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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明白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座古堡,不,是这间女主卧里有一个时空通道可以直接通向1847年,而且那个时空通道随时都在变换地点。
至于为什么是1847年,她不了;为什么总是通向他的浴室,她更不解;她只了解一点,在这间女主卧里,无论打开任何一扇门都得小心翼翼的,可别一个不小心摔进他的便盆里了!
话说回来,如此惊人的发现,她是不是应该说出去好让大家一起来分享呢?
不,还是不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通道何时或会由哪一扇门开启,根本没有办法证实,谁会相信她的话?
没有人。
所以,这种有趣的事还是留着她自己享受吧!
☆☆☆☆☆☆☆☆☆
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都要战战兢兢的生活,这种滋味没有亲身尝受过是不知道那种苦的,一个多星期来,雪侬可真是品尝够了那种滋味,却没想到再一次打开那扇「门」竟又是在一个出人意料之外的地方。
她的战战兢兢全都是白搭的!
由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她跑到男主卧去,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其它日记,不意打开书房门一看……回头看……再往前看……再回头看……又往前看……
「enculer!」(好孩子请不要去查这个法文字的意思)
原来男女主卧的门里都有「机关」,而且女主卧里的「门」是通往男主卧的浴室,男主卧里的「门」则是通往女主卧的浴室。
好,现在「门」找到了,那么,她想干什么呢?
废话,当然是进去看看,既然是女主卧的浴室,他自然不会在,只要他不在,就不用担心会碰上他,只要不必担心会碰上他,谁不想进去看看?
尽管如此,她还是迟疑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试探性的把一脚踩进去。
没事,天没有塌下来、地没有崩陷,世界也没有冰冻的迹象,虽然她没有感觉到,但相信地球仍保持在正常的运转当中。
于是她再踏出一步……又一步……另一步……好,她进来了。
原来这就是女主卧浴室里原来的样子,她好奇的东张西望,摸摸放在浴室正中央的黄铜浴盆,摸摸更衣架,地上铺着毛毯,还有小化妆枱和椅子,屏风后是那种解决生理垃圾的东西,虽然金光闪闪锐气千条,但实在不值得一看……
整整十分钟后,她终于满足了——暂时,于是悄悄退出去,轻轻关上门,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回过身来,得意的笑瞬间崩溃。
女主卧的床?!
不对呀,她刚刚是从男主卧的书房进去的,现在怎会从女主卧出来呢?
再定睛一看……
更不对了,这个女主卧好像不是她的女主卧!
再两秒……
上帝,煤油灯,她根本没有回到原来的女主卧呀!
如果有人想看看热锅上的蚂蚁到底是怎样的,现在来看看雪侬正是时候,看她疯狂的在女主卧里拉开每一扇门,又急毛窜火的跑到男主卧里拉开每一扇门,气急败坏,满头大汗比长江更澎湃,最后,大概是慌过头了,她竟然跑出男主卧,继续拉开每一扇门……
但没有就是没有,没有一扇门是正确的。
直到她听到有人从回旋梯上来的脚步声,她正好推开某扇门,急忙一头钻进去,关上门,回头看……
电灯,老天保佑,她回来了!
还以为她会永远陷在过去做流浪女了,幸亏还能回来,看来她还是先搞清楚「去」跟「回」的问题比较好。
「管家,以后我的房间我会自己整理,你们也不用来帮我清扫了!」
「是,小姐。」
行了,这么一来,就不会有人被她的突然消失或突然出现吓得心脏病发作,她可没有装鬼吓人的变态嗜好。
之后,历经十多天的捉迷藏大冒险,她终于完全搞清楚了。
女主卧里的「门」通往男主卧的浴室,男主卧里的「门」通往女主卧的浴室,不管从哪边进去,一旦两脚都踏进「门」里后,「门」就消失了;至于回来的「门」,主卧室这层楼的每扇门都有可能,回来后不是在男主卧就是女主卧。
幸好一百五十年前的主仆关系比较严厉,主卧室又在这层楼,一般仆人不能也不敢随便上来,不然像她那样一天好几次像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在每扇门钻进钻出找「门」,早就被抓包了!
现在,她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玩玩了!
「管家,我最近常常会去那种比较远的地方,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也可能在外面过夜,所以你们不用特别找我,我回来后自然会找你们。」
「知道了,小姐。」
嘱咐过后,雪侬装模作样的从古堡大门出去,绕一大圈后再偷偷摸摸溜回古堡内,先进她的卧室,背起装着直排轮的背包,再到男主卧里,开始耐心地一扇扇的开门,同一扇门不知重复开了几次,整整半个多钟头后……
有了!
她眉开眼笑地踏进去……
☆☆☆☆☆☆☆☆☆
所以说,她的运气实在背到不行。
原以为他白天都不在,至少过去十多天来她都没有撞上他,还想说这一回来也不太可能会碰上,岂料她在女主卧绕一圈后,一打开男女主卧之间的门,好死不死的就正正对上他那双眼。
他平躺在床上,一个女人趴在他光裸的胸前竭尽所能地挑逗他。
眼对眼,惊愕对惊愕,一时双方都做不出任何反应,唯有那个女人仍在努力奋斗当中,浑然不觉「第三者」的出现。
一秒,两秒,三秒……
双方几乎是同时动作,一个用力推开身上的女人跳下床,一个猛然拉上门回头就跑。
大大失策,带直排轮来就是为了逃命,没想到连穿上的时间都没有!
她没命的逃,后面的脚步声却愈来愈近,她冒险回眸一眼,却骇得她差点一跤跌个狗吃屎。
光着上身,他就在她后面两臂距离,不用几步就可以追上她了。
她惊慌的左右看,下意识便往最靠近的门把捉去,扭开,冲进去,停不住脚的撞上桌子,回头……
安全上垒!
就在这一瞬间,她又恍悟一件事,在紧急状况时,任何一扇门都是「门」,搞不好拉开抽屉也是「门」,只不过她可能钻不进抽屉里去而已——这可不是卡通影片,紧急状况时把人折一折就可以塞进去了。
酷,既然随时都可以落跑,这下子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天晚餐过后,她回到卧房里拿起放在床头几上的日记,若有所思的抚挲着葡萄红色的封面。
老实说,在这整桩事件里,最奇怪的应该是这本日记,每当她过去那边一回,日记就会浮现新的内容,记述到她去的那天为止,是怎样,它是在时空中来回游荡的流浪旅客吗?
说不定就是。
耸耸肩,她躺上床,打开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八月二十六日
我以为她是女巫,但……
难道她是幽灵?
不,她不是,我碰触过她,她明明是温热的,实实在在的,不可能是幽灵,既是如此,她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将近二十天都不见她再出现,以为她就此消失,但我对她的欲望不仅不曾消褪半分,反而愈来愈炽盛,也愈来愈难以压抑,直至今天,我竟然脑海里一浮现她的倩影,下面便不受控制的骚动起来了。
为免在人前出现尴尬的状况,我只好悄悄叫个妓女来,希望能稍微纡解一下那折磨人的欲望。
谁知那女人一贴上来,我却反而失去了兴致。
这也好,只要能够让我冷静下来,任何方法都无所谓,我可不想让姑母再抓到机会逼迫我娶表妹。
然而,就在我暗自庆幸之际,那该死的女巫竟然又出现了!
瞬间,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剩下满脑子的感恩——她来了!
可是她又跑了。
我立刻追上去,然而就在我以为即将可以捉到她的那一刹那,她又消失了,我发誓,只有两秒钟的时间,不过转个弯而已,她就不见了。
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她哪里也没去,还在古堡里呀!
雪侬哈哈大笑着放下日记本,促狭地心想。这是她第一次捉弄人——不是故意的,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从日记上也可以猜想得到他的反应。
困惑又懊恼的满头雾水。
看来她最好隔一段时间再去,免得害他脑神经衰弱,不是以为自己撞鬼了,就是以为自己脑筋哪里出了问题了。
她只是好奇想去看看,可不想恶作剧。
第三章
九月,收获季节即将展开,也正好是杜奥爸爸、妈妈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他们总是趁这个机会在康帝庄园举行一场宴会,是庆祝,也是慰劳那些为杜奥布罗杰家辛苦管理葡萄园和酒庄的人。
由于杜奥布罗杰家族拥有七座葡萄园,而且所有成年家人都可以来,有得吃又有得玩,因此这场宴会相当盛大,每年都有两百人以上参加,不到深夜不会结束。
为了这场宴会,雪侬还特地跑回巴黎去拿晚礼服。
「时间快到了,雪侬,你好了没有啊!」
来古堡接她的是杜奥家老大,他很准时的每隔五分钟就来敲一次门,敲得雪侬险些抓狂,差一点点就把口红、粉饼全丢过去。
「好了、好了,再一分钟就好了啦!」
「那我到车上等你。」
对镜打量最后一眼,雪侬满意的点点头,旋即转身拎起羊毛短斗篷——这种季节里夜晚时分总是有点凉,一边低头看礼服有没有问题,一边匆匆开门出去,谁知走不到两步就一头撞上某人。
「咦?你不是说要到车上等……噎!」
声音不见了,她惊愕又慌乱的仰着眸子注视扶住她的人,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
那双黑褐色的眸子就跟他的手一样,紧紧的攫住她毫不放松,眼中的神色充满了各种情绪,有意外、有错愕、有惊叹、有愤怒,最多的是疑惑和渴望,犹如暴风中的层层乌云般在他眼里奔腾翻滚,仿佛随时都可能升级为超级龙卷风,卷得世界大乱,宇宙狂辗。
他想干什么,吃了她吗?
整个人就在他掌握之中,他的眼神又好像饥饿得不管眼前有什么东西都可以一口吞下肚子里去,雪侬不禁心惊胆战的猛吞口水,开始慎重考虑,要不要使出宇宙无敌终极绝招——踢他小弟弟一脚,好乘机逃之天天?
然而,半晌后,他却出人意料之外的不仅没有爆发,甚至还换上了另一张脸。
前一刻他的表情还跟前几次碰面时一样极为冷峻,就像那种脾气很不好,随时都可能甩出手套跟人家说:「我们去郊外吧!」的阴鸷男人,眨个眼却已变成世界排名第一,最最温和、最最亲切的绅士派男人,黑褐色的瞳眸里还映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诙谐,看得雪侬既错愕又困惑的直眨眼。
他怎么了?
气过头,脑袋当机了?
「我发誓,我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所以……」仿佛怕吓跑她似的,他的声音也十分轻柔,宛如最温和的葡萄红酒。「请你不要消失。」话落,他放开手,退后一步,但双眼依然紧盯住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