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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一看到那幅画像就惊得楞住了,他开始担心自己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会泄漏出去。尽管那名持有画像的王爷“似乎”不知道画中女子的真正身分,但将军依然忧心忡忡地离开了王府。当夜,他便因为过度担忧而旧疾复发,猝然死去。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讲完了事情的原委,卫齐岚冷静地宣布。
金隶儿看着那幅卫齐岚刚刚交给他的画像,难以置信他跟画中女子居然是如此地相像,任何人一看,都会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更不用说那说明他们血脉关系的火焰胎记了。
听到卫齐岚的话后,金隶儿缓缓地抬起头。“什么选择?”
“第一,离开东陵,永远别再回来。”
“我作梦都没想过要离开,我是金家子孙,金虎将军的长子,是金家世代效忠东陵的武将。”父亲虽然有再娶妻室,但未曾再生下任何男性继承人,他是金氏一族唯一的男性血脉。
“第二个选择。”卫齐岚似乎毫不意外地说:“把这幅画给烧了,眼前除了你我,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那也意谓着,为父报仇之事必须就此打住。所有人都必须承认,金虎上将的确死于旧疾。
“我能信任你吗?”金隶儿不敢轻下决定。
“你只能信任我。”卫齐岚眼中毫无妥协与退让之意。
瞪着那幅画像,金隶儿咬着牙问:“你发誓你永远都不会说出去?”
眼前突然银芒一闪,无声无息中,正燃烧着的蜡烛已经被斩断一截。“倘有食言,如同此烛。”
要做东陵的敌人,还是做东陵忠心的臣子?这对在此之前从不曾怀疑过自己身世的金隶儿来说,简直不需要经过考虑就能决定的事。但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却不是那么样的确定了……
“如果我是北宸的皇子……”
“北宸早已没有你能够容身的地方了。多年前你母亲放弃她的身分,在边关委身于你父亲时,对向来注重王室忠诚的北宸来说,你已不可能是他们的一员。”
向来注重自身血统,从来不肯与外族人通婚的北宸人相当轻视混血的子孙。金隶儿若投靠北宸,只是自讨苦吃。
“可若有一天,东陵的人们知道我身上流着一半北宸的血……”
“那么你会以你体内另一半东陵的血来证明,你配作为一名东陵的臣民。”
金隶儿忽而扯了扯唇角。“先前我正打算先下手为强,来个起兵谋反。”
卫齐岚只是笑笑,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毫无预警的,金隶儿挥出手中长剑——
“匡当”一声,卫齐岚再次以剑鞘轻巧格开他致命的攻击。
“学艺不精,得再重新操练过。”将军说。
又输了一回。金隶儿总算心服口服,再没话好说。他放下兵刃,向前行了个参拜上将的军礼。“末将金隶儿,拜见紫衣将军。”
稍后,当卫齐岚偕同金隶儿到金波江边接容四郎的时候,差点没被骂到臭头。
“怎么来得这么慢?你知不知道,再晚一步,我就要被弓箭射成蜂窝了!”扯着卫齐岚的手臂,容四郎低声抱怨道。
卫齐岚没什么诚意地安抚:“至少没有晚一步啊。瞧你,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什么?你这良心给狗啃的!”
“好好好,这次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吧,我不阻止你。”自知理亏的卫齐岚,很知道要在何时表达真诚的谢意。
当下,容四郎真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重要的事情处理了一半,卫齐岚心情好得完全不在乎容四郎的脸有多臭。
不意看到容四郎带在身边的两只传令鸟,使他猛然又想起了在王城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写信习惯的他,竟有股冲动想要让“他”知道一点他的讯息。
琢磨许久,最后他仅写下“平安”两字。被偷看到他写了什么的容四郎嘲笑了半天,也都不以为意。
送出鸟儿传信后,一股期待之情也油然而生。于他来说,这也是从未有过的情绪。除非必要,否则他鲜少展露自己的感情,也因此,他很明白自己是对某人有了一份牵挂。从没想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他,会再度对某人产生这种牵挂的心绪。
四天后,青鸟再度飞还,带回“他”的音讯。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抚平卷在木套里的纸轴,并瞪着纸上黑压压一个大字楞了好半晌……
这个人……可是在礼尚往来吗?还打对折呢。怎么他写了两个字去,他竟只回了一个字来?而且还提醒他莫忘双月之约,看来似乎是不太信任他呢。
再仔细瞧那白纸黑字,一股熟悉感再度自内心深处缓缓涌现,并与记忆中的某个点连结在一起。忆起从前的那一瞬间,卫齐岚脸色瞬间由疑惑转为凝重。
好奇地等在一旁,想看纸条的容四郎,自然察觉了他的变化。
“怎么了?上头写些什么?”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他——”
容四郎等不及他开口,一把便抢过他手中纸条一看。
“朋?”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朋友”的“朋”字。
一看这字迹,眼熟得很,想也知道是那位大奸臣项侍郎写的。
然而卫齐岚此时却紧紧捉着桌缘,像是晴天霹雳般,脸色十分难看。
“卫齐岚,出了什么事吗?”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瞪着那张还捉在容四郎手里的纸条,卫齐岚暗骂自己蠢笨,他早该想起来的!
“喂,齐岚!”容四郎再次大声地叫喊了一次。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认得这字迹……”好半晌,卫齐岚终于勉强开口。
“我也认得啊。”都看过几回了,这有啥好讶异的?容四郎理所当然地认为。
“不。”卫齐岚又摇了摇头。“但这是不可能的才是……”
“什么不可能?”讲那么多,到底是什么事?
卫齐岚脸色铁青地想着:过去他虽然从没回过信,但那字迹却早烙印在他脑海里。只是这么多年以来,被他给刻意地遗忘了。却不料在今日为着同一个字迹,而勾起那潜藏已久的记忆。
那个字……简直就像是他妻子写给他的家书上惯见的字迹。
那名小女孩总习惯性地将“月”这个字的中间两点写成一点一撇,一气呵成地写下,如今项少初所寄来的这“朋”字是双月的组合,同样也出现类似的写法。卫齐岚不知道该不该将之视为单纯的巧合,抑或……
他的妻,三年前便已香消玉殒……虽说他没有亲眼看见……
猛地想起第一次见到项少初时,他请他喝的那杯乡茶,以及他的身影带给他的莫名熟悉感……难道说,他真的会是……
如果说……如果项少初就是……他为何不告诉他?
重重的疑云让他恨不得即刻插翅飞回凤天找本人一探究竟,可纸条上那个“朋”字却又像是个挑衅般,嘲弄着他,敢不敢不遵守约定?
约好两个月的,那就是多一天不能、少一天也不能。他敢不敢不守约?
久久等不到答案,容四郎差点没急死。“卫大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地大的事,你给我讲清楚啊!”
此时的卫齐岚老早忘了容四郎的存在,高大的身形倏地一凛,随手捉起桌上宝剑便往外走。
“喂、喂,你去哪?”容四郎急得跳脚。
“练兵。”简短抛下一句。
只有越快处理好这里的事,他才能如期赶回王城。这一次,他绝对不失约,绝对不。他会依时回去,找出答案。
留下容四郎直瞪着那张王城飞来的纸条,左翻右看,喃喃道:“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玄机啊?”为什么在这出戏中,他老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有看没有懂,真真会要了他的命啊。这个“朋”字,到底有何含意?
容四郎不禁想道:东陵男风日盛,难道如今连当朝名将紫衣也沦陷了吗?嗯,若果真如此,那么身为军师,他容四郎绝对会守住这个天大的秘密的。
一开始,军中除了金隶儿是真正心悦诚服地服从卫齐岚以外,其他人大多不解事情突来的转变。
原本他们将要掀起一股逆潮的,怎知事情会急转直下,因此许多人,上从将领,下至兵士之间都有不服的声浪。
卫齐岚当然很清楚这一点。容四郎建议他应该重重挫折兵士们的锐气,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主事者。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一对一的挑战式练习。经过数日的操练,金虎军中的将士们老早已经被紫将磨光了想造反的锐气,一一臣服在紫衣将军麾下。
然而今日的紫将,似乎格外严厉,虽然只是徒手搏斗,但已经有好些兵士们被摔到地上哀号了。
刚刚摔飞出一个高级将领的卫齐岚裸着上身,站在校练场上,中气十足地命令道:“再来。”
但现场已经有一堆伤兵,没有人再敢直接挑战紫将了。
“金副将,你上前。”环视众人一圈,卫齐岚直接点名。
金隶儿不敢说不,只好苦着脸走向将军。“副将金隶儿前来讨教,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留什么情!”卫齐岚表情严酷地道:“战事发生时,还妄想敌人会手下留情的人,无法在战场上生存。”
“是。”金隶儿连忙答应道。“属下向将军讨教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摆出防御的搏击动作。
然而卫齐岚只是站在原地,沉静地等待着他的动作,并在他突地冲刺上来时,只手借力,轻巧地格开一个突袭,利用旋身之际,击向金隶儿双腿的弱点,使他扑倒在地。
金隶儿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从来没有输得这么惨过,而他素来不喜欢服输。“将军,请再赐教。”
卫齐岚如他所愿,两人在校练场上又对战了好几回。过程中,卫齐岚也受了一点轻伤,但在场目睹所有操练过程的将士们,没有人的心里继续存有不满的情绪。至此,金虎军中所有人都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名铁铮铮的汉子,确实是四年前在狼河一役中带领东陵走向胜利的男人。
他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和反应,更有一般将士们缺少的气度与机智。
以他不到半个月就收服了所有将士,使所有人都不得不心悦诚服这一点来看,紫衣将军确实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英雄。
一个月后,整团金虎军队都已重归朝廷的掌握。
金虎上将已死,如今十五万金虎军若能交由紫将来统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平时都混在军营里和各级兵士们闲聊天的容四郎,听了不少兵士们说出这样的想法后,转告给卫齐岚知道。
本来以为卫齐岚听了之后会高兴一点。自从上回他收到那封“一字书”后,就老是摆着一张很严肃的臭脸,跟平时还会嘻嘻哈哈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问,也不肯说。真是好奇煞人。
容四郎当然也想过自己写信去问那个还在王城的项侍郎,反正两只传令鸟最近都吃饱闲着。卫齐岚再没用过这两只人家借来的鸟儿替他送信,个中原由,俨然大有问题。
“现在可好,所有兵士们都以为这支金虎军以后八成归你管了,王上当初派你来这里收服十五万大军,大概也有这个意思吧。”容四郎哇啦哇啦地说着。
然而卫齐岚听了他的话之后,却反而蹙起眉头。
“你说兵士们都认为我会接管金虎军?”
“是啊。”不然还能交给谁来管呢?容四郎想。现在东陵境内,拥有上将身分的,也就只有驻守在西方的银骑将军和眼前这位了。而银骑将军早已统领十五万大军,朝廷绝不可能再把另外十五万交给同一人来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