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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厮哭得越发悲恸欲绝。
“再哭我就将外袍还你!”
那厮即刻噤声,双肩径自抖动不停。
“其实不怪你!是我吃了赤红丹丸的缘故。我不该随意出来晃,不该穿着你那身不知自何处弄来的、质量奇差罗裙!”
那厮翻身坐起,双手捂住脸面,仍不时抽搭几声。
我便恼了。怎的,你还觉得瞧亏了?
正要质问他,却听他低如蚊蝇的音:“花锦绣,寞离坑我!”
“呃?”
一瞬间我脑中冒出无数想法,他已立起身来指天大骂:“寞离你这只死树妖,早告诉我没肉身不行啊,我就去寻个肉身了!你你你,知不知道仙凡不通用的烦恼?!”
他越骂越气越气越骂,我支起耳朵仔细听,好半响方明白过来。原来这厮真魂升仙,有个要命的弊病。
仙凡不通用?恐怕有些物件到了人界暂不能使用。
裴少玉足足骂了一炷香时间,方气呼呼重又坐地上。并非他不想继续,实在是他嗓子哑得已如鸭叫般难听了。
他扭头瞧我,怒目道:“你要敢说出去,我就灭你的口!”
我实在忍不住,便不厚道的笑出声来,道:“放心放心,凡界不能用不是还有仙界么。反正如今你是仙君,回头找仙子姐姐妹妹的去泻火也是一样的。”
那厮气歪了嘴,怒道:“当初我就觉得不妥,但检查过所有物件都在!何况那死树妖亲口说过就算暂时没寻回肉身,也不耽误我下界!哼哼,是不耽误我下界,我看他早料到了会有今天!”
“人家都肉身羽化飞升,唯有你一个与众不同!”
“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九幽舍不得本大仙,硬留下本大仙肉身!”那厮一惊一乍地猛拍大腿,一个高跳起来,大笑道:“我有办法了,我要去九幽弄回肉身!”
我翻白眼,警惕道:“弄回来又怎样?你不是今日未得逞还想再来一回吧?!”
那厮就悻悻地笑,支吾道:“我真不是存心的。还不是被勾/引了,就一时鬼迷心窍。男人都这样,谁能抵抗得了诱惑?何况诱惑你的又是你一直喜欢的人。”
我只好闭口。
他也沉默了会儿,终是忍不住,腆着脸凑到我身旁坐下。他无比淡定地抹掉鼻血,开口问我:“花锦绣,我怎么觉得你虽然有翅膀,却不像雀妖反而像魔道中人?!”
此话无疑直戳我心头,于是再也忍不住,我便将那日空空老头所言、以及那赤红丹丸吃后所产生幻象、连带着每每幻象产生前都会见到云少海,并闻到他身上一股子奇香,令我魔性大发之事一并来个竹筒倒豆子。裴少玉鲜有的只听不插嘴,听到最后不由豁然起身,恨恨握拳愤声道:“好个云少海,居然连痴儿都骗!”
言罢想是忆起自己也曾骗过我,于是不由红了脸,支吾道:“当然,我也骗过你,但我那是善意的谎,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我示意他坐下,那厮便听话的重又坐地上,朝我讨要丹丸仔细分辨,而后便神色凝重,道:“的确是师父的压制魔毒仙丹,可你为何吃了后会出现这种状态?!”
那厮想不通,我也想不通,于是就都沉默下来。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那厮终于开窍般笑出声来,见我瞧他便神秘兮兮的压低音道:“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痴儿,你就说,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师父给你的药你越吃魔性越重?”
我急急点头,他便又道:“那好,我们这就去撬开阴阳使大人的嘴!”
“为何要撬开他的嘴?!”
“师父既然能令云少海骗你去地府,云少海一定知道许多咱们不知道的秘密!恐怕他十分清楚师父到底打了什么算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觉得这丹丸有问题,而且是天大的问题!”
☆、日更君赐我力量
我大惊;心道谁不知阴阳使大人是个铁嘴钢牙,你若能轻易撬开他的口;恐怕明个大太阳便要自西升起了。
而那厮笑得竟像只小狐狸;就又道:“放心;本大仙有得是办法!”
我立即忆起曾与他诱/捕龙九,当初他用了尿水,如今却不知又有何鬼主意!
“放心,只要本大仙肯想;早晚会想到办法的!”这三界六道脸皮最厚的一向都是裴少玉;恐他若谦虚称第二,那头位便要空缺;竟无敢称第一了。
“你不是要走?!”我瞧他兴奋嘴脸,暗暗钦佩这家伙竟能收放自如!亏他方才还那般死去活来的痛心,如今竟似乎那没了肉身子的只是外人事,与其无关呢!何况此刻连办法都无,怎的就兴奋起来了?!
“咳咳,本来真打算走的,但眼下阴阳使大人更重要!”那厮立起身来,手摩挲起光洁下巴,并一眼一眼瞧我。
“又怎的了?!”我被他这副猥琐样儿吓到,忙不迭将外袍拢紧。那厮便赧了脸,磕巴道:“别紧张,我刚才那样不是神志不清醒么!本大仙保证今后绝对把您当神仙供着,只远观还不成么!”
“那你还瞧我?”
“我只是担心,你这样子和我回叶府,好像有点说不清……”
星月已沉,天边已现一丝鱼肚白。
我与裴少玉自叶府后院翻墙进入,似两个贼般东张西望一番,见院子内静悄悄无人走动,这才放了心。
裴少玉朝我做口型,示意他这就溜回住处,而我趁着这段时间休息调整一下,一切等他想到办法再说。
如今我们的确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我这副样子,连出去见人都不能!
试问谁会淡然无视我这对突兀毛翅膀呢!便是连陆少卿,我都没有把握。
看来眼下只能先躲在房中,只希翼裴少玉及早寻到对付毛翅膀、以及云少海办法,再从长计议了。
我不由长叹一声,瞧着那厮身影消失在晨露微曦中,这才转身想要回房。
“锦绣,才回来?”
猛然响起的音生生要将我魂吓掉!我这才发现,本空无一人的后院此刻已多了个人!
陆少卿一身白衣胜雪,静静的立在一株槐树下。风吹动枯枝,似无数只干枯手臂不停摆动。
“咳咳,谁说我才回来?!我是睡了一觉,方才被屋外动静惊醒,这才出来瞧瞧呢!”不自然的将裴少玉外袍拉紧,我生怕面前人窥见藏在衣衫下的翅膀。
他便蹙眉,我忙道:“不过是只野猫,你别担心!”
他面色就活泛,一双眼在我身上扫过,轻描淡写的哦了声,算是信了我的话。
“呵呵,你也睡不着?这般早便出来溜达?!”我没话找话,心里却紧张得要命。不知为何,我可以很自然的与裴少玉承认自己是该死的魔星,却不敢对陆少卿透漏一个字。
“嗯,少卿也被方才动静惊醒,这才出来查看。锦绣,既然只是只山猫,想必如今已经溜走了。此刻晨露微曦,机会又是如此难得,不如少卿与你一同在此等候日出?!”
我万分想与他并肩同赏日出月落,但想到自己那对难看翅膀不由退缩。忍住要点头的冲动,我费尽全力方抵抗住他这天大诱惑。
“不了,方才我寻猫寻得又累又困,想歇歇呢!少卿,你也回去再睡会。反正天天都有日出东方,咱们有得是机会!”
恨得想咬断自己舌头。我忙忙垂眼,不忍瞧他失望表情,这还是头一回拒绝他呢!
果然,陆少卿就极轻的叹息一声,缓缓道:“锦绣,少卿也突然想起师父今晨要千里传音……”
“那你还不快快回去等着,晚了空空老头会气得吹胡子了!”我朝他做个假惺惺的笑,陆少卿便深深瞧我一眼,转身离开。
天将明未明,他雪白身影在这半明半暗间,平添几分虚幻之意。
“锦绣妹子,看什么呢?”我循声瞧,就见林云正远远的过来,不由叹一声今晨还真热闹!而林云已行至我面前,形容憔悴,竟似一夜未眠:“锦绣妹子,你让我们好找!”
“呃?!”
“昨日负心人突然在叶府大门外出现,状况非常不妙,神智也不清醒。大师兄本想召集众人一同商量,却到处找不到你与二师兄。大师兄担心你们出事,说什么都要去寻你们!我们分头足足找了一日一夜,没想到你在这儿发呆呢!”
她皱了皱眉头,又道:“可昨夜我来过你房间啊,你房间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锦绣妹子,你是不是溜出去耍了?”
言罢她又咦了声,一双眼黏在我身披外袍上,神色暧昧:“原来你偷偷和二师兄出去了!锦绣妹子,不是姐姐说你,这样会令大师兄误会的。”
我心便下沉,问道:“你怎知我与裴少玉出去?!”
林云就道:“你身上外袍不就是二师兄的!这袍子也有许多年月了,并且大有来头。只可惜世事无常,灵山七子更是天南海北的。只有二师兄念旧了。”
她长吁口气,道:“那负心的也有一件,可惜袍子没变,人却已不清醒了!”
“不清醒了?!”我这才发现重点。
林云便点头,表情复杂得很。她道:“他在前厅呢,不如妹子你亲自去看。”
我忙忙点头,又忆起自己的毛翅膀来,于是便找个借口要打发林云走,并一再保证只要办妥了事我立马就去,林云这才郁郁离开。
回到房中我比林云还郁闷,四处翻找了几圈,不由为难起来。当初入住时,她曾为我准备过几身宽大罗裙,已备孕后期穿着。可这些罗裙虽宽大却没预留毛翅膀的地儿啊!我总不能明晃晃顶着这对劳什子去前厅!
拿一面青铜镜照这对毛翅膀,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它们。却见它们生得好炫目。若不是它们彰显了魔星身份,我倒不介意它们的突然出现。只是一想起每每腾起的饮血啖肉念头,再配合如今这甩也甩不脱的明显标志,想来空空老头的话竟是没错了!
心下不由戚戚然,事情眼瞧着就到了瞒不住人的地步,我到底该怎么办?!无力跌坐床头,我绞尽脑汁琢磨办法,也不知哪个窍突然大开,就忆起话本子里总会有这么一段——千金小姐每每偷溜出府,总会事先用长布条裹/胸,以防被人识破女儿身。
这办法对我正适用!
忙不迭扯了床单,费力的将自己毛翅膀裹在肉身子上,而后外罩宽大罗裙;我对镜左瞧右瞧,果然能瞒天过海!不由心下兴奋,急奔前厅而去。
前厅有人。
几乎我识得的所有人皆在前厅,每个人都一副严肃嘴脸,似遇到了天大的变故般。
“云姐姐?!”我唤一声。
林云远远站着,紧搂住依偎在自己怀的玎珰。而陆少卿正神情专注地瞧着墙角,我心道墙角难不成有朵天大的花?忙顺他目光看过去,却见墙角处果然不是空的!只是那处没有花,却蜷缩着一个乞丐。浑身脏兮兮似几百年未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