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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瞧瞧。”太皇太后笑道:“皇帝有心,那就拿上来吧。”
太皇太后翻看了一回,抽了当中两张,说:“这两张好,皇帝你看看。”
一张是极其清丽的簪花小楷,一张是平淡古朴疏朗匀称的董书。皇帝仔细看了看,笑说:“皇祖母的眼光自是好的,两张都是笔力不凡,尤其是这幅临董其昌的,章法布局尽得其妙,真不像是十来岁闺阁的手笔。纳兰,这两张是何人所书?”
纳兰答:“簪花小楷是纽祜禄。文婉所书;那副临了董书的,是博尔济吉特。悠然所书。”
太皇大后大笑:“哈哈!原来是悠然小丫头!哼!竟有着这样的本事不告诉我!”见皇帝一脸好奇,解释说:“她的额娘是你皇阿玛的妹子,算是你的皇姑,在正月里去了。上个月才从科尔沁接来的,来请安的时候大多是正午前后,将将跟你错过了,怪道你不识得。”
“哦!原来如此。小小年纪自幼失怙,还习得这一手好字倒是难得。”
“哈哈!皇帝说得没错!你是不知道她,最是钟毓灵秀,苏茉尔还说整个科尔沁的灵气都在她身上呢!模样性子最得人疼了。按辈份还是你表妹呢!”
之后说起纽钴禄家的文婉,又是好一通赞赏。太皇太后玩笑道:“这般人物,做皇家媳妇都使得了,倒把正牌的公主格格们给比下去了。”
又与皇帝说了数句闲话,道:“我也倦了,你又忙,这就回去吧。”皇帝离座请了个安,微笑道:“谢皇祖母疼惜。”方跪安退出,纳兰随侍身后。待御驾回到乾清宫,才问:“这悠然格格就是前些日子你去科尔沁接回来的那个?倒是好心机。”
纳兰低头回道:“正是微臣前去办的差。不过这悠然格格不过九岁,字少说也有五六年的功底,想必是刚启蒙就练习了。皇上推崇董其昌的书法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想来只是巧合。”
逃学(上)
已是午膳时间, 侍卫送上饭来,皇子和师傅都在各自位置上,女学生则到偏厅,稍事休息后开始用膳。紫墨把送来的饭菜悄悄收了,早备了小厨房做的点心,还有三两碟爽口小菜和一钵小米粥,用下头置了小火炉的屉笼温着。主仆二人寻一僻静处享用起来。紫墨一边给悠然布菜,笑说:“来学堂读书真好,格格也能多些玩伴玩耍,免得整日价的看书写字,都快闷出病来了。”
悠然点点头:“嗯,是有些趣味。”
“那格格现在与哪位小姐相熟啦?怎么不一同用膳呢?”见小姑娘们都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觉得奇怪。
“没有相熟的。她们都没有自我介绍,尚不知彼此名字,如何相熟?”悠然不是没有失望的,听哥哥说开学的时候都有的过程今天怎么没有?
“哪有这种事?且不说在师长面前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些位贵女都是有来头的,兴许在还未进宫的时候,家里头就把对方的身家背景交待得清清楚楚,哪还用得着什么自我介绍?”紫墨出自官宦世家,对这些看似单纯的闺阁往来最是明白。只是,自我介绍?真不知格格哪里听来的说法!
“原来如此!可为何没有人来与我说话?还是我当先与人交谈?”
见悠然有些不快,紫墨连忙道:“想必是不清楚格格的身份罢!格格也不必自降身份去跟人来往。多些时候自然就熟络了,格格这么好的人,恐怕到时候还嫌身边女伴太多呢!”心里却想,这些人不是不清楚格格的身份,只是身后的家族还拿不准该拿何种态度待格格罢了。一个远蒙古的孤女,既没亲族依靠,也无明典册封,如今虽得太皇太后疼爱,可是天威难测,谁知会疼爱到几时?更何况太皇太后已是高寿。未来之事难料,还不如多与皇家正牌格格与各王公贵戚家的贵女结交。哼!
大公主与荣宪、端静坐在不远处,三人低着头小声的说话。午膳过后紫墨自去收拾,悠然正觉得一点倦意,想着能找个好地方休憩一下就好了,就看见荣宪站起来四处望了望,然后径直走到悠然跟前坐下。
悠然眨了眨眼,正要说话,荣宪就拉住她的手,小声说:“你知道教导礼仪的嬷嬷是谁吧?”见悠然一脸困惑,接着说,“是木珠嬷嬷啊!就是那个‘母猪嬷嬷’啊!你一定听过吧?”悠然摇摇头。荣宪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是哪家来的啊?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打听打听就进宫了,你这样会有大麻烦的!”
然后就是不断讲那个‘母猪嬷嬷’如何如何:“你都不知道:那个母猪嬷嬷是皇祖母身边的大红人,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折磨我。怎么走路,怎么行礼,怎么吃饭,怎么睡觉都要管。本格格不会走路吗?额娘说我一岁就会走路了,她偏说我不会,还逼我头顶着厚薄子来回走一千步,一千步啊!这还不算,薄子掉下来,云朵就要挨十下手心,哦,云朵是我宫里的——”
一气说到此处,觉得有些口渴,就端起桌上茶杯也不管是谁的仰头就喝,然后凑到眼前,压低声音:“我说了这么多,你该知道这个人有多厉害了吧?”
悠知抿嘴微笑,点了点头:“嗯,听起来是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逃吧?”说了半天,说到重点了。
隔壁隐约传来诵读声,阿哥们已经用完午膳继续先前的功课了。一旁的姑娘们都陆续去了习礼仪课的后堂。大公主和端静已经忍不住开口催促。那位‘母猪嬷嬷’就要来了。荣宪盯着她,眼神很热切,悠然略想了想,说好,荣宪大喜过望,冲着大公主和端静吐了吐舌头,拉起她的手就跑。
要出无逸斋就得穿过前院儿,两个刚跑至前院门口,就见一位年四十上下,穿着一身暗红色袍子的嬷嬷远远的走了过来,头上的赤金扁方在太阳底下亮得刺眼。悠然问:“是不是这个人?”荣宪一看,啊!可不正是她!心下大急,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更不情愿。眼看越发近了,悠然用力拉她就往回跑。
荣宪以为她后悔正要甩开她的手,悠然抓紧她的手一闪身就躲进了无逸斋的第一个房间,然后小心关上门,过了片刻,透过门缝瞧见那个暗红的身影走过了之后,一直屏住呼吸的两个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这个房间不大,靠前院的墙上开了一扇小窗,窗户紧闭。靠墙处放了一桌一凳并几把弓箭几壶箭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想来是皇子们练习骑射时就近放置的。荣宪笑嘻嘻的盯着悠然看了一会儿才说:“原来你生得比董鄂家的还要好看,而且比她胆大。她说话像蚊子哼哼,一点也不爽利。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儿?”
“问旁人名字之前要先自报家门才是。
“唔,我以为你认识我。我是二格格荣宪,我额娘是宫里的荣妃,还有个弟弟,就是三阿哥胤祉。该你了。”荣宪也不生气,爽快的介绍自已。
“知道了,荣宪你好,我是悠然,从科尔沁来的,住在听风阁,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悠然说着哥哥说过的交新朋友时应该说的话,很认真。
“你就是额娘说的皇曾祖母最喜欢的那个悠然格格啊!之前我就想去瞧瞧,看你是怎么讨皇曾祖母喜欢的,可惜额娘说要学好了规矩才能去,你知道我是最不耐烦学规矩的了。这下好了,不用特特去见你,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也学着悠然在后头加了一句。
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真开心,你坐在一边总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心高气傲瞧不起人呢,还琢磨着要寻事让你没脸面,没想到你,嘻嘻,还会陪我溜出来。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对了,你几岁?”
“过了十月我就九岁啦!”
“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知道吗?嘻嘻,时候还早,现在我们去哪儿?”两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靠着桌子,说说笑笑间就过了不少功夫。悠然想了想,说:“咱们回听风阁吧,我弹琴给你听,或者,寻个好地方歇午觉?在听风阁的小花园里,绿砚在玫瑰花丛里搭了凉棚,用大花枝作顶,下头笼了薄纱,底下铺了艾草,小虫子都不会进来,要不要一起去?”
荣宪正拍手叫好,正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荣宪一惊,该不会是——麻烦了,这会子正是皇子们到无逸斋的外院练习骑射和武艺的时辰了,那儿有靶射箭,他们必会来这里取弓箭和箭矢的。怎么办?
悠然在一进门时就发现整个屋子一眼就看得清楚,桌子虽是靠墙,却是太高藏不住人。能藏住人的只有一个地方。来人已在门口停下正要推门,刹时间,悠然拽起荣宪一闪身躲了起来。
进来的是几位皇子的侍读,走在最后竟是四阿哥胤禛。听得太子在门外叮嘱道:“你还小,自去挑一把使得动的弓来,旁人挑的怕你使不惯,反倒伤了筋骨。”
几个侍读熟练的捡了阿哥们常用的弓,抱了一筒箭矢,很快出门去了,太子几人也先行离开。只得四阿哥小脸一本正经低着小心挑选。眼光扫过,发现门后有一双绣花鞋和一双花盆底的宫鞋。先是故作不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看见荣宪一脸紧张,悠然却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们逃学。”四阿哥义正辞严。
“是啊。小胤禛要不要一起?很有趣呢!”悠然蹲下来,理所当然。
“不要。这是不对的。”做鄙视状。
“没关系,完成了功课就可以。”做无谓状。
荣宪见悠然若无其事的跟四阿哥交谈,很是惊慌,也蹲了下来,强作凶狠状:“不准说出去。否则叫你三哥给你好看。”
“三哥功课背不出来,被李师傅留堂了。”
荣宪没法,恨恨的说:“真是的,额娘知道了又要生气了。”转头放缓声音:“好啦,四弟你最乖了,千万别出去说,回头二姐给你做个荷包。”
“不要。”四阿哥摇摇头。
“我做美味的点心给你吃,是你从来没吃过的。”悠然又说。
荣宪还待说话,外头的小伴读扬声问:“四爷,太子爷让小的来问弓箭可选拣好了,若挑不到合意的,就先用着太子爷之前用过的那把,上头系了丝带的。等课散了,再去兵器库细细挑一把好的。四爷,要小的来拿吗?”
荣宪又是一惊,可怜兮兮的看着四阿哥。
“不用了,我知道是哪把。跟太子哥哥说,我即可就去。”说完再不理门后两人,拿了弓箭去了。
逃学(下)
荣宪很沮丧:“这个四弟还那么小就一板一眼的,真没趣!啊!惨啦!你说他会不会跟太子他们说啊?”
“嗯,不会。就算说了也不要紧。”悠然安慰道。她并不认为逃课是件不好的事,哥哥说“每个学生都要逃一次课才算得上圆满”,想起她刚说“额娘知道要生气”,续道:“那我们在窗户那看着,如果见太子过来了,你就躲起来,我来跟他说。”
荣宪虽然害怕,但也不愿意让她一人面对太子。说:“是我拉你出来的,我哪能那样不讲情义?”当先爬上桌子,小心把窗户打开一个缝隙。屋外院子里几位阿哥侍读在一旁报靶,大阿哥“连发连中”,太子站在四阿哥身后正教他瞄准靶心,几兄弟练习得甚是专注。
瞧了一会儿,跳下桌子:“小四好像没有跟太子说。这会子太子正手把手教他射箭呢。”
“嗯,不过,我们也不能出去啊。看来只有等他们走开了再说了。”
荣宪是个爱说爱笑的孩子,因着不能出去,又地方简陋太过憋闷,就开始嘀嘀咕咕说些宫里头的事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