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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致德恍若作梦一般,又惊又喜,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大爷真的来了?”
哎呀哥呀,关键时候还得靠你啊。
嘿,俺哥来了,还怕甚么闻香教?就是喝辣教神马的一齐来了,咱也敢横着走啊!
左致德一拍双手,哈哈傻笑几声,一颗本已如死灰的心登时活泛起来。
听那家将道,“禀二爷,小的们在墙头张望,见有一支人马,兵强马壮,那乱贼冲进府衙的时候,那支人马也冲了进来,却是将大堂围了,如今那些乱贼畏惧,正不敢进来哩,小的们看得清,那大旗上正是‘平番大都督左’六个大字,岂不正是大爷领兵到此?”
左致德心中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直道谢天谢地,祖宗保佑,挥手令一干妇女们都该做啥做啥去,莫要惊怕了。
自己却是步下轻松,乐颠颠地直朝前厅走去。
正好碰上那来通传的小校,一同出外,见灯火昏黄之下,那蟒袍玉带壮年男子,不是自家亲哥是谁?
左致德鼻子一酸,差点流下两行泪来,忙上前见礼。“兄长在上,小弟未能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维明道,“闲话后叙不迟。”
“听说你身为太守。命手下人将闻香教教主当作妖人拿了下狱,才激起这场塌天大祸,却不知是为何要拿他,如今他可还在狱中么?”
致德见说起这闻香教主,心中好不憋屈,道。“那妖人王森,数十日前来到青州,终日烧香聚众,诱惑民心。直吹得天花乱坠,引得好些百姓竟然舍了全部家产入教,不过数十日,便聚敛财货千万,此等做为,岂非是邪教骗人之术?弟身为地方官,怎能听之任之?因此才将这妖人拿了,如今正锁在后堂。”
维明听得王森现在,心下顿安,故意道。“二弟此言差矣。你说他是个妖人,百姓们却道他是个神仙,你硬捉了他来,难怪闻香教民要不服哩,你现下快差人去将这位活神仙请来,给闻香教民一看,他们放了心也就自散去了。等明日将教主放了,他们自愿意舍财烧香聚堆,却于你太守何干。闲事莫理才是!”
致德听了便觉愕然,笑道,“大哥何出此言?如今大哥领兵十万,这些区区闻香教众,不过二千,大哥何必担心,竟至于将那妖人放了。”
维明神色肃然,道,“莫要胡说,若一味胡行,何以顺民心?快将王森放出,不然为兄就要依军法行事了。”
致德无奈,只得命人将王森领了出来。
不过片刻,王森就被带了出来,只见此人年纪四十开外,身材中等,生得一张国字脸,倒是细皮白肉的,算得上相貌堂堂,只是那眼神却是有些邪邪的。
那些闻香教民瞧见了自家教主,都是面露喜色,连呼着教主。不过终是畏惧左维明这位大官的威力,不敢高声。
维明冲着王森一拱手,朗声道,“久仰教主大名,舍弟无知,多有冒犯。教主受惊了。”
王森也是见过世面的,晓得面前这位官居二品,可不是个青州太守那级别好糊弄的,见维明客气,忙躬身应答,“大人有礼了,我本是佛祖座下弟子,为度化世人下凡间而来,请大人们莫要误会才是。”
维明微微一笑,却是面向闻香教民,道,“如今你们教主无恙,大家瞧了便都散去吧。明早可来领回教主。”
众教民听了便要散去,只有那为首的几人道,“大人怎不今晚便放俺们教主回去?”
维明道,“今日天色已晚,教主同了你们回去,谁知会不会又生事端?二来你们教主既然是仙人所化,正好本官也趁便请教仙法。”
这话虽说的客气,但身边雄兵健卒,张弓搭箭,杀气腾腾,那些人也不敢多说,没奈何把手中刀枪和各种武器丢在地上,一哄而散。
维明命军兵将府衙围护起来,又让人出去街上高喊,兵马围城是为提防有变乱,如今事已经平息,百姓各回各家,不必惊慌。
一时清宁,众人到大堂之上安座,青州文武都来参见,都道此番贼乱,平凭左大人。
维明见了青州游击将军,便问道,“可曾有伤亡?”
这青州游击将军手下也有一两千的人马,专司保一方平安的,此时见问,不由得老脸微红,道,“官兵虽然战败,倒是没有伤亡。”
维明一听心中便明,想来这又是一位尸位素餐的,便笑道,“哦,想来这便是见机行事,走避得快,因此没有伤亡,将军功劳不小,平日操练,这走避之法极精,不枉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那将军满面通红,又复转黑,羞惭无地。
众官员又略说几句便退下,左致德命人备了酒饭招待军兵,此时已是近三更,左维明与致德兄弟二人细说了些别来之情,又用过了饭。
致德道,“大哥说要将那王森放了,敢是真的么?”
这妖人险些害了自己一家老小,如今要将他全须全尾地放了,实在是不甘心啊。
维明笑道,“二弟且看为兄如何炮制这妖人便了。”
一时到了大堂上,左维明自己贴身家将,还有二房中的家将们,大约合在一处也有三十来名,都精神百倍地列在两边。
王森被带到堂上。一个推搡就掼到地下,眼瞧着这阵势杀气腾腾。心中暗叫不妙。
“大人这是何意?”
王森忙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
致德见了心中郁闷,我了个去。连妖人都知道欺软怕硬,前日过堂,这位可是见官不跪,牛气冲天得很啊。
维明笑道,“正是要向教主请教佛法呢,听闻佛身自有金刚护体。刀枪难入,且听你教众道,你有佛光护体,不若让本官也开开眼界如何?”
遂命人将王森扒去外衣。只留裆下一短裤,置于黑暗中。
维明纳闷道,“咦,这却奇了,护体佛光却哪里去了?”
众家将都是哄然大笑,那王森面红耳赤,羞惭无门。又夜风寒冷,不由得勾头缩肩,瞧着哪里还有教主的仙气?
其实那佛光护体,不过是他在众信徒来参拜时。让心腹在他背后地洞中点起的烟火而已,骗骗老百姓的,哪里来的什么佛光?
王森心知自己这是假神仙遇到了真阎王了。不由得心中又惊又苦,勉强道,“大人威风太盛,小老儿有光也吓得没有了。”
维明叹道,“佛光无缘得见,那便试试金刚护体罢。”
又让几名家将取了快刀来,头颈腰腹四肢各架一柄。但见快刀雪亮,寒光照人。
“传说金刚护体之功,刀砍不入,反要崩坏了刀口,你等砍的时候手稳些,莫崩裂了虎口才是。”
几个手拿钢刀的家将哄然应声。
致德瞧得肚皮藏笑,直道果然是俺哥的好手段,这奸滑妖人,我审他时,只用夹棍,他倒是硬气得很,如今看他见了钢刀可还硬气?
其实他哪里知道,上夹棍时,用的是三班衙役,那衙役也是迷信的,怎肯用力惹了神仙,不过是演戏给他看,虚应故事罢了,倒显得王森神人一般地不怕刑讯。
王森数把刀架在身上,心中叫苦,知道这位大人是软硬不吃的,来硬的,自己那区区数千教民也拼不过十万兵,来软的,自己那套只好去骗骗无知小民。
眼见得家将们凶神恶煞就要下刀,自家身子自家知,有无护体神功还不清楚?直吓得魂飞天外,心胆俱裂。
“将爷们手下留情,且莫动手,小人并不是什么神仙,也没有护体神功,求饶了小的一命罢!”
维明这才笑着令家将们松手,道,“王森,你且把你的来历,到此吸纳信众意欲何为,妖术自何处来这些事都说明白了,本官倒可酌情饶你。”
那王森哆哆嗦嗦,求情道,“大人容小人先穿了衣裳吧。”
维明微微点头。
只见王森从地上拾了中衣套上,却是背过身去在地上不知拾着什么。
维明瞧得清楚,喝道,“看他手里拿的什么?”
家将们听令上前,从王森手里抢下一段东西来奉上去,维明瞧了半天,原来是个狐狸尾巴。
维明不过略翻了下,只觉得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心道,难道这闻香教就是从这东西得名而来?
王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宝贝,维明只不过拿眼一扫,道,“还不快招来!”
两边家将手中的刀可还没放下呢,王森吓得一缩头,连声道,“小人愿招。”
“小人原是河北人氏,逃荒到东北,一回无意救了个老道,那老道名叫谢昆,很有本事,送给小人这段狐尾,说这狐尾是一种奇异的异香狐狸,点火烧烤之时可以香飘数十里,又教了好些旁门左道之术。道是如今天下大乱,有这本事可以收聚信徒,称王一方。”
维明听得这谢昆之名有些耳熟,细一想却是当年那个劫走小仪贞的老道,那老道原本有个儿子,专门做些绑架小儿,用幼童心头血炼丹的勾当,被自己诛杀之后,那老道怀恨在心,便将仪贞劫走,后来落网后流放三千里,正是到了这东北极边之地。想不到诺大年纪,仍然不忘记做恶。
“那谢昆如今在哪里?”
王森叩头道,“那老道年事已高,没过几月就死了。”
☆、一一八 众人相会东昌府
既然已经明了这王森底细,维明便命人将他押下,到得第二日清晨,闻香教众都到府衙门口来接教主,此时来的人却比前日少了许多,好些胆小的都躲在家中不敢再来了。
众人进了府衙,见王森跪在地上,两边有壮汉手拿钢刀押着。
两边精兵披坚执锐,刀枪如林。
教民们都惊呆了,那为首的教民就大声喧闹道,“昨日说好放俺教主回去,如今怎地却是这般!”
各自愤怒,又待起事,可惜昨日那一番武器都丢在了府衙,早被收拾走了,却去哪里得那许多刀仗来?更何况官兵人多势众,明显自己这些人不是对手。
维明和致德听了便出来,维明挥手道,“众位且稍安勿燥。你们教主正有话说哩。”
那王森已经是被制服了的,当下垂头丧气,把自己来历和从前的神迹背后故事都说了。
那些教民都听得呆若木鸡,一些人省过来自己是上当受骗了,但还有一些信教笃深的,仍然嚷嚷道,“这都是官府逼迫教主说的,屈打成招!”
维明道,“众位教民既然相信这位教主是神佛下凡,想必有神功护体,又怎会被屈打成招?”
教民们一时语噎,维明又命人点起狐狸尾巴,“你们教主最大的神通倒在这根尾巴上呢。”
果然那尾巴在火上一烤,登时散发出一种怪异的香气,穿透力还极强,很快便散布到青州城的大街小巷,又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
维明笑道,“若是会引香便算是神通。那这位拿着狐狸尾巴的军士岂不也可称有大神通了?你们为了这名骗子,甘心为他驱使,竟然犯下围攻府衙的大罪,如今可知错?”
那些教民这才省悟,回想起来都是冷汗直冒,后悔不已。纷纷跪下叩首道。“大人果然明断是非,小的们知错了。”
“俺们昨日本也没想到围攻府衙,都是这那丁成,陆中出的主意啊。”
原来这丁成陆中两人却是王森带来的大弟子。昨夜一应事件,倒都是这二人领头,出谋划策。鼓动人心。
这二人本来站在前头,听了众人将自己供出来,便面色大变。赶紧朝后窜,就想逃走,早有两旁家将把二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