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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弥回到监控室,果然监视器上心率和脑电波都出现异常,她皱眉,“况不是很严重,我一个人处理就行了,让护士门打个盹儿,他们很辛苦。你也出去休息吧。”
“可是……”
“我说过,我会处理好!”
小孙为难,良久还是依言出去了。音弥坐下来,盯着监控器上的数据,手里的笔几乎要折断。半个小时过去了,音弥起身。
刚出监控室就碰到了肖黎川,音弥皱眉,“肖医生,这么晚了四处乱逛?”
“你不也还没休息,对了,你的那位死刑犯患者怎么样了?”
音弥紧紧盯着肖黎川,吞吞吐吐,“我……我都处理好了。”
这回轮到肖黎川皱眉了,他仔细地看了音弥一眼,突然摇摇头,折身往重症监控室跑去,音弥慌了手脚,赶紧追上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梁建东满头的血流到了床单上,浑身抽搐,呼吸困难。肖黎川拿着赶紧拿手电看了看他的眼珠子,“眼珠子往上翻,意识模糊!”他回头严肃地看着音弥,“告诉我,你最好已经在准备给他手术了!”
音弥皱着脸,“肖医生,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是在多管闲事吗?救治每个病患是医生的分内之事!既然你迷失了心智,我就得负责把你弄醒!请你通知准备手术,不然我只好叫主任来了!”
174 谁来帮帮她
“肖黎川!他想死!反正他不到五天就得行刑,横竖都是一死,只要他在这里脑死亡我的小年就有救了!你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我呢?主任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通知他!我知道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对,请你不要插手!”
肖黎川紧着眉头,握住她的双肩,“病急乱投医也不是你这么投的!音弥,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是有违医德的!我们要想尽办法维持你孩子的性命,直到找到合适的器官,我强烈建议你也尽量保住你的患者的命,因为我们是医生!而不是……侩子手!”
音弥摇头,泪眼朦胧,攀住肖黎川的衣襟不松手,“我知道你觉得不对,可是我没办法了,小年只剩下不到十六个小时了,肖黎川,你来告诉我,我还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怎么做?即使犯法即使要坐牢即使违背医德我还是要救他!他是我的唯一,是我的命根子!我会为了他做任何我能做不能做的事!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如果一定要阻止,那我们只能两败俱伤!”
“音弥!”
“救……救救……我,还不……想……不想死……”病床上,梁建东翻着白眼,全身抽搐,艰难地呢喃。""
肖黎川不可置信地看着音弥,“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音弥乱了套,也是一脸惊诧,“他一直说想死的!我绝对是尊重了他清醒时的意愿的!不信你去调监控!他是一个个变态杀人狂,他杀的人不计其数,所以他想临死前做点善事……”
“救……不想……死……”梁建东口齿不清地呼救。
“人在弥留之际是会有求生本能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犯错!”肖黎川伸手按下床头的警报灯。
音弥瘫软在地,双手掩面,嘤嘤哭泣,“肖黎川,你没有孩子吧,所以你根本不会懂!你体会过那种生不如死心肺绞烈痛入骨髓的感觉吗?”
“音弥,我只是不想你将来后悔。你的孩子还有十六个小时,可这位患者要是再不抢救就没命了。起来,去手术室,你给我记住,你是一个医生。”
肖黎川拉着她走进手术室,音弥只是呆呆的看着玻璃隔板里面的梁建东,迟迟不净手。
“薄医生,病人已在麻醉状态,”助手走过来,焦急地看着她,“有些话您可能不喜欢听但我还是要说,不管您私底下有天大的急事儿,病患的命掌握在您手里,您不能因为一时的私心而害了一个生命垂危的者!”
音弥猛然间抬头,目光笔直地看向助手,然后颤颤巍巍把手伸到水槽下。
其实又有谁能体会音弥此时的心情呢?那么矛盾,拿小年的命和其他患者的命做赌注,作为医生作为母亲的她又何尝不难过?她必须趁着傅凌止醒来之前做好决定,他是她的丈夫,本该和她同一阵线,可现在她的依靠没了,小年也快没了,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如果注定要以悲剧收场,那么在这出悲剧里,绝对不能有小年!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受尽折磨死去,那就只能拼一把!
无影灯下,手里握着十号手术刀,音弥把眼泪逼回去。
“薄医生,你是手术室的老大,我们都要听你的,可是患者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失,他的命现在就在你手上,你是上帝,你的决定直接影响到他的生死!我们都希望你能清醒清醒!不要忘了我们当初做医生是宣誓过的!”
音弥一愣,颤抖的右手有往下滑的趋势,可却又生生僵在半路,她摇头,“对不起,我不会牵连你们的,这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要梁建东死,我要他死!我的小年才能活!”
助手被她悲壮的神情渲染,看她使劲把眼泪憋回去,他也于心不忍,可是再看患者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我们能体会你的心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患者是个死刑犯,也许有人会像你担心你的孩子一样为他担惊受怕。请你换位思考一下。薄医生,他的手术切口正在流血,起码该做硬膜下引流吧?”
音弥还是不动,全手术室的医生护士齐齐看着她,她却好像灵魂出窍了,自言自语,“是他自己想死的,他想逃避监狱的死刑,我这是在帮他,也在救我的小年,我没做错,即使你们都觉得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我还是坚持,我要我的小年活着,他才四岁呀!你们可以想象吗?四岁的孩子腹部全空,肠子坏死,肝功能衰退,胰脏衰竭。”
“薄医生,你再这样,我必须去马上叫外科主任过来处理了。病患的生命并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助手为难的看她一眼,转身想走。
音弥一把拉住他,“我求求你们想想我的孩子,他很小,他很害怕,他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病床上,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在他身边啊!没有一本医书教过我们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你们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我呢?梁建东不到五天就要行刑,不是枪毙就是绞杀或者注射死亡,任何一种死法都比我们让他躺在手术台上静静地死去来的恐怖。而他健康的器官恰恰和我的小年匹配,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你们为什么……”
嘭——
手术室的玻璃门被强行拉开,音弥愕然回头,一脸煞白,手术刀掉在了地上。
傅凌止面无表情地站在逆光处,左手握着门把,右手……拿着一把枪。音弥从来没见过他的那种目光,斩钉截铁中透着丝丝隐痛,毫无疑问的,这种复杂的目光看向的地方正是她。
泪水模糊了的视线中,音弥看见他干裂的薄唇一张一合。
他说,更像是在无奈叹气,“阿弥,不要再错下去了。”
音弥笑,“傅凌止,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亲我的时候呕吐吗?”
175 撕裂
傅凌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瞎的一圈青黑映衬着他眼底漫无止境的悲伤,他说话的样子让音弥无端端的想起街边的乞丐,明明他是那么英俊逼人。。
“阿弥,有什么事往后说,你先救活他。你知道的,他的死活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那小年的死活对你来说就是空气吗?熟视无睹是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吐吗?因为即使我的脑子死命的忍住对你的厌恶,可我的胃连它都嫌弃你,它阻止你靠近我,这五年来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的身体都特自觉的排斥你!梁建东的死活那么重要,和你相处了五年的小年就是空气,傅凌止,我懂了,我都明白了。”
傅凌止目光无神,音弥最喜欢的就是他一对凤目,眼神深邃,穿透人心,大概女人都喜欢不可捉摸的东西,可现在那样漂亮的一对狭长的眼睛已经暗淡无光。傅凌止站着没动,鞋子好像被钉在了地板上,他的身体微微晃动,眉角微不可见地抬了抬,显示他内心的惊讶。
实际上他的表情是有些受伤的,可音弥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喜感。曾经到现在无数次出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移到了他面上,就有些滑稽了。
“阿弥,我和你说过,梁建东想要的是主控权,他是恋童癖,他是精神变态杀人狂,杀人狂最想要的就是掌控自己生死的掌控权。//你不能着了他的道。”他的声音很暗沉,夹杂着尘埃一般的碎粒,吱吱嘎嘎沙哑难听。"" 。
音弥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正眉眼弯弯,“那你告诉我,五年前我是怎么着了你的道的?以至于五年来我生活在一个谎言塔里,日日夜夜自欺欺人,看着我被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兴奋啊?看着我独自折磨自己你是不是特舒心啊?”
傅凌止浑身一僵,眉眼轻颤,他很快整了整思绪,看着手术台上像具尸体的梁建东,蹙眉,“阿弥,无论你知道了什么,我都可以和你一一说明白。可现在不是时候,我请求你,救活他。”
“傅凌止你不知道吧,小年他说过他爱你。就是那次我们一起去接他吃饭,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他对着窗外晶莹剔透的雪花说,爸爸很坏,可我还是爱他。傅凌止,你听见了吗,小年他说他爱你,他爱你这个冷血无情禽兽不如的爹,他爱你啊,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你把他的命当狗尾巴草一样抛弃!”
傅凌止又是一顿,强硬抿唇,腮帮子鼓了起来,短发下鬓角的青筋一条一条爆了出来,“你早知道我会怎么选择,你只是在拖延时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侧头,揪住旁边一个手术是护士,“你去给我把你们主任,院长都叫过来!”
“站住!”音弥吼道,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含着浓浓的雾气,“谁动一下试试!傅凌止,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子快,我只要手一动,刀一扎,梁建东照样一命呜呼。我让他脑死亡说不定我还不用坐牢,可我一扎我铁定是无期徒刑,我是你傅军长的妻子,我一坐牢,你傅家那么庞大一个家族还怎么在上流社会混?”
“薄音弥,你在飞蛾扑火,你明明知道我此生最恨被人威胁,你还偏偏往火坑里钻!你不识好歹!”
“是啊,我就是不识好歹,我为了救你的最爱温醉墨的孩子,不惜自毁前程,不惜和你反目成仇,不惜把自己折磨到死!”
傅凌止目光一闪,脸色已变,“你……你知道些什么?”
“你该问,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现在没空,你和我的新仇旧恨退后再算,傅凌止,小年是我唯一在乎的人了,我若是还有一点人性,若还有一点在意我,你就让我停手,让小年得到器官,让他活下去!”
“不可能!阿弥,你别为难我,你明明知道他是杀我小姨的凶手,我有多恨他,我妈有多恨他!”
“那小年呢?他对你来说算什么?你告诉我,五年,他当了你的儿子五年,他算什么?到头来连你一个垂爱的眼神都得不到,你这样的行为是天理不容的!我替小年不值,我替自己不值!傅凌止,我现在懒得说我恨你,我现在是踩着我的尊严在求你!”
“阿弥……”
“别叫我阿弥!我听着忒恶心!我告诉你傅凌止,今天你不让我救他,我就死在你面前!看看到底在你心里是仇恨重要还是我和小年的命重要!”
“你现在停止救治梁建东等于把你手里的手术刀插进他的脑袋性质有什么不一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