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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的想起什么,于是问明月:“谋划我的心,用了不少功夫吧?”
她悠悠地笑,道:“也不算很难!我只是在你们到伏虎镇之前就知晓了你们的行程,并先派阿采蛰伏在叶少锋身旁。其实有很多事也是出乎我意料的,但无论怎样,最后陆少卿自毁肉身,你来了这里。结果与我预想的一样!”
“那么,与妙缘真人吵嘴,置气,以至于贩卖青春美貌呢?”
“那都是真的!毕竟对付个痴儿,不用太多心思!”明月叹口气,又道:“何况我与他的事,早该解决了!”
“这么说是你派阿采寻找这么个机会,令我们以为阿采体内装着的是楚少琴的魂。于是那夜阿采逃走也是假意,阿采逃走后将我引出,而后妙缘真人告诉陆少卿要我们来找你,方可解开点金术之谜,而我们来了后你又送陆少卿青山秀水图,而后图将两个孩子拐走,你知陆少卿定然会去救,但他入画定会耗费不少功力,加剧金化,而出画后你又令阿采趁着叶少锋不备种下傀儡针,这样再次引陆少卿出手,令他金化完全爆发,他怕连累我们,就自毁肉身。于是你便可以凭这那手重塑肉身的法术带回我,令我心甘情愿将心给你?”
明月微笑点头,问我:“那你愿不愿意给呢?”
我重重叹口气,抬眼瞧了会儿子天,方道:“愿意!只是我想不透你与妙缘真人的关系?到底是在置气?还是携手?”
明月也在托腮,想了半刻,终于幽幽道:“其实你猜对了一半”
“一半?”
“是的!一半!因为所有你关于妙缘真人的猜想都是错的!”
“错的?!”
“是的!因为我事先并不知道他会出现,更不知道他会告诉你们要解开点金术的秘密就来明月阁。所以你的猜想只对了一半!”
。。。。。。
晃晃头,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一切皆甩掉,如今我只想喝酒,只愿喝酒!自打来此便一头栽进酒坛子,却不想这一喝竟已几日。
但当初她的话,难不成如今却要不作数?为何酒我喝了许多,从最开始的讨厌到如今这样睁开眼便要喝酒,到了如今无酒不欢,她却突然厌烦了,不但不再供我酒,还觉得我的心也无价值了呢?
我抬眼瞧,却见她娇小的身影正消失在夕阳下,我呆愣愣瞧着那背影直至瞧也瞧不见;好一通出神,末了便滑坐在身后石阶上,觉得不但腿软,便是连心内,都有一处早该忘了的地界,一剜一剜的痛。
☆、用强
群星已起。
石阶上很凉;夜风也很凉,但如今;谁还会在乎这些?!
我的眼前;只有酒!
勉力起身;那石桌一直在眼前晃啊晃的,伴随着许许多多漫长逝去的时光碎片,拼命晃头,将不停在我眼前转的白衣身影赶走;只觉一阵强似一阵的头晕。
酒坛子已空了!
“乒乒乓乓”将它们扫到地上;然后瞧着它们裂成一片片,每一片上都有一张脸;那张脸上线条柔和,便是连垂眸,都令人着迷。
但我,为何不随他留在青山秀水图中?!
眯起眼瞧天上的月,今儿夜,是满月呢!不由忆起上一次满月,我与他为救玎珰入了叶少锋府邸,引起他金化发作,那时我还能用法力加持来控制金化,如今却连与他说说话都不能!
明月,为何不用我的心了呢?!便是今后只能做个无心人也是无妨啊!我只要他与从前一般!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太阳自山后方露头,便可听到他脚步响,是欢快而轻盈的!他一溜清风似的下山,束发的带子会随着脚步一颠一颠,所有我前一夜精心布置的障碍,都会被他轻松跃过!
可跃过的时候定是不知了,那些碎石花草,都是我想留住你片刻脚步啊!
一摇三晃地奔着屋子去,一段段过往皆拼着命地往我脑袋里挤,但有些事是不愿触及的!我一直痛恨,为何当初不答应了他!那青山秀水图中的无奈垂眸,必然是伤了心了!原来痴儿也会伤了谁的心呢!原来我并非一厢情愿么!
这小院,屋子,是明月专门为食材准备的!而我,曾是她想要的食材!但如今这食材被酒水泡得过度,泡得被人嫌弃!
有时,我也很嫌弃自己呢!
立在屋子前找了好半响门,终于晃晃悠悠地打开,而后一头栽进去,强睁眼可见到屋子里的八仙桌上,仍有一瓶酒。
如今已是深夜了吧?!屋子里没有燃灯,但水晶瓶却被月光耀得晃眼,于是便依稀可见那瓶内淡紫色的液/体/荡/漾 ,心也一荡一荡的!此刻对我而言,唯有酒!
几乎是扑过去的,生怕那瓶子酒被人夺走,我急慌慌打开瓶塞,闻不到酒香扑鼻,也不在乎是否美酒了,事实上如今即便是一瓶子马尿,只要告诉我喝了会醉,便也会不犹豫了!
一股脑地灌进去,这会子连头晕都无,只觉眼前的雾气都散开,那些烦恼忧伤,似乎遥远的成了别人的事,皆与我无关。或许当再睁眼便会听到四妹笑着对我说:“痴儿,你又犯痴病了!那些都是你的梦啊!灵山七子仍好生生的在山尖尖上呢!若想瞧,便去爬那株榆树吧!”
嗬!有时候能在醒来后发现一切是梦,竟是件天大的快乐事呢!
床底下还有那幅藏着裴少玉的青山秀水图,那厮定然有事瞒着我,既然图难进难出,怎的他可以随意进出呢?!果然喝了酒后头脑会特别清醒,许多我未曾想过的事,如今都一样样涌上心头了。
这其中,每个人都有秘密,唯有我,是个傻子了!
越思量越气,便爬进床底将那好生生藏着的图翻出来,展开后仔仔细细瞧,却青山依旧,绿水依旧,不得见那该死的厮!于是就对着那图发牢骚,但却是无人听的!便也就烦了,随手将图丢一旁,烈酒作用下,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呢!
摸摸怀里,装着陆少卿金魂的瓶子还在,拿出来端端放地面上,絮絮地与它说着那些犯了痴病的日子,但瓶子也是个哑的,竟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肯答一句!
地上很凉!明月是个有洁癖的,所以这间屋子都是用整块的水晶做成,美虽美矣,可我讨厌这种明晃晃将一切都展现的感觉,更讨厌那水晶地面的冰凉触/感!
“陆少卿,你也一定很冷吧!不如咱这就起身?床上暖着呢!不过你别害羞,你独自躺床上歇着,我便搬个小凳坐一旁就成呢!”与他碎碎地念叨着,我就要起身。
身子将将要起,却突然瞧见,大开的门前多了一双脚。
一双男人的脚!
是的,确确是个男子的脚!那双脚着十方鞋,顺着脚往上瞧,便可见一节宽袍角,那宽袍我似乎在何处见过,但此刻却是任我如何想都想不起。
那双脚在门口略略停顿,便又抬起,一步步向屋内来。
我酒醉,头晕,便是连浑身都无力气!于是索性躺在原地;心中思索,必然是想得狠了,竟平白出现幻象,竟在明月这设了结界的小屋瞧见男人脚!
“是陆少卿还是裴少玉?”我自嘲的笑,想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灵山的,怎的总是在灵山七子中的两个人里转?
那双脚立即停住,却不回答我。
也是,脚怎会说话呢?!我想笑,但笑将展开了一半便僵住!猛想起脚必然是属于一个人了!那么这个男人既然不答话,又进了明月的小屋,却是所为何事呢?!
“你是哪个?”张口便觉得一阵阵反胃,是想要干呕了!而此刻也清醒了许多,于是就觉得心中紧张,难不成明月反悔了,现在就要取食材?
但再一想,被挖去心我却是不怕的!若立马被挖去心,是否陆少卿立马就会重塑肉/身活过来?!
“是来取心么?如今心也被酒水泡着,恐怕明月吃了会醉呢!”我嘻嘻地笑,总觉得只要陆少卿能好生生的,便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呢!
那双脚依然不说话!我有些恼,如今却是我一个在唱独角戏了,您好歹说一声答一句,总该让我死个明白么!
“为何不说话?你是怕?难不成明月的刽子手是个我识得的?”我想要起身仔细瞧他,但方一动便试着天旋地转得厉害,而浑身也无有力气,只觉不能支/配这四肢,仅剩张会说话的口。
那双脚不动,片刻后终于有道声音迟疑着,答:“是我……”
“哈,原来是妙缘真人!您怎么也进来了?是与明月和好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呢!若要我说,一定要珍惜眼前人么!别像我,到了如今想见一面都不能!”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原来竟是妙缘真人!只是,他是来帮明月取心的么?
“您是,来帮忙取心的?会不会很痛?不过妙缘真人想必剑法一流,不会慢悠悠的令我有痛感了!”
“呃……不会很痛,初时会有些刺痛而已,后来便妙不可言了!”妙缘真人沉声回答。
“刺痛?是要用刺的?原来剜心也可以说妙不可言啊?!妙缘真人还真是个有趣的!”我平躺在冰凉的水晶地面上,双手拇指按压额角,只觉那额角一蹦一蹦的,痛得很。
“是要用刺!不过我一定会很轻!”还未听过妙缘真人如此说话呢!只觉那嗓音有些沙,似强自压制着什么。
“那就拜托妙缘真人了!”想了想,觉得还有话要说,于是我强撑着支起上半身,却发现压根瞧不清妙缘真人的脸。
屋子里已经非常黑,若不是他穿了双亮闪闪不知何种材质做成的十方鞋,以及同样料子的袍子,我定然瞧不清是他了!但此刻他的脸确是藏在阴影里的,第一次觉得,此种光线下瞧这有了半仙之体的真人,竟有阴森之感。
“你不用拜托我,你该谢我!以我如今这具半仙之体,会令你得益良多!”他突然大笑,那笑声在黑暗中听来格外刺耳。
虽喝了不少酒,但我还是发现,这个妙缘真人,不对头。
但没给我机会多思考到底何处不同,就试着脖领子被揪住,而整个人被提起,顺势去瞧,却真的是妙缘真人,只是那张脸上表情与平日不同,不但狰狞,还有着种说不出的淫/邪。
“你不是妙缘真人,你是谁?你要做何?”我拼命去挣,却悲哀的发现压根控制不了手脚,猛然便想起桌子上水晶瓶中的液/体,猛然便忆起明月今日的不同!
心凉入冰点,头嗡的一声,任是我在蠢,也该知晓眼前这“妙缘真人”要做何了!
而身子已被他打横抱起,离我们身后几步远处便是那张床,床很大,床上铺着料子最柔软的云锦被,还记得当初随明月回来时,明月曾痴痴瞧着这张床发呆,我只当她总是为情所困,时不时的发发呆,如今想来,竟果然是有用处了!
似一块破抹布般被扔到床/上,气急之下只觉心口发堵,而那一脸淫邪的“妙缘真人”已欺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