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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外套上似有若无带着何小叶的体温和味道,陆鹏迟疑片刻没有穿,只把外套挂在手臂上,顶着夜风匆匆往回走。
没走到一站路,他感觉兜里的手机在震,上面显示的是家里的号码。
“喂,妈。”在陆鹏的印象里,他们家的电话只有冯仪会使用,陆莎一般都用手机,陆老爷子工作会用书房的电话,生活上则全权交给冯仪张罗。
“……”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陆鹏想了想,试探着开口:“小莎?”
“妈问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不善,不过确实是陆莎。
“我可能得晚点。”
“……”那头顿了顿,“在哪儿?”
陆鹏很少遇到陆莎这么寻根究底的,倒也没多想就实话实说了:“我也不知道,我得上北三环一个立交桥下头去坐27路公交车,这破地方连个出租车都拦不到。”
“嘟嘟嘟——”忙音传来,电话里的人没功夫听他啰嗦。陆鹏收起手机,心下被风灌得颇凉。路且长且黑,他无非是想跟她多聊两句,就不会感到那么寂寞和无聊了。
***
令陆鹏没有想到的是,等他走到何小叶所说的立交桥下面,街对面赫然停着一辆骚包的白色跑车,化成灰他也认识。薄绍在车里按了几下喇叭,又降下车窗朝他招手。
真是受宠若惊呐!
这破地方都没个交通信号灯,陆鹏三两步跑过去,心情格外好。薄绍打开车门下来,靠在车门上的姿势就和他的车一个德行——骚包。
“来我怀里。”薄绍张开双臂,故意恶心陆鹏。
陆鹏缓了缓脚步,拳头砸在薄绍的肩膀上:“你他妈调戏谁呢!”
后车座上也走下来一个人,陆鹏看到洛琦,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以为是陆莎叫薄绍来接他的……原来不是。
“小鹏哥。”
“琦琦,你也来了。”陆鹏理了理手里的西服,收起刚才和薄绍开玩笑的不正经嘴脸。
“小莎说你在这儿,我就和薄绍一起来接你了,这地方没什么车。”
陆鹏点点头:“那咱就回去吧,也不早了。”
想着薄绍就不会专程来接他,陆鹏瞄了一眼后车镜,在心里不断腹诽某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薄绍以喝了酒不能开车为由,非要和洛琦一起坐在后排,司机的重担就交给陆鹏了。
喝了酒不能开车,刚好借酒装疯泡妞,天下间的好事都让那家伙一个人占全了。陆鹏不由无奈,薄绍这小子怕是真要缠上洛琦了。
不是陆鹏不看好自己的兄弟,而是洛琦背后的洛允辉让人想到就头皮发麻。父兼母职把闺女拉扯大,洛琦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是洛允辉亲自接送,内衣内裤这一类东西全部一手包办,就连女人每月的经期都比洛琦本人记得清楚。
陆鹏被洛允辉鄙视过,觉得他配不上洛琦。陆鹏一点都没受伤,甚至觉得洛允辉鄙视得好,鄙视得对。他全然没有信心可以比这位父亲做得更好,再过多少年也都是望尘莫及。
“小鹏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啊?”因为薄绍一个带颜色的笑话,洛琦把他晾在一边,转而同陆鹏聊天。
“我朋友住这边。”陆鹏注视着路况,简单回答。
洛琦当然知道他是送人回家才到了这里,并且知道那个人是个女的,副驾驶座上的西服外套当时就披在那个女人的肩头。洛琦忽然想起上次和陆鹏一起逛街,她也是穿得少有点冷,陆鹏让她去服装店买衣服,而不是把他身上的衣服给她。
“嘿嘿,我还以为你小子这么晚过来勘测地形呢!”薄绍趴在陆鹏的椅背上开玩笑,“怎么样,城建局里头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多了去了,喝茶看报纸写报告,你想玩哪个就玩哪个。”
“……”
陆鹏的自娱精神成功取悦了薄绍,薄绍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那放浪形骸的样子一点儿不知道收敛。不是说近朱者赤吗?陆鹏很是怀疑这句话,怎么坐在一个淑女旁边,薄绍那小子还是陶冶不到半点儿文化人的情操呢?
“小鹏哥,今天我和小莎来给你加油,结果都没看到你。”洛琦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陆鹏很诧异:“你们不是看电影去了吗?”
“电影结束得很早,我们本就是打算看完电影就过去找你的,哪知道路上遇到堵车。”
薄绍也不甘被冷落,插上一句:“你妹子买了好大一束鲜花捧了一路,结果连你人都没见着,你这个哥哥可真是失败!”
“……”陆鹏无言以对,车子已经进入了一环以内,他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薄绍,我今天有点累,就麻烦你送琦琦回家了。”
“嘿,几天不见你小子脾气越来越臭了,不会这么句话都扛不住吧……”薄绍絮絮叨叨的,陆鹏已经走远了,“喂,小鹏!小鹏……”
喊不答应,薄绍下车转到驾驶座:“唉,陆鹏这家伙正常的时候挺好,一不正常了十头牛都拉不住。嘿嘿,琦琦,我就不会那样,你放心,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洛琦看见他涎脸讨好的模样就头疼:“薄绍,你知道人身上最硬的地方是什么吗?”
“是牙齿。”薄绍乐呵呵地回应,“琦琦,我文凭没你高,但也读过书的。”
洛琦摇摇头:“是你的胡子。”
薄绍摸了摸后脑勺,不确定哪个答案是对的。
“你想啊,你脸皮这么厚,胡子都能从里头钻出来,难道它们不够硬吗?”
这年头,谁当真谁就输了。薄绍被洛琦摆了一道并不生气,从后车镜里痞笑着与她的眼神交汇:“那是你没有见过我更硬的地方……”
***
陆鹏回到家,陆莎正站在饮水机旁边倒水,见他进来也没打招呼。陆鹏趁换鞋的功夫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山再高拼死也要攀,水再深淹死也要过!
“听说你今晚去看舞蹈比赛了。”他走到饮水机旁,假装拿杯子倒水。
陆莎捧着她专属的马克杯回到沙发上,仍然不搭理。陆鹏知道大小姐就是这个脾气,喜欢等着人放下身段哄,便粘上去俯首求饶,面子里子统统抛到一边。
陆鹏刚一靠近,陆莎就放下马克杯,起身径自回房。冯仪和陆浙淮大概已经睡下了,老人家通常作息比较规律。陆鹏不敢耽搁,紧跟着陆莎,今晚一定要和她化干戈为玉帛,不然他这个哥哥就真是太失败了。
陆莎明显也是有话要和陆鹏说的,进房之后没有多为难他,也让他跟着进来了。他坐在床头看她掀起被子倒头就睡,便自顾自地开始解释:“小莎,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今晚不会去看我跳舞的。”
“我去不去差别大吗?你过得很愉快嘛。”
“你去了我自然很高兴,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一不小心,真心话脱口而出,陆鹏也意识到说得有些过火了,赶紧补充,“你说过,我若是学好了舞蹈,会在生日的时候给我一个惊喜的。”
“我怕是给不了你什么惊喜了,陆小鹏,我早该想到你也是个混蛋,和林海一样的混蛋!”
这个时候提到林海,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我在你心里能和他一个级别,倒也不错。”陆鹏自嘲一笑。
陆莎气得坐起身,枕头顺势就砸在了陆鹏的脑袋上,他不偏不倚被打个正着,陆莎还不解气,接二连三又砸了几下。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碗里的看不上,非要盯着锅里的嘴馋。”
陆鹏也不傻,陆莎这么气势汹汹的,肯定是看到他跟何小叶在一起了,只是她的火未免发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锅里的碗里的?陆小莎,你在外头也是这么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
“我有冤枉你吗?今天我和琦琦亲眼看到的,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混到这么晚才回来。你敢说没有?”
“我以前比这回来的更晚,也没见你发火。”陆鹏撇撇嘴。
“少在这里模糊重点!我说的是女人,女人!”
“女人怎么了?我和女人走在一起很奇怪吗?”陆鹏本是想解释何小叶是他的同事,结果话溜出口好像又变味了。
陆莎被他气得眼睛鼻子都歪了,拿起枕头又要打。陆鹏轻轻松松制服了她,夺下她手里的“凶器”。
“你有种给我放开!”陆莎的双手被陆鹏反绞在身后,气得蹬脚。
“谁傻谁放开!”陆鹏怕伤着她,脱了鞋上床,把她抵在床头的木板上,手里的劲道泄下几分,“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对不起琦琦,我替琦琦收拾你!”
“这和琦琦有什么关系?”
“陆小鹏你别装了,瞎子都看得出来琦琦喜欢你,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以为装傻充愣就能在外头花天酒地吗?”
原来她的火气只是替好姐妹打抱不平,陆鹏果然又自作多情了。他松开钳制她的手,默不作声下床穿鞋。
“我还没说完呢,不许走。”陆莎一把拽住陆鹏的胳膊,她半跪在床上,宽圆领的睡衣滑下一边的肩头。
陆鹏回转身,极温柔地替她拉好衣服:“你说得对,我和林海是一样的。我不喜欢洛琦,而他,不喜欢你。”而你,也不喜欢我。
如果要难过,那就两个人一起吧,她不让他好过,他也可以以牙还牙。
迁就隐忍了这么多年,他快要力不从心了。
、17春(9)
冯仪的十字绣培训班给她们每个女学员都发了一套男士手工西服作为妇女节礼物,冯仪本是要送给陆浙淮的,西服袖口有她亲手绣的“於卿”两字。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这是陆浙淮的曾用名,入官场之前特地请算命先生测了字,这才改成现在的“浙淮”,说是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有利仕途。
西服均为标准尺码,陆浙淮年岁大了身子发福,穿在身上绷得厉害。冯仪看他明明不合适还逞强的样子,眉眼之间漾起了笑意:“明天我去给你买一套合身的,这套给小鹏穿吧。”
陆浙淮摸了摸袖口的刺绣,面上透着不舍。
“字也重新绣,保证比这个更好。”冯仪怎会不清楚自家老头子的心思,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陆浙淮环住妻子,手覆上她眼角的皱纹:“绣‘卿仪’两个字吧。”
冯仪老脸一红,轻轻啐了他一口,倒也乖顺地点了点头。
***
前一夜的争执在陆氏兄妹的心中划下一道鸿沟,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陆鹏这一次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求和的意向,整个早餐过程中,他甚至没有偷着瞧上一眼坐在对面的陆莎。
冯仪拿出西服让陆鹏回房去换,陆鹏本已经穿戴整齐,可一看他妈兴致勃勃的劲头,孝顺儿子还是由着老人家给他拾掇。
衣服簇新,穿在身上有些膈应的慌。陆鹏明显感觉领口和腰上的皮肤瘙痒,但也不好打消了冯仪的积极性,只在他妈看不见的空档悄悄伸手挠一挠。
冯仪夸西装笔挺的陆鹏又高大又帅气,某人幼稚地摆了几个男装模特的造型,换来陆莎不屑的冷眼无数。
“妈,你就助纣为虐吧。”陆莎风凉地飘出一句大家都不懂的话。
冯仪给陆鹏翻了翻衬衫领子,分心搭理陆莎:“什么助纣为虐?”
陆莎捻起一个小笼包抠出中间的肉团扒到一边:“人模狗样的,正好出去勾三搭四。”
“小莎!怎么说话呢?”一旁看报纸的陆浙淮不悦地出声。
陆浙淮平时教育陆莎,女孩子一言一行都不能太随性,免得出去遭人笑话,说父母没教得好。陆莎在陆家二老面前也是装足了乖乖女,只有和陆鹏怄气的时候才会偶尔口没遮拦。
“爸,妈,那我上班去了。”陆鹏犹自保持儒雅的微笑,一身新衣衬得他整个人神清气爽。
“嗯。”陆浙淮点点头,“工作要用心。”
陆莎见陆鹏要走,赶紧扔下手里的包子皮儿,随意拿起毛巾擦了擦嘴便亦步亦趋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