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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根笑道:“卫强你现在也是一方豪雄,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你做。”
谭卫强却不以为然,“老大别说是为你开车门这点小事,我一辈子给你打下手也心甘情愿。”
听到一辈子这个词许根眉心一跳,他从来不迷信一辈子这种东西,时光会证明它是多么的残酷。
许根不愿意辜负谭卫强一番好意,就跟他在酒楼要了个小包间喝酒吃宵夜。
谭卫强斟酒布菜,先干为敬,一般人眼里他们还是个两个半大的小伙子,但是两人的行事作风却处处讲究江湖义气,豪气干云。
“老大,我谭卫强这么十几年遇见最让人佩服的就是你,要是有什么人惹了你不愉快,就是惹我不愉快,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瞧瞧。”谭卫强的名字虽然听起来让人索然无味,但是样貌不俗,在一帮肌肉遒劲的爷们里面称得上鹤立鸡群。他小麦色的肌肤和匀称健美的身材无一不是谋杀少女心的利器。
可是除了看他偶尔泡泡妞,上床对象男女不限、荤腥不计,但是许根从来没看过谭卫强正经谈过什么朋友,这一点让他有些奇怪。
不过对于感情这方面,许根相信谭卫强不仅与他志同道合,还是个中好手。只不过自从明白自己喜欢上程昔之后,许根就再也没有在外面胡闹过。他以前的确有一些香艳的情史,但是这些他都不曾告诉过程昔。
他知道程昔心思重,告诉他了也不能怎么样,何必找这些事情去惹他心烦。
再说了,不是青春年少嘛,谁没有冲动过一两回的。
许根眯眼,噙着笑冲谭卫强遥遥举杯,喉结一滚,一杯白酒下肚,他说:“卫强此话差矣,整天把打打杀杀的挂嘴边多没意思,更何况,只是一点烦心小事,不值一提。”
谭卫强错开眼,正好目光落在许根的脚踝上,许根翘着二郎腿手臂搭在椅背上,这么个姿势别人做起来就显得粗俗,而放在许根身上却让人不由感慨,这人一派贵气好像溶在骨子里。
许根的裤管下露出一截脚踝,灯光下瞧起来像是块上好的老玉。
谭卫强悄悄的……菊花一紧。
“老大,你要是那我当自己人,你今天就跟我说说心事,我要是泄露出一言半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谭卫强平时不是这样喜欢打听别人私事的人,尤其是他的私事,他忽然这样热切的态度让许根起了疑心。
“怎么了,这么想知道?”他故意这么问。
“老大,我……就是关心关心你。”谭卫强一瞬间脸色黑里透红,这样欲说还休、半遮半掩的态度,换了谁,但凡是个有点情商的都明白他想说什么了好吗。
许根摸透了谭卫强的心思,他藏的可真是深啊,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左膀右臂对他有那么点不该有的感情,他不喜欢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试探,所以……今天看起来他倚重的人似乎没以往那么顺眼。
不过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谭卫强翻脸,那会显得他杯弓蛇影,令人寒心。
于是他叹了口气,“卫强,我好像干了件错事。”听听谭卫强怎么讲,未必是一件坏事。
他敢肯定,谭卫强要是一只狼,那么他现在肯定是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许根接着说:“我把程昔弄伤了。”“在床上。”他补充。
这话是大实话,但是表达却很有意思,落在谭卫强耳里只能是半真半假虚虚实实。
谭卫强如受五雷轰顶,亏他还能保持镇定,“这有什么可烦恼的,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哪里还时兴什么灭人欲存天理的说法,老大想要什么人,左右翻不过你掌心。”
许根点点头,“那他要是心里有个疙瘩,自己那道坎过不去怎么办。”
谭卫强脱口而出,“这好办,把他拴在身边,时间久了自然能够想通。”
但实际上谭卫强对程昔严重嗤之以鼻,还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妖术把许根迷得五迷三道的,虽然谭卫强对许根芳心暗许,但是他自诩是个正直的人,这种正直的死心眼一旦认定程昔属于歪门邪道,一想到他在床上的样子真是五内俱焚,恨不得冲到程昔面前就把这个小妖孽给掐死了大家同归于尽。
继续说许根的反应,他表示这个思路不错,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谭卫强脑内小宇宙高速旋转,忠肝义胆肝脑涂地一脸诚恳说道:“断其后路,请君入瓮。”谭卫强功课做的好,他早把程昔这个人研究透彻了,于是他从长远战略角度开始给许根分析讲解,“程昔这个人据我观察,他的交际圈子十分狭窄,除了唯老大你马首是瞻,几乎很少跟别人有交集。”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程昔这人整天围着你转一看就没安好心……
可是程昔真是的没处喊冤,他除了稍微熟悉的几个同学和许根,几乎很难接受和别的青春期大脑构造奇特的少男少女们进行深度沟通交流。不过好在他借着对音乐的兴趣也在校外结交了一些人。
但显然这些文不在谭卫强对“交际圈”的定义里。
为什么?因为年龄差距。
“所以,想要让程昔这样孤僻的人听话很简单,只要牢牢掌握他,把你变成他的全部就可以。如果老大放心,这事尽管交给我来做就行。”
许根把一碟花生推到谭卫强跟前,“吃点东西,这事我考虑一下。”
他也觉得程昔有点太孤僻了,是不是给他找点事来做比较好?
许根这样关怀体贴的少爷真是让人铭感五内,谭卫强这个忠臣脑残粉又开始多余的脑补。
20、爱是你我 。。。
那晚之后,程昔和许根的相处模式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日子溜得很快,一转眼就是高二下半学期。
许根经常忙一些与学业无关的事情,他好像把别人踏入社会之后再干的事情在学生时代全给做完了,程昔也说不准这样是好是坏。
因为你想,一个人在学生时代太过出类拔萃,早早在社会上混的风生水起,起步比别人早了甚至长达十年之久,那么等到他真正到了应该走入社会的年纪呢?那要干什么才好,难道提前退休?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伤仲永的故事常听,常青树的故事倒是少见。
那天正好程昔学琴时候的师兄来京城参加钢琴比赛顺道过来学校看程昔。
程昔玩心大起,把他带到琴房,跟他玩了一阵四手联弹,好巧不巧地许根在隔壁上音乐课,隔壁大多数学生都被激荡的音乐声吸引,老师管不住这群混孩子,就随他们一个个跑出去围观。
于是两个窗户前面瞬间挤满了黑压压的脑袋。
许根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跟在后头,穿过人群看见琴房里面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青春年少,说不出的般配。
他们这一代人玩音乐的还不算多,再晚生个几年的孩子大多数被家长意识到培养点一技之长的重要性,不过这也是那些年轻孩子的事情,只说现在,大多数人看见这样和谐充满灵气与新鲜感的画面,都不免将两个人相视而笑的情景烙在心头。
大约这些美好的事物对于少年有着天生的吸引力,甚至于任何再日后看起来稀松平凡,再也惹不起任何波澜的东西,一旦与青春扯上关系,似乎都要加上个特殊的光环,放在心里,时不时拿出来怀念一下。
许根拨开人群就开门走了进去,脸上冷冷地打断两人的弹奏,“程昔,我们中午去打球,你去吗?”
程昔师兄愣了一下,看向程昔。
程昔也是一脸“这是什么情况”的莫名感,许根明明知道他不爱这些球类运动。
他先对师兄抱歉地笑了笑,“师兄先坐,我一会儿回来找你。”说着他就起身推着许根出门去。
许根不乐意,杵在原地不动,“这位是你师兄?师兄要不要也来玩?”
许根早想好了,要是这个师兄敢来他一定把人揍到下次不敢在程昔面前出现为止。
——占有欲太可怕了,是谁想要程昔多一些自己的交际圈子来着。
程昔尴尬赶紧给师兄解围,“师兄还有安排,过一会儿就走了。”他又对师兄说,“师兄你别见外,这是我哥,许根,他对人向来这么热情。”
你才热情,你全家都热情!许根暗地里面跟程昔做小动作。
许根一听程昔对他的介绍,心里别提多熨帖,他挑眉说道:“可不是师兄,你是程昔师兄就是我师兄,这么快就走,不多玩一会儿?我跟程昔带你逛逛校园。”
可怜的师兄就这么毫不知情的,无辜的被两人夹在中间。
师兄到底是多吃了几年的盐,只是走之前问程昔,“看你跟许根关系不一般,你们……”
程昔只是含糊其辞道:“师兄,你也别问我们什么关系了。”
“行,你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行。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兄,有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忠言逆耳,你要是听了不高兴,也别怨我,凡事有度量力而行,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实诚,容易吃亏。这情爱之事也是讲究谋略的,进退有度,你来我往,这才能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不动摇,这就是朱砂痣和蚊子血的区别。”
果然搞艺术的人,思维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谢谢,我明白。”程昔问他,“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任他予取予求,而应该是讲究策略?”
“对,你明白就好。”
程昔听完若有所思。
不过如果他真的按照师兄说的做太才是真的坏事,对于许根来说捧在手心里的不是肉,吃到嘴的才算是。
师兄知道他听进去了,就又跟他把这次来看他的目的说了一遍:“老师在上海可惦记你了,没事就念叨你是他最出色的弟子,这次来也是想要我劝你别把自己的一身才华给丢了,虽然老师去了上海发展,但是机会遍地都是,现在社会发展这么月,日新月异,你也到了出来闯一闯试试自己本事的年纪。下半年的这个国际性比赛我可是告诉你了,去不去参加由你,获奖者可以去欧洲进修,那可是音乐殿堂,别轻易放弃。”
程昔何尝不知道出名要趁早这个道理,只是他总觉得还不是时候。
许根还小的时候他舍不下,许根长大了,他更斩不断这段期望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关系。
所以他还是那句话,“谢谢师兄。”
师兄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走了。
许根远远瞧见程昔把师兄送走,这才像一只傲慢的孔雀走开。
程昔去找他的时候就听人说他翘课走掉了,程昔觉得有些奇怪。
这时候一个看着眼熟的同学气喘吁吁跑过来叫程昔,“程昔,你叔叔在花园长廊上等你。”
程昔愣了一下,他哪来什么叔叔找他?
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地又说道:“程昔你藏得真深,平时看不出来,原来你还弹了一手好钢琴,真羡慕你。”
程昔低头微笑谢谢他能喜欢自己的音乐,然后就跑去他说的地方看看,究竟是哪一位叔叔。
长廊上面种的是垂下来的紫藤萝,只是因为冬天,剩下枯枝缠绕,一个穿烟灰呢子大衣的高个男人背对程昔站在长廊尽头,听见程昔的脚步声敏锐地回过头看他。
——“邵总?”
邵文钊对他露出善意的微笑,“就叫邵叔叔吧,邵总是给别人叫的。”
程昔婉言拒绝,“这样多不合适,许根叫你邵哥,我叫你叔叔的话岂不是乱了辈分,更何况你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