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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无胆。」她把这件事当趣闻说给他听时,他只有这句评论,也安了一半的心。
对方如果真的不为所动,不会气急败坏骂人,他们心里必然知道自己完全站不住脚,这样事情便容易得多。
管理室在他强势表态后,表现多少积极了些,楼上收到建管局发函通知,知晓会被开罚后,也终于乖乖配合修缮。
管线问题处理好了,他找了两个人来帮忙修复木作装潢的部分,自己也挽起袖子亲自动手。
来帮忙的木工师傅打趣地说:「让沈大建筑师当木工,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他回说:「我只是一个爸爸。」然后蹲身摸摸若若的头,无尽宠爱地说:「儿子,你睡觉时仰头看到的这片天花板,是爸爸亲手帮你钉的喔!我儿子用的东西,一定要是最安全、最稳固的。」
所以他用自己的双手,亲自为儿子撑起这一片天。
孙蕴华在一旁听到,心房暖暖悸动。六年前她真的没预料到,有一天他会成为那个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为她与儿子扛起一切,让她安心依赖,不必为任何事烦忧。
工程只花了三天便整修兼粉刷完毕,若若回自己的房间去住了,孙蕴华的脚伤也好了大半,生活回归到最初的平静,虽然后续还有些余波一汤漾。
楼上、楼下经过这一闹,基本上是一点情分也无了,他之后多少听到邻居间一些碎语,应该是楼上四处去哭诉他们有多仗势欺人。
他们哪有什么势可以仗啊?
那些说词,他之前就已经听烂了,不外乎是屋主有忧郁症啦,情绪不稳啦,要他们别逼他啦……这一类的。
最后是变成楼下咄咄逼人,差点把楼上屋主逼得又自杀一次……
一个会情绪不稳想自杀的人,不会一天到晚挂在口中,还有闲情去散播八卦,四处哭诉自己被欺负多惨来博取同情票好吗?
他当时听到就已经感到极度不可思议。
因为对方有忧郁症,所以他们什么事都不能做,跌伤了脚、家中还有一个六岁稚童,得提心吊胆害怕孩子再受伤,时时拿抹布吸水、擦地板、闻木板散发的霉腐味、承受财物损失及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些都是应该的?
有些人,理所当然觉得别人非得体谅他们、同情他们,自己却完全没有同理心,不管他人死活,这种人八成脑袋有洞吧?
偏偏,那人又是这一栋的大楼委员,当对方摆哀兵姿态时,不明内情的住户真的会比较同情他们,他最近进出都能感受到其他住户的侧目眼光。
他自己倒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么看,可是蕴华没理由必须承受这些。
隔月,她工作上有个餐叙,社区刚好也要开年度区权会议,便签了授权书让他代为开会。
他本来真的没打算做什么的,不过就是带着儿子来吃吃饼干、看看热闹,了解一下年度时事,有需要表决时再举个手充充人头。
但是说实在的,一路荒腔走板听下来,他开始思考还能多扯。
一个四处嚷嚷自己有忧郁症不能承受压力的委员,连基本常识都没有、废到不行的管委会,还有形同虚设的管理室……没事的时候就没事,一旦发生事情,到底有谁可以处理?大概只能像蕴华那样一再受气吧。
于是他站起来,开始指正那些讨论项目的漏失之处,包括最扯的那一条——
住户在家里开轰趴,你可以报警处理,却不能将人家的感应卡强制消磁,不让屋主进入社区,这太荒谬了,根本就违法了好吗?主委居然还煞有介事地为这一项提议做表决……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还有,就算知道访客是仲介带看房子,我们也不该向人家强制收取清洁费,暂且不说合不合理,哪天你们房子急着想卖时就知道了!
更别提,有些完全是说来自爽的,真正的执行度是零!
于是最后就变成,一年一度的管委会委员表决,他莫名其妙被提名,又莫名其妙高票当选。
喂喂喂,他不是住户,不具资格好吗?这些人要不要先问清楚再说?
喔,有啦,他们问了旁边的六岁住户,套出一句「爸爸」,还有「沈云沛」三个字。
好吧,说实话,他也没有很认真想拒绝。蕴华住在这里,至少把制度弄得健全些也有好处,别一堆鸟人员,连公寓大厦管理条例第几条都说了,还反覆向他确认:「真的有这条吗?可以这样做吗?」
他觉得自己有点贫血,真的不想再吐血三升。
孙蕴华回来时,立刻发觉家里气氛不太对。
她悄悄招来儿子,低声探问:「爸爸怎么了?」
若若摇摇头。「不知道。」可是他觉得今天的爸爸好厉害,大家都在看他。
她本想先洗个澡,晚点再来问清楚怎么回事,为什么开一个年度区权会,会板着一张脸回来。
她才刚在梳妆台前坐下,拿出卸妆液准备卸妆,他就跟进来了,绷着脸将一只不明文件放到她桌上。
「什么啊?」打开一看,居然是结婚证书,还是在附近文具行买来的,标签都还没撕。「你是受到什么剌激了?」
「很大。」非常大的刺激,他一肚子话,不假思索地由口中冒出:「你们的管委会是来搞笑的吧?超娱乐我的,你确定在这种烂制度下,你每月缴的高额管理费值得吗?我倒是觉得我受够那个神经质四处造谣的委员,还有一点处理事情的能力都没有的主委了,今天我不小心被选上主委,然后翻了一下你们的大楼规约,所有权人及其配偶、成年亲属,且同住社区者,都有资格任之,所以,我们结婚吧。」
「……」这是她有生之年听过最瞎的求婚词了。居然是为了当社区主委而决定跟她结婚……他才是来搞笑的吧?
「孩子他爸,婚不是这样求的,至少求婚的表情不该是这样。你知道你脸部表情看起来硬得像隔夜馒头吗?」
「我只是紧张!」他申辩。
「……我认为比较像讨债。」
他抹抹脸,叹了一口气。「不然婚该怎么求?你教我。」
「至少要有枚婚戒吧?」一张纸就要她卖断终身,她有这么廉价?
「等我,半小时回来。」他立刻转身,然后出门时听到儿子喊饿,买婚戒时顺道拎了盒章鱼小丸子回来,一不小心还让戒盒沾到柴鱼味。
那晚,她升格为人妻。
事后孙蕴华将她老公求婚的过程实况转述到粉丝团上,同时宣布自己为已婚身分。
有人爆笑地回应:「你老公也太不浪漫了吧!」
她说:「他曾经很浪漫,让我感受到他有多爱我,但那时我不敢嫁;而现在他很务实,甚至没说一句情话,我却觉得嫁给他再安心不过了。」
滑鼠往下拉,看了上百篇的祝福话语后,有一篇留言是这么说的:「这种会让全天下女人翻脸的求婚你都肯答应,绝对很爱他。」
她笑了,坦荡回应:「是的,我非常爱他。」
尾声
沈云沛洗完澡进到卧室,钻进另一头为他预留的被窝里,身体暖了,手脚开始不安分地东摸西摸,孙蕴华被他揉弄得浑身发痒,笑着扭身闪躲。
「你干么啦!」
「制造女儿。」难得今天若若没黏着他们睡,正好把握机会。再说,他们目前也算是新婚燕尔,夜夜纵欲并不为过。
「等一下啦!」她避开攻势,一脸认真地问:「你真的相信那个算命师的话?」
那些衰事还没发生以前,有一回他们带若若出去玩,顺路去附近一间香火鼎盛的庙宇拜一拜。那是有若若以后才养成的习惯,每回拜也只求儿子平平安安,无难无灾,她自认过去并不是虔诚的信徒,希望神明不会觉得她太现实,愿意聆听她的祈愿。
出了庙门后,遇到一个算命师,她想,替儿子算算看好了。
算命师说,若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最旺的是父母宫,表示投胎投得好,父母双全,并且万般受宠;其次是夫妻宫,他会姻缘美满,一妻到老,恩恩爱爱。是吗?她的若若,也有那个福气,遇到懂他、珍惜他的人吗?
这是她完全不敢奢求的部分。
在沈云沛的起哄下,顺道连她也算了。
这部分说得更扯。前头说她父母宫单薄,亲缘甚浅,未来必须自己单打独斗,但是夫妻宫这部分也还不错,虽是晚婚的命格,但有机会求得圆满。子女宫部分,有机会得一子一女。
前头她还信,一子一女是不可能的,能有若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还敢再奢求什么奇迹发生。
但那算命师说,她是木局命格,若是能遇到一个命格属水的男人,就有可能。木,需水来浇灌,方可蕴藏生机,芳华茂盛。
当时,她一脸微妙地瞧了他一眼。她的儿子,就是跟一个连名字都水气丰沛的男人有的。
既然她提起这件事,沈云沛收起玩心,认真回应:「半信半疑吧。」
「那如果,我们真的有女儿的话,是不是表示他真的算很准,不是随口唬我们的?」所以若若真的会有一段美满的姻缘,是这样吧?
他失笑。「想有女儿我们也得先「尽人事」,而不是直接听天命。」他个人觉得,现在直接配合他努力,比耍嘴皮子有用多了。
见他又要凑上来,她伸手推开,再附送一记白眼。「我现在就是要跟你讲这件事。」
她伸长手,打开床头抽屉,递去一样物品。「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失误,明天陪我去医院再检查一次比较保险。」
沈云沛愣愣地,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再看看她,来回游移数回。
不是说,只有百分之十的受孕率吗?不、不是说,会随年龄递减吗?
基本上,他觉得要再怀孕根本是天方夜谭,那只是他想一亲芳泽,为了拐她配合的说词而已耶……
「你、你之前说的那些……根本是唬我的吧?」害他疏于防备,从头到尾没想过要避孕。
「不是。所以我一开始也不太相信。」
沈云沛终于从震惊中回神,慢慢消化了这则讯息,撑着有些发晕的脑袋,低低地、低低地笑出声来。「怎么办?」
「什么?」她一时摸不着头绪。
「我怎么会那么强,我怕……我会太佩服自己。」他笑到肚子好痛。
「……」她直接一脚踹过去。
他还是笑着,扑向她,鼻尖蹭了蹭。「快点,快说我好强。」
八岁的沈小朋友,你真的好幼稚。
她没好气地摸摸头,敷衍道:「好乖好乖,你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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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收住笑,啄了啄她唇瓣。「蕴华,我真的很开心。」
孙蕴华这才惊觉,他其实是希望能再有小孩的,只不过平日藏得太好,表现得太淡然,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是怕她有压力吧?
本来已经接受现状,认为他们这辈子只会有若若这个小孩了,这道突来的惊喜,才会让他那么开心。
得知有若若时,他只有措手不及的震惊,接着就是坦然接受这个事实,考量一切最实际的问题。但其实——
他也会想体验,被告知当爸爸的喜悦、看着她肚子大起来、隔着肚皮对小孩说话、做全天下傻爸爸都会做的行为、迎接小孩出生、替小孩张罗一切,看着小孩一点一滴在他怀里长大……这些,他都没经历过。
他心里,也会遗憾。
她张手,轻轻环抱住他。「你现在可以开始想,要为孩子取什么名字、准备什么东西、怎么教育她……这一次,全部都让你作主。」
「嗯。」他挪了挪身体,怕压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