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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堇蹙眉,她看着宫深拓的脸,这张她曾经无比熟悉,无比深爱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她知道,甚至很清楚,即便他的脸色带着乞求,声音里都是痛苦,但是他说的这个如果,根本就不是如果,这是他的决心。
否则,以她对书儿的了解,书儿一定会要把她带走的,现在她还在叶门,那就说明,书儿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妥协,而只能选择留在这里。
于是她笑了,‘“宫老大,我人还在你的手里,看我如今的样子,有什么资本跟你说不吗?”
她果然和了解他,一言中的。
她愿不愿意,他都不会改变主意,但是,他还是私心的想要听她说一句她愿意。
沉默了半响,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你很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不打扰你睡觉。”
其实说不上打扰,有他抱着她,她才睡得更加暖和,否则,她现在已经醒来了。恐怕又会因为体寒而睡得极不安稳。
夏堇是被痛醒的,生生的痛苦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肉,这种痛苦果然比毒药发作的时候还要痛上无数倍。
如果说之前是说她痛不欲生,但是还能勉强承受的话,那么现在真的是把她对生存的念头磨得干干净净。
她到底为什么要承受?为什么要再经历这样的痛苦?凭什么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有人在抱着她,一遍一遍的安抚着,她虽然看不到人,也听不清声音,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宫深拓。
她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吃力的出声,“宫深拓,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呢?”
她实在承受不住,如一只受了伤的困兽痛得在他怀里死命的挣扎,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她想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很痛很痛,真的很痛。
即便她是习惯承受痛苦,但是这样撕裂刀割的痛苦,她还是觉得无法忍受。
“我不要,我真的不要,我一点都不想活下去,你为什么要强迫我?”
她咬着唇,身体躬成了虾米,“书儿……书儿,救我……”
到了最后,她几乎不叫他的名字,也不再求他,因为她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放过。
他这么狠心,她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这么狠心。
她嘴里喃喃的叫着书儿的名字,叫着让她救她。
她不知道,她身上痛的有多厉害,他心上只会比她更痛。
他抱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因为过度的痛苦而伤害自己,她也不知道,不过是刚刚开始,看着她的样子,他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她这么痛苦,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书儿被拦在楼梯口,她看着冷静和唐简如两尊门神一样的挡在她的面前,俏脸冰冷,“你们是什么意思。”
唐简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老大的吩咐,第一轮药效结束之前,谁都不能进去。”
书儿眯着眼睛,“为什么?”
“是我要他这么做的,”更加淡然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边出现,叶素素看着书儿,淡淡的解释道,“你会承受不了的,温尔克太太,如果你真的要支持到底的话,以后的这种时候,你都不要进去,有多远离多远,否则,你会比夏堇更早崩溃。”
她一贯没有欺骗的习惯,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习惯把最真实的状况告诉对方。
依照她的预测,连她儿子都未必承受得住,南书儿更加不可能受的了,她虽然开始的时候反对,但是开始,就不能因为这些而停止。
书儿咬唇,怔怔的看着叶素素。
她很坦荡,书儿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
卧室的门紧紧地闭着,应该说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是,所以她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但是想必,状况会很惨烈。
她觉得她的心头压了一块巨石,现在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了。
她沙哑着声音,有些吃力的问出口,“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彻底的结束,如果情况顺利的话。”
叶素素想了一会儿,“轻除毒素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样子,至于其他的,需要动手术,然后长时间的修养,不过,这第一个月是最难熬的,过了这一段,后面的我有把握,至少可以让她再活十年。”
她看着南书儿有些苍白的脸,叹息了一声,“不要去想这么做是不是对的,既然开始了,就不会停下,之所以不让你进去,除了怕你承受不住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除了拓,还需要另一个,最好还是夏堇信任的人,劝她要撑下去,这个人,你最合适,如果连你都动摇了,你要怎么说服夏堇?”
“她会很抗拒,需要你们给她力量,给她理由,否则,很难成功。”
书儿安静的听着,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她其实也不是很纠结的人,只是夏堇这件事,她实在太心疼她,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是带着一半的被逼迫和犹疑,所以才会信心不足。
只是,宫老夫人说的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再纠结,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与其如此,不如一心一意,一路走下去。
要跟死神斗争,总是要付出代价,承受痛苦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姐姐,你是谁
等夏堇再次醒过来,她整个人仿佛从地狱了转了一圈回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她身边的书儿,她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书儿,”她全身都没有力气,甚至虚脱到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闭着眼睛,轻轻的出声,“我不要治疗,我真的很累好,很痛,你帮我好不好?”
她真的真的不想要,为什么要逼着她接受?
难道,她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爱过的男人要这么残忍?他看不到她真的承受不了吗?
书儿闭了闭眼睛,跪坐在床边,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脸上是她往常一贯温婉的笑容,“堇,忍一忍好不好?”
夏堇拼命的摇头,明明她其实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这个动作的幅度却是不小。
不要不要?为什么连书儿都要她忍?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残忍?
书儿一眼就看出她眼里的痛苦,还有隐隐跳跃的恨意,她知道,夏堇已经忍到了极限了。
她只是没有力气,没有力气结束这一切,否则,她会选择杀了她自己。
她有种隐隐的预感,这场治疗这样下去,她恐怕会恨透所有的人,尤其是宫老大。
“书儿,我真的很痛苦,你为什么也要这么狠心,我三年前就已经痛苦过了,你还要看着我痛第二次吗?”
她的声音因为没有力气很小,但是她华丽的额质问却一点都没有减轻力道。
她是真的怪她,怪她不能拦着宫深拓,怪她不能带她走。
“堇,对不起。”书儿轻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们替你擅自做决定让你承受这些,但是,堇,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就这样死去,你太年轻了……”
说到最后,她几乎已经说不下去了。
夏堇这个时候的孤独跟绝望是任何人都无法分担和了解的,因为所有的人都站在统一的战线。
他们都逼着她按照他们的意愿活下去,逼着她不愿意承受的痛苦。
也许是因为书儿的话,让她明白,无论她怎么乞求,无论她怎么痛,怎么哭,他们都不会心软,不会停下来。
所以在接下来的所有的日子里,她都没有再开口去求过谁,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书儿很清楚。这一个月下来,她的恨意和怨念会越堆越深。
她只能希望,等这段时间彻底的过去,她会理解他们,虽然她也知道,即便她不怪他们,恐怕也无法恢复到过去。
韩离也说了,这样的一个月,除了身体上的极大的痛苦,她的心里也将会变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阴暗。
他无法预测,到时候她醒过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兵荒马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段时间书儿几乎每天都在叶门,晚上的时候威洛会开车来接她,带她回去,因为白天太累,以至于她回去就直接睡了。
很多时候甚至就在车里睡着,是威洛抱着她回去,抱着洗澡然后让她去睡觉的。
其实她自己昏迷了那么久,身子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是这个时候要她调养身体,连威洛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每天嘱咐她多吃东西,必须补充营养,否则说不定哪天夏堇还没醒过来她就先又晕倒了。
这样的生活整整维持了一个月,书儿越来越憔悴,宫深拓越来沉默,除了安慰夏堇,他几乎不会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这场治疗会不会随时中断,连韩离都觉得自己随时要崩溃。
如果说,这场治疗中,如果没有叶素素的存在,不是没有开始,就是三分之一不到就中断了。
除了她的医术最好,尤其对毒品这一个类别深有研究,他也是所有人中心理最强大的人。
她的状态最好,给所有人传达了一种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有希望的信心。
如果没有她身上的信心,书儿一定会看不下去而要求停手。
而宫老大。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几乎也到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如果南书儿的态度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坚持,那么他甚至都不会开口说一个不字。
偏偏在这样薄弱又坚持的状态下,夏堇撑到了最后一天。
今天是最后一关,叶素素的意思是,如果夏堇能够醒来,那么这一关,她就算是过了。
只要再把她的身体调养一段时间,到她可以接受手术的地步,那么就可以开始考虑器官移植。
这是最至关紧要的一天,除了叶素素还在赶着研究所有的后遗症和后阶段的麻烦,所有人都聚集在宫老大的卧室里。
在之前的一个月里,除了宫老大和南书儿,几乎就只有叶素素和韩离进来看过她,其他人都是禁止进去的。
今天,连埃文、唐简、冷静、城他们都进来了,当然,威洛虽然忙,但是也抽空来了。
之前宫深拓就给她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应该说,每一次结束,她都是一身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他都会抱着她洗澡换干净的一番,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房间里的人几乎都没有出声,一分一秒的等着床上的女人醒来。
书儿坐在她的身边,手握着她的手,宫深拓笔直的站着,这一个月下来,他消瘦的程度已经到了让埃文和城都不敢看的地步。
尤其是他那一身缭绕在身边黯然绝望的气息,让人连看一眼都觉得心酸。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在这一个月里,夏堇对他的恨意一天一天的深。
她不再求他,不再说任何的话,甚至到了最后,已经不再喊痛。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一醒过来就会让南书儿把她带走,她不会像再看到他。
嗯,他已经决定了,她想走,他会放她走。
只要他妈说她的身体可以移动,到时候他也会拜托他妈等过一段时间给她做手术,他会为她寻找合适的器官。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因此,当她的睫毛动的一下,所有人都激动了。
虽然只是睫毛动了动,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书儿更是直接调整了身体的角度,轻声的试探性的喊道,“堇儿?”
“堇儿,你感觉怎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夏堇慢慢的睁开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书儿,因为,书儿离她最近。
她眨了眨眼睛,很困惑的样子。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她既然熬过了这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