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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孙沅承笑了笑,拿开罗言湛的手,向景王走去,“大皇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嗯。”黑衣男子并不多言,甚至连目光都未在弟弟身上停留片刻。
许管家恭敬的笑着:“瑞王爷,十二皇子殿下正在庭院里玩,小的把殿下带过来。”
“好的,有劳你了。”颛孙沅承客气的说。
“小的分内之事,谈不上有劳,王爷折煞小的了。”许管家欠身,随即带着众家丁护院匆忙离开。
门前只剩下景王和颛孙沅承,以及十几步开外的罗言湛。
颛孙沅承微微回首看眼罗言湛,原本温柔似水的双眼瞬时闪现出杀气,不急不慢的对兄长说道:“说来,我们很久没有下一盘棋了。现在我回来了,有时间一定要找大皇兄切磋一番,只不过……”眼中的杀气褪尽,他又恢复了一派温和儒雅的气态,笑看不动声色的兄长,“我似乎占了先机。”
“随便。”景王依然不多言几句,冷漠的转身离开。
兄长的淡漠疏离的态度,颛孙沅承不以为然的一笑。
许管家领着颛孙沅策走过来,傻小子一见到颛孙沅承,刚刚还哭丧着的脸色顿时笑得比蜜糖还要甜,冲上前去抱住沅承,亲昵的叫着“哥哥”。
颛孙沅承抱着年少的弟弟,温柔的将落在他发间的树叶拿掉,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本该是天之骄子,无奈沅策还未出生之时,母妃惨遭他人下毒谋害,中毒的母妃不愿让腹中胎儿与自己同归黄泉,拼劲全力生下孩子,之后撒手人寰。宫里上下本庆幸至少保住龙子,不想等孩子大了一些,宫人们觉察到小皇子的不同,请来御医诊断,发现沅策受到毒药影响,成了痴傻之人。
尽管如今已经是十七岁了,但是沅策的言行举止仍然如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一般。
颛孙沅承想代替母妃好好的照顾弟弟,无奈朝中事务繁多,这两年常常驻守边疆,抵御虎视眈眈的邻国——北齐,鲜有时间回到帝都,只好将沅策交由信任的侍从照顾。不想不知从何时开始,弟弟居然同大皇兄苍亭走的这么近了。
罗言湛不高兴的走过来,扯颛孙沅策的衣服,“沅策,小万万给你带糕点来了。”说着,他抬手一指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从王府侧门出来的侍从。
罗万一见自家公子指着自己,立刻窜上前来,一手将沅策从沅承的身上扯下来,在傻小子还未来得及开口喊叫之前,用一块香喷喷的桂花糕堵住嘴巴。
沅承眉毛一挑,不温不火,“罗言湛,你可知道这样对待沅策的下场是什么吗?”
罗言湛抱着手臂,一脸的不高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醋意,“沅承,之前弟弟他吵闹着要吃糕点,做为未来嫂子的我怎么可以不满足他的要求。”
“你忙着爬墙,居然还能顾着沅策要吃糕点的事情?”沅承的重心一时放在疼爱的弟弟身上,并未注意到罗言湛的话十分古怪。
“反正我只要吩咐小万万去拿就行了嘛,”罗言湛摊开两只爪子,“难不成要本公子忙里偷闲,亲自端来?”
罗万插话道:“少爷如果亲自端的话,十之八九半路上会摔碎的。”
罗言湛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重重一敲侍从的脑门,“不许揭我的短!”
沅承“哈哈”大笑起来,“言湛,过了这么多年,你依然如此笨手笨脚。”
罗万捂嘴偷笑。
“喂喂喂,你们是打算给景王看大门吗?”罗言湛一边抱怨着一边转过身,手中折扇轻摇,“那我先回沅承你家了,等你晚上回来吃饭。”
“少爷,您真像一位贤惠的王妃……”罗万的口气很模糊,听不出是嘲笑还是称赞。
折扇挡在嘴前,罗言湛笑得羞涩,“小万万,被你发现了,这正是我的梦想。”
沅承剑眉微挑,不发一言,率领众人回府。
回到瑞王府,沅承交待管家给罗言湛主仆二人安排住处,又安顿好玩耍的有些疲累的弟弟,然后独自一人坐在正厅里,优哉悠哉的喝茶,一派闲适安逸之态。
一名神色冷峻的年轻男人快步走进来,恭敬的向沅承行礼,随后问道:“王爷,您为何要将罗公子接进府中?他可是景王殿下的人,万一……”
沅承淡淡一笑,放下茶杯,“穆朝,罗言湛的家世、为人,想必你调查过吧?”
“是。”名为穆朝的年轻男人点点头。
“出身江南名门望族,身为长子,却是不学无术的平庸之辈,”沅承说道,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何事,“即便如此,但家族希望仍寄托于他的身上,而我正可以凭借这一点,收买罗家人心,为我今后宏图大业奠定下最坚实的基础。”
听到王爷的解释,但穆朝并没能释怀,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王爷的心思能猜到一二,只是——
“王爷,只怕罗公子居心叵测,您刚回到帝都便来与您纠缠,说不定是景王殿下的卧底。”
“穆朝啊穆朝,”沅承叹道,“我说过,罗言湛不过是平庸之辈,景王断然不会愚笨到派他这样的人来我身边。更何况……”他抬眸向穆朝一笑,又拿起茶杯,静静的喝茶。
个中深意,穆朝自然心知肚明,再次欠身,“属下明白了。”说完,他退出门外。
正厅中恢复安静,回想起年少时在宫中的种种过往,沅承的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年,华渊阁又来一批陪伴皇子们读书的贵族少年,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罗家的大公子言湛,不仅是因为当时罗言湛的伯父在朝中担任宰辅之职,位高权重,还有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
不过是短短一个月之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罗言湛竟然一把抱住刚刚走进华渊阁的六皇子,不停的叫嚷着“喜欢“,无论宫人如何劝说,就是不肯撒手。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太傅看不下去,拿了戒尺作势要打,不想罗言湛胆大包天到先下手为强,冲上前去揪住太傅大人的胡子,只听“哎哟”几声,几根花白的胡须飘落在地。
可怜太傅大人年事已高,受皇帝所托才重新出山,接下皇子的教育问题,被罗言湛这么一折腾,竟是当场晕过去,不省人事。
华渊阁里顿时一片喧哗,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太傅大人奔向太医院,而罪魁祸首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依然对六皇子笑得开心,并且轻声在六皇子的耳边说下一句话:
“我喜欢你,真的。”
后来,罗言湛在华渊阁的藏书室里跪了三天三夜,又被罚抄几本经文,然后他主动提出离开华渊阁,回到江南老家,此事作罢。
原本以为当年不过一句戏言,但今日看罗言湛眼前中情意十分真切,毫无做作之态。
没想到他居然是真心的?
沅承用杯盖挑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抿一口清香微苦的茶水,“罗言湛,你可真是有趣!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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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正好,碧波荡漾,泛起一池点点的金色光芒。满眼苍翠荷叶在微风中摇曳,宛如身披华裳的美丽女子在水面上翩翩起舞。
通体洁白的九曲桥仿佛一条玉带漂浮于水面之上,由岸边连接小湖中央的六角亭,亭子小巧精致,飞檐翘角,檐下悬挂白纱,随风轻扬,飘然犹如仙境一般。
一名小厮打扮的少年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跑过九曲桥,在六角亭外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秀色粉绝世,馨香为谁传?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
伴随悠悠琴声,亭内传出清越的男声,透过白纱的缝隙能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按在琴弦上,除此之外,唯有一个隐约模糊的清淡身影。
“公子,您的信。”小厮说道。
琴声戛然而止,亭中之人缓缓起身,隔着一层白纱伸出手来。
小厮立刻恭敬的双手呈上书信。
一阵细微的声音,亭中人展开书信,略略扫过信上寥寥的一行字,优美的薄唇勾起一抹淡雅出尘的笑意,随后将信纸撕得粉碎,白纸宛如雪花飘出亭子,落在湖水中,锦鲤以为是主人撒下的食物,争先恐后的挤来,溅起不小的水花。
“小万,准备准备,实施计划的时机,到了。”
珍爱生命,远离罗废柴
一阵轻烟散去,显露出绿意葱葱的大树下一名青年的背影,只见他身姿颀秀,如墨般的青丝犹如瀑布一般披散而下,一身纯白的长袍,衣摆处绣着肆意而华丽的银色莲花,在明艳的阳光下,发出莹莹的亮光,突显出超然绝世之态。
可是……当他回头之后,仙人之姿完全坍塌。
青年的脸上满是黑灰,无法分辨清楚他的容貌,只有一双凤眸泛着水光,两只手和衣襟上同样是灰尘遍布,脏兮兮的和他的背部有如天壤之别。
“为什么会这样……”罗言湛哽咽道,瞅着一地狼藉。
“少爷,”罗万从大树后面冒出半个脑袋,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在手中晃悠,“您还是听我一句劝,先拿我做的去充数吧!再这么折腾下去,瑞王府会被您毁掉的。”
罗言湛哀怨的瞪他一眼,又望向不远处被熏得黑糊糊的墙面,心情不禁更加低落,一脚踹翻地上的火堆,转身便走。
不想,四周是草地,火星子漫天飞舞,就这么不小心的点燃了一旁的干草,在风的助纣为虐之下,火势顿时蔓延看来,黑烟滚滚,直冲天际。
罗万吓得连忙跳开,手中食盒甩出很远,被一人接住,但免不了汤水从食盒缝隙件流淌出来,湿了来人的衣服。
“罗公子!”那人冷冷喊道,语气似乎恨不得将罗言湛剥皮抽筋,再裹了面粉放锅里油炸。
“穆朝,怎么了?”罗言湛茫然的看着来人,全然不知身后已是一片火海。
“请您自己看看身后!”穆朝咬牙切齿,抱怨这家伙的反应未免也太迟钝了,“罗公子,您是有意烧毁王府吗?”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打算。”罗言湛摇摇头,摆摆手,“我乃是凡人,没有随意操控火的本领,火星子自由来去,所以点燃草地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责任全在火星子上,别来找我。”
穆朝额头上青筋暴露,“公子……”
“穆朝,你打算让火继续烧下去吗?”罗言湛打断他的话,平静的说道:“今天风大,火势蔓延的会很快。”
穆朝不得不压抑住心中怒火,将食盒扔还给罗万,转身快步离开,喊人来灭火。
罗言湛摇头叹道:“王府中下人们的办事效率实在太低,身为未来的主人,我感到十分的忧心。”
“少爷,”浑身满是油渍的罗万忍不住嘟囔道,“瑞王爷没打算娶您呢。”
“他不娶我,但我可以主动嫁给他,”罗言湛正色道,从袖子里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