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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师门又遭遇如此大难,眼见着在意的事物一个一个地被损毁,心灰意冷也是难免。
可现下却不是如此放纵疲倦埋没斗志的时候,莫雨桐将花落流年从包裹里抽了出来,递给梵廉,说道:“师傅,我将宁沙师祖的笛子从须弥极境中带出来了。掌门师尊说希望它能对你有帮助。”
下意识地一扫,莫雨桐居然没有发现流年,他暗自忖道:“这器灵只与花恋流年融合了一半,可以随地乱跑,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梵廉一脸讶然,随即喜出望外,他颤抖着手接过花恋流年,满是怀念地将那把笛子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叹道:“自从它被宁沙师祖封存起来后便也再不曾露面,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能够有幸再次见到这把笛子。”
莫雨桐留待梵廉缅怀了一会儿旧事之后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傅,徒儿前来还有一事。”
“怎么?”梵廉见莫雨桐神情凝重也沉下脸,细心听着莫雨桐的叙述。
莫雨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要地与梵廉一说,却梵廉脸色一变,拧眉细思了片刻后,犹豫地说道:“这……妖兽进入修者体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莫雨桐道:“眼见为实,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太相信。弟子并非要求师傅将这些内门弟子如何处置了,只是希望师傅能够划一道禁制,将其暂时封闭在禁制当中,若是没有异常那便是极好,若是有……”后面的内容,自是不用多说。
梵廉沉吟良久,心道莫雨桐所言在理,现下情况危急,多得一分谨慎是一分。
正欲颔首答应之时,却听见凌易慌张的声音响起,正连声叫嚷着莫雨桐的名字,莫雨桐转身一看,凌易乘着飞剑一路摇摇晃晃地疾奔而来,大嚷道:“莫师弟,我有辱使命,那云六郎趁我不备,挣开禁制逃了出去!”说罢,咳出一口血来,莫雨桐方见他左肩处被什么洞穿而过,拳头大的血洞狰狞得吓人。
他忙切了补天,给凌易跳了一个冰蚕,见血势逐渐止住了,才问道:“他往哪里逃了?”
“天上。”
话音方落,树屋顶端竟是罩下了一片阴云,莫雨桐抬首望去,只见乌云翻滚,似是隐藏着万钧雷霆,黑压压的天空就在头顶上,仿佛一伸手便能触及到苍穹一般。
“小兔崽子,方才是本公子大意了,这会定要与你再次来过!”
云六郎正乘着一只吊睛双翼白虎,将牙齿磨得咔咔作响,怒容道,“今日本公子便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虎咆哮一声,双翼扇动,便掀起两道旋转不停的飓风,几人耳中顿时嗡鸣作响,莫雨桐还未作出回应便见梵廉吹起花恋流年,从林中猛地蹿出一道银光,随即腾空而起,飞掠至白虎身侧,竟是出其不意地一口咬在白虎颈项间,顿时血涌如泉。
原本没想到灰狼能一举突破罡风咬伤白虎,梵廉先是一惊随即叹道:“宁沙师祖的笛子果真厉害!”
莫雨桐见状,忙吹响了笛音,两条灵蛇交缠而上,竟是一左一右将白虎的两翼卷了起来,硬生生地往地面上扯落。
白虎摔落扑上来咬在颈间的灰狼,又扑扇着翅膀想要将两蛇抖落,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震颤着,而趴在白虎背上的云六郎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白若敷粉的俊容登时骇得血色全无,原本多处骨裂只勉强做了应急治疗的地方再次疼痛起来,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狼狈让云六郎羞愤欲绝,他瞥了一眼正震惊地望着这边的内门弟子们,心中渐生恼意,这些明明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却因师傅的吩咐而不能轻举妄动。
师傅缘何要去接那个夏氏族人,不过是个兼有人心和兽骨的异类,是个见不得光的畜生罢了!
徒留他一人在这里看着这些躁动的妖兽,却遭遇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正如此一想,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何时,树屋下居然站了一个黑衣男子,正微微笑着望向这边,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只淡淡地瞟了一眼莫雨桐与梵廉二人,显然不将其放在眼中,随即对云六郎说道:“六郎,是我的不是,让你受苦了。”
云六郎见状,咬了咬唇,压下心中的涩意面色狠厉地道:“师傅既知我受了委屈,那便帮六郎杀了这群畜生!”
黑衣男子正是姬奉,他双手拢在袖子当中,听了云六郎愠怒之极的话语只摇了摇头,叹道:“你啊,总是这般沉不住气。”可话音方落,便听见一声声的咆哮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声源正是那些内门弟子。
只见一个个原本精神奕奕的内门弟子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面色发暗地仰头长啸,不过片刻,一个个鲜活的肉体炸裂开来,登时鲜血满地,将整处地面都染得一片血红。
落于地面的竟是各式妖兽,一只只见风即长,不过片刻便是狰狞之相。
而其余并未被妖兽入体的弟子因反应不及,只念了几个剑诀便被妖兽或咬断喉咙,惨死于爪下。
梵廉惊怒得目眦欲裂,他紧紧攥住花恋流年,身子不停地颤抖,“这、这……”竟是欲夺步前去细细查看,却被诀一把扯了头发,将其扯得清醒了过来,忙回身抛出传令烟花,以告知梵清等人大难在即。
转眼间,数十条鲜活的生命便化作了尸体,这如何能叫人不惊惶?!
莫雨桐早知事情可能会如此,倒比梵廉要镇定许多,又见云六郎因见了男子而放松警惕,忙与搅基蛇说道:“快将云六郎绑了下来!”
“好!~”黄铜色灵蛇欢快地领了命令,他迅速松开扯住白虎翅膀的巨尾,转而向云六郎袭去,原本白虎挣扎地剧烈,这一下子松开了一边的钳制,登时身子一歪,向着另一边倒去,云六郎惊骇之下正欲控制白虎稳住身形,却见一条布满如铁鳞甲的巨尾兜面罩下,尚未来得及呼叫身子便又被捆了起来。
云六郎惊叫道:“师傅,救我!”
莫雨桐从树屋上跃上了黄铜色灵蛇的脑袋,居高临下地望着黑衣男子,说道:“你若是在乎他的性命,就让这些妖兽退出浮微山!”
“哦?”姬奉轻声笑道,他一甩玄黑色的袖子,将一手背于身后,这才正眼望向莫雨桐,周身气势骤然一变,若说方才他的存在感近乎于无,几与夜色融为一体,那么现在,即是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周身散发出的强大威压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再加上那阴冷的视线使得莫雨桐脊背一麻,毛骨悚然。
姬奉沉默了片刻,扬唇笑道:“你怎知我在乎他的性命?他不过是我较为上心的男宠而已,若说是在床上的确滋味无穷,可也并非非他不可。”
“师、师傅……”云六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姬奉薄情寡义的笑容。
姬奉柔声道:“六郎,你也不愿成为他人要挟师傅的把柄吧?”待见到云六郎眼中燃烧的失望与愤怒之火时,笑容更盛,“何必这样看我?倒叫我于心不忍了。”
姬奉正说着甜言蜜语,却见云六郎猛地喷出一口浓黑之血,下一刻竟是身子一软,头部重重地撞击在灵蛇坚硬的鳞甲之上,却是瞪着一双极不甘心的眸子,就这样没了气息。
姬奉淡笑道:“让你死在我的手中,这样你便不会怨恨了罢。”
莫雨桐万万没想到姬奉居然如此狠心,说杀就杀,这等渣男简直是天怒人怨,活该被一百个壮汉拉进草丛!
他压下眸子中的怒火,抛掉云六郎的尸身,与梵廉并肩站在一起,说道:“师傅,小心野轨。”
梵廉颔首道:“为师知道。”他将花恋流年凑于唇边,呜呜几个音节奏响之后,那只灰狼体型骤然变大三倍有余,獠牙锋利,只双眸沉稳内敛,浑然不似先前妖兽那般浑浊。
姬奉轻轻啧了一声,望着那灰狼的凶狠样子,依然浑不在意地笑道:“这模样看起来倒是挺吓人。”说罢,一打响指,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声音便引得地面上的众多妖兽纷纷紧张起来,它们喘着粗气,哈出一重又一重的白雾,待姬奉第二个响指打完之后,后脚一蹬,如潮水般向着莫雨桐与梵廉二人涌了过去。
姬奉指令发布得太短,两人都未曾来得及制止,眼下情形,只得强自迎战,两蛇勇猛无匹,在诸多妖兽间穿梭来去,将那些妖兽卷起抛飞,长尾甩落在地,又将许多体型较小的妖兽震飞开来,而梵廉的那只妖兽更为厉害,不仅力量强大,速度也极快,在敌人之间穿梭往来,不知咬死了多少只。
伤势好了大半的凌易也运用着纯阳之术与数量惊人的妖兽战斗着。
然而,姬奉御使的妖兽也极为难缠,拖住了灵蛇与灰狼的脚步,一时之间竟是难分高下,然而两人都看得出来,对方妖兽数量庞大,且个个皆非善类,如此下去,无论是搅基蛇还是灰狼都终将败在妖兽爪下。
莫雨桐正蹙眉苦思解救之法,却见原本一直静立在原地的姬奉走动了起来,他每走一步,宽大的袍子便随风飘扬,脚步沉稳,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四周涌去,他行进的方向正是野轨所在的未迷林。
“师傅,这样不行。”莫雨桐忙对梵廉说道,“你且先去阻止那变态,我与凌易师兄留在这里对付这些妖兽。”
梵廉道:“只你们二人如何使得?”
莫雨桐道:“野轨一出,更是无法扭转的危局。”
梵廉深深地望了莫雨桐一眼,颔首道:“好吧。我将灰狼留在此处辅佐于你。”说罢便纵身跃起,在灰狼杀出的血路当中突奔而去。
莫雨桐见梵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里担忧不已,现今他是五十级,能看到师傅的等级在六十三级,而那黑衣人的等级却是问号,师傅若是单独对上他胜算不大。
可现今,在无外力支援的情况下,只得如此狼狈应战。
莫雨桐并足而立,刚看到内功切换的时间冷却完毕忙切了毒经,瞧准了方向,轻功一跃而下,惊得凌易嚷道:“莫师弟!”
“没事。”莫雨桐扬声应道,他踩在一只妖兽的头顶,借了一下力,随即再次拔足而起,身形飞掠众多妖兽,不停地tab着目标,丢着蟾啸和百足,毒雾泛滥,紫光连连,伴随着一声声节奏分明的笛音,毒哥于一只只妖兽头顶跳来跃去,周身间或有紫蝶出现,在凌易那处看来竟似跳舞一般,越来越多的妖兽倒在脚下,莫雨桐早已是大汗淋漓,内力值险些告罄。
而紧随在他身侧的苍云剑竟似护卫一般,每当有妖兽暴起逼近莫雨桐的时候,苍云剑便骤然发力,煌煌剑意将凑近妖兽就地逼退。
连耀不在,苍云剑仍是如此厉害。
莫雨桐暗想,不知他在外门如何了……那些妖兽怕是不比这里的弱小吧?
突然,一阵冰蓝剑影横扫而过,激起一阵浩瀚清气,如同滚滚波涛奔涌而至,被剑气扫荡过的妖兽俱是一声惨叫,身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