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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脸色愈见苍白,整个人也在微微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见状心便沉了下去,便换了种问法:“那你与这护卫,是不是如清河所说,有不正当的关系?”
如歌猛的摇头,双手抓住我的衣袖拼命摇头。
我转身对父亲说道:“父亲,孩儿相信如歌,也请父亲息怒,让孩儿再多加细问。”
父亲猛的一拍桌子喝道:“安平!我看你是被这个男人冲昏了脑子,他摇摇头你便信他了,那为父还是亲眼所见,你宁愿信他,也不愿信为父?”
我心内一秉,可仍是坚持的说道:“请父亲让孩儿把这件事情问清楚再做定夺,可好?”
父亲见我这般坚持,终究还是挥了挥手,由着我去了。
我起身走到那护卫面前细细的观察了下她,她虽目光闪烁可还是直视着我,我开口问道:“你可认识如歌公子?”
那护卫答道:“认识。”
“你今日去后院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主上请明察,如歌公子真是被冤枉的,小人与如歌公子是同乡,这阵子小人的老父旧疾复发,病痛缠身,可无奈小人目前并未多余的银钱请大夫,实在是走投无路便找上了如歌公子。想问他借些银两给老父治病。”
那护卫刚说完话,父亲便在后冷哼道:“一派胡言!借银钱怎么不好借非要拉拉扯扯吗?”
那护卫赶忙解释道:“请老主君听小人细细道来。小人以前在我们村的时候,是个整天混吃混喝的无赖,合着一帮和小人一样整日好吃懒做的人经常欺负如歌公子的弟弟,如歌公子对小人真是深恶痛绝,所以见到小人自是厌恶,可小人也是死皮赖脸的非要向如歌公子借钱,故而便和如歌公子拉扯起来,小人罪该万死,还望主上与老主君宽恕!”
“那脱衣服是怎么回事?”父亲沉声问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小人……小人见如歌公子始终不肯借小人银两,便想着硬抢,所以远看起来像是小人在对如歌公子无礼。”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名护卫良久,然后抬头问清河道:“不知清河在看到这位护卫冒犯如歌时,如歌有没有挣扎?”
清河愣了下,仔细想了想,说道:“有……”
我马上截住清河的话头,说道:“既然是这名护卫无礼在先,如歌挣扎在后,所以据我看,这事是个误会。”
父亲冷笑道:“安平,你几时这般糊涂了?就这样听信小人一派胡言?当今世上男子最忌讳的便是不守夫道,况且我们贺兰府又是名门望族,这事传出去更是辱没门风,决不能就此包庇!”
我看着如歌低头不语心内也是一叹,父亲今日的架势是绝不会轻易就放过如歌,我若是继续为他开脱,父亲怕更是要罪上加罪了。
“那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这名护卫马上逐出府,此生都不再录用。至于言氏如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家法鞭刑三十下一下也不能少,再关进柴房,闭门思过一月!”
“父亲,一月时间太长了,现今马上入冬了,晚上天气更是寒冷,还望父亲大人开恩!”我急急说道。
“本君仍是这贺兰府的老主君!说话一言九鼎,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况且这些刑罚已是轻了,安平,这事我看你心里分明明白的很!”父亲严厉的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父亲对着清河说道:“鞭刑三十下一下不能少,刚才打了十七下了,清河你继续打,打满三十下为止,然后便押着言氏去柴房闭门思过。还有,不许请大夫也不许给他上药!”
父亲说完便拂袖而去,再也不看地上的如歌一眼。
原本押着那名护卫的两个家丁押着她走了出去。清河捡起地上的藤条便惴惴不安的看着站在旁边的我,我冷着脸看着他,他虽后怕也终究不敢违抗父亲的意思,举起藤条便要往如歌身上打去!
我一把抓在他的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藤条上的猫腻,你给我悠着点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我便放开了他的手退到一边。
清河哆嗦了下,还是慢慢举起手来朝如歌狠狠打去!如歌跪在原地,也不躲那飞来的一下下鞭打,只闷声默默的承受着。
鞭刑一直以来都是贺兰家的家法,可这里面也很有猫腻,只要力道把握的准,看起来打的很重可实际上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并不疼,而相反父亲刚才看起来并没有全力打,反而才是伤的最重的。
我刚才警告过清河,他知道该怎么做,可就算是如此,我看到藤条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如歌身上,心里也是阵阵抽痛,如歌,我很抱歉没能保护好你,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护着你,不让你受伤害,可如今呢……父亲他心意已决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罚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这一鞭鞭的藤条打在你身上,殊不知我心里更疼。
坦诚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父亲睡下了,我便捧着一床棉被几件干净的衣服和几瓶伤药走到柴房,拿出清田从清河那里要过来的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
如歌正斜着身子躺在草堆之上,听见门口有声音便艰难的转了转身子过来,见是我,脸上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我走过去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轻轻的拥住如歌,心疼的说道:“还疼不疼了?都怪我不好,之前还说过会护着你,这才几天,你就……”
如歌抬手掩住我的唇,说道:“我不疼,真的。”
我看着如歌湛亮的眼神,恨不得此刻拥他入怀,告诉他我有多么的心疼他。
如歌今日原本穿着的一身白衣已被他的鲜血染红,我说道:“我带了伤药来,过会就给你上药。”
如歌按住我的手说道:“老主君说了不准给我上药,若是他知道了,到时候要怪你的。”
我挣开如歌的手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管的了那些,今日看你受罚,我已是自责万分,如今连药都不敢给你上,那我还算什么女人?”
说完我伸手轻轻的解开如歌身上的衣服,那些鞭痕大都都打在背上,淤血和身上的衣服都黏在了一起,我把嘴凑近如歌的伤口一边给他吹气,一边慢慢得把他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如歌忍着疼痛,一句话也没说。
如歌宽阔的后背上满是一道道血红的鞭痕,而且除了今日打的三十道鞭伤,还有许许多多以前的旧伤,都留下了疤痕。这些疤痕我之前早就见过,也明白那是如歌以前在冯府做下人的时候留下的,便没有问过他。我之前一直认为我可以将他保护的很好,不会再有任何的伤害,可是背后这一道道的伤口却是在提醒着我的无能。
如歌见我看着他背上的伤痕久久不语,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摇了摇头,将我的唇慢慢得贴上了如歌的背,避开那些骇人的伤口,亲吻着他从前留下的旧痕。
如歌猛然一震,眼底闪过一丝悲戚之色。
良久我终于缓过了自己的心情,对着如歌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我先给你上药,这药是西域商人带来的外伤圣药,涂了之后不会留下疤痕的。”
如歌点了点头,侧脸掩在阴影处,看不到表情。
我把药膏倒在纱绵上,再慢慢得涂到了如歌的背上,一边涂一边往他的伤口上吹气,问道:“疼不疼?”
如歌说道:“不疼,安平给我吹的凉凉的。”
我点点头:“不疼就好。”
“安平。”
“嗯?”
“你不问我……今天的事吗……”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说道:“那如歌就告诉安平,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歌听了我的话之后半饷不语,我坐在他背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象得到他内心一定十分矛盾。
我将如歌散落下来的发丝拨到一旁,轻声说道:“如歌,我说过,我相信你,没有条件的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如歌呼吸沉重,艰难的说道:“也许如歌根本不值得安平这样倾心以待。”
“为什么不值得呢?如歌那样的好,我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捧到你面前来。”
“今日那名护卫……她……她其实是冯府的人……”如歌心内挣扎良久,终于说出了藏在自己心底许久的话,他不想再骗安平了,自己心内的愧疚感一天比一天强。
“哦?”我故作惊奇,其实心内十分高兴,如歌他,终于要把一直折磨他心内许久的事告诉我了吗?
“她是冯子星派在府里的眼线,就是为了监视你……”如歌认命的闭上眼睛,他今天晚上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安平,就算安平生气了,不要自己了,也是他自作自受。
“嗯,还有呢?”我等如歌说完便接着问道,面上虽没有显露什么,可心内还是有点紧张,如歌,不要让我失望啊。
“还有我……”如歌轻声说道,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
“你怎么了?”
“安平你之前接我出冯府的之前,冯老板私下找我谈话,让我……让我陪在你身边,把你的一些生意上的事告诉她……所以……我也是眼线……”如歌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心内一阵收缩,安平现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会不会不要他,把他也赶出府,他紧张的几乎要屏住了呼吸,只静静的等着那一声宣判。
许久,额上突然有一片柔软贴了上来,安平身上淡淡的百合香萦绕而来,她淡淡的笑道:“我的傻如歌。”
如歌猛的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我……我……我做了那样的事,你不生气吗?”
我轻点如歌的鼻尖,说道:“那如歌都传递了哪些消息?”
如歌眼底微黯,说道:“就是你醉酒的第二日,我告诉了那名护卫,你见过了花老板……”
“还有吗?”
如歌摇头,说道:“没有了,只有这件事。那次去京城的路上,我见到那些山贼都是冯老板派来的人,我便再也没有告诉她你的事了。”
我执起如歌手说道:“我很抱歉,一直没能救出你弟弟,若是我早点把他救出来,你也不会自责了那么久,你个傻瓜,当我不知道吗?在京城的那几天里,你每天晚上等我睡着了就对我轻轻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如歌瞪大眼睛,问道:“安平,你……你早就知道吗?”
我深深的看着如歌,说道:“是,我早就知道了,知道了你跟那名护卫说我见过花老板的事,也知道你是因为你弟弟言七被冯子星扣住,你才帮她传递消息的事。所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之前冯子星得知我见过花如云之后,我怀疑过你,后来也一直知道你被冯子星所迫,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让你平添了那么多的难过。”
如歌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安平原来一直都知道,她是在等自己亲口告诉她,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傻,不敢告诉她,怕她生气,怕她不要自己。
我见如歌似是如释重负又更似自责的表情,心内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他亲口告诉我,到如今却又让如歌平添了愁思,真真是不该。
“如今我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对付冯子星,你放心,再过一阵子,我便能救出你弟弟了,好吗?”
如歌看着我坚定的点了点头,眼底虽有泪花却也笑容灿烂。
等我给如歌全部上完药之后,便帮他换上新衣,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