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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刘柱阴沉道,“金提关有十万人马,他能带十万人来吗?”
锦衣男子哭丧着脸道:“可这十万人并不都是帮咱们的啊!”
刘柱:……
一名黑脸短虬的将领急匆匆赶来,拱手道:“大殿下,四殿下,三殿下要求打开城门,卑职阻拦不住,三殿下已经带兵出城了!”
刘柱用力拍手,哈哈笑道:“让他去。让他去跟李陵狗咬狗,他们两个不管谁杀了谁,咱们都是赚的!”
☆、生离死别(二)
一名北齐骑兵挥舞长刀;嗷嗷大叫着冲过来,一枝花长枪一探如潜龙出水;直接刺穿骑兵胸腹;用力一挑;骑兵身体从马上飞起,重重砸到蜂拥而上的步兵身上,立时砸倒一片。
叶欢见一枝花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已经隐有脱力的征兆;急道:“一枝花,你放我下去,你自己逃命去吧。”
一枝花看了眼朝自己方向突围过来的南梁禁军;也不答话;咬牙挥舞长枪;扫翻一片北齐步兵。
叶欢索性自己翻身下马,身形刚动,就被一枝花抓住。
“别乱动!”
叶欢眼睛瞪得溜圆,正要开口,就看到城门再次打开,一队黑甲骑兵轰隆轰隆疾驰而出。他们虽然人数只有几百人,却是呼啸喊喝,声可动天,直如千军万马!丝毫看不出这支军队已经在马上奔袭了三天三夜。
阳光落在他们手持的明亮马刀之上,泛起寒光阵阵,萧杀一片。掌旗小校高举一面大旗,上写大大的“刘”字。
战场上交战的双方都震惊于这队骑兵的骇人声势,北齐兵也面面相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支独特的骑兵。
李陵双目倏地眯起。刘琛,你终于来了吗!
几乎是同一时刻,金提关东面的密林中突然冲出一支南梁骑兵,如出水蛟龙般劈风斩浪冲向战场。
站在城头观敌掠阵的刘柱登时变了颜色,“好阴险的李陵,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手!”
四皇子刘裕心有余悸道:“幸好大哥刚才没出城,否则……。”有刘琛和李陵的骑兵两面夹击,刘柱不死才怪!
李陵的视线牢牢盯住刘琛的骑兵,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战场上正面交锋。观察了片刻,他不得不承认,刘琛的确是个带兵的天才。
只可惜,天才总是和早逝联系在一起。
他侧头吩咐道:“命沈望去接应叶欢,务必尽快把他接过来!”
刘柱也紧紧盯着刘琛的兵马,发现他们只在外围穿梭,并不主动与南梁军交手。
而那支突然出现的南梁骑兵,则如同一把利刃,深深插入北齐的步兵阵营之中,所到之处,如狂风席卷大地,北齐步兵如青草般闻风而倒。
刘柱突然道:“老三不是来帮我们的。”
刘裕愕然,“他从来也没帮过咱啊?”
“……”刘裕道,“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大哥的意思是……?”
刘柱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上强弩!”
刘裕震惊,“可城外还有咱们的人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刘柱冷冷盯着正将手中长剑砍向自己人的刘琛,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只要杀了老三,你我大事定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身在局中之人,又怎能看清谁是螳螂谁是蝉,谁又是那只黄雀?
“小山!”刘琛一边大喊一边将阻拦他前进的人砍翻在地。他现在已顾不上分辨敌我,胆敢拦路者,杀无赦!
一枝花注意力本来放在突然出现的南梁骑兵上,听到刘琛声音倏地回头,眼神立时冰封。
刘琛,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刘琛见一枝花看见自己,愈加奋力冲过来,“小山,快跟我走!”
一枝花简直想放声大笑,眼底流动的怒意如同爆发的火山瞬间冲破冰层,喷涌而出,“刘琛,你失心疯了吧!”
叶欢不知道一枝花与刘琛之间发生的事,但听一枝花的语气也知道他跟刘琛不是有爱的关系。正想说别跟他废话,向组织靠拢要紧,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叶将军!”
叶欢回头,看到沈望正骑马奔过来,“把手给我,我带你去找王爷!”
叶欢立刻对一枝花道:“别管刘琛,我们快走。”
一枝花抓住叶欢的腰带,用力一掷,叶欢就从马上飞了出去。他吓得大叫,还没叫完就被一双手接住,放到马鞍上。
沈望朝一枝花说了声“多谢”,立刻调拨马头朝南梁中军驰去。
叶欢怒道:“一枝花怎么办?就这么扔下他不管?”
沈望道:“叶老弟有这份闲心还是多关心下王爷吧。”
叶欢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大老远跑到这儿是为谁来的。心里有些愧疚,但仍不放心一枝花,频频回头。“那也不能扔下他不管啊。”
沈望既要应付时时朝他发起攻击的北齐兵,又要分心照顾叶欢,心情难免烦躁。“战场之上,谁顾得了谁?你比较命好,有王爷护着,其他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叶欢:……
沈望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了,安慰道:“有刘琛在,他不会有事。”
可刘琛现在是敌方啊,一枝花若是让他罩,那他到底算哪头的啊。
叶欢有些找不准一枝花的定位了。
一枝花却没有叶欢想的多。他见刘琛越来越近,手中长枪一抖,闪着银光的枪尖颤巍巍指向刘琛,“刘琛,今日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刘琛像是没听到一般,朝一枝花伸出手,“小山,这里太危险,你快跟我走!”
一枝花冷冷一笑,挺枪刺出,一枪正中刘琛左肩。
他微微变色,“你怎么不躲……”
躲字还未说出,就听得城门方向传来机括拉簧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嗡的一声巨响,数千只强弩带着厉啸声闪电般飞向混乱的战场中心。
刘琛神色大变,握住□肩头的枪尖,用力一拔,血水喷涌而出。他忍痛从马上跃起,直直扑向一枝花。
“殿下,危险!”
刘琛身后响起一片惊呼声,几个身手较好的近身侍卫从马上跃起,试图挡在刘琛身后。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枝花刚刚看到漫天黑雨般带着慑人光芒极速而来的强弩,连吃惊的心情都没调整好,就被一股大力从马上扑落,重重摔到地上。
他睁大双眼,竟丝毫没有感到痛意,只是呆呆望着身上的刘琛,以及他背上插着的数支弩箭。
鲜血顺着刘琛的肩膀滴落,越来越多,渐渐血涌如注。
“幸好,我还没有来迟。”刘琛微微一笑。
一枝花嘴唇剧烈颤抖,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双眼已被血水模糊,连天空都成了一片血红色,就如同十年前的那一天。
“太子殿下,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两名内侍拼命拽着一个瘦小的少年,逃离皇宫。
“我要去见父皇,父皇不会杀我的,我要去见……”
几个禁军侍卫突然出现在眼前,寒光一闪,两名内侍倒在血泊之中。
少年跌坐在地,怔怔望着凶神恶煞般朝自己走来的刽子手,甚至忘记了叫喊。
就在刽子手举起长刀的一刹那,剑光如雪,仿佛天际的闪电斜劈而下。刽子手身首异处。
一双纤长的大手将少年抱上马,尚未完全定型的好看眉眼中是柔柔暖暖的笑意,“幸好,我还没有来迟。”
刘琛哥哥……。
一枝花心里似乎有个声音这样喊着,微弱而遥远,如同跨越了漫长的时空,隔着重重幕幕的岁月年华。
“大殿下,您不能这么做!”城头上,短虬将领死死拽住刘柱,目呲欲裂,“城外还有咱们的将士啊,您不能关闭城门……”
一柄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刘裕冷笑看着他,“张将军,你也看见了,三皇子公然援助李陵,与大齐为敌。大殿下为了圣上的江山,连兄弟都不要了,你还在乎你那几个兵啊?”
刘柱冷冷道:“张康年,你若再阻拦本殿下,就是与叛贼为伍,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想想你的妻儿老小吗?”
他见张康年脸色一白,决定恩威并施。“老三已经完了,这天下将来该由谁坐,张将军难道还看不清楚吗?只要本殿下大事能成,张将军就是头号功臣!”
张康年面如死灰,望着城下被箭雨逼得哀嚎绝望无处可逃的北齐士兵,身体晃了两晃,喃喃道:“两万将士啊,两万关中子弟,就这么完了……。”
“殿下,殿下!”几个在首轮箭雨中幸免的侍卫围在刘琛两人周围,悲愤的呼喊着。
刘琛充耳不闻,只是定定望着一枝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仿佛知道自己已经是看一眼少一眼。
机括声再次响起,第二轮弩箭带着地狱之索呼啸而至。
为了赶路,刘琛这次只带了几百轻骑,弩箭正是轻骑的克星。侍卫们没有足以抵挡利箭的盾牌,只有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刘琛筑起一道高墙。
刘琛低下头,在一枝花耳边轻声问道:“小山,你后悔吗?”
后悔吗?
一枝花脑中的画面一变,荒芜的郊外山坡,少年拽着马上之人的衣袖,苦苦哀求,“刘琛哥哥,你带我走吧,我不想死……。你带我走吧,我不会后悔的。”
真的不曾后悔过吗?
对现状没有改变的事情,他从来不屑于做,更不屑于想,因为那样除了让自己陷入痛苦,没有任何意义。
可即便如此,为何自己的心还会这么痛,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刘琛的唇越来越低,几乎贴到一枝花的耳朵上,“我不后悔。”
一枝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刘琛的头缓缓靠在他的肩膀上,再也不动。
饮马天涯人萧索,风卷残云,谁堪世苦多,今朝万里,恨已断,情已湮。
一枝花侧头望着刘琛使劲眨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奈何眼泪混着血水不停的涌出来,在他白皙的脸庞上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泪。
好奇怪,眼泪明明一直在往外流淌,为何那种苦涩的感觉却源源不断的涌进心里,万箭穿心一般。
耳边那些侍卫报仇的怒吼和战场厮杀中的各种惨叫声似乎忽然远去,现实与回忆不停的在他眼前交替出现,令他分辨不清究竟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想象。
身上的体重突然消失,有人将刘琛带走。
“不!”一枝花陡然从恍惚中惊醒,挣扎着站起身,下意识伸出双手。
一支羽箭凌空射来,一枝花竟忘记躲避,身体一震,直直倒在地上。
与刘琛骑兵的措手不及不同的是,南梁骑兵却是有备而来。
沈望带来的是西江大营的精锐重骑,马身之前都是布了皮甲,防止被枪箭袭击。当北齐强弩出现时,南梁骑兵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外围则是手持盾牌的步兵阵,最低限度减少了骑兵的伤亡。
唯一让人比较揪心的就是沈望和叶欢。
所幸沈望在第一轮箭雨打到叶欢身上时,及时把他扔进了盾牌阵中。沈望自己却是肩部中箭,马匹也被乱箭射死。
李陵一把揪起叶欢,眉心都拧成了疙瘩,“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叶欢理直气壮的回吼,“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