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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已是无法改变了。但是,只要太子圣心未失,就不敢有人轻易对他怎么样。先帝朝的时候,你是一直养在我身边,这个不论。常宁他们,都是在母妃身边养到六岁,再搬到阿哥所的。毓庆宫也是我以前时常休息居住的地方,数次修缮,一应器物和摆设无不是上品。太子成年之后,亦不需出宫建府,不如就把毓庆宫赏给他作为寝宫,以示太子荣宠依旧。”
玄烨展眉道:“这个法子倒是好。只是毓庆宫是皇额娘花了功夫收拾出来的地方,保成哪里知道好坏,给了他太糟蹋了。”琬潆失笑道:“收拾出来的地方又不只毓庆宫一处,不还有养心殿么。再说我哪里能和自己的皇孙计较呢。”玄烨叹了口气道:“赫舍里行事叫人失望,难得皇额娘却不放在心上。那便让保成来给皇额娘谢恩。”
琬潆淡淡道:“做长辈的终究是不能和孩子计较的,赫舍里又已经不在了。何况太子不仅是她的孩子,也是你的皇子,我的孙儿呀。”又道:“凌普是太子奶娘的丈夫吧,叫他督办此事,用心一点。”赫舍里过世以后,玄烨没有把太子送到其他宫妃处抚养。怜其尚幼,也未将他送到阿哥所,而是暂时让他住在了乾清宫的偏殿。毓庆宫虽然好,但离玄烨毕竟又远了一点。
玄烨想了想,询问道:“皇阿玛有八个儿子,长大的只有半数。儿臣已得三子,且都平安健壮。儿臣想着,皇后宫务繁忙,过几年等太子大一点,再孕育子嗣也无妨。”琬潆拿杯盖拨弄这杯中的茶叶,玄烨对太子真的很上心呐。皇后圣宠不深,又无皇子,不足为虑。于是说道:“这样也好。手足骨肉相争也是额娘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姬兰也才十三岁……”琬潆沉吟不决,玄烨道:“表妹不妨再调养两年身体。”琬潆眼中盈满笑意,道:“爱之则为其计深远。如此,额娘便放心了。”玄烨道:“儿臣多谢皇额娘提点。”玄烨有时也会想一想,如果当初不那么维护赫舍里,她是不是会逐渐适应宫廷,而不是变得让人失望不已。姬兰比赫舍里聪明,自己也不会再一次重蹈覆辙的。
明岚婚后生活很满意,时常进宫来给琬潆和玄烨请安。拉着姬兰高兴的道:“表妹,这下真好。你成了咱们家的媳妇,我倒该改口叫你嫂子了。只是你住的钟粹宫离景仁宫太远。”琬潆训斥道:“真是胡闹。还叫表妹就好。你正经的嫂子是皇后呢,莫叫姬兰难做人。钟粹宫就很好,临近御花园,景色不错。离景仁宫近的地方,延禧宫太偏了,承乾宫……”琬潆没有继续说,承乾宫两任主子都是薄命,赫舍里更是惹得琬潆讨厌。姬兰哪里会愿意住到那里。
嘱咐姬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给你的几个丫头都是懂医术的,吃食上务必细心。”又道:“凡事小心,但也不必太过瑟缩。我佟家的女儿,还没几个人敢不放在眼里。待你在宫中站稳脚跟,姑姑才去五台山礼佛。”明岚奇道:“皇额娘不是一向都不信佛法的吗?”琬潆道:“已经和你皇兄说过了。”把明岚的话堵在嘴里,道:“你安心留在京城陪伴额驸,才成亲没多久呢。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肯定不带你去。”
看着明岚一跺脚,扭头去找玄烨说情,琬潆一笑,和姬兰道:“皇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离她远一点,更不能相信。宜嫔性格活波,却心思缜密,尽量不要和她起冲突。我宫里的羽澜到时会留下,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她商量。梁九功是可以信任之人。对太子礼数周全,但不需要走的太近。尤其是容易动手脚的衣物吃食上面,千万避讳。”
姬兰退下后,琬潆唤来羽澜吩咐一番。顺治过世以后不久,琬潆将羽澜调来身边服侍。紫陌、 碧落等人都已经放出宫,琬潆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为她们找了家境殷实的婆家。羽澜甘愿断发明智不肯出宫,愿终身留在琬潆身边服侍。羽澜入宫的第一天就有明悟,作为暗影,这些年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做,琬潆也不会放她活着离开的。
羽澜一边为琬潆力道适宜的捏着肩胛,一边道:“主子,惠嫔、荣嫔生育皇子,才得了嫔位。贵妃一入宫便居于高位,只怕其他人会联手对付她一个。娘娘是否出手相帮?”琬潆闭目享受按摩,声音平静的道:“一个人永远不能依靠别人来保护。而且她已经比宫中的大多数妃嫔的要好得多了。至少太医院和医女让她不必担心被人下毒。宫中奴才不敢不敬,消息也更为灵通。如果这样还不能站稳脚跟的话,本宫也没那个耐心去积年累月的去担心她的安危。”
钮钴禄氏被封为皇后之后,越发端庄得体。日日不间断的来给琬潆请安。性子也一如既往的爽利大方,常和其他妃嫔一起说笑。对新进宫、有了位份的秀女很是和善。对奴才赏罚分明。比赫舍里更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姬兰是太后的亲侄女,被封为贵妃。皇后却对威胁视而不见,亲亲热热邀姬兰一同赏花品茶,道:“妹妹虽是新近封妃,之前却是在景仁宫住了好几年,宫里一应规矩都是熟悉的。只是如今搬到钟粹宫可有什么不惯?若是有什么吃的玩的想要,直接吩咐内务府准备就是。”
姬兰心道,“皇后果然如姑姑所说不可小觑。她这么一说,自己万一有什么大意,便不能用新近为妃、尚不熟悉,来推脱过去。何况若无人嘱咐,自然只当吩咐内务府的奴才,没有有什么不可以的。但事实上直接吩咐内务府,姑姑、表哥可以,她皇后也可以。但若是自己这样做,便是僭越了。反倒叫她平白赚一个好名声。
当下端了杯茶敬给皇后,做全了礼数,恭敬的道:“姬兰虽是之前在宫中呆了几日,但那只是到姑姑家做客罢了。一向也只在景仁宫里陪伴元表姐,和现在成了妃子却是不同的。先皇后尚在的时候,姐姐便掌管六宫,最重规矩体统。如今姐姐更是母仪天下,臣妾行事还请姐姐多多提点,莫要让姬兰犯了宫规。臣妾以茶代酒敬姐姐。”当时钮钴禄氏还是纯妃,便能越过仁孝皇后,没有心机手段谁信呢?
皇后心中发苦,当初皇太后叫自己掌管宫务,自己推脱不得。但是外人恐怕只认为是自己和先皇后争夺权利吧,就怕太子听到这话,长大了以后也会恨上自己。连忙接过,沾了沾唇,便放下,嗔怪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妹真是多礼,折煞我了。倒像是我小心眼爱欺负人似的。”说罢,拿帕子轻轻掩嘴笑了。明明是责怪的话,偏偏神态举止,无不叫人觉得优雅可亲。
只在景仁宫陪伴表姐么?那你怎么还能跑到御书房和皇上数次相会?但这话说出来有**份,皇后自然不会出口。只是暗暗提醒自己要万分小心才是。姑姑家?佟贵妃就敢直接说皇宫是姑姑家。皇上和太后谁也不会觉得她说的不对。自己虽是皇后之尊,也越不过皇太后去。行事不得不诸多避让。对佟贵妃,不可轻易动她。
虽说按身份,自己接了她一杯茶,是没什么的。但偏心从来是没有理由的。万一传到太后、皇上耳中,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欺负了佟贵妃。只得先说出是佟贵妃自己多礼。提点什么的,更是不能应下的。她自有亲姑姑照拂,自己如何敢越俎代庖,不小心便会得了个行事严苛的罪名。而且若是她做错了什么,岂不是自己教导不力的缘故?被皇太后教导好几年的佟贵妃,想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自己还是暂避锋芒为好,还是让其他妒恨交加的蠢人先出手吧。
姬兰笑的越爱真心,道:“姐姐是个善心的人儿,怪不得这样好福气。掌管后宫,皇上宠爱。膝下再添一个小阿哥,就万事齐全了。”皇后面色一滞,很快又恢复常态,道:“多谢妹妹吉言了。”皇后和惠嫔一年入宫,比赫舍里还早,但是至今未有生育,几乎成她了心事,不想这回让姬兰点出来了。也无心情,匆匆回永寿宫了。
出巡五台山
第一百零二章
康熙第十六年,皇太后巡幸五台山。不错,正如明岚所说,自己并不信佛,但这不过是给朝庭群臣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而已。皇上亲政,身为太后,自己前去感谢上天和先祖保佑,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平时惯用的一应物品皆准备齐全,又调动了大批的侍卫。玄烨带领群臣在太和门恭送,琬潆坐上宽大舒适的辇车,第一次离开了京城,前往五台山礼佛。
早有圣旨传谕至五台山,当地官府提前就派出士兵军队在五台山驻守巡逻,清理闲杂人等,等候圣驾到来。琬潆由出京城,由直隶入山西,一路沿途地方官员觐见跪拜。这时,西北设陕甘总督,而山西不再设有总督府,山西巡抚为最高长官。琬潆一到山西境内,巡抚带领大小官员跪迎圣驾。琬潆撩开车帘,叫山西巡抚近前来,道:“爱卿辛苦了。本宫所用一应器物,皆已备齐,不必再另行进上。只是防御安全,还须多多尽心。”
及至五台山,主持率领众僧侣接驾。琬潆下了步辇,唇角勾起。便是追求万物皆空的僧人也仍旧要屈服在世俗的权威之下呢。
随着主持的指引前去大雄宝殿。其中供奉三世佛,中为娑婆世界教主释迦牟尼佛;右为西方极乐世界教主阿弥陀佛;左为东方净琉璃世界的教主药师佛。三世佛旁边各有二位菩萨立像和坐像,在释迦牟尼佛旁的是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在药师佛旁的是日光菩萨、月光菩萨;在阿弥陀佛旁的是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两侧供奉造型各异的十八罗汉。
香烛袅袅,似乎氤氲了整个世界。琬潆在这经殿香雾中轻轻抬首,金身佛像约丈许,宝相庄严,仿佛慈悲的注视着世间众生。清冷的嗓音在殿中响起,“佛悯众生么?”主持须发皆白,慈眉善目,道:“太后似乎心有迷茫。”琬潆目光依旧落在始终微笑的佛像上,道:“然。”又道:“大日如来具足圆觉智慧,大师为其信徒,可否为本宫解惑?”
主持道:“太后是心系家国天下?”琬潆平静的道:“我儿聪慧圆通,无需担心。”主持又问道:“是为千秋子孙考虑?”琬潆嗤笑一声,道:“在我之后,哪怕它洪水滔天。”主持并不赞同的摇头,复而言道:“那老衲就猜不到了。”琬潆似乎在询问,亦似乎在自言自语道:“天地尚未形成之前,诸天神佛从哪里出现?人死之后,灵魂是否不灭?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时间的间隙,是否可以穿越?”琬潆的面上染上迷茫,看着主持道:“如果有六道轮回,魂魄投胎到历史中,那么前世究竟算过去,来是未来?”
主持想了想,回答道:“太后这些问题,老衲愚钝,回答不出。只是不过有几句一家之言罢了。太后生来数十年,不明白这些问题,可曾影响您衣食寝居?太后临朝十五年,不知道这些答案,可曾妨碍您决断国事?佛经有云,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主持宣了一声佛号,道:“如果太后认为这些问题,困住了您,那么这就是思而不得的疑惑。如果太后心中不认为这些问题可以困惑、为难到您,那么这些也只是如同云烟随风而已。”
琬潆失笑道:“大师这是叫我不要胡思乱想,多做些实事了。罢了…… 正如大师所说,不知道答案,我也好好活了三十年。明知道仍旧无解,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