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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边陪着顾惟野往里面走,边陪着不是,罪责都推到了裸替身上,说现在的年轻人职业素质差,没有责任心云云。顾惟野倒是没多在意,一个耳朵听进去的话,从另一个耳朵倒出来。
这是场很暧昧的戏,成片后,通过电视荧幕展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一晃而过的几个镜头,然而却需要演员真正面对。
“可能是我没搞清楚,我想你们真的是找错人了。”如果说那会儿被拉到化妆间时,她还有点好奇的心思,没有严肃拒绝的话,那此刻她的态度就是绝对、完全没商量。
“我求求你了,行不行,美女?”副导演快哭了,“你不是刚才都答应了?”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她话没说完,看到突然走进来的顾惟野,怔住了。
古色古香的环境,彼此身上都穿着古代的服装,他走到她面前,真有点时空颠倒的恍惚感。
“岑晓——”他叫了她声,看她脸色不好地走近自己,他轻轻牵住她的手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满场人都要错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男主演不仅和不配合的裸替认识,而且很亲密的样子……
还是站在门槛最外面抱着包的小黄机灵,冲进来喊了声,“吴导!这是顾哥的女朋友岑小姐啊!你们搞错了!”
这一场乌龙闹的导演哑口无言,怒气冲冲地瞪了副导演好几眼,才梗着脖子向顾惟野致歉。
“裸替无法到位,既然她在这里,”岑晓没什么损失,顾惟野并不多在意,“就让她来演吧。”
顾惟野的脾气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对工作孜孜不倦,怎么配合都没问题。但是只要涉及任何的私人问题,那是毫无商量余地,别管是谁一点面子不给。
于是这会儿他会同意自己女友来演,导演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想要表示同意观点,私心里又怕顾惟野是在说反话跟气话,不敢全应。
“我的意思是,”他看导演为难而迷茫,向他解释,“反正这场戏讲的是靖平王企图笼络殷啸,派来与徐秋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素姬,意图勾引。殷啸对徐秋意一往情深,根本不可能就范。既然这样,以殷啸的反应力,素姬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脱掉衣服吧?”
原来如此!
就说他不可能同意自己女朋友牺牲的!导演虽然舍不得这场香艳的戏码,但是一时间没有别的办法,叹了口气,同意按照顾惟野说得来拍。
岑晓也就是以几个背影出境,其他正面的镜头需要女主演到场时补拍。很快结束后,她换回自己衣服,被小黄领着去看顾惟野拍其他场次的戏。
她发现他工作时人很严肃,看到她走过来,也只是点了点头,就走到镜头开始准备。
一遍遍重复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他的表现始终如一的稳定,根本没有对手戏的男演员,脸上浮出的不耐烦和急躁。
“怎么样?晓晓姐,顾哥很棒吧?”小黄在一旁很小声地说。
她嗯了声,点点头,心里想他什么时候不棒了?不过这样的话,她是跟别人说不出来的,只能放在自己心里。又或许等到他今天收工后,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私密时刻,向他表达自己的钦佩和赞赏。
“小黄,这部戏要拍这么久,又转战了这么多地方,你一直在片场照顾他。你也很辛苦,非常谢谢你。”岑晓对这个鬼灵精似的小姑娘颇有好感。
“别这么说,顾哥给的薪水不菲。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小黄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又好像想起来什么,问:“对了,晓晓姐,我听ben说你是摄影师。最近我正考虑入手台单反,但是不知道买什么牌子,你能不能帮我推荐下?”
“其实相机属于半垄断行业。你要买的话,无非就是从n牌或c牌里选,这两个牌子各有自己的代表机型。你可以看看你身边朋友用哪个牌子的多,然后你选择那一种就可以。这样方便你们互相换镜头拍摄。”
岑晓正和小黄谈相机品牌的事,顾惟野那里也结束掉一场戏,向她们徐徐走过来。
“我感觉朋友好像用c牌多一点。”小黄托着下巴说,“他们说c牌成像润,n牌成像锐是真的吗?”
岑晓对着小黄笑了下,说,“有一定道理,不过也不绝对。”
“这两个牌子是竞争关系,各有各的优点,谈不上哪个更好。不过两个牌子都不把除了彼此以外的其他牌子相机放在眼里。”顾惟野刚巧走过来,接过两人话题,“你朋友用c牌的多,大约是因为它的宣传模式很现代,比较容易得到女孩子认可。”
“嗯,听说n牌好像是日本国企。”岑晓把水递给顾惟野,“即使宣传上不够新潮,但硬实力还是有的。”
“秒懂!”小黄打了个响指,嘻嘻地笑成一朵向阳花,“n牌就是有政府背景的男主,c牌是作风新潮的女主,两个牌子是相爱相杀、眼里容不下其他人的关系。顾哥,晓晓姐,听你们一说,我觉得这两个牌子简直是一本虐心的高干文。”
顾惟野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没说话,背过身继续喝水。岑晓则被小黄这个95后小姑娘的思维逗得笑岔了气。
、第49章
岑晓在片场等到七点钟,顾惟野才收工。一天下来,身边有个唧唧喳喳的小黄在一旁陪着,她并不寂寞。通过小黄的讲述,她了解到顾惟野在工作中的一面。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年接的戏有限,却能在国内的年轻一辈男演员里独占鳌头。
中国不缺靠刷脸存在感的小生,却独缺功底扎实,且有灵性的小生。没有经历过磨难的八零后、九零后男演员,比那些六零后、七零后的谦卑逊色,大约是少了一分睿智,多了几分稚气和迷茫。然而顾惟野不同,岑晓认为除了他幼年的复杂经历,可能更多的也就是天分使然吧。
顾惟野是同剧里的女演员闵桐一起走过来的。闵桐体态娇小婀娜,宜古宜今的长相特别讨喜。巴掌大的锥子脸上有一双水汪汪的翦水秋目,嘴巴很小,唇形好看,不说话光眨眼睛,也能让人对其心生好感。
“岑小姐,完璧归赵。”她俏皮地往左跨开一步,错开了和顾惟野之间的位置。
岑晓不知道说什么好,仅是笑了下。顾惟野没理闵桐,走过来牵岑晓的时候,远处恰巧有个四十岁上下的陌生男人走过来,体型保持得不错,风度翩翩,身上有年轻男人没有的成熟气度。
“跟大家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陈荣颂。”闵桐把手很自然地挎在男人臂弯里,仰视男人的侧脸时,满脸甜蜜的动人笑容。
“你好,顾先生,还有这位小姐。”陈容颂和两人打招呼,不是握手,而是五指叠拢放在齐眉位置再轻快地弹出来,像岑晓以前看的动画片的行礼动作。很凸显活力的做派。
“难得两方家属齐齐到场,我们不如去拼个饭吧?”闵桐愉快爽朗地提议道。
顾惟野望向岑晓,眼神似在问她是否愿意,岑晓也用眼神把自己的意思递回给她。两人相视一笑后,顾惟野对闵桐和她的男友说,“很高兴有这个荣幸。”
来到大理的一家日式料理,四人荤素不忌点了很多东西吃。两对情侣边说边聊,吃得欢欢喜喜。
饭毕,岑晓和闵桐结伴上洗手间。两人对着理妆的时候,闵桐突然对着镜子里的岑晓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岑晓停下正在涂唇膏的动作,略微不解地望向她。
“你知道吗?岑小姐。”闵桐是长卷发,此刻头发没经过打理,略显凌乱地垂在一侧肩膀,却不损她的美丽,她嘴角弯起个撩人心扉的弧度,说:“我是顾惟野戏剧学院的师妹,当年在学校我还追过他呢。”
岑晓没发表看法,站在那儿,淡淡笑了下,静静等待她的后话。
“虽然学校里的低年级学妹,人人都爱顾惟野。可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童星,从小带着光环长大,也算配得上他吧。”闵桐把粉盒收进包包,话里除了自信,也能听出来些酸味,“有一次他下课,我跑过去跟他表白,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他说什么了?”岑晓和她一同出了洗手间,往他们包间所在的位置走。
“他就很清楚很明白地告诉我,对我没兴趣,无论我做多少事都是徒劳,劝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当时闵桐年纪还小,没什么定力可言,当时差点被顾惟野说急了……历来只有她闵桐给别人发好人卡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给她发了?而且她只不过请求一个机会,彼此了解一下,又不是现在就期望他立刻答应确立关系。
岑晓笑了下。简单粗暴,不会拐弯,的确是顾惟野的风格。
不远处,陈荣颂和顾惟野已经站在门外榻榻米上等他们。陈荣颂手上搭着外套,站在路正中,看了眼两人,对自己的女友露出慧心微笑。
顾惟野则斜靠在木门上,一半的脸隐在黑暗里,脸被阴影打得更显瘦削,但是线条是流畅柔和的,岑晓看得心漏跳了一拍。
闵桐拉住岑晓,转眸朝向岑晓,粲然而笑,“可是我现在却很感激当初他会、拒绝我,不然我也不会遇见荣颂了。我们相识了六年,他不顾家里反对,一直无怨无悔地等我。上个月,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这部戏可能是我最后一部作品,以后我会退出这个圈子,相夫教子,做陈家的全职太太。”
岑晓怔了下,惊讶她原来是想表达这样的意思。好久之后,她很真诚地望着她祝福,“闵小姐不贪恋既得,能激流勇退,我很佩服。也真心祝福你和陈先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闵桐听了笑得格外开心,“谢谢。早生贵子什么的听着俗,但中国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倒是最实惠的祝福了。”两人说到这里,刚巧走到了各自的男朋友身边。
陈荣颂搂住女友,“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秘密。”闵桐仰着侧脸望向大自己十岁有余的男友时,眼里尽是小女孩才有的娇媚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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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车上。
“闵桐刚和你说什么了?”顾惟野在岑晓腿上轻拍了下,隔着真丝的裙料,手感更佳好。看她不回答自己,不由趁机在上面轻轻捏了下惩罚。
“也没什么,”岑晓捉着他的手放回到方向盘上,“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我们是活在某个故事里的人物的话。”
开始的剧情就是他对她一见钟情。然后父母们没有门第偏见,没有闹心的第三者存在,小矛盾总能很快得以结局,不存在任何一波三折,阴差阳错的任何虐心安排,半年以来,平静、顺利地交往着,还约定下明年结婚的事情。
“你跟小黄聊天聊了一天,该不会是也被传染毒性了吧?”顾惟野似笑非笑地皱眉瞅了她一眼,“岑晓,我们怎么会是故事里的人物?我们就是真实性存在这世界上的人。”这份感情实实在在,不值得推敲,是因为业已无懈可击。
“那你说说看,哪里能说明这一切是真的?”
连闵桐这样的妙人,他都能一眼不眨的拒绝。所以如果他们不是被某只无形的手精心安排在一起,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自己呢?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也问过他很多次。可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的怀疑过。
“日本茶道中有种精神叫作‘一期一会’。说的是人在一定时期内,与一个人的遇见,有且仅有一次机会。”顾惟野转弯,开进一条笔直悠长的小路,减缓了车速,徐徐地说:“如果是这样,不算记者发布会那次,我们除了第一次在海边遇见,第二次又在清迈街头遇见,该怎么解释?”
她摇了摇头,想到他在开车看不到,出声告诉他不知道。
“不是道理说错了。”他笑了,踩下刹车,把车沿着马路沿停下,认真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