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还没亮,周翔就走了。
他今天还有工作,注定要忙活一整天。
去公司取东西的时候,他迎面碰上了蔡威。
蔡威的表情有一丝僵硬,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周翔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过完他父母的忌日,就单独把蔡威约出来,告诉他真相。他承受这个秘密已经快到了极限,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现在都想说出来,让他解脱,也让蔡威解脱。
有了这个想法,他面对蔡威时的心虚和内疚就轻了很多,人也变得坦然了,他主动道:“威哥,那天没事儿吧,你喝了不少。”
蔡威“嗯”了一声,“我喝多了,说了什么你别介意。”
“没事儿,我也喝了不少,不太记得了。”周翔温和地笑了笑,就像以前那样看着蔡威。
蔡威心头一颤,岔开话题,“你来公司拿东西?”
“是,要还魅影租赁的道具,阿六让我把票据带过去。”
“行,你忙去吧。”蔡威转身欲走。
“蔡威。”
“嗯?”
“十六号那天你给我安排了一个试镜,我有事去不了了,就不去了。”
十六号……
蔡威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低声道:“随便你吧。”说完快步走了。
周翔看着蔡威的背影,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蔡威对他的生疏。他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告诉蔡威真相的时候,蔡威会不会怨他,什么时候会原谅他。
周翔抹了把脸,强打起精神,去处理工作。
80、最新更新
周翔把票据送到阿六那里之后;又接到了晏明修的电话。
一接电话;就听到晏明修的声音醉醺醺的;就好像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醒一样;这都下午四、五点了;难道他喝到现在?
“周翔,你来;你过来。”
“晏总?你一直在喝酒?”
“别管;你过来,马上。”
周翔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他打着车跑了回去;一进屋就差点儿被酒味儿顶出来。
晏明修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好几瓶红、白葡萄酒,他脸蛋微红,斜靠在沙发上。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转过头扫了周翔一眼,“你来了,给我做点饭。”
周翔见他意识还算清醒,便松了口气,他一点也不想应付一个醉鬼,他问道:“想吃什么?”
“冰箱里有什么做什么吧。”晏明修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深深看着他,“做你拿手的。”
周翔点了点头,进厨房开始忙活。
晏明修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背影,“蔡威跟你说过没有?周翔的家被盗的事。”
周翔顿了顿,闷声道:“说过。”
“我觉得那不是小偷。”
周翔“哦”了一声,“不是小偷是什么?”
晏明修眼里放出热烈的光芒,“我觉得是周翔本人。”
周翔心中一惊,如果他此时回头看看晏明修,就会知道晏明修眼里狂热的光芒有多么不正常,可他这时候哪敢回头,只能借着切菜的动作掩饰自己起伏的情绪。
他道:“你在说什么?那个周翔不是……”
“王队长说门锁没有半点被破坏的痕迹,是用钥匙打开的,知道那把备用钥匙的,只有我,姓兰的,还有周翔本人。”
周翔不禁嗤笑道:“无稽之谈,一个死人怎么回来开门。”
晏明修厉声道:“他没死!”
周翔吓了一跳,转身看去,晏明修正凶狠地看着他。周翔想说出的话堵在喉头,竟无法开口。
晏明修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没死?他死没死,自然是当事人最有发言权。他真想扇晏明修俩耳光,老子都他妈死了快三年了,早死透了,还他妈没死,如果真的没死该多好!他的身体是他父母给予的,有一天下了地,他都不知道凭着这副皮囊,能不能找得到他的亲爹娘。
没死,好一句没死,晏明修这个把他逼到悬崖边儿上的,凭什么说他没死。
俩人怒目对视着,彼此互不相让,各种情绪在眼神之间汹涌着、激荡着。
最后,周翔似笑非笑地看了晏明修一眼,“晏总,您怎么说怎么是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说完转头过去,继续做饭。
晏明修也不再说话,就站在门口,默默打量周翔,心里酝酿着什么。
晏明修吃完饭后,他们做爱了。
开始的时候,就跟往常一样,这仍然是一场沉默的、单方面发泄的性事,周翔依旧像鸵鸟一样隐藏着自己的脸,还有情绪,而晏明修也依然不发一言,只是用力地撞击着他的身体,力道之大,把周翔顶得脑袋几乎撞到床头。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领教过晏明修在床上的能力,只不过那时候俩人都很享受,常常纠缠一整夜也乐此不彼,但是现在却是晏明修一味地发泄自己的欲望和情绪,而周翔把这件事当做工作一般去承受,他倒也从不抱怨什么,钱货两清多好啊。
只不过今天晏明修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会抚摸几下他的身体,那动作就好像……就好像在试探一般。偏偏晏明修试探的地方,都是他以前敏感的地方,尽管换了个身体,他发现自己依然对这种触碰无法免疫,很快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直觉晏明修是在试探他,对他的怀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只是没想到晏明修会选择这种方法……
周翔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晏明修却像是故意一般,延长了抽插的时间,一下下缓慢地进出,消磨着他的意志。
周翔第一次有了快感,这让他惶恐不已。他克制着自己身体的反应,却愈发抵抗不住一波波汹涌而至的感觉。
晏明修也变得反常,喘息声特别重,就好像在压抑什么。
周翔哑声道:“够了……你喝多了吧。”
晏明修充耳不闻,继续变换着角度撞击着,他是第一次开始有了想要挖掘这个身体的欲望,而这感觉,竟然那么地好,就好像他身下压着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停下来。
他不管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想牢牢抓着现在的感觉,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满足了。
俩人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忘我,他们脑海里除了欲望,已经不剩下什么,甚至和他们肌肤相贴的人究竟是谁,都变得不重要了。
周翔有种即将溺毙的感觉,他死死抓着床单,承受着那种已经阔别身体很久的快感。那一瞬间,他分不清自己究竟被装在哪个躯壳里,究竟这是前世还是今生,这种熟悉的感觉,贯穿了他所有的记忆,让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或者说,究竟是哪一个躯壳,在这个时刻,已经不重要了。
晏明修喝了酒,睡得非常沉,周翔醒来之后悄悄离去,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周翔裹着大衣往回走。他租的房子离这里很近,走路二十分钟就能到,只是他忘了自己刚刚纵欲一夜,现在腿肚子直打颤,每走一步,都在提醒着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太疯狂了……如果不是他尚且还有一丝理智,他早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初。
不知道眼明细有没有发现异样,希望他喝多了,今天醒过来就忘干净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俩人身体那种几乎完美的契合度。
这未免太讽刺了,现在想来,晏明修迟迟不和他摊牌,肯定是因为俩人做爱比较爽,而他那时候对晏明修念念不忘,或许也跟这点脱不了干系,男人就是这么回事儿罢了。
周翔懒得再去想之后的事了,他每天都被一堆问题困扰着,几乎没有放松的时候,有时候心里的东西积压得多了,他反而想让那些东西去他妈的都滚蛋,还他一个清净,哪怕只是暂时的。
周翔回家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上了。醒来之后正是中午,他陪陈英去医院做透析,然后俩人去买菜,做饭,看电视,度过了祥和的一天。
隔天早上,周翔穿了一身全黑的衣服出门了。
他在路上买了花、酒和烟,然后叫了车去郊区的一个墓地。
他父母去世的时候,国家对墓地管得还不严,安葬费都是他们单位出的,不像现在这样,想埋都花不起钱。
走过长长的墓园,经过一排排肃穆的墓碑,他走到了他父母合葬的地方,这里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看着墓碑上熟悉而又遥远的两张脸,周翔席地坐了下来。
他本来以为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平静了,可是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事,他一肚子的憋屈无处诉说,坐在他父母面前,心里就格外地难受了起来。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我这样子你可能认不出来,但我是周翔,我真是周翔,我是你们的儿子,不管我长什么样儿……”周翔说到最后,已经哽咽,他突然有了想痛哭一场的冲动。
81、最新更新
“爸;妈;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们给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本来已经死了;却在这个人身上醒过来了。其实死了也没什么;我可以去和你们团聚了,但是既然还活着;哪怕是用别人的身体;我也想好好活着,我知道你们肯定也希望我能好好活着……”
周翔一边喝酒;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毫无逻辑的话;他有太多的秘密憋在心里;至今没法跟人倾诉,现在他只想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儿,把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话都倒个干干净净。
他浑然忘了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他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刚想回头,便听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颤抖,充满了惊疑,“阿翔?”
周翔的身体僵住了。
蔡威看着眼前席地而坐,包裹在黑色风衣里的背影,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巨大的期待和焦虑逼得他几乎想逃。
他转过脸,看了兰溪戎一样,兰溪戎却没有看他,那双通红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背影,嘴唇发白,毫无血色。
周翔以前从来没想过,转过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居然需要如此大的毅力。
他用他所剩无几的力气,迫使自己转过了身,他看到了他熟悉的两个人,蔡威和兰溪戎,那一瞬间,他只觉得鼻腔涌上一股酸意,眼前很快就模糊了。
蔡威的表情由惊惧、狂喜、再到狰狞,短短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整个人已经扑了上来,把周翔按倒在地,嘴里大吼着“周翔”,拳头已经招呼到了周翔脸上。
周翔和蔡威认识十多年,他记得俩人从前就打过一次架,那是俩人刚认识的时候,甚至他连原因都不记得了,打完之后,他们一伙人就去喝酒了,然后,他和蔡威就成了好兄弟。
当那沉重的拳头落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想,蔡威的拳头有这么重吗?
蔡威的眼泪和鼻涕都流了下来,疯了一样揍着周翔,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我他妈打死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畜生,你王八蛋!周翔我操你妈——”打到最后蔡威已经没有力气了,俩人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兰溪戎半跪在地上,想把他们拉开,手却使不上劲儿,最后也跟着哭了出来。
清晨的公墓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森冷阴沉的空气充斥着这块土地的每一个角落,三个男人抱在一起痛哭的情景,诡异而渗人,然而防备决堤之后,情绪的洪流却根本想挡也挡不住。
经过一场疯狂的情绪的宣泄,三人疲惫不堪地坐在一个咖啡厅的包厢里,他们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