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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走后,我在楼道对端木说:“你是不是嫌我照顾Z不够,拿只猫给我添乱。”
端木白白眼,“我以为你会喜欢。可是你似乎更喜欢哈根达斯。早知如此,给你买一堆冰激凌吃死你算了,还便宜。”
我笑,“可是,我快要走了,到时候,怎么处置猫呢?”
“如果你不稀罕,扔掉算了。”
“唉,你怎么这么没人性呢?”
“你才没人性。”他把我推到墙壁上,俯身吻我,又说:“你明知我在等你,你还跟别人卿卿我我、缠缠绵绵——”
“胡说。”
“那你把他的冰激凌扔了,证明给我看。”
“干嘛要证明啊。我就算跟别人卿卿我我,似乎也不违反我们之间的谢意啊。”
听我这样说,他手下有了粗鲁的动作。
“端木,君子动口不动手……公共场合,别做不文明的事……好吧,我道歉……”
“用实际行动。”
我圈住了端木的脖子,踮起脚尖。我们再次拥吻在一起。
【端木】
我洗了个澡,在卫生间探出半个脑袋,问晓苏:“有没有吹风机?”
晓苏蹑手蹑脚地提着个粉色迷你吹风机过来,“嘘——轻点,Z睡了。”
我认出那吹风机是我们同居那会儿,她向我勒索来的,说:“还在啊?”
“特别好使。我出差都带着它。”
她让我弯腰鞠躬,还是够不着,哀叹道:“哎,长这么高干什么呀?浪费布料浪费空间。”我立马自觉道:“要不,坐马桶?”
她点点头。而后,我坐在马桶上,抱着她的腰,由她暖融融地将我的头发吹干。
我脖子痒痒的,舒服透了,再次觉得我们好像生活到了一定境界。
吹好后,我站起来,打个哈欠,“我们睡吧。”
她愣了,“你说什么?”
“我和你困觉啊。”我学着阿Q对吴妈说话的口吻,贼兮兮地揽住她的肩,“害羞吗?又不是洞房花烛?”
她把我的手臂拔走,“这是我家。Z在呢。”
我哀叹:“我的地位看来连猫都不如啊,算了,躺沙发吧。”
夜很静。晓苏睡着了,Z睡着了,连猫都睡得呼呼的。空气里一派祥和的安息声。可我就是睡不着,因为睡不着而焦躁起来……
自从跟晓苏交往后,我一直有一种不定心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恐慌。我本来以为随着对该女子的得手会自动丧失对她的兴趣,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我灾难深重的紧张着她。
每一天,我都在想着该这么做才能讨她欢欣、让她忘却那个该死的协议、情不自禁地爱上我。比如说今天,我想到了猫。想起她曾经哀求我收养一只猫,被我冷血地拒绝。我闹不明白当时怎么会那么铁石心肠,连忙开车到上次那家救助站,欲求补偿。但原先那只猫已经被人领养了。我梭巡一圈,最后相中了这只银色的金吉拉。因为,觉得她跟晓苏长得蛮像的,水汪汪的眼睛,塌塌的小鼻子,一副小受气包的样子。我心里泛起柔软的涟漪,想象着晓苏见到猫的惊喜,我几乎是一路飙车赶到她家,但叫人失望的是,她和Z出去了。
接受孟昀的邀约到不值得大惊小怪,但她居然捎上了Z。要怎样的关系才能让她放心地把一个精神病人带上呢?我一直以为我是唯一能够接受Z并被Z首肯的人。
我又想起上次晓苏跟着孟昀去见了雷振鹏,她明知为他办事就是拆我台也去。最近坊间还有传闻,孟昀跟她老婆在闹离婚……我越想越不是滋味,甩开毯子,坐了起来。
晓苏的卧室门一推就开。借着夜光,我看到她侧躺在床上,因为热,毯子被她踢到一边。她依旧跟以前一样,穿着白色小背心和紧绷绷的内裤,露出日本漫画中美少女一样欣长且优雅的腿。
月光镀到她身上,闪烁如泪花,腰臀那一抹弧线浑然天成,引人犯罪。
想小心躺到她身边,望着她。瞬间,心里充满了宁静。
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自己,我爱上了她。虽然我不知道这份感情生于何时,长于何时,但果子成熟落下来的时候,打疼了我。我知道我心里有一棵树在花开花落。
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在爱情里,我卧室门总是习惯于暗恋。就像哑巴爱歌者,瞎子爱光明,小人鱼爱人间的王子,都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锵。我要怎么做?才能让那颗树也长到晓苏的心里。
我伸手捉她脸上的月光,她“嗯啊”呢喃了声。朝里翻过身,我靠过去,从后抱住她。
她迷糊醒来,说:“端木,你怎么在这里。”
“沙发的弹簧坏了,咯得慌。还有蚊子,太可恶了,喝口血就喝吧,还嗡嗡吵个不休。”
“哦。你别抱着我,太热了。”
我抬高她的背心。她生气地俯下。
“你不是热嘛?”
“我又不是男人,可以打赤膊。”
“我不介意。”
“我介意。”
这么一斗嘴,她的睡意没了。她翻过身,对着我。黑夜里,她那双眼睛尤其得亮。“端木,我喜欢那只猫。谢谢你。”她温柔地说。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我们的腿缠到了一起,如干柴烈火,我们都听到了彼此体内滋啦啦的声响。
“晓苏,做我女朋友吧。”我说。
“嗯……”她眼睛眨巴着,“那荆沙怎么办?”
我摸摸她的脑袋,“好孩子,想得真周到啊。要不,一三五归她,二四六归你,周日你们猜拳。”
她捅我一拳,“去死吧。你以为你是皇帝哪。”
“你这样野蛮的妃子得打入冷宫。”
“端木……”她叫着我,欲言又止。
“嗯?”
“算了,没什么……”
“可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其实并不想问出口,但不说总觉得忐忑,“听说,孟昀想离婚……跟你没关系吧。”
她粲然一笑,眉眼生辉,“果真这样,那我荣幸得很啊。”
“你敢!”我用嘴堵住她。她推我,力度不大。我们一点点沉陷在汪洋般的激情里。
我们忘乎所以地缠绵,以至门咔哒响起的声音都未听到,待我意识到Z进来时,已经听到重物破空袭来的声音。
那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但当时荷尔蒙还没从我体内淡下,情景转移太快,我有点懵。于是,就听“哗啦”一声巨响,花瓶重击人身后碎裂,弹出纷乱的碎片。
晓苏呻吟出来,后背鲜血淋漓。千钧一发之时,她扑到我身上,帮我挡住了花瓶。
Z看到血,脑子一团浆糊。她拼命抹着晓苏背后的血,却怎么也抹不干净,他无助地哭了起来。
晓苏的脊椎没有受到太大创伤,但皮肉伤总是难免。玻璃碎屑扎入皮肤,花了很长时间才清理干净。她牵挂Z,不想住院,但我还是恳求她按医嘱住上几天。在我保证会照顾好Z后,她点头同意。
住院的几天,晓苏精神恍惚,像缺了灵魂似的,但对我倒是格外温顺起来。
每天晚上,我从家里带了菜去医院,她非常捧场地吃,然后,由我握着她的手,去住院部的花园散步。
总是到了夕阳沉落的时候。远天堆着些红黑相间的云,建筑物剪影一样戳向幽蓝的天空。林子的倒影堆叠在湖面,波纹使之轻微颤抖。暮光中的晓苏也特别的漂亮,发丝散着金红色的光,五官轮廓显明,但神情婉转柔和,走动时步态轻盈,似缓缓飘落的树叶。
我们牵手沿着鹅软石铺就的小路直达林子深处,时而相视 ,时而相望。我爱极了这一刻。眷恋如同欲望,越来越深。我想独霸她的世界。
住院的第三天,我们散步回去,在病房入口听到熙攘声,几个保安似在阻拦一个强行闯入者。
我们原先没有太在乎,欲绕道而行,经过的时候,却听那被制服的男子不甘心地叫;我要见晓苏……我要见晓苏……晓苏……
居然是Z。
晓苏浑身一颤,甩掉我的手冲进人群。
Z的衣服被拉扯得不像样,鞋子也走丢了一只,但是他手里仍死死攥着一把花。看的出来,是在路边花坛随便采的,花瓣在撕扯间早就残败,只剩了一把灰突突的枝干,顶着残骸。
Z见了晓苏,愤怒的的神色立刻转为惊喜。他推搡开挡住他的保安,叫:“晓苏——”
“你怎么来了啊?”晓苏的眼泪都要汪出来了。她没有办法想象Z一个人如何穿越大半个京城找到这里。
“我昨天晚上就开始走了,走了很久很久,问了很多人,才找到这里,可是他们不让我进。”Z有点羞赧。然后举起手中的花,“送给你的花,你喜不喜欢?”忽然发现花已经残败,又懊恼地叫起来:“哎呀,怎么会这样了,它原来很漂亮的。晓苏,我没骗你,我摘的时候很漂亮的。”
晓苏接过花,一把抱住他。“我喜欢的,喜欢的……”说着说着,她泣不成声。
他们俩像任何正常的恋人一样生死相依,我这个局外人还是避开为妙。
这个晚上,Z留了下来。因为受了感动,或者还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原因?晓苏对Z简直是情意绵绵。她给他点了好多菜,趴在桌子上傻乎乎地看他吃。Z问她,你疼不?晓苏说,不疼。Z说: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晓苏说:是我不小心,我不怪你。晓苏说:永远不会,晓苏的神态和声音都是水一样的柔软,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宁愿自己是个疯子。疯子可以无理取闹但不必承担结果。
当晓苏进卫生间帮Z洗头的时候,我的忍耐到达了极限,我不告而别。一路上,我感觉胸中一直在迸溅着火星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到家时已连缀成长长的火蛇。我烧得难受,又掉头向医院驶去。
把车停下后,我抽掉一支烟,给晓苏打电话。
“端木,你什么时候走的?”她接得倒是快,怕影响旁边睡觉的Z吧?
“你下来,我在车里等你。”
“可是——”她还没可是完,我挂了电话。
她很快在停车场出现了,单薄的身躯掩埋在阔大的病服后面。她并不傻,但很会长,巴掌大的瓜子脸,瘦小的锁骨,笔直的长腿,凡裸露处都给人以单薄的错觉,但实际上,只有我知道,她有结实的胸和有力的翘臀,蕴藏着惊人的能量。
她歪着脑袋走在甬道,那是在找我的车子。天空在她身后是静幽幽的蓝,深远如同深渊。近前的医院仍是灯火通明,但少了日间的芜杂与喧闹,只有黄白的灯一间间透出来,照亮窗前几颗无语的白杨。
“端木……”她轻轻叫我,张头四顾。
伺她走近,我冷不丁出来,拽住了她。她没有任何被吓到的反应,一双黑亮的眸子直直射向我,说:“有什么事吗?”
“进来再说。”
她坐上副驾,我立即发动起来。她惊呼:“喂,去哪里?”
“找个合适的说话的地方。”
“就在这里说吧。Z还在我病房,醒来要看不到我,会发病的……我也没换衣服。”
我没有理解她的哀求,一路飞快地将车开往我家。不是我和她的幽会之地,而是我和母亲的居所。我想把母亲叫醒。向她正式通牒:我想跟晓苏交往。我是如此迫切,一刻也不能等。
看到柳荫掩映中的深宅大院,晓苏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了,问“是你家吗?”
“没错,我要正是把你介绍给我母亲。”
她听后直嚷嚷:“你疯了吗?现在什么时候?她本来就不喜欢我,你想让我去讨骂吗?”
“可是我受不了了。”我攥紧她的手,“晓苏,让那个该死的协议见鬼去。我用我最大的诚意请求你做我女朋友。我承诺我将一心一意对你,也请你一心一意对我。”
晓苏愣愣地看我,就像我是外星人,一阵后她慌忙扭过头。
我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请你相信啊。”
“端木,不是这样的。你爱荆沙。”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以为我爱荆沙,但看到你跟Z在一起,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