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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开飞车的陈迟,心里不是不郁结的。
可男人女人这个世间永恒的话题,不就是围绕着爱与被爱,不爱与遗爱而进行的么?
他清楚的很,安芮心里依旧深爱着易司城,只不过突如其来的事实让她无力招架,跌撞中,只好决定弃爱。
陈迟笑,如果自己真的爱她,就该为她做点什么……
陈迟猛然左打方向盘,扭头驶向医院。
不出所料,他是在丛淑的病房里遇见的陆希。
“辛苦了。”陈迟礼貌微笑,恰到好处。
“易总这阵子忙,我多来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陆希含笑回应,十足的贤惠。
陈迟点点头,“哦对了,刚才我来的时候,好像有人找你。是个中年妇女,中等个子,好像姓蔡……”
蔡韵如?
陆希心里晃过养母的形象,匆匆道了声“谢谢”作势出门,路过门边看到小Sara蹲在地上玩积木,迟疑了一下。
陈迟走过来,“你去,我先陪她玩会儿。”
陆希见状,也只好如此,身子甫一出门,陈迟便半蹲下来,“莎莎乖,叔叔陪你玩……”
Sara见到亲和力十足的帅叔叔,扬着唇角笑了笑,“叔叔,你会玩积木吗?”
陈迟宠溺地摸摸孩子的头,“叔叔不会玩……莎莎教我怎么样?”
Sara突然憋起小嘴,“疼……”
……
陆希在下找了半天,没有寻见蔡韵如的影子,只好作罢。
回到病房的时候,见陈迟和Sara玩得正欢,心里突然一阵酸涩。
她所作的一切,不都是为了Sara能够不再重蹈自己的覆辙……
57、第五十七夜,终 。。。
安芮从公安局出来后,打给陆希约她出来谈谈。陆希一反往日的不配合,很快赶到地点。
安芮见陆希落座,并不打算过多得浪费时间,下午她还要跟总部开会,敲定最后的撤资案。
没有寒暄,安芮直接递给陆希两样东西。一张是亲子鉴定结果,一张是机票。
陆希简单扫了一眼,笑,“你还是知道了。”
安芮喝尽最后一口咖啡,“带着Sara走吧,警方那边瞒不了多久,我劝你好自为之。”
陆希不小的讶异,她断然没有料到安芮会为她想出这条后路。半晌,她才幽幽地问,“你真的会跟易司城离婚吗?”
安芮嗤笑,“离不离不是你能说了算的,陆希,对于我的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所以我劝你在我下狠心之前,赶紧带着孩子走。”
陆希收下机票,起身,临走前只留给安芮一句让她听得云里雾里的话,“不要离,不然我不死心……”
看着陆希渐行渐远的背影,安芮也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她当真的狠不下这个心。纵然她最清楚不过,陆希这个女人,太阴险太狠毒太十恶不赦。
陆希仅仅是因为丛淑知道了安芮怀孕的消息,便出狠手将其推下楼梯,这需要多么深的怨念才能驱使她为之?
安芮笑,自己永远也无法达到她那样的境界,为了得到男人可以违背良心出卖灵魂,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拿来当做工具和筹码。
也许这就是自己如今伤痕累累的原因,没有了易司城,安芮根本不清楚,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可她还是固执地要这样坚持下去,就算到最后是粉身碎骨玉石俱焚,她也不能再对他心软下去,一次次的原谅和迁就,才是事到如今一切幻灭的罪魁祸首。
安芮,没有了他,你会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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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芮最后一次回Deluxe,这座大楼,承载了易司城太多心血的地方,很快就要人去楼空。
总部已经接受了安芮要去东南亚开辟新市场的设想,并且一致认为,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内地市场,并非传说中的肥肉。
安芮回公司签协议,本该下午2点准时到,安芮却一拖再拖,在自己的办公室,也是曾经易司城的办公室坐了好久。
过往的一幕幕袭入脑海,从她那留在悉尼的初夜,到他牵起她的手陪她演戏;从她为了离开他而爬上他的床,到他凛下的眸子,和那带着情绪的吻。
安芮怔怔地看着桌面上摆着的照片,那是她还在设计部的时候、陆希还是总裁秘书的时候,陆希找人偷拍的。安芮一直把这张照片偷偷藏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看。
照片里的她,被江边的风吹着,头发轻微飘起。她的脸上洋溢着一股微妙的幸福,那种极力掩饰却又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幸福。
安芮想,也许那个时候的她,便已经爱上他了吧。结果违心地想要远离他,躲来躲去,绕了那么些个圈子,最终不还是被他钳住了心?
安芮笑,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打在相框玻璃上,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整片心。
你看,你又自讨没趣了。安芮抹了把泪,嘲笑自己。
眼泪算什么东西,伤心又算什么东西,这个男人给你带来的剥皮蚀骨一般的绝望,你都忘了?
安芮起身,走向会议室,途中却偶遇韩轩。这个平时和易司城出生入死的兄弟,想必会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安芮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但韩轩只是问了一句,“真狠得下这个心?”
跟陈迟问得一模一样。
安茹不语,事实说明一切。
韩轩明白这个女人如今的气量,若非伤心至极,不会选择走极端。也罢,事已至此,如果她能开心,也算替司城赎些罪。
韩轩很快恢复轻松的语气,“今后打算去哪?”
“新加坡。”
“不回来了?”
“工作要紧,估计我想回也没时间回。”
韩轩了然,最后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走之前,去看看他吧。”
安芮半晌没回应,想了很久,才回一句,“最近太忙,走之前估计没时间……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安芮抬腿欲走,手腕却被扼住,韩轩的声音凛着,说不出的冰冷,“华山医院,1002房。”
安芮愣,良久,她想要问个究竟,才发现韩轩早已走远。
行事果断了大半个月的安芮,头一次犯难。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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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安芮想了很久。盯着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婚戒依旧闪亮,明晃晃地刺进她的心。
他,终究还是她最爱的人。不禁问自己,舍得吗?
就这么放开了,头也不回地走了,舍得吗?
想要用自己的远离来惩罚犯下了太多错误的他,舍得吗?值得吗?
午后,太阳不算毒,却让安芮怎么都睁不开眼。她把车停好,架上墨镜进了医院。
透过门玻璃,她看见病床上闭目养神的他。
眼泪模糊了一层,安芮抹了把鼻子,病号服真丑,把那么精神的人显得羸弱不堪。
她看见Sara乖乖地蹲在床边玩,积木散了一地。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黄色的光晕染在易司城身上,暖洋洋的……
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来看病号的吗?”
安芮回头,见护士小姐盯着自己,略带不解。
安芮一把拉过护士,手忙脚乱地从皮包里掏出一张购物卡,顺便递给她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片,吸了吸鼻子道,“就当我没有来过。还有,有关病人的恢复状况,请及时告诉我。”
小护士推辞,“你要我帮忙可以……可这个我不能收……”
安芮将卡片塞到护士服的口袋里,红艳艳的唇吐着最冷艳的言辞,“收什么?”
小护士噤声,看看病房里的他,再看看安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人正僵着,病房门突然打开,安芮见状扭头就走,小护士追了几步,却早已不见安芮的踪影。
Sara跑回来,扬着小脸对易司城道,“爸爸,我刚刚看见一个姐姐……很像芮芮姐姐……”
说罢,小孩子又朝床头柜上的相框里瞄了瞄,确定般地呢喃了句,“就是她……”
易司城闻言,慌忙下床快步走出去,却只看见小护士的身影。
“人呢?”易司城抓住护士的肩,眼里布满血丝。
小护士低下头,迟迟不语。
易司城知道,她来过,却又选择了离开。
他知道,她终于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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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安芮摘下墨镜,迎着太阳,烘干眼里的泪。
打电话给总部,一连说了几个sorry,终于成功说服总部,再给大中华区一年的缓期。
把飞狮城的机票改为飞巴黎,安芮临上飞机前,打了最后一通国内电话。
“陈迟,帮我把亲子鉴定结果和怀孕报告单送给易司城。”
陈迟不无讶异,却又迅速冷静下来,“安芮,她出事了……”
安芮一路开得平稳,没有一丁点的颠簸,她了然,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所希望的,但也不是最坏的。
“知道了,那再麻烦你,帮我把Sara送给蔡韵如,易司城一个人根本不会照顾孩子。麻烦你了。”
安排好这一切,关掉手机,合上眼。
易司城,曾经你等了我两年。
现在我要把这些时间,悉数还给你。
飞机起飞的一刻,心里像是有块东西,砰然粉碎。钻石碎成了小石砾一样,再无光泽何华彩。
酸涩上涌,安芮慌忙掏出靠背上的清洁袋,干呕,死一样的难受。眼泪一点点地滑落,落在广袤的天际里,不着痕迹。
像是那些爱和恨,来得汹涌,去得却静谧。
安芮埋下的头,再也没有抬起来,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所有的悲怆。
司城,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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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司城是出院了之后才得知,陆希已被警方带走,陈迟来带Sara走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反对。
他只是呆呆地问陈迟,“她去了哪里?”
陈迟点起一根烟,“她把Deluxe还给了你,你还不打算放过她?”
易司城笑,拿起手边的烈酒一饮而尽,“我是想放过我自己,我不想再这么错下去……我是她丈夫,是她丈夫……我有权利知道她的行踪……我有权利跟她在一起……我……”
“你跟她离婚吧。”然后再好好地把她追回来,好好地放掉过去的一切,好好地重新开始。
易司城怔住,经陈迟这么一提醒,迅速起身跑进卧室,翻遍了床头柜,无果。然后跌撞着跑进书房,整个书桌都翻遍了依旧没有找到。
他笑着走出来,猩红的眼里泛着浑浊的泪,“我没有跟她离婚……没有离……你看看……连个离婚协议书都没有……没有!……没有……”
陈迟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易司城如今俨然半疯的状态,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按照安芮说的,把两样东西递给了他。
然后带着Sara离开。
关上车门,Sara奶声奶气地问陈迟,“漂亮哥哥,为什么不让我跟爸爸在一起……”
陈迟叹口气,发动车子,驶上川流不息的街道,亦如驶向那错综复杂却又暗含着命运牵扯的未来。
“Sara乖,你爸爸……他太忙……”他要忙着疗伤,忙着把安芮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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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易司城刚下飞机的时候,安芮恰好带易安去打预防针。其他孩子都趴在妈妈怀里哭,只有易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妈妈的脸,一声也不吭。
安芮笑,这孩子从小就跟她一样,死要面子瞎要强。
车子拐上和家反向的路,安芮偏头看看小丫头,睡得正香。
蛋糕店里,安芮挑了个粉红色的心形蛋糕,再回到车里的时候,小家伙已经醒了,看着妈妈手里多出来的漂亮东西,立刻起了兴致。
“妈妈,那是……什么?”
安芮笑,“蛋糕啊。”
“为什么……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