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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我那么坏,我是魔鬼才对!”
他还是无限柔情地望着她说:“你要是魔鬼我就讨厌天使,爱上你要是会倒楣,那我喜欢倒楣。”他笃定道,目光坚定。“全世界我就是只爱你。”
她的眼眶瞬间红透,她的眼泪汹涌,被泪水蒙眬的视线中,她看见了薛东奇说的爱情,那种打心底的感动和欢喜,她发现了,她领悟了。
过尽千帆,灯火阑珊处,真爱一直守候着。
上帝赐予她生命时,没给她爱的环境。
可是上帝创造了一个陈辰风,将她的愤世嫉俗驯服。原来救赎她的不是点破她迷障的薛东奇,而是眼前的男人,她的丈夫。
俞颖鹃哽咽道:“谢谢你……”第一次,她真挚地抱住他,用着充满爱的口吻对着他的耳朵说:“我爱你,亲爱的,我爱你。”
俞鸿和罗律师黯然离开,别墅外边,星光灿烂。
俞鸿抬首凝视星子,月被一片乌云掩住,风又把乌云吹走,露出月的光芒。
俞鸿感慨。“罗律师,我是个成功的商人。”
“当然。”罗致耀点头。
“但我是个失败的男人。”俞鸿叹息。陈辰风让他刮目,这平时看来文弱斯文的男人,方才耀眼得让他惭愧。
司机将车子开来,跨进车厢前,俞鸿对罗律师说:“买通媒体,将颖鹃这事平息下来,我不要再看见相关的报导。还有,刚刚我在屋里说的那些话,当我没讲。”
尾声
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有人发信通知他们。
俞颖鹃退出基金会,敬言图书馆回复原状,薛东奇画展如期举办,而关于那一晚薛东奇与俞颖鹃的性骚扰真相,也在俞颖鹃主动撤销告诉后不了了之。有人建议薛东奇告俞颖鹃诽谤。
“不告的话,大众会误解,当你是大色狼。”
“算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可能做那种事。”薛东奇不以为意。“我真正在乎的人不误会就好。”
他当然不在意,一切好极了。
得到阮母首肯,他和阮小芷光明正大恋爱。
他经常出入阮家,不拘小节恣意随兴的性子,让死气沉沉的阮家活泼起来。他天天给阮母带花来,红的玫瑰、紫的铃兰,还有香水百合,花花草草五颜六色,融化了阮秀静冰冷的心房。
那些纷扰和不快乐,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为办画展引起的纷争,逐步地平息,烟消云散。
而在风化区巷底,那幅马赛克画也快完成了。
阮小芷现在连怎么做彩砖都会了。
“三百一十四。”
今晚,薛东奇嵌上了。
“真漂亮!”阮小芷拎着灯,风缓缓地摇晃提灯,壁画上光影闪动。“原来……是白鸽。”它振翅在薛东奇描绘的银色天空。
“还差一片。”薛东奇蹲在地上,指了指角落空缺那块,转过脸来望她。“这一块,让你来完成。用什么材质、嵌什么颜色,你决定。”
“我?”小芷摇头。“不行……”她傻气地笑了。她欣赏艺术,但不善于创作。“把你的壁画弄坏就糟了。”
“你行!”他笑着将她拉过来圈在怀里。“你慢慢做啊。怎么那么没自信啊?”他对着她耳畔说话,热气暖着她耳朵。
“好吧,那我试试。”她伸手摸白鸽的翅膀。“它要飞去哪?”
“想去哪就飞去哪。”他拨弄她头发。柔滑纤细的发线痒过他的指纹,他整个心为她倾倒。
他们手牵着手走出废弃的风化区,要上车前,薛东奇想了想。“过来。”带她往另个方向走。
穿过一条马路,他们往隔壁巷道去,在一栋老旧的屋檐下,有个老伯伯卖糖炒栗子。
黄色招牌立在路旁,大锅子蒸气腾腾,一团一团白气喷涌氤氲小巷。
“老板,给我一袋。”薛东奇跟老伯说道,继而望住小芷。“天气冷,你带一包回家吃。”
“来,五十块。”老伯伯盛给他们,忽地对薛东奇笑了。“你不是阿桃的儿子蕃薯奇嘛?”
蕃薯奇?小芷瞪大眼看着薛东奇。
他一睑尴尬地跟小芷解释。“小时候常跑来帮阿姨们买蕃薯,所以……”
“所以他叫”蕃薯奇“啊,俺那时卖蕃薯……”老伯热情地拍他肩膀,操着外省腔吆喝。“你长大喽!”又对小芷道:“这小子每次都跟我买,他是俺的大户。不得了,吃我的蕃薯长得那么大?!”
小芷笑眯眯,望住他。“你爱吃蕃薯?”
“是。”他捏她脸颊。
老伯嚷:“蕃薯奇,蕃薯奇,你成家了喽,什么时候发老婆的?小孩生了没?”
小芷听了脸红,薛东奇牢牢握住她手。
“快了,就就快了。”
“你乱讲。”小芷掐他手臂。
老伯呵呵笑。“阿桃要看见了不知多好?她老盼你快点长大,她最爱吃俺的蕃薯了,还有那个淑丽妹妹,她以前最爱跑去那个……”老伯叨叨絮絮回忆过往,小芷和东奇交换眼色,他们笑了,想走又不好意思。
老伯继续叨念。“……人都搬走喽,俺现在生意难做,没人吃烤蕃薯,现在要卖炒栗子喔,他、马、的!栗子也卖不好,奇仔,以前不一样!以前啊……”
老伯好啰唆,薛东奇挑了颗栗子,剥开,果实的热气喷涌,他将栗子塞进小芷嘴里,笑看她咀嚼吞下。
小芷也拿起一颗栗子,剥开来,塞进他嘴里。她笑得眯起眼睛,老伯还在念。
“以前蕃薯才五块,还是赚得老子一家饱饱,现在……”
二月的最后一天,人潮涌入敬言图书馆。
迷宫似的画展,引起采访记者热情回响。
薛东奇在画展将结束前,戴了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戴上墨镜,穿着休闲西装,手里拽着个包里,溜进会场。
他遇见正在招呼客人的阮幼昭。
他上前,拿下墨镜瞧她一眼随即又戴上。
“嗄?是你!”阮幼昭吓一跳。
“小芷呢?”他问。
阮幼昭比了比后面。“她在后阳台,有个小孩不小心把水管撞断了,她在处理。”
薛东奇穿越人潮,穿过小芷设计迂回的迷宫,推开通往阳台的们。
冷风袭面,他看见戴着白色口罩的阮小芷,她正踮着脚用胶布缠着墙前破裂的水管。
薛东奇伫足欣赏她专心的模样,寒冷的天气让常犯气喘的小芷不得不戴上口罩,口罩是他前日帮她买的,他找服装设计的朋友,用最柔软、最细腻的布料裁制。
口罩的伸缩绳,是金色的。
他咳了咳,她转过脸来,注意到他。
他走过去停在她面前,来自他身体的暗影笼罩她。
小芷仰脸瞪着地,右手拿着银色铝胶带,她疑惑地挑挑眉毛,他笑着摘下墨镜。
他身后是灰蒙暗沈的天空,可是当他温柔地望她,对她露出那迷死人的微笑时,阮小芷目光闪动,感觉气温一下子高了八、九度。
薛东奇拉下她的口罩,低头覆住她的嘴,给她一个深而缠绵的吻。
他放开她,对她眨眨眼。
“恭喜,你办的画展很成功,各大报都派了记者来。”
小芷含蓄的笑。“有记者想问你问题……”
“哦?”他亲匿的帮她拂去脸庞的发。“什么问题?”
“春骚,夏艳和秋邃……你的四美图差一幅。大家在问为什么独漏那一幅?”薛东奇把新作提供给敬言展览。
“是,所以我带来了,先给你瞧瞧。”他撕开包里,里边是用蓝天鹅绒包覆的袖珍画。
“你揭开瞧。”
小芷揭开绒布,顿时怔住。
画框里,白色雪景,一女裸身横坐路中,皮肤似雪,垂眸凝视腹部,小腹蕴着一方春泥,蜿蜒出一枝红艳蔷薇。在她心脏的位置,有一簇火焰燃烧。
薛东奇连白肤里的青色血脉都隐隐地描绘出来。仔细一瞧,会错觉那血脉正在流动。
这是冬魅,蕴藏春天力量,寒住旺盛生机的冬季。
爱情等待抽芽,热情匍匐雪地底,隐隐骚动着等待破土。
这是薛东奇的冬魅,没有寒冷,极度热情。
这也是阮小芷的冬魅,那一朵开出的蔷薇是薛东奇给的造化。
小芷震惊,是因为她认出画里女子,那是她啊!
他拿起画。“我现在就拿出去挂。”
“喂!”她拉住他。
“怎么?”
“不可以挂。”她抢画,他扬手举高。
“哦?”他明知故问。“为什么?”
她睨着他,小脸红透。“这……这是我。”
他哈哈笑,圈住她。
“是,是你。”他吻她耳朵,哑声道。“这是给你的画。”
阮小芷靠着他胸膛,听见他心跳怦怦声,她闭上眼睛。
过去她误会爱情,原以为和他相爱,让他在地命里出现一刹,那也就够了。但他固执地要求更多,他坚持走入她的世界,甚至是她的家庭,他要的是天长地久的爱情。
而现在她方明白,过去的自己有多蠢,竟然以为那样是幸福。
阮小芷伸手摸入口袋。
“我也有东西给你。”她说。
“哦?”
薛东奇遇身,她抓住他右手,将他掌心摊开。
阮小芷把礼物放置在他当心里,再紧紧把他五指扣紧。
这时巷口教堂敲钟,天空一群鸽子飞过。
薛东奇摊开掌心,看见她给的礼物。
他把那好小的礼物举高,在稀微的日光下看清楚它。发现礼物里边的奥妙,那是小芷制作的方砖,上头还提了字。
阮小芷笑着看他欣赏她送的礼物。
她知道他很喜欢,因为他凝住了目光,几近屏息地看了很久、很久。
阮小芷拉上口罩,偎近他,他伸手圈住她的腰,握紧礼物,低头在她额际印上一个吻。
“我想,这代表永远。你不能反悔了……”
当月儿露脸,星子灿烂。
甬道阴暗潮湿,老房子破败倒塌,杂草峥嵘破出泥地,企图湮灭这里。
这曾是欲望深渊,贪婪像鼠猥亵横行,有人躲在这阴暗地啼哭,有人为了活下去出卖肉体,这群可怜人曾卑微藏匿在此。
当世人鄙夷,众人唾弃,背德之处,崩塌后的荒芜之地。
而月光,月光依然温柔的抚触这地方。
薛东奇还是眷恋这地方。
今晚月色轻抚这一片老墙,有一幅画与月色温存,画里白鸽振翅,薛东奇彩绘的天空,在月的抚慰下绽放光芒。
画底,那最后的一块砖,也轻轻颤着光最。
月光流过砖面,细如发的字婉蜒砖上。那是阮小芷用针绣进的字。
我应许当你遁入最黑地便把光给你
我蒙蔽双眼你就把我灵魂撬开
爱直至火光褪去烧成灰烬
就变成黑暗的梦
届时还同你长眠
头枕你、肩膀,手抱你,心脏共累,直至末日。
全书完
我给你礼物
与此同时,她们亦正缄默。耕耘,于稿纸,于WORD。
我们是一群文字工,用字播种。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总有人为档期尖叫,有人交了搞偷偷窃笑。有人下笔如神助,有人祈祷天外飞来那一笔,有人仰仗灵光乍现,有人暴饮暴食,有人开始厌食,牵一发能对动全身,不,该说动全社。
总有人来不及,呕得掷笔。有人开天窗,想砸电脑。编辑最怕天窗关不上,那么作者编辑一起哭。
我缄默着,面对我的电脑。这一次,依然写到哭。好吧,心理在爆炸,这次依然告诉自己,哭完就乖乖去写。
演不下去时,焦虑的脏话成串威申咆,仿佛没人会发现似地。嗯,没关系,反正……从来我就不是优雅的女生。
仿彿,骂了脏话我就能搞定似的。
截稿来不及,总有人顶替,我这样妄想着,大家要互助嘛。哈哈,可是下一秒,又惶恐地滚回座位,乖乖地写。
我们是文字工,未曾谋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