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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锦绣姑娘关心”他就垂敛眉眼,偏嘴旁的笑涡浮现,倒令我一时间惶惶然了。
转回头瞧一眼镇子内,却发现空旷旷一眼便望到头!
“真是怪么!如今正大日头的,怎的都躲起纳凉了?”生怕瞧漏了,我抻脖子拧腰极目眺,只是瞧来瞧去也不过瞧得那石板路以及两旁门窗紧闭的店铺。
“酒馆茶坊也不卖吃喝了!便是连赌庄都大门紧闭呢!这镇子莫不是个死城?”话音罢我就激灵灵一抖,竟生生被自个的想法吓到。若当真死城还好,只怕这耳闻鼻嗅的异常,是要有棘手之事呢!
陆少卿也蹙眉,沉思片刻后便拍上那木轮车两旁扶手,车就吱吱呀呀向前行进些。
“锦绣姑娘,少卿觉得此处妖气冲天,恐有妖孽横行!姑娘该处处小心才是”。
“你也小心,我却是有法术的,又胳膊腿灵活——”言罢便想抽自己的嘴!将后半截话吞回去,忍不住眼溜溜瞧他的腿。
“唉——”
“姑娘何必叹气。不过幻躯一具,不值得姑娘为之感怀”,他倒想得开!本那样修长的身板,如今只能坐上这木轮车,该有多少不便,却被他一具幻躯轻描淡写了!
“都是该死的金人!若令本姑娘逮到,自然要拔了他皮了!”我恨恨咬牙,却又想起若此刻裴少玉在,必然也会咬牙切齿,势要将那歹毒金人生擒了。
于是就有多少话都说不出,只弯腰拿手去触石板路。
天下间的青石板路都是一般吧!只是这一处的,却似乎不够青颜色也不够正呢!
再瞧,就遍体生寒了!原来这石板路竟不是不够青,只因那每条缝隙里都被染了红,这才显得不对劲!而那红正鲜艳,在阳光下晃得令人眼花。
指尖捻一点凑到鼻子底下嗅嗅,我差点跳起,口中就不由尖锐锐地唤了:“娘!这是血!难不成这一镇子的人都死了?于是血就流满街,便是连石板缝隙都塞满?!”
木轮车吱吱呀呀一阵响,陆少卿便也踏上这条街,端坐与车上,指尖微动,便见一滴血自缝隙中升起,在午后艳阳下闪着耀目光,端端落入他掌心。
他以指尖捻血,轻放于鼻子底儿嗅,果然脸色便凝重:“的确是血,而且应该不超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我撒丫子便要跑,他忙唤住,就问:“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半个时辰尸不会僵硬,那屠城人也该走不远,我这便去找去追,说不定就有收获!”
谁知他竟摇头,我正奇怪他为何阻止,却闻得他轻声言道:“不必去追了,因为它已经来了”。
而那时大太阳竟突地藏到树后,于是天地间就起了风,风吹得陆少卿衣袂咧咧响,吹得天地间越发昏暗,似那夜天将明未明之时了。
天未明。
凌云阁的大门是被撞开的。
清风,紫烟,明月,流霞,四个人抬胳膊拽腿,生生将陆少卿弄上山,这一路也不敢停,直奔了凌云阁去。
“散人散人,快救命!”我觉得脚下生了风,当先撞开凌云阁那两扇门,就见正中的三清像前并肩端坐着俩人。
其中一个慈眉善目的我自然认得,却是空空散人,而另一个瞧着面生,只是那容颜却实乃天下无双了。
他捻诀掐指,本是端坐着,偏就瞧出几分慵懒,而两道眉如黛,一双眼含烟,见有人闯入也不恼,却只是轻挑眉梢眼角,就有略沙的嗓音如好听的曲儿响起了。
“何事慌张?”
“你是哪个?散人,快救命么!”我顾不得这男子,只问与他并肩坐的空空老头。
而清风紫烟等便已随后到,进门后几个人忙将陆少卿轻放地上,皆噗通通跪伏与地,齐声唤:“师父,大师兄中了点金术!”
“又是那孽障!”先前说话的男子便收了法诀,只是这话明明该恨声的,偏由他说出,竟似乎只是嗔怪。
“花锦绣,快来见过妙缘真人”,空空老头着实怪,眼睁睁见着心爱弟子半死不活撂地上,他却不急不恼,竟还有闲工夫引见人!
“散人,陆少卿被一个全身是金的人点了额间,如今呼吸已闭,该是魂出窍了吧?!还求真人趁着云少海未来锁魂,将陆少卿三魂七魄打回躯壳,散人,救命啊!”
“你很紧张他?”,空空老头瞧一眼陆少卿,不由捻起白胡子来:“既然紧张,就答应老道个要求”。
“自是紧张!若散人肯救,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八个都成!”
“好,那就下山。灵山脚下三十里有处小镇名曰伏虎镇,妙缘真人想知晓,此次事件是否少琴所为”。
“怎的是楚少琴?我都见了那下毒手金人,当时楚少琴也在一旁,事后楚少琴便不耽搁的一路去追金人了!此时难道还未回转?!”我糊涂起来,却不知这两者何种关系了。
“他不会回转了!”妙缘真人幽幽叹息,而后就抬眼瞧我,缓缓道:“点金术并不是最高明的法术,却是最令人头痛的法术,只因这法术如瘟疫一般”。
他顿住,似在思量什么。
我屏息等,果然他又说:“被点金术点中的人有两种下场,一种便是化作金人,在暗夜行凶,称为子金人,而被子金人点中的人会在两日后的子夜时分诈尸行凶”,那妙缘真人悠悠说来,竟似乎只说个风花雪月之事了。
“还有一种呢?”我忍不住瞧一眼陆少卿,也不知他是否两日后醒来在子夜时分行凶?!若是,该如何面对他呢?!我是要放他一条生路吧?!
“你也不用担心!还有一种下场呢,”妙缘真人起身,我这才发现他竟着一件长及地并极宽的道袍。
这袍子倘若穿在别个身上自然无比邋遢,偏他穿了,就平添几分仙风道骨。而他立起后便奔了陆少卿来,到了近前就一弯腰一俯身,细细观瞧起那气息已闭的人。
“到底是何种下场?会不会死?也会行凶么?”
“不会”。
“那到底怎样?”我知陆少卿平日正义凛然着呢,若知自己今后都将行尸走肉的活着,又要害人,必然比死还难过了!
只是如今得了妙缘真人的话,当下就放心许多,可这颗心将将放下,那真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我一口气再度提起了!
“虽然不会死,却更痛苦!他会一点点变成金人!知道什么是一点点么?就是从脚尖开始,变成金子,然后是脚背,脚腕,小腿,大腿,胳膊,脖子,直到最后连头也变成金的。而这个过程中,他却死不了,但活着更难熬。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好端端的人亲眼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巨大的金坨,那种恐惧与痛苦。。。。。。好了,如今你只说,想要哪种结果?”
“怎的问我?!”我心底一剜一剜的疼,怎的要我选?令他变作子金人?抑或眼睁睁瞧着自己化作金坨?
“还有无第三条路?”我抹一把额上的汗。
“有”。
“怎个法?”
“死”。
我腿软脚麻,再也支撑不住这身子,就“噗通”一声倒地,而一倒地忙翻身匍匐起,“还求真人给个解救之法”。
可眼前的脚却挪动了!此刻我怎能令他溜掉?!当下便跪行几步,一把扯住他袍子下摆,仰头盯住他的脸:“还求真人给个解救之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真人,那我该去寻哪个?是那个金人么?”
“你可以先去寻它”。
“它又在何处?”
“灵山脚下三十里,伏虎镇”。
陆少卿最后如何苏醒,又是怎的得救,过程我却是不得知的,只是我也不愿走,只坐在凌云阁外的长台阶上,巴巴等了一夜。
可我是对了?抑或错呢?!
那夜灵山头顶上的星格外多,我找每一颗星,与它们一一说:“你若是裴少玉就保佑你大师兄吧!为何他要受这折磨?为何所有的事都喜找上他呢?!”
的确,陆少卿自小长起就被各种烦事叨扰,好像他天生便是个倒霉虫似的。只是我却希望这倒霉虫将所有晦气都给了我,但求他一辈子顺心顺意才好。
不知何时眼中就起了雾,那雾气中又似回到初见那夜,也是这样的星月,也是这样的台阶,我孤零零在凌云阁外,巴巴的等着内里消息。只求此次他不会受那苦才好。
。。。。。。
风越发大,伏虎镇阴风更盛。
陆少卿发髻上缠绕的带子被风扬起,他目光中不知何时多了份淡定从容,我顺着那目光瞧,就瞧见我们面前大概一丈远的地儿,突然现出一大片黑压压的人来,那些人个个手中持着兵刃,额上端端系抹额。
一时间杀气冲天,就连枯叶都碎成千万片,又被风吹远。
作者有话要说:卷二会更有趣哦!想看JQ啥的,别错过哦。
☆、黑衣少年
那抹额皆是血色;手中兵刃上也有血光闪动,而此时云开雾散;一轮红日撒下万点金光;在那光影下红就更艳;人人怒目圆睁,一脸视死如归,我只觉难以形容初见之感,该是恐惧吧?抑或震撼?
但陆少卿神色却如常;面对千军万马压来之势;竟淡然得令人吃惊。唯身下所乘车车轮陷入青石板地面寸余,端端暴露出此刻也并非表面轻松了。
再瞧对面人群;我忍住打冷战冲动,忘记曾听谁言过,这世上穿鞋的最怕光脚的,而光脚的最怕不要命的。如今对面那群,便是些不要命的吧?!
只是我万不想这当前的领头人,却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方十一二的孩子,正是长身子骨的年纪,本不该与人生杀死拼,但此刻手中竟倒提着一把长刀,就有血滴滴点点点点滴滴自刀身淌下,流上青石板路,再慢渗入缝隙之中。
我终是明了,这缝隙中血从何来了!只是要流满整条街,却不知需多少人的血儿?!
那孩子干瘦得一把小身子骨似随时都会被风吹折,长刀快及他身高,但一张苍白稚嫩的脸上,却也是一副视死如归。艳阳正烈,有汗水顺着他脸颊淌下,他便抬起一只同样干瘦的手抹一把脸颊汗水,而后朝我们一指,就问:“你们可就是花锦绣?陆少卿?”
“这位小兄弟,在下正是陆少卿,只是不知此处发生何事?少卿可否帮得上忙?”
那孩子就冷哼声,开口道:“自然帮得到!而且非你们莫属!”
“少卿愿鼎力相助”。
“好,那就拿命来!”
孩子一言罢了,就将那长刀举起,唰的声刀尖朝上,口中呼喝声,竟举着刀奔了我们来。我一瞧那架势,竟不是求人而是要命了!当下哪敢懈怠?!忙一把推了陆少卿木轮车背,带着他便逃。
“锦绣姑娘,那孩子需要我们帮助”。
“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