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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离自然不肯相信,一剑劈过来,荆玉堂闪身躲开了,她便接着劈过去,第二剑,第三剑。荆玉堂知道幽离的武功尽是些花拳绣腿,处处忍让这她,好像只是陪自家的花猫玩耍。
谁想半路杀出一名青衣少年,对准了荆玉堂的门面,攻势尤为猛烈。荆玉堂防着他,却没有注意幽离的剑也在他背后两尺开外处的地方掸了一个剑花。幽离以为荆玉堂可以躲开她的剑,哪知少年居然从袖底射出暗器,荆玉堂为了躲避,胸口生生撞在了幽离的剑尖上。幽离惊呼一声,剑柄落地,与此同时荆玉堂也沉沉地倒了下来。
好心做坏事的少年看着眼前一幕,恍然明白了,嘀咕了一句:“原来是在耍花枪。我还以为他欺负你呢。”幽离扶着荆玉堂,狠狠瞪他已眼,喊道:“你真蠢,干嘛不问清楚,还不快点过来帮忙。”少年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姑娘你才有够蠢的,当时那种情形,难道我还要站到中间来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然后再动手吗?”
幽离又气又羞,脸红到耳根。少年见荆玉堂流了不少的血,方才收起笑脸,将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家中。幽离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少年的侠义心肠,她很快谅解,二人冰释前嫌。
【肆】
少年叫阿十,有着清澈的眸子,和时常挂在脸上的俊逸洒脱的微笑。他的十指也很巧,荆玉堂的伤口很快包扎好,血不流了,人睡得也安详。
幽离在门外,见阿十出来,问了里间的情况,然后说:“你暂时代我照顾他,可好?”
“你要走?”阿十问。
“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幽离说,“我要去西凉山。”
西凉山便是冷香阁的所在地,以奇险幽僻著称。在西夏臣民的眼力,那是一座鬼山,连樵夫和猎手也未必敢踏入半步。
阿十听说幽离要去鬼山,他虽然没有阻拦,但在确定了荆玉堂的伤势已无大碍之后,他便尾随着幽离,也到了西凉山脚下。
幽离入山以后多次遇险,却总能化险为夷,她不知道,原来都是阿十在暗中相助。
直到爬上山的最高峰,找到了传闻中的塔楼,也见到了鬼母。幽离陶出事先准备的银票,摆着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道:“我要买一个人的性命。”
鬼母幽幽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鬼母阴森地笑了:“不知道名字你来找我,小姑娘,这游戏不是有有钱就能玩得。”
“可是我知道,她是一名女子,穿黄衣,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半个月前,在江浙一带出现过,还自称是傅家堡的大小姐傅幽离。或许,她还杀了一个叫庞啸天的男人。”
鬼母惨淡的眼睛里射出几许寒光:“姑娘,你没有那个人的身份性命,老身帮不了你。”
幽离明显的觉出空气里逐渐凝聚的杀气,她有些害怕,却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件事与冷香阁必定有关。她又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甩在几案上:“我不要她的姓名,我只想请鬼母派人替我将她活捉了。再不成,只要告诉我她在哪里,要多少酬金,鬼母只管开价。”
话毕,顶梁上忽然跃下一个人,抓着幽离的手,喝道:“快走!”
幽离回头看去,竟是阿十。
“你……”她还想说什么,阿十却截断她:“再不走只怕你我都要命丧此处了。”
这时,塔楼里随即充斥了鬼母阴狠的笑意:“黄毛丫头,不自量力,敢与我冷相阁叫阵,近日老生势必要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幽离只觉得眼前发黑,所有的灯烛仿佛都熄灭了,地板与屋顶交替旋转着。阿十的手她也握不到,她的嗓子里徘徊着惊恐的尖叫,张开嘴,却没有声音。突然又有蝙蝠一样的东西扑簌簌朝她飞过来,她一边挡一边躲闪,身体的力气犹如江河迅速泻下去。最后,一双强有力的手在她即将虚脱的时候握住了她,她听见荆玉堂的声音:“别怕,我在这里。”她的眼眶里突然涌出泪水来,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灯又重新亮起来。
方才的混乱骤然消失,鬼母也不知所踪。
阿十和幽离都受了伤,而荆玉堂动了真气,尚未复原的伤口,鲜血也汩汩地冒出来。幽离便不顾自己,撕破了裙边,替荆玉堂重新包扎伤口,一边低低地抽泣。
荆玉堂抬起她的脸:“哭什么,伤口很痛么?”
幽离摇头,哭得更厉害了:“我伤了你,你却救我。”
两个人一言一语絮絮地说着,连塔楼都被说得溢满柔情。阿十半躺着,靠在墙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伍】
荆玉堂企图劝说幽离:“这件事情太危险,你再查下去,只怕性命也堪忧,就不要那么固执了吧。”
幽离反唇相讥:“如果让你放弃寻找那名黄衣少女,你可愿意?”
荆玉堂压了口。幽离则凉了心。
未几,江南传来消息,天龙门被推举成为正义联盟的首脑,而傅家堡却臭名昭著,成了众矢之的。幽离到底还是牵挂着亲人,想自己在西夏也无可作为,便决定潜回傅家堡,找父亲商议对策。她问荆玉堂:“跟我一起回去可好?这一路上,指不定还要遇见什么豺狼野兽。”
荆玉堂的回答叫她失望:“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西夏。”
“就为了你的黄衣少女?”幽离怒不可遏。偏偏荆玉堂还点了头,说:“就算,是吧。”幽离便匆匆收拾了行装,也没有跟阿十道别,策马上路了。
七天以后,幽离平安到达傅家堡。
傅尘遥见女儿回来,不但没有欣喜,还上前掴了她一掌:“你还有脸回来,傅家堡如今这局面,全是拜你所赐。”
幽离自知理亏,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低声道:“爹爹可否听我解释?”
傅尘遥睥睨她,问:“有什么就赶紧说,只怕迟了就再无机会了。”
幽离不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只是将这些日子的所见都详述了一遍。起初,傅尘遥心不在焉,到后来却十分激动。幽离说完,他整个人都僵了,颤颤地问道:“你说的可有虚假?这件事,真的与你无关?”
“女儿纵使不愿意嫁给那庞啸天,却也晓得以大局为重。爹爹是为了傅家堡,女儿心里即时埋怨,也不得不遵从。”说着,眼眶又湿了。
傅尘遥手里的茶杯轰然落地,碎裂的声音惹得他立时老泪纵横。他从堂上下来,扶着幽离,颤声道:“孩子,快走,爹爹对不起你。”
幽离不明所以。傅尘遥又说道:“你回来之时,我已经派人通知天龙门。我以为,将你交出去就能免我傅家的灾祸。我错了。我没有资格为人父,我居然连自己的女儿也怀疑……”
幽离看着父亲斑白的双鬓,凄然一笑:“既然如此,就让女儿由得天龙门的人处置,所有的事,女儿愿一力承担。”
傅尘遥已不敢正视幽离,背转了身,吩咐道:“来人,带小姐从密道出去。”
幽离却不肯,跪下来,而此时,天龙门的人,已经到了傅家堡的大门外。
傅尘遥再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他的手指还在颤抖,像绑着千斤重的石头,缓缓抬起手,指着幽离道:“老夫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女儿,为了一个野男人,谋杀自己的丈夫,令我傅家堡蒙羞。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傅尘遥的女儿,你的生死,也与我傅家堡无关。”
幽离会意,长吁了一口气,定定地望着傅尘遥,磕头,千言万语,都来不及说下去。
天龙门的人走进来,傅尘遥重又转了身去,拳头死死地握着。那一刻,他心痛难当,他的所作所为,亦得到最严酷的惩罚。
幽离被勾魂夺魄的柔丝索缚了手脚,像粽子一般,被人抬回天龙门,囚于阴暗的地下室。她本以为,天龙门门主不久便要审讯她,谁知道出了一日三餐送饭的小厮,整整两个月,无人搭理她。幽离满心疑窦,还在想着,莫非对方打算就此囚禁她至死,却忽然听得外间一阵火花流水的大斗声音,随即牢门也被踢开,来者赫然是阿十。
阿十说,他在西夏,听说幽离落入天龙门的手中,他便披星戴月地赶来了。而幽离问他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知道荆玉堂现在在哪里么?”
阿十怔了怔,摇头,个中凄苦,只能他已人消受。
【陆】
荆玉堂在西夏,他杀了鬼母,一夜成名,也成为冷相阁的众矢之的。
其实在江湖,像荆玉堂这样身怀绝技的人有很多,他们缺的只是时机,一个足以令他们声名鹤起的时机。
荆玉堂得到了,他的身价倍增,甚至敢与红绣楼的顶尖杀手司马三娘平起平坐。
原本他去西夏就是带着目的而去的,并非真的只为寻找魂牵梦萦的黄衣少女,还因为有人聘他杀一个左手善用软鞭的女子,其形容相貌,与鬼母无异。是以当荆玉堂阴差阳错与鬼母在冷香阁交手之后,他便怀疑,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幽离走时无暇陪她返江南,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当一切似乎尘埃落定,荆玉堂想起幽离,不知那女子在江南一切可安好,他便继阿十之后,风尘仆仆地去了。
才听说,傅幽离被神秘人救走,去向不明。
与此同时,他还听说,秦淮河畔近来总有一蒙面的黄衣女子,专门拦截新娘的花轿,也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仅仅延误了吉时,才肯放人离去。
荆玉堂惊骇不已,慌忙赶了去,在一顶荒弃的花轿旁边,嗅到郁烈的龙涎香的味道。他觉得上天是眷顾他的,几番辗转,几乎绝望,却终于还是让他遇到。
那一阵,荆玉堂便在秦淮,尤其留意办喜事的人家。花轿一出门他便紧紧尾随着,像一只等待螳螂的黄雀,等着一个令他销魂的身影。
七月初三。那身影降落在竹枝巷一户缪姓的人家。
可荆玉堂看到的,不是当初的黄衣少女,赫然竟是幽离。她似是预准了他会来,笑盈盈地问道:“很惊讶,也很失望,对不对?”
“你为何耀这样做?”
“引你现身啊,否则,只怕你这辈子都不来找我了。”幽离说得委屈,笑容也酸涩起来,“其实是阿十给我出的主意。他说,你如果来了,我起码能见到你,你若不来还更好,说明已经忘记她,那样我便能再勇敢一点,自己去找你了。”
荆玉堂看幽离羞答答的模样甚为可爱,一时心也软下来,情不自禁牵起了她的手:“你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我?你觉得这样做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从来不想,我只想你就对了。”幽离说得真切,面上堆着红晕,荆玉堂凑过去要吻她。突然之间,墙外面飘过一张纸鸢,有人从上面狠狠地落下来。贴近地面的时候,又像鸟儿一般腾空飞起,袖底抛洒出一连串的暗器。
“小心!”荆玉堂推开幽离,迎着对方的掌风一剑击过去。这时,他们都看清楚了,那偷袭的人,原来正是阿十。
“阿十,你为何要这样做?”幽离大声问道。
“报仇!”
“报什么仇!”荆玉堂一边还击,一边厉声追问。
“鬼母死了。我便是冷香阁的新主人。以前我不知道,原来收养我,教我武功的神秘人,就是鬼母。上次与你们在塔楼同她交手,我才看清。她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是一定要为她杀了你的。”阿十说得急,语序混乱,但手里的招事却没有半点懈怠。
“阿十,快停下,你打不过玉堂。”事实上幽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