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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萧景陵说,你就暂时住在我家里吧,有喜儿和佩姨照顾你。至于西餐厅那边,我会替你请假。映阙乖乖地答应。心里很暖。看萧景陵的眼神,也更加柔软。
后来,萧景陵问起事发的经过,映阙又详细地描述一遍,她说,那个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走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口袋和手里都是空的,没有拿走任何值钱的物品。
是么?萧景陵皱起眉头,隐隐的,觉得事情并不寻常。但个中曲直,亦未可知。
稍后,要整理映阙的衣物和用品带去萧家,萧景陵找了聂筱琪帮忙。一直以来,他都有意无意地在聂筱琪面前表现出自己对映阙的重视,目的,就是想要她知难而退,别再拿出前世姻缘那样荒诞的说辞。可是,他不知道,他越是那样做,就越是加深了聂筱琪对映阙的嫉恨。
【 假醉 】
阮心期从广州回来。他说,第一批酒送到酒楼之后,顾客的反映是不错的,所以酒楼的张老板加大了定单的数量。他眼看着阮家的生意在外地亦有了好的开始,遂在广州多逗留了一些时日,通过那位张老板,又结识了一些广州的商人,这对将来苏和拓展在广州的生意是很有好处的。
他问清雪,你不会怪我擅做主张的吧?
清雪格格地笑,你为了我的生意奔走,劳心劳力,我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阮心期摸摸脑门子,咧着嘴笑,一副憨憨实实的奉承样。他说,阮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出力也是应该的。
清雪听罢,叹了一口气,道,这门生意,如果没有你帮我打理,我真是未必能应付得过来。心期,你对我的好,我是记得的。
阮心期还是笑,点点头,说,清雪,这都是我愿意的。
清雪走到店铺门口,说,我约了人谈生意。阮心期便又一声不响地招来一辆黄包车,扶着清雪上车,再目送她,接连的神态和动作,就像那旧时的李莲英伺候老佛爷,谦虚又诚恳。可是,当黄包车消失在街口的转角,那些谦虚,那些诚恳,又瞬间陨落下去。
阮心期站在那里,忽然,面无表情。
已经伪装了很久了。伪装成一个痴心懦弱的笨汉子,时刻都袒露自己对阮家的忠心,以及,对清雪不计回报的爱慕。可实际上愤恨不已。
恨清雪对他薄情,恨她爱上别的男子,恨她利用自己的痴心,将这份感情变成无偿的劳动力,哄得他为了酒行的生意做牛做马。还要假惺惺的摆出一副感激的姿态,说她对他的付出铭记于心,甚至会给予丰厚的回报。
第58节:有一种存在,身不由己(5)
曾经半开玩笑地问过她,你这份回报,到底是什么?
她便楚楚可怜地说,为了家族的生意,为了死去的父亲和大哥,她可以付出一切。而这个一切,意味深长。
他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和善良,受宠若惊地说,我并不贪图你任何的回报,你也不需要对我有愧疚或感激。我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能够守在你身边,尽我的心,尽我的力,也是知足的了。
她以为,那真的就是他全部的心声。她内心暗自得意。
并且,阮心期也知道了萧景陵。是花了钱探听来的。包括清雪和萧景陵去舞会,去餐厅,在办公室,他们无论谈公事还是私事,他都知道。
如今,萧景陵的身边有了蓝映阙,他也知道。他有些得意,因为清雪的落败。
可他又痛恨自己,即便在清雪失意的时候,也得不到她半点青睐。某天夜里,他喝了酒,但他没有喝醉,神智很清醒的,到清雪的住所。
他装醉。
清雪原本已经睡下。大概是午夜了。她将他堵在门口,问,这么晚,你来干什么?阮心期嘟囔着说,我想你。
清雪冷冷地说,你喝醉了,回家吧。
然后作势要关门。阮心期却抓着门板,抵着,故意放大了声音,含糊地说,我想你了,清雪。
清雪开始害怕。但她的力气小,门没有办法合上,反而越开越大。
她一个不小心,向后跌去。
那天夜里,阮心期玷污了她。是她初初与一个男子欢好。在床单上留下一片血渍,如娇艳盛开的花朵。她没有哭。坐在床沿,用被子裹着瘦弱的身体。
然后回头看看已经睡着的男子,他鼾声如雷,似心满意足。她气得几乎要抽搐,抓起床头桌上的一盒雪花膏,砰,砸碎了窗玻璃。
刺耳的声音划破暗夜。
阮心期醒过来。或者说,发出了那样大的声音,他没有理由再继续装睡。他从后面抱住她,说,对不起,清雪,我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原谅我,我一定会负责任的。
清雪推开他,头也不回。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也不准再在我面前提起,你必须忘记。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屋子。
阮心期照做。很沮丧。很惶恐。
直到走上幽暗的长街,才慢慢地笑了出来。他想,这一回合,是他胜利了。她以为他真的是喝醉了酒,他却保持和往常一样的清醒。她对他无可奈何,但发生过的事情,却没有办法抹杀。就像那些耳鬓厮磨的余温,残留在身体和皮肤里,是再也不能否认的了。
第59节:没有谁比爱更深刻(1)
第十五章 没有谁比爱更深刻
【 褪色 】
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在落日余晖的河畔公园,绿杨路,白沙堤,清雪这样冲着萧景陵吼。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失去最宝贵的自己,心里一直都很慌,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萧景陵。于是坚持要请他吃晚餐,晚餐之后,又坚持来了这氤氤氲氲的秦淮河。
她是铁了心不再掩饰自己的。
她问萧景陵,如果我比映阙早认识你,你会不会爱上我?会不会?萧景陵苦笑,道,已经发生的事情,何来如果。
清雪冷眼看过去,似笑非笑,又兀自呢喃道,我对你的心意,你知道的。可是,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
男子显然没有兴趣耽搁于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话题,他说,我要回去了。他连送她回家的风度也不想再拿出来。
女子怔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她问这番话,其实等同于无聊,没有丝毫的意义。也不知道究竟怎样的答案才会令自己满意。她觉得这世界突然之间变得浑浊,糜乱,四周是一片静寂的绝望。
萧景陵回到家,映阙坐在沙发上,跟家里年长的女佣佩姨学针织。她是聪明的姑娘,很容易上手,接连织了几针,就高兴得满脸都是笑。
客厅里灯光明亮。
将所有的黑暗和清冷都隔绝在门外。萧景陵的心情骤然好转。他默默地跟自己说,这才是我喜欢的生活。然后,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他走到映阙身边,拍拍她的头,问,腿还疼吗?映阙仰起脸,说,不疼了,今天喜儿还扶着我到花园里走了一圈呢。
他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坐在映阙的身边。佩姨去端茶水了。映阙仍然在捣鼓那些花花绿绿的毛线。他就那样一声不响地坐着,眼耳口鼻,都装着他的惬意和富足。
可是,半夜里,无端端的乍醒,又变得烦闷焦躁。似在肚子里放了一个气球,怎么吹也不破,撑得很难受。
而更奇怪的是,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零碎无章的画面,他辨认出,在画面里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比如他的童年,他的成长,他的挫折与顺利,他的爱情和事业,等等等等。而渐渐地,画面开始褪色,褪成黑白,最后,像羽翼一样透明。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即将要失去什么,伸出手,可是,抓不住。就那样反反复复,直到天光。
【 洗脑 】
两天以前。
聂筱琪遇见一个人,一个垂死的人。他自称天才发明家。他呕心沥血地研制出一种药,无色,无味,可溶于任何液体。每个人服药之后的症状都不同,也许会出现头晕、胸闷、休克,或者是幻觉,但相同的是,这种药的目的,是要吸取人的记忆。服药的时间越长,丢失的记忆就越多。而当记忆作为一个整体,缺失了一部分,自然就需要以别的途径来填补。
所以,聂筱琪问他,是不是就意味着,就算我捏造出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他听了,也会将它们当成他的旧记忆储存起来,以为它们真的发生过。
那个人说,是的,我们可以称之为,洗脑。
聂筱琪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告诉我?
彼时,男子坐在一条封闭的巷子里,四肢瘫软,脸色苍白,他说,我就快死了。可我不想我毕生的心血白费,实验室的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们不许我用活人来做实验,如果是那样,我的研究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决定,在我死之前,我把药交给一个路人,请他来替我完成这个实验。而我恰好就遇见了你。
说着,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透明的玻璃管子,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聂筱琪犹犹豫豫地接过来,手有些抖。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是,对方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理论。迄今为止这种药尚未被任何人服食,难道就为了一个情字,拿最心爱的男子做白老鼠?
那个男人看聂筱琪发呆,问,你害怕了?聂筱琪不置可否。
男人又说,人都是自私贪婪的,一定有某些人,某些事,值得你去冒一次险。所以,我知道,这瓶药不管我最后交给了谁,他也一定会经不住诱惑,以他的目的,间接地实现我的心愿。他说,你赶紧离开这里,我是偷跑出来的,实验室的人还在找我,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把药交给了你,你要记得,好好地利用它,它会给你奇迹。
聂筱琪觉得男人就像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巫师,蛊惑了她。她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支玻璃管,看着那巷子尽头一堵封闭的墙,仿佛看到一条邪恶的甬道。心跳得厉害。
渐渐地,男人的呼吸弱下去,胸口的起伏却越来越激烈。他一直在对着聂筱琪喊,走吧,走吧。聂筱琪很害怕,颤巍巍地,从巷子里退出来。
尽管犹豫,可还是为了那颗膨胀却不得志的私心,将药粉掺在了萧景陵的茶杯里。第一次喝下去的时候,昏睡了几分钟。
第60节:没有谁比爱更深刻(2)
第二次,开始头疼。
如果说前两次都是试探、观察,或者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那么,第三次,聂筱琪决定,她要开始给萧景陵灌输某些新的意识了。
当茶水下肚。聂筱琪唤,暮生。萧景陵的眉头立刻皱起来,道,你又在说胡话了。可是,话字的音一落,眼前似冒出许多的重影,脑子嗡嗡的,还没有合拢的嘴唇就那样僵着,目光有些呆滞。
聂筱琪知道,是药效发作。她面带揶揄。
她说,你听好了,你的前世叫林暮生,我是你的恋人尹秋娘,我们殉情而死,你很爱我,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很爱我。
说着,一双温润的手,轻轻地抚上男子的脸。
看对方没有反驳,没有躲避,只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