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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走到剧组和小疯子身边帮李意风和小疯子解开绳索,然后让他们互相帮助脱困,之后他才回到许根身边说,“无冤无仇的何必把他们留在这里等死,能帮一把是一把,我们走。”
反倒是许根愣住,他看着程昔已经熟练地捡起匕首攥在手里在前头探路,他问:“你难道不是想带他们走?”
他看程昔回头去帮他们解开绳索,还以为他会要提出带他们一起离开的要求,他还十分恼怒这时候程昔还要做个二傻子。
“一群人有手有脚的,害怕他们自己走不掉?”程昔反问,神色并不见紧张,一派轻松还能分神跟许根聊上两句交代情况。
看程昔两人转眼就不见,甩掉了剧组众人,李意风大声疾呼:“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
还是陈思思捂住他的嘴,教训他:“你想把人都引来吗?”
李意风恨恨地住嘴。
陈思思笑他,“你要是有点眼色,刚刚就应该跟上他们,你还不如人家小疯子。”
李意风左右环顾,这才发现小疯子不知道什么也不见了!
“算他跑得快。”李意风只能委屈地撇嘴。
其实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程昔暂时也没有想通为什么村子里面的人听到他们相信小疯子的话,但是显然他们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村子什么。
最后达成的共识是既然村民那么排斥反感小疯子,那么不如先由他们把小疯子一起带走,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可是当村民意识到他们这个意图的时候,就忽然像是被触及了逆鳞,原本老实随和的村民都变成了杀红眼的暴徒,把他们一个个摁倒在地上捆到了仓库里面。
根据程昔的推测这里原先应该是用来存放粮食的,里事发地点不远,附近就应该能找到他们初次遇到小疯子的地方。
就在他们成功找到方向要回车上的时候,忽然见到村长的影子,村长看到几个人居然逃出来了一声大吼就引来了好几个壮汉,程昔和许根对视一眼,颇为默契的——拔腿就跑。
这个时候不跑做什么呀。
亡命鸳鸯似乎听起来也不错,但前提是一对活的。
跑到山庙门口的时候程昔果断带着许根闯进庙里,没想到一群人拿着火把就往这里冲。许根扫了一眼周围地理环境,山庙里面是一个戏台,戏台搭的很高,顶棚内是多边形的彩绘藻井,上面接着手电可以勉强看清画着四大天王。
据说每年年前举行祭祀典礼的时候,他们都会请人来唱大戏,然后在戏台对面的祭台送上准备供奉的孩子。
这里离许根停车的地方很近,前面就是下山的路,他按住程昔的手说:“你在这里躲好,我去去就来。”
程昔目送许根离开一转头才发现小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们躲在庙里,还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看来这个小疯子有点本事。
小疯子其实长了一张非常可爱又讨喜的脸,又白又嫩,看人的时候喜欢双唇抿成一条缝,没什么情绪的双眼眸似点漆,可是一旦转动的时候就跟活过来似的。大约跟他从小就跟着师父唱戏的原因,还真有那么点美人胚子的风情。
找人的村民进了庙里可能是因为怀着敬畏的心里,虽然还是火烧火燎的药找人,但是动作却慢了许多,直到许根回来的时候,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响彻半个村落,给这个原本就凌乱的深夜更加令人不安。
当然,这是对于村民们来说的,他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车子,直接当成了可怕的钢铁怪物,一个壮汉举着锄头扑向许根的时候,他开枪了,砰的一声闷响,子弹穿过血肉,鲜血飞溅,一击即中,打中了那人的小腿。
那人应声抱着腿倒在地上哀号,所有张牙舞爪的人都被他的凶狠给震慑,僵在原地露出怯意,犹豫着要不要群起而攻之。
许根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的外套早就脱掉,就剩下一身纯色不带任何花纹的套头衫,短袖把他结实的肌肉恰到好处的包裹着显露出来,不会显得狰狞,而是阳刚又霸道的美感。
他带着冷笑,不急不缓打开车门下来,举着手中的手枪,这样袖珍又致命的武器,让人心惊胆战,他从后备箱拎了一桶汽油就冲进人群里,程昔发誓,这是他见过许根最帅气的时刻。
就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必顾忌。
许根不屑去制裁任何人,他也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道德制高点,他只知道,挡我者——死。
这样的魄力,这种吊到爆的表情,也是只有许根能做出来的事。
程昔见状很快跟上,他无声一笑,和他背靠背站在一起替许根的动作打掩护。
只见许根把汽油以极快的速度浇在戏台上,然后打开打火机丢了进去,银色的金属打火机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落入满是汽油的戏台上,大火轰然熊熊燃起,火舌迅速在充满历史意味的木质戏台上冲天而起,深层夜幕中映红了半边天。
既然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这个古老又沾满血腥的台子,那么你们就跟你们的台子一起去死吧,烧了好,一了百了。
村民们停止了潮水一般的呼喊和毫无章法的攻击,疯了一样去提水灭火,可是附近唯一的水管就是来自小疯子的破落宅院,小疯子拨开人群仗着自己身子小行动灵活,硬是像一条滑溜的小蛇一样跑在所有人前面,在地上捡了块砖头,狠狠朝水管砸过去。
小疯子的一双手又细又白,别提多好看,跟玉葱一样手指拿着砖块猛砸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疯狂又快意的狂笑,无声又癫狂。
砰地一声水龙头被他砸的扭曲,手把应声被炸开的水流冲飞了出去,水流飞溅,喷溅在墙上、哗哗巨响然后被泥土吸收。
后头举着水桶要来救活的村民呆掉了,向上毫无规律喷射的水流根本没办法被水桶接起来,他只能看着眼前的自来水像是河堤上开了闸门的洪水猛兽,呼啸着钻入泥土,而他们的身后的大火越烧越旺,就好像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感受到火烧眉毛一样的灼热辛辣……而他们对此,无能为力。
许根牵着程昔的手,手里的枪毫不含糊地指着想要对他们下手的仅剩的十来个村民,许根微笑:“小昔,你看到没,这样才叫爽快。”
程昔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出不正常的红色,左右摇摆的大火也让他脸上的虚影隐隐绰绰。
25、擦枪走火 。。。
许根的爱车是一辆宽敞高大的越野,黑色的金属表面粗犷又大气,车头圆形的车灯打着远光灯,山路十分难开,因为急于离开,许根的车子开得是又猛又快,程昔坐在上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着,空荡荡的胃里的酸水都要漫到喉管。
他和小疯子一起坐在后座,许根在前头开车,小疯子话很少,往往是程昔问一句答一句。
因为三个人刚刚从混乱中得到暂时的解脱,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狼狈之态,就算是许根这种高手都要喘两声,更何况程昔这种半吊子……恩,还有一个小疯子这种武力值为负的。
这时候程昔太有空跟小疯子聊两句,小疯子说他没有父母,原先跟着教自己唱戏的师父住在村子里面,后来师父意外去世,他就变成了孤零零一个。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总不能也跟着村民叫你小疯子吧?”程昔笑着跟他开玩笑,他知道这孩子也不容易,当他看见这孩子满脸是血的跑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长大之后一定是个狠角色。
小疯子把水龙头给砸了,村民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他被村民围着打了一顿,趁机跑到了程昔身边,跟着他们一起上车。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除去程昔这种新瓶装旧酒的重生不谈,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让很多大人汗颜,所以也不怪程昔对他另眼相待。
“我叫沈新秋,叫我阿秋就行。”
“行,阿秋,我是程昔,前面开车的那个你叫他根哥就行。”
许根开车的手一抖,“敢叫我根哥我就把你从车子里面扔出去。”
阿秋抿着嘴笑,“我知道,许根哥,我听到程昔哥喊你的。”
许根这才表示满意不再说话,阿秋告诉程昔,他师父是被村长害死的,他亲眼所见,他师父本来是给村子里面唱戏的,每年祭祀的时候都会去戏台子上面挑大梁,但是有一天师父说他不想再去了。阿秋追问他为什么。
师父说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事,小孩子别管。从此之后,师父变得一蹶不振,阿秋很久都没有再听到师父唱戏,外面戏剧院的来请他他也一概不理,整日嗜烟酗酒,一副不把自己嗓子弄坏不罢休的样子。
看到师父心神不宁好死不活的样子,阿秋怎么可能放任不管,他当然要想方设法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结果他终于在一次师父酒后得知了真相。
他的师父看见那些被村长说成是要祭祀给山神的婴儿根本没有死亡,而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走了。
他师父看到那个男人给了村长一沓钱,而且之后他注意到,村子里面经常会忽然多出一些从来没见过的妇女,那些妇女通常被嫁给家里穷的叮当响的单身汉,她们有的精神不太正常,有的是智商低下,村子里面的人经常欺负她们,更有甚者兄弟二人共御一女。
师父是个有眼睛有脑子的正常人,注意到这些情况还能弄不明白村长实在做什么买卖吗?他实在是想不到也不敢想,村长居然会贩卖人口!
在阿秋得知真相后不久的一个新年,村长跪求他师父去给祭祀唱戏,然后他师父就死在了戏台上,是死于心脏骤停猝死。
师父走的时候很安详,身上还穿着华丽的戏服,面上带妆,嘴角带笑,甚至比他以往的任何一次演出都要美。
阿秋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他去找村长闹过,甚至在村子里面告诉那些大人,村长的种种恶行,可是他想错了,那些人并不相信他,只是觉得他因为师父过世的事情伤心过度,失了心智,于是很快他变成众人口中的小疯子。
他被人们赶到村口的荒宅居住,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要为师父找回公道,揭穿村长虚伪势力的嘴脸。
阿秋一双眼泡在泪水里,他眼中带泪却迟迟没有落下,他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他扭过身子求程昔,“程昔哥哥,我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人,帮帮我。”
程昔知道这是非同小可,不能给这孩子希望却倒头来只是个空头支票,所以他只能安慰,“你别急,这事我们慢慢来,你们那个村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阿秋垂下头去显得有些沮丧,不过他忽然皱眉想到什么,他皱眉跟程昔说:“我记得听过你这个名字。”
“恩?”程昔不解。
“程昔哥你让我想想。”他的头发因为汗水和血水一缕一缕地粘在额头上,小小的个子认真思索的样子很可爱,忽然他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村子里面的人跟你提到过的,那个来做纪录片的节目组吗?就是他们!他们在跟村长谈话的时候提到了好多次你的名字!”
程昔愣住,看来这事没完,这个半路走掉的节目组为什么会屡屡提到他?他脑子转的飞快,各种猜测和推断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排除、排列,他拼命迫使自己保持冷静思考。
“怎么样,有什么头绪吗?”驾驶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