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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飞泛起一个自嘲的笑容,脸颊贴着何夕冰凉的额头,轻声道:“何夕,我带你回家。。。。。。”何夕想回家,他一直想回家。即使他的家只剩他一个人了,心里却还是念着“家”。
“我的家离京城很近,就在郊外的那一个仙湖村。我的家是村里最普通,土屋砖墙,屋顶的破瓦一到雨天就会漏水,屋外有一棵老桃树,开花的时候那香味整个村都闻得到,结了果子还泛青就已经被村子里的淘气包偷光了。院子使用竹篱笆圈起来的,栽着几株映山红,很漂亮。。。。。。”何夕眉眼带笑的说起过自己的家乡,眉宇间却带着浓浓的愁思。那时候唐飞曾经和他约定过,和他一起回家。现在,是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唐飞摇摇晃晃地起身,推开了想要帮忙的凤宸英,站起身把何夕背在自己背上,解下自己的腰带把人固定好。眼中不再有泪,也无光。
“何夕,回家了。”唐飞背着何夕,在风雨中一步步走出这个充满了血腥绝望的地方。
“何夕,回家了。”唐飞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呼唤与思念。唐飞在小时候听老人说过,如果一个人死了,他的灵魂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这时候就需要他最亲近的人在他死去的那个地方和他最常去的地方一路呼唤着他的名字,牵引他的灵魂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这样才能再次轮回,重新为人。
“何夕,回家了。”唐飞紧紧抓住何夕的脚弯处,冰冷的雨水沿着何夕的脸颊滑落他的衣襟,像是何夕那一生都流不完的眼泪,冰冷,苦涩,无奈,绝望。
凤宸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悔恨。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唐飞,他不能失去他,就算唐飞走到了天涯海角,他也会寸步不离。即使他知道唐飞已经爱不可能跟他走了,即使他说他后悔上了自己,即使他说,分手。
秦颜推开追着他出来的侍卫,冒着大雨一步步向凤宸英走去。
唐飞似乎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背着何夕艰难地往前走。凤宸英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看到了秦颜和那些要秦颜回去的禁卫军,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了,他只想跟着唐飞。
与秦颜擦身而过时,秦颜拉住凤宸英的衣袖,沉声道:“宸英,陪我回去!我给你解药!”
凤宸英像没有听到般,但脚步却停了下来,眼睛却仍然紧盯着唐飞,生怕他真的会忽然飞走了一样。
秦颜眼神一冷,却按捺下心中的妒意和怒火,软声道:”宸英,我冷,跟我回去好不好?这一次我不会再骗你了,跟我走,我就把解药给你。”
这一次凤宸英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转过头,看着秦颜泛着水雾的双眼,站在大雨中显得那么柔弱,那么委屈,也那么让他觉得面目可憎。
凤宸英伸手抚上他冰冷湿润的脸颊,秦颜淡笑着抬起手来贴在他的手背上,他知道凤宸英还是舍不得他的,凤宸英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小颜,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那时候我便决定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这就是爱。我喜欢你对我的依赖和信任,可是,原来不是,或许我很喜欢过你,但绝对不是爱。”凤宸英收回自己的手,“秦颜,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
凤宸英转身,没有一点的迟疑和不舍。
秦颜愣愣地看着凤宸英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哀凉。狠狠的抬眼望去,看着唐飞眼里充满了恶毒之意。伸手抢过一旁侍卫的弓弩对准了唐飞的后背,扣动了机簧——就算还有一个死人挡着,他也有信心让唐飞一箭穿胸!
呼啸而出的精钢铁箭在离唐飞五米外的地方顿住,凤宸英抓着铁箭缓缓转身,双目冷冽,对着秦颜沉声道:“不要逼我杀你。”
秦颜心里一冷,看着凤宸英再次离去的身影颓然倒地,滚烫的泪水与冰冷的雨水混合滑落,他输了。。。。。。他不只输了皇位,他还输了凤宸英。。。。。。
“何夕,回家了。”脚下已经没有了知觉,唐飞背着何夕经过那条开满山茶花的小路,进了城,走过那一个传说中闹鬼的破败大宅院。每到一处唐飞都会停一停看一看,这些地方都有他和何夕的回忆。
越往城中走,街上的人就多了起来。街道上有许多穿着蓑衣的官兵或是自发的百姓在在昏暗的天色下清理着尸体。大雨冲刷着地上的鲜血,也不知是洗净了腐朽,还是为死去的人哭泣。
背着何夕的唐飞和跟在唐飞身后的凤宸英无疑成了街上的人的焦点,每个人都静静的看着那个仿佛没有了灵魂的英俊男人跟他身后那个一脸沉寂的高大男子,没有一个人出声。
“何夕,回家了。”唐飞经过以前他和何夕最爱的那家芳华楼,停下了脚步,抬头张望。停留的时间很短,唐飞又喊了一句“何夕,回家了”,接着到下一个地方。
天越发的昏暗了,而天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般,雨水倾斜而下,又大又急。唐飞冒着雨雾背着何夕的尸体,走到了太子府后再次转身,沿着原路往回走。
脚早已磨破出血,喉咙也已经沙哑了,当唐飞用沙哑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出“何夕,回家了”是,终于见到了仙湖村的石碑。而凤宸英始终在唐飞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第 90 章
秦毅接到探子送来的密报后看了一眼,便随意丢在旁边,喝了口茶后看起了折子。他刚刚登基,棉锦又经历了那一夜血的洗礼,有很多事情要重新计划。
淳于玦没有得到通传就推开门口的太监冲了进来,脸上是少有的慌乱。直奔到秦毅面前,淳于玦焦急地说:“你知不知道何夕出事了?!”
秦毅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手边的密函,又接着批阅奏折了。
淳于玦有不好的预感,迟疑着打开密函,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相信!
“你说过会放何夕一马。。。。。。”淳于玦看着秦毅那一如往日的淡然温和的表情,心里微微发苦。何夕虽然离开了太子府,但是他最终也没有背叛秦毅,甚至还在那晚帮了他们,秦毅说过会放何夕一条生路的!
“我的本意是想把那个神秘人逼出来,可是却想不到会害死了何夕。”秦毅看着淳于玦受伤的表情,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
“那唐飞呢?如果何夕没有救了唐飞,死的人就是他!而他,是那个帮我们阻止了凤翎军进城大屠杀的人!”淳于玦狠狠地把密函摔在秦毅身上咬牙说,“你说过你会放过他们的!会什么转过身就这样利用他们还害死了何夕!”
淳于玦的这一举动吓的书房内的太监宫女“扑通”跪下,俯着身子低下头不敢说话。
秦毅紧紧地看着淳于玦,最后才缓缓开口,说:“为了煌烨,我不得不这么做。小玦,相信我,那个人很快就会出现了。。。。。。”
“够了!”淳于玦大喝一声打断了秦毅,秦毅一震,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悦或是愤怒。
“我不想再听了。”淳于玦冷冷看着秦毅,拱着手微微弯腰说:“微臣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去。
秦毅呆呆地看着淳于玦离开的那个方向好久,才继续看手里的奏折,只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他做错了吗?明明知道秦颜的表弟南雨带着残部逃跑却没有追击,反而让人在暗中跟着。他以为以秦颜跟凤宸英的交情,秦颜会知道那个可能手持御龙令的人的消息。可谁知道,秦颜不但什么都不知道还打算派人毁了唐飞。秦颜的为人和性格他从小就清楚了解,心胸狭隘自视过高,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得不到的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他毁掉。也是因为秦颜这个计划,他才会临时拟定了另一个计划。凤宸英爱唐飞胜于一切,那晚在皇宫凤宸英为了唐飞弃秦颜和大军不顾时他就非常了解这一点了。如果唐飞出了事,一定会逼得凤宸英对秦颜出手,到时候他就可以借着保护贤王为名拿下凤宸英,而那个一直与凤栖阁关系异常密切的神秘人一定会为了凤宸英出现。虽然三十年前关于那个“太子”的一切都被留芳帝和先帝毁的干干净净,但他一直有一种预感,留芳帝御赐的丹书铁券和御龙令一定与那神秘人有关。找到了神秘人,就等于找到了御龙令的线索!从凤宸英离开凤栖阁潜入贤王府,他一直都知道。何夕带着唐飞逃跑,他派去的人也一直在暗中跟着。东大街之所以在那样一批杀手出现的时候一个人没有,也是他事先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驻守东城门。所以,何夕才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代替唐飞赴死。淳于玦说的没错,是他害死了何夕。。。。。。
秦毅蓦地握紧双手,眼中流露出些许哀凉。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村里人也依旧起的早,天还没亮就已经起了身。下雨天要干的活不多,村民们穿着陈旧的蓑衣趟着烂泥在雨中穿梭。当村子里忽然进来了两个行为怪异却长得异常俊美的男人时,惹来了村民们的驻足与好奇的张望。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脚下的鞋已经破烂不堪了,沾满了湿泥和鲜血,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像是得了重病般沉睡了,一动不动。而那个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大漂亮的男人,脸色如现在天上的乌云一般阴沉,让人看了都会不自觉地发抖。
村里的人热心,一个大娘看唐飞已经如此虚弱还背着一个病人,下着大雨也没有打伞,便举着手里的伞走到唐飞身边,关切地问:“小兄弟,你朋友这是怎么了?要叫大夫吗?这可得到城里去,咱这村子的赤脚大夫信不过啊!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呢?”
唐飞停下了脚步,侧着身子看向那好心的大娘,已经淋了一天一夜的雨的唐飞嘴唇冻得乌紫,轻声问:“大娘,您知道何家吗?”
空落落的声音显得彷徨无助,那大娘看着唐飞虚弱苍白的脸色,心里莫名其妙的疼了疼,赶紧回答道:“何家?咱这村子没有姓何的啊。小兄弟,你是不是来寻亲戚的?这里没有姓何的,你会不会找错地方了?”大娘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有的,仙湖村何家。”唐飞固执的说,“二十六年前,有一个叫何夕的小孩子,全家都死光了,后来他也被赶出了村子。何夕说过他的家就是在仙湖村,他不会骗我。”
“何夕?”那个大娘一愣,这个名字是有些耳熟。。。。。。
“何夕?不会是那个何夕吧?”这时一个花甲老人被一个年轻男子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村子排外,有外人来村里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他。
唐飞深深地看着村长,没有说话。
“二十六年前,这个村子曾经发生过一场疫病,村子死了很多人。当年一个六岁的孩子成了这场瘟疫的替罪羊,说他是命犯孤星,不但克死了全家还给村子带来了灾难。那个六岁的孩子被你们无情的赶出了村子。”这时,一直保持着沉默跟在唐飞身后的凤宸英走了上来,冷冷的看着村长说,“后来他一个人在棉锦城流浪,是我爹,救了他。”
唐飞一震,两天来第一次看了凤宸英一眼。凤宸英从来没有说过关于他家人的事情,想不到第一次说,竟然是跟何夕有关。
村长听完凤宸英的话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充满了悔恨。“当年是我们糊涂啊!那年的瘟疫太严重了,就是城里的大夫也束手无策。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