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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完,她就看到明氏身后跟着的华灼,顿时脸色一沉,神色明显不大好看了。
明氏福了福身,笑道:“分明是姐姐这里正热闹,听不见我来罢了,我在外头听着里面高兴,就没让丫头进来通传,免得扫了姐姐的兴。”
说着,目光四下一转,便见惠氏身旁坐着华烟,下首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男孩儿,那眉清目秀的一个正是九少爷华炯,另一个没见过,必然就是庄铮了,明氏多瞧了几眼,便笑道:“好个少年人,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一般,额间这颗胭脂痣生得好,瞧着就讨人喜欢,必然便是近来咱们京里家家都抢着要招做乘龙快婿的庄家二少爷了。”
庄铮正襟危坐,腰背原挺得笔直,见明氏提到他,便微微欠身行礼,却是一眼也没有多看明氏,显得规矩之极。
“明妹妹莫非就是来看庄家二少爷的么?”惠氏更加不大痛快。
明氏连忙道:“哪里呀,凑巧罢了,要是知道姐姐正在招待客人,我便不敢打扰了,扰了姐姐和诸位的雅兴,都是我的不是。”
九少爷华炯这时插口道:“姨娘身后这位妹妹我倒没瞧见过,莫非是姨娘家的亲戚,带来见母亲的?”
庄铮先前因见明氏面生,只在明氏进门时瞧了一眼,就一直没再抬眼,这时忽听到华炯说还有位小姐跟在明氏身后,不由得心中一动,再次抬眼一扫,便看到了华灼那张微笑的脸。
一脸假笑。
庄铮不为所人察觉地撇了一下嘴角,被说成是姨娘的亲戚,她明明是生气了吧。
明氏拉过华灼的手,将她推上前来,柔柔地笑道:“九少爷这回可说错了,这样端庄秀美的女孩儿,不是华氏这样的豪族可教养不出来,算年纪,她也是你妹妹。灼儿,还不快给你大伯母和九堂兄见礼。”
华灼便挂着一脸亲切可人的微笑,先向惠氏行了礼,道:“前些时候侄女儿在病中,人也迷迷糊糊的,大伯母过来探病,竟也不知道,今日特来拜见大伯母,还望大伯母原谅侄女儿失礼。”
然后又向华炯叫了一声“九堂兄”。
华氏豪族男孩儿与女孩儿各论排行,因此她虽行八,却比行九的华炯还要小三岁。
“原来是八妹妹。”华炯这才饶有兴趣地多看了她几眼,转而却向庄铮笑道,“这便是你选中的?我瞧着是比不上六妹妹的,左右这事儿还没有定论,你还是再想想。”
华灼微微一皱眉,感觉到一道愤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抬眼,不出意外看到华烟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几乎要冒出火来。
喜怒形于色,她反而不怕,要是华烟这个时候像林凤一样,对她满脸带脸,刻意亲近,她反而才会觉得恐怖,因此面对华烟的怒视,她仍是微笑以对,只当没听到华炯的话,道:“六姐姐身子不舒服么,脸色好难看。”
她原意是想把华炯的话给岔开去,结果听在华烟耳中,却成了挑衅,顿时更加愤怒,伸手便要将面前茶案上的几盘点心扫落地上,但想到庄铮正在眼前,只得生生忍住,道:“屋里不透风,有些燥热罢了,有劳八妹妹关心。八妹妹大病初愈,还是小心些好,莫再受了风,赶紧回吧。”
话不难听,但是那生硬厌恶的语气,却是谁都听得出来。
明氏却装做没听出来,笑着对惠氏道:“瞧瞧,她们姐妹好着呢,和和气气的。”
惠氏心中暗怒,却也不好对着明氏发作,勉强摆出长辈的架势,和蔼地道:“八丫头,你身子才好,要多注意些才是,平日身上多穿一件,这两日外头正在起风,早晚犹寒,千万不可大意了。”
“多谢大伯母关心,侄女儿都记下了。”华灼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姐姐,我带她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来蹭饭的,眼下也到了饭点,总不能就这么把八小姐赶回去,留个饭罢。”明氏又道。
“明姨娘,你没瞧见母亲正在待客,不方便么。”华烟实在忍不住了,回了一句。
“啊,不方便呀……”明氏吃惊地捂住唇,这姿态实是优美之极,看得华灼都有些眼直,然后才听她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屋里有外人么?九少爷便不提了,庄少爷也是快与咱们华氏结亲的人,莫管咱们家哪个女孩儿有福气嫁给这么俊俏的少年郎,总归不会是外人。”
这话简直比方才华炯的话还直白,至少华炯没把结亲两个字直接说出来。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庄大老爷那里还没有发话,到底能不能成,谁都没数,哪个敢挑明了,万一事不成,岂不成了笑话。
华灼不得不装出一副羞到极点的样子,偷偷望了明氏一眼,心里头暗惊,明氏这番表态,分明就是看破了她跟韦氏的心思,打算配合着制造出荣安堂和庄家大房联姻将成定局的假象,不对,不是假象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她将来嫁不成庄铮,可就真成了笑话,以后没人要了。
假戏真做,摆明立场,这是要跟惠氏打擂台,对着干了。这位明夫人果然是果断坚决、心狠手辣,一旦抓住了荣安堂这根稻草,她竟然连丁点儿犹豫也没有,不但把自己逼上了梁山,背水一战,顺带还把华灼也逼上了绝路。
结亲,这两个字一挑明,她就非得嫁庄铮不可,半条退路也没有了,对明氏来说,一个荣安堂给华焕做靠山还不算强劲有力,毕竟荣安堂现在大不如前,但只要华灼嫁了庄铮,庄家大房就间接地也成了华焕了靠山,这个墙角挖的简直绝妙之极,惠氏非得气死不可。
而华灼在荣昌堂里,也只能抱紧明氏这根大腿,因为她已经把惠氏彻底得罪死了,老祖宗那边的态度又晦暗不明,分不清善意恶意,除了明氏,她没有别的大腿可以抱,更不要想着左右逢源,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嫁庄铮,就得投河。
跟明氏比起来,自己真是嫩得很啊,权衡了一番后,华灼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多活一世又如何,上一世她就是个被人操纵的,这一世依然手段稚嫩,本来以退为进,借着锦瑟的事好不容易在明氏面前占了一点上风,被明氏这么一搅和,彻底烟消云散。
惠氏端起茶盏,借着低头饮茶的工夫,掩去了此时的表情,但是她的手却微微颤抖着,分明是气得狠了,不但手抖,只怕全身都在发抖。
“明妹妹,有些玩笑话是不可胡乱说的。”
许久,差不多一盏茶饮尽,惠氏才平复了情绪,放下茶盏,面上竟带出几分慈详的笑容。
“庄贤侄,贱妾无知,胡言乱语,让你见笑了。”
竟然把明氏称为贱妾,可见惠氏已是决定跟明氏撕破脸皮。
明氏脸色沉了沉,她外表虽柔弱,但骨子里要强之极,做个良妾已是委屈了多少年,这时听得惠氏一声贱妾,竟把她与那些地位低下从丫环抬上来的姨娘们相提并论,岂能不怒,但她毕竟心机深沉,也仅仅只是沉了一下脸,然后又笑得百媚横生,道:“姐姐说的是,是妹妹直言了,倒忘了他们两个小的都还在这里,要害羞呢。”
说着,又看向庄铮,道:“庄二少爷可别往心上去,我有时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庄铮仍是一脸古板的表情,仿佛被谈论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只是见华灼站在明氏身后,已是十分尴尬了,这才淡淡开口道:“婚姻大事,历来父母做主,旁人怎么说,与我无干。”
言下之意,惠氏和明氏又不是他的爹娘,在这里争来争去,图惹笑柄。
惠氏和明氏俱是一滞,倒被他堵得不轻。
华灼低头着忍不住暗笑,她就知道,庄铮怎么可能被人摆布,看看,这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就是犀利。
“华妹妹。”
正在偷着乐的时候,庄铮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惊得华灼差点跳起来。不是吧,难道他生气了,要迁怒到她身上?
这一声“华妹妹”,可把华灼推到了风尖上,偏偏她还不能躲开,只得一边暗咒庄铮小气,一边回道:“不知庄世兄有什么教训?”
第158章 静儿说的
庄铮板着脸,仍是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淡淡道:“前几日淮南府四百里加急,有一份公文同时分送刑部、吏部,内容有关秋闱科场舞弊,事关重大,经吏部核准,令尊今年的述职已经取消了,留任淮南府的公文昨日已经送出。”
“啊?”
华灼愣了愣神,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当然不是惊讶科场舞弊案的爆发,这事情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只不过这事一来与华顼无关,二来就算华顼早知道会出这种事,他也插不上手去管,他又不是今年的主考官,所以华灼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件事,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这件事的后续影响,但随着贪墨修河银一案的提前爆发,就连后续影响就没有了,华顼本来就想要留任,这下子更是得偿所愿,唯一的损失,不过是那五千两打点银子,虽然数目不小,但荣安堂还承受得起。
她奇怪的是,庄铮为什么要特意跟她说这个?而且还是当着惠氏和明氏的面。
庄铮仿佛没有看出她的疑惑,继续道:“令尊有一年时间,若能安抚民心、平息士林纷乱,想来他日高升有望。”
这话一出口,惠氏和明氏的脸色也变了,只不过是一怒一喜,截然相反。
“庄贤侄,这等官场上的事,你一个孩子懂什么,休要乱言。”
惠氏当然要怒,这些年华顼一直被荣昌堂压制着得不到升迁,这里面身为吏部侍郎的庄大老爷自然出力不少,而庄铮现在这么一说,分明就是在向荣昌堂表示,以后庄大老爷不会再帮着荣昌堂压制华顼,不但不压制,甚至会出手相助,只要华顼干出政绩,升迁毫无问题。
这分明就是在暗示,荣安堂和庄家大房联姻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只是庄大老爷还不肯轻易点头,要看一看华顼在官场上是不是有潜力更进一步,所以才有了这个一年之说。
明氏捂唇笑道:“姐姐,这么大的事,庄二少爷又岂能瞎说。八小姐,真是恭喜了。”
华顼的官做得越大,荣安堂在华氏豪族里说话的分量就越重,这对明氏和华焕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岂能不喜,直觉这次押宝押对了,不枉她为了华灼跟惠氏撕破脸皮。一年而已,一年之后,庄铮十五岁,华灼十三岁,正好都到了议亲的年龄,订下婚约顺理成章。
华灼更是狂喜,本来还以为父亲又要在淮南府留任四年,没想到竟然只是留任一年,而且一年之后,还高升有望。
“多谢庄世兄告知此事。”她向庄铮福了福身,掩不住面上的喜悦之色,这时再看庄铮,竟然顺眼了很多,只觉得这男孩儿真是可亲又可爱,丰神俊朗,如天人一般,她两眼里几乎要闪出光来。
庄铮的面颊上隐约渗出一些红色,不知是被华灼给看红的,还是这屋里真的有些燥热,低头抿了一口茶,才道:“静儿说……”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住了口,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来,这才又道:“静儿几日不见你,十分郁闷,托我带了封信来,她说什么,你自己看罢。”
华灼有些茫然,庄静有信给她,先前让碧玺带给她不就成了,何必当着这众多人的面给。但毕竟不好把疑问说出口,只是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