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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散了他们称霸武林的雄心,也搅混了江湖这一潭水,一楼二宫三庄这排名自此之後,怕是要重新排位了。
相比江湖里翻天覆地的动荡,离安阳百里之遥的某官道上,一辆其貌不扬的小马车不紧不慢的走著,一个黑衣劲装的冷面男人静静的赶著马车,却一直凝神听著马车里轻缓绵长的呼吸声,眉头一直微微蹙著,仿佛有什麽化不开的烦心事。
马车走了许久,直到听到马车内的人呼吸慢慢的变沈,赶车的人便慢慢的将车赶到路边草地上,让马儿原地吃草,自己则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马车内部与外部截然不同,内部装饰的极其精致华美,布置的又舒适宽敞,正中间躺著一个人,正抱著被子睡的香甜,一头如云的青丝顺著白色的锦被扑散著,像是墨色的绸缎一般,比那锦被更加的丝滑光泽。
那人如玉的精致脸庞若隐若现的埋在锦被里,露出的小片肌肤带著一种透明的白色,看的越随心里隐约有些抽痛,他小心翼翼的坐在那人的身侧,耐心的等著他从浅眠中醒来。
想起前夜天辰宫一战,越随就有些恼恨,而那个恼恨的对象偏偏还是他自己,若是他早些赶过去,是不是主子就不会那般的吃力和被动。
那日苍月楼里应外合攻入天辰宫的时候,越苍让他先去释放初一。越随也想著初一在地牢里受尽酷刑,去晚了怕是撑不住。
只是他去救初一耽搁了一会儿,主子直接闯入天辰宫正宫,遭遇了天辰宫十五位高手围攻,若只是普通高手,凭越苍的武功也不会放在眼里,可偏偏那些人用的却是失传四百年的乾坤镇魂阵法,这阵法邪门得很,阵中人的实力会被提高数倍。
一直战斗到底,不死不休,闯入阵中的人若想破阵只有杀尽所有人而已。
当时越随赶到的时候,便是看到四五燃放的信号弹,他赶去的时候主子已经被困阵中,旁边围著一堆人焦急的看著,却无法入阵帮忙,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楼主一个人在阵中苦战。
当然这阵法并不只是提高使用者的功力,最邪门的是,入阵的人在破阵之前是无法出阵的,而这段时间之内,他的体力和内力会不断被阵法吸收,然後提供给他的对手。
越随根本不敢想象,换成了另外的其他人,进入了那样的阵法里,还可以活下来的。
甚至,越随相信,若不是越苍突破了神越第七重,达到了随心所欲,内力不像一般高手那样的有底限会枯竭的话,那麽那日就算是越苍只怕也无法破阵。
想著那一日,越苍苦战了半宿,好不容易杀尽最後一个高手,破阵而出却力竭倒下的时候,越随几乎连心都不会跳动了,若是那人出了任何事,他也绝对活不下去了。
盛怒之下的苍月楼众人,一把火烧了天辰宫,彻底的将天辰宫这个词在江湖中抹去了。
苍月楼众人未免引起其他人,比如武王的注意,又再次四散分开与各地。只让越随一个人带著力竭昏迷的越苍避开耳目,悄悄的离开安阳北上。
越苍的睫毛微微的跳了跳,透明的脸色让他显得极其虚弱,越随看的心里抽痛了好几下,那张冷峻的脸因为他的昏睡,一直冰凝著,甚至都快要结起冰霜来了,那眼中的懊恼和自责深深的盘踞著。
“呼……”越苍轻轻的动了动,然後呼出一口气。
越随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直到越苍的眼皮跳了跳,然後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守在一旁的越随之後,才缓缓的扯出一抹淡笑。
这笑容有一种惊心的美,脆弱中带著淡淡的病态,却又那麽的炫目。
“主子……”越随的心又开始抽痛了,他何曾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主子,可有什麽不适?”
越苍皱皱眉,轻轻的道。“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还有……”
“我的内力好像没有了。”
57。内力尽失
越随的脸色比那躺在床上的人还要差,眼里晃过各种神色,最终斩钉截铁地道:“属下会护卫主子一辈子。”
唔,越苍的脸上一点儿都不像是内力尽失,应该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只是那麽疲倦的躺在被褥里,嘴角微微勾起。
“嗯,真乖。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主子……属下除了死,绝对不会离开主子的。”越随认真得很。
“现下,主子是否要躲避一阵子?”
在越随这些人眼中,内力尽失和废去武功是一样的,这就意味著这个人再也无法行走与江湖了,更何况他们苍月楼还是武林之首,私下又经营杀手生意,主子失去武功的事若是传出去,他真的很担心,不止是仇家蠢蠢欲动,整个江湖都会乱了。
况且,想到那个自天辰宫覆灭便一直消失了踪影的八王,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武王,越随更加觉得前途多舛。
“躲?为什麽要躲?”
“可是主子……”
越苍虽然脸色苍白虚弱,却依旧带著那从容不迫的自信,“苍月楼刚干了一票,江湖里人人自危,没有人会来触霉头,至於八王……你放心,这痛打落水狗的事武王不会放过,其他人嘛,也不会有那个胆子来试探我。”
说起来,他那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头,到成了最大的依仗和保护色了。
越随听越苍说的头头是道,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著。换做任何人,若是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成为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废物,怕是谁都接受不了的。
可惜越苍恰好不是那任何人中的一个,他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内力的,来到这个世界,凭空捡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恋人还白得了一身高强的武功和深不可测的内力,纵横江湖毫无敌手,爽快是爽快了。
只不过现在是老天爷把它的恩赐给收回了,越苍想著自己也享受过了许久,其实不算亏。
再说,他有著强大的自信,若不是越随这样身手的对手,就算没有了内力,他也不会输给对方,而越随这般厉害的高手,又岂会遍地都是。
“主子。”越随小心翼翼的扶著越苍坐起,可惜越苍似乎在那阵中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和精力,只是简单的坐著都很吃力,只能整个人软软的靠在越随的怀里。
越苍靠在越随的胸口,一脸的享受然後还坏笑著说,“我浑身乏力不堪,你得照顾我。”
“主子渴不渴?饿了麽?”
越随早就习惯伺候他了,一点没有被占便宜的自觉,反而关切的问著。
看到越随拿著水囊要喂他,那动作小心翼翼的,可惜某个家夥不配合,一口水喂的艰难无比,大半都洒在了那人胸前的锦被上,终於,那人皱著眉略带不耐的道。
“这喂的都洒出去了。”越随将水囊放在一侧,用衣袖仔细的擦去越苍嘴边的水珠,“都怪属下愚钝,伺候不好主子。”
“唔,你用嘴喂我吧。”
这句话说的像是极其无意,可是细看就能看到,那说话的人眼里闪动著的坏心思。
可惜某位忠诚耿直到家的某随,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家主子的用心的,哪怕那用心极其险恶和不怀好意,他只是俊脸微微一红,然後那双黝黑的眸子下意识的飞速往怀中人的薄唇上瞥了一眼,苍白而透明的肌肤,将那带著淡淡粉色的薄唇衬托的像是三四月的樱花一样。
“快点,我很渴。”那人还无良的催促著。
越随红著耳尖,将水囊拿起来,在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在贴近越苍的时候,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越苍几乎要笑出声了,这家夥真是意外的纯情,两个人平时不知道亲过多少次了,滚床单的事更是多不可数,结果这简单的喂水都能让他脸红心跳的不敢放肆。
清亮的水终於透过那轻轻贴近的唇瓣传了过来,越苍的眸子里闪过笑意,然後故意在喝完那口之後,又用舌尖在对方的唇瓣和口中舔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还要。”说著他抬头看著越随,越随的脸红的更厉害了,眼睛里带著一丝氤氲的雾气,却动作不停的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後又轻轻的凑了过去。
越苍一次次的在对方的口中来回的挑逗,惹得越随的脸色越来越红,就连拥著越随的手臂都轻颤了起来,随著那人一次次的还要,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将水渡过去,随著唇舌间的纠缠,两个人的气息也开始不稳起来。
就连一脸苍白的越苍也因为动情而变得双颊泛红,呼吸急促起来,而那个原本乏力的家夥却意外的将手伸入了越随的衣襟内,顺著那紧致的线条暧昧的摸了几下。
越随顿时浑身一僵,连呼吸都顿了一下,却见越苍的手又无力的垂下,一脸的烦躁。
“真想要了你……”越随的脸顿时通红的像是火烧。
越苍瞥了他一眼,“可惜我动不了。”
越随一时间心里也纠结起来,他不想见主子不高兴,更担心主子的身子,做那事的话,主子会受累的。“等主子好了,属下会补偿的。”他撇开脸满脸窘迫的吐出这句话。
入夜的时候,越苍的身子反常的冰冷起来,四肢像是浸泡过冷水一样,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热气,越随急的不行,将那人整个都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可是就仿佛抱著一坨冰块似的,不但没有把对方暖起来,到是自己的体温也急速流失起来。
越随忙不迭的将自己的内力渡到越苍的身上,可是越苍的身子像是一口无底井,所有的内力输进去就石沈大海,激不起一丝水花,好在那人的身子好歹有了一丝暖意,可惜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冷了下去。
“主子……主子……”越随急的都快要疯了。
可惜越苍自从睡过去之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呼吸轻的几不可闻,身子冷冰冰的,仿佛就像是抱著一具即将死去的尸首。
58。谁喜欢谁
安静的房间里,宋寻给越苍把了好一会儿脉,眉头都快要皱成川字型了,白泪儿只是默默的在一旁掉泪,却又不敢哭出声来,用一块手卷使劲捂著嘴巴。
那可怜的样子看的宋寻又是一阵心疼,眼里急躁的情绪更重了,倒是土堂主萧一山还比较沈得住气,眼神幽深的看不出在想什麽,却准确无比的将一些命令快速的通过手下分布下去。
待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才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也不如他面上表现的那般无所谓和镇定自若,瞥了一眼躺在床上那苍白虚弱的绝色美人。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这麽虚弱。”
白泪儿一听这话,强忍住的呜呜声似乎又加重了。宋寻忙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这锁魂阵真是不可小觑,又没有前例可循,这真是……”
见他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萧一山难得开口安慰,“别急,主子这事急不来,你先去看看金堂主吧。”
提起越随,宋寻忍不住又是一皱眉,金堂的人将那两人飞速送回来的时候,一个是昏迷不醒数日,另外一个却是内力耗尽昏厥,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让人操心。
“出去吧,别扰了楼主休息。”
宋寻揽著哭成泪人的白泪儿先行出去了,绕到隔壁房间去看望越随的情况。
萧一山在屋里又多站了一会儿,一双向来不露声色的黑眸,在看向床上那纹丝不动,气息若有似无的人时,眼中多了一抹担忧和心疼。
从屋里走出来时,忍不住又对下面的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