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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安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七七翻箱倒柜,拼命地在找寻着什么。
良久,她从一个朱红色柜子中翻出了一件纯白无暇的宫装,展开之后,她又细细地开始找寻着什么。
一针一线都不放过。
纯白色的宫装被拆的四分五裂。
终于,七七翻出了一张几乎发黄了纸片,唇角咧开一抹傻傻的笑容。找到了,洛川留给她的信。
师傅说过,只有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才能打开。
正文 木槿花开,卷落繁华一片(5)''
皱巴巴地纸张被打开,七七的脸色蓦地煞白。
洁白的宣纸上只有三个字,工工整整,简单到让人心惊胆战。
青紫木。
七七的手指猛烈的颤抖了起来,师傅为什么要留给她这一味草药?
青紫木,有毒,误食会导致腹痛,轻则伤胃,重则殆命。肋
七七手中紧紧地握着字条,失神地坐了一夜。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七七木然地揉着疼到发麻的腿站了起来,腿一软,整个人狼狈地前扑,摔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门外的小伶听到响动,连忙推门走了进来。
原来,她在门外守了一夜。
一夜未眠。
“娘娘,你怎么了?”小伶伸出手去搀扶七七,却被七七推开。
小伶愣愣地看着七七勉强地从地上爬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幽然的光芒,却只是一闪而过。微微咬唇,她还是绽开了清丽的笑容:“娘娘怎么跟奴婢生疏了?奴婢扶你起来便可。”
“我没事。”七七轻抚了抚裙裾,眼眸自她脸上掠过,带了一丝莫名的味道。
一整夜都在监视她?
小伶,你叵测的居心究竟为了什么?
“没事便好。”小伶讪讪地笑了笑,随即又道:“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奴婢替娘娘更衣上装,太子的册封大典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娘娘就可以看见小皇子了。”镬
七七点了点头,便任由她命人端着一些盥洗的器具走了进来。
自南梁开国以来,对宫中妃嫔梳妆打扮便有极大的要求,尤其是像册封之类的大典。
所以,似玉斟酌了一番之后,便命人拿来了一件明黄色的罗裙。罗裙上,一只金黄色的火凤昂首长啸,百鸟十分恭敬地瞻仰着火凤,火凤的周身用五彩的丝线勾勒出了精美的百花,大红大紫,分外妖娆。
七七看了这条罗裙半晌之后,有些木讷地道:“这裙子太过妖艳,不适合我。王不会喜欢的。”
小伶轻笑一声:“娘娘,奴婢保证你穿上之后技压群芳!这罗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七七愣了愣,喃喃地道:“独一无二?”
“是啊,娘娘赶紧穿上吧,时辰快到了。”小伶劝道便开始替七七更衣。
七七踌躇了一下,还是任由小伶替她穿上了这条裙子。
小伶的一双巧手飞快地在七七身上忙活着,不多时,便替七七上好了妆。七七本不起眼的五官愣是在她的妆扮下,明艳了些许。
“这发髻甚是好看,名唤什么?”七七看着自己的发髻,唇边绽开了淡笑。
“回娘娘,此髻名唤凌云髻。”小伶得了夸奖,欢快地道:“只有已婚的妇人才可梳此髻。本来以为娘娘不适合,没想到娘娘梳了此髻,更是平添了一分姿色。”
七七没有接话,纤细的手指抚上发梢,微微怔忡。
是啊,她早已是人妇,她是王的妻。
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家,或许她该唤他,夫君。
带七七梳好妆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小伶和几个宫婢搀着七七,一同朝金銮殿走去。
明明不足数百丈的路,七七却觉得分外难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一想到许久不曾见到的凌儿,七七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慕妃娘娘驾到——”尖锐的声音响起,七七迈入了金銮殿,气息微微紊乱。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已经全部到齐,而南梁的天子,夏非寒此刻正端坐在金銮殿的正中央。依旧是一身尊贵,精致的五官,张扬着高傲与不屑的帝王风范,举手投足间又散发着高贵。
七七的目光掠过百官,深深地停留在夏非寒的身上,移不开。移不开视线。
直到小伶轻推了一下七七,她才惊起回神,来到殿中央跪了下来,深深埋首,细细小小地嗓音开口道:“臣妾参见王。”
等了许久,七七却听不到回答,不禁有些惊异地抬首望着夏非寒。这一望,却见到了朝中的百官个个面色不善,连同夏非寒身旁那一抹娇俏玲珑的身影——云妃,云若凝。
她的手中抱着熟睡的凌儿。
七七不禁一颤。
金銮殿中静默了许久,七七才听到云若凝讥嘲的声音响起:“妹妹莫不是想做这皇后想疯了?连南梁的凤袍都穿上了?”
七七心中震颤的无以复加,蓦地抬头看向小伶,却见小伶面色发白地别开了头去。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七七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眼眸不自觉地飘向夏非寒。
夏非寒居高临下地斜睨了她一眼,抿了抿薄唇,一言不发。
“没有什么?没有相当皇后还是没有大逆不道?”云若凝字字珠玑,直逼七七的痛处,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着凌儿缓缓走了下来,一直到七七面前,然后停住,美艳无双的脸上闪过讥诮:“妹妹,你好生性急,居然在凌儿的册封大典上就妄想做皇后了?”
“我没有,真的没有……”七七无助的小脸遍布慌乱,双手撑在地上,狼狈地想要解释,却偏偏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皇上。”云若凝娇嗔一声,娇柔的嗓音楚楚动人:“你看妹妹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说该怎么处置。”
夏非寒修长的手指拂过眉梢,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见他薄唇轻启:“来人,把慕妃带下去。”
立即上来了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扯住了七七。
“我……不要……我没有……放开我……”七七急急地大喊,伸手死死扯住了云若凝的裙摆:“云若凝,你怎么可以那么狠?云若凝……你……”
“带下去。”夏非寒面无表情地道,一字一顿,极尽邪佞:“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七七僵住,整个人顿时瘫软了下来,发髻乱了,罗裙散了,精致的妆容花了,泪水横流,仿佛没有尽头。
正文 木槿花开,卷落繁华一片(6)''
拼命地伸出手,纤细地手指在空中一抓,却只触到冰冷的空气。七七眼睁睁地看着凌儿在面前渐渐远去,眸中,云若凝得意到不可一世的脸,亦渐渐远去。
天,仿佛塌了。
七七再听不见任何声音,脑海中一张张狰狞的脸飞速旋转,飘过,然后无影无踪。爹爹,娘亲,似玉,还有凌儿……肋
七七一路被拖了下去,却不是被拖到大牢,而是——未央殿。
“娘娘,让你受苦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嗅着未央殿惯有的龙涎香,七七蓦地抬头,心下惊诧不已,却发现来人竟是李成德。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七七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呆呆地问道:“王……不是要把我打入大牢的吗?”七七鼻子一酸,差点又要落泪。
“娘娘误会了,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李成德不疾不徐,缓缓道来。
七七看他,心里不是不疑惑的。
“娘娘稍安勿躁,只要在这里等皇上来,一切自然都会明了了。”李成德说完便退了出去,留下七七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未央殿。
看着四周熟悉却又陌生的摆设,七七徐徐安静了下来,低头木然地瞅了一眼自己身上凌乱的凤袍,她忽然笑了。
然后缓缓抬起自己微微泛疼的手,褪去了身上的凤袍。
果然凤袍是不适合她穿的。镬
穿着雪白的亵衣,七七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然后抱着自己的膝盖,呆呆地望着窗外澄澈的天空出神。
许久之后,直到七七的腿麻的一阵阵的疼,夏非寒才带着一身疲惫走了进来,金黄色的龙袍都来不及换下。
挺拔的身姿站在背光处,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进来,亦没有言语。
七七就这样抬眸望着他,眼眸处,呆滞无神。
风吹拂而过,扬起面前身影落寞的青丝,带了一丝倾城的味道。夏非寒缓缓抬眸,幽暗处,狭长迫人的眸带了一丝冷冷的光。
两人对望了良久,夏非寒迈开步子,缓缓朝她走去,脚步凝滞。
七七没有动,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失神。
“你在怪朕?”低淳阴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七七木讷地摇了摇头,开口,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七七不敢。”
不敢?
夏非寒一挑眉,霸道地攫获了她尖细的下巴:“七七,你以为你瞒的了朕?”
七七无言地看着他,不说话。
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夏非寒旋即不悦地皱起了眉:“今日的事都是朕安排的,朕知道云若凝派人将凤袍给你那丫鬟,却故意不点破。”
七七看着他,眼眸闪了闪,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王,七七很伤心。”
他安排了一切,包括不惜出卖她的自尊。
夏非寒伸出修长的手臂,将七七圈在了怀中,清冽的龙涎香疯狂地窜入七七的鼻中,危险而迷离:“朕知道。”
知道还是宁可让她伤心。
七七的手指蓦地收拢,指甲几乎嵌进肉中。
“朕过几日会让凌儿回到你身边。”夏非寒微微放开她,对她道。
七七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夏非寒。
“但是朕要云年手上的兵符。”夏非寒简单的说完便收回了自己的手,修长的身躯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七七苦笑,挣扎片刻问道:“王要七七怎么做。”
“朕知道似玉还没有下葬。”夏非寒转过身来,乌亮的眸子灼灼地望着七七,眼中,带了一丝七七看不懂的东西。
原来都算计好了。
连似玉都算计在内,更不要说是凌儿。
“七七,知道了。”七七伸出手背悄悄抹了抹尚未流出的泪花,然后站了起来,腿一麻,整个人身子向前倾去。
夏非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细长的眉微蹙:“怎么这么不小心?”
七七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瞥眼看了地上的凤袍,夏非寒勾了勾唇:“朕忘了说,你穿凤袍很好看。”
七七僵住,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的勇气。
“朕忘了说,你穿凤袍很好看。”
“朕忘了说,你穿凤袍很好看。”
“朕忘了说,你穿凤袍很好看。”
……
连笑,都成了痛苦。
七七木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抽身离开:“王,七七先走了。”
“嗯。”夏非寒嗯了一声,看着七七瘦小的身影在视线中越走越远,恍惚中,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七七就要这样离开,永远不会再回来……
永远不会……
清平殿,云若凝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将凌儿往鸾凤怀里一扔。凌儿此刻睁开了乌黑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