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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心想,我的天神,这还不好?再精致得什么样?这要搁前世,工艺商店里的漆器她是见过的,到厦门旅游时特产店里也见过,别的不知道,那价格牌可是叫她看了就胆战心惊的。
若自己早些穿到这里,怕不过的美飞了?书玉直在心里跺脚,真是小女子命不好,怨谁也没用。忽得她又想起留在舅舅家中的那些箱笼,咽了下口水不说,又平添许多遗憾与惆怅。
“行了行了,看里面吧,外头再好,不中吃!”皮家娘子见这主仆三人光顾回味以前光辉岁月了,心急不知里内又好到怎样,遂催促喜子,将盖子揭开看看内容。
待开得出来,众人又是惊叹,别人罢了,那皮家二丫头到底小孩子,见那只蕨笋包子白胖胖地杵在盒子里,诱人地闪出些微玉色光芒,心里猫抓似的痒痒,这就伸出脏兮兮地小手,预备去拿了。
皮家娘子啪一声,将她手一把打了下来,嘴里狠道:“看你这没规矩的!这里许多人呢,偏你能干,就伸出爪子去了!只这一只,你吃了,别人不要了?不打你打鬼呢!”
二丫头见好好的包子没到得嘴,倒是吃了一巴掌,心里憋屈了,小嘴一咧,哇地哭出声来,边哭嘴里模糊不清地喊:“我要吃我要吃!下午河里捞鱼,我也出了力呢!娘,我饿,我想吃!”
皮家娘子见她这样发作,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尴尬不已,正待举手再打时,书玉赶紧拦住,又捏起包子放到二丫头手里,安慰道:“二丫头乖!不哭了,来,姐姐给你包子!吃吧。皮嫂子,二丫头还小呢,她知道什么?这包子就让于她吃,没人会说个不字的。”
余者听见,亦都同意,柱子虽暗中偷咽口水,亦大方地点头开口道:“小姐说得没错,我不想吃,就让给丫头吃吧。”
良儿嗔地拍他一下,道:“本来也没人提你,你倒自家先赶着承认了!心里不想才怕!”
书玉将双手高举,示意众人看过来 ,然后郑重其事地宣布:“都有都有!如今咱们接下东平楼这单生意,别说包子,好吃好喝都在后头等着咱们呢!不愁不愁,大家加油,面包会有的,黄油也会有的!”
众人听了个云里雾里,不过大概意思是知道的,更知道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姐常有惊人之语,也都习惯了。
当下众人将鱼洗了,螺蛳刷个干净,和面做出饼子来,熬鱼贴饼子,红油爆螺蛳,配上东平楼的精致小菜,吃了个饱。
饭后不待收拾碗筷,因见天色尚早,趁孙老太太尚未回来,书玉便叫众人坐下,细细商量,这银子如何分配。
“依我说,也不必分开算得那样清楚,左右我们都在一处吃喝,就留在小姐这里,若有用项,就这里取来,也是一样。”良儿最先开口,她真心实意的话,叫书玉心中一暖,只因信任,最是人世间不易得的东西。
皮家娘子听见后,犹豫一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书玉知其不好意思,忙道:“嫂子有话请管直说,这里没有外人,都是一家人,不说外向话。”
皮家娘子见书玉如此,更是不好开口,只是笑笑,依旧沉默。
书玉见此,便代其开口道:“我知道嫂子意思,皮家到底还有个说出得,作得主的人在外呢,是不是?也罢,嫂子回去问问大哥意见,咱们再定不迟!”
皮家娘子见书玉如此贴心,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红道:“不是我不肯,小姐于我等恩情,那是不用说也看得到。没有小姐,哪里寻出这项银子来?只是,我家那口子,什么事不经他就自下了决定,回去就有得啰嗦,我烦他唠叨,还是问过他再说,自家也落得清净。”
柱子听见后也笑了:“皮大哥诺大个身子骨,看上去老爷们气十足的,不想倒也嘴碎。”
良儿从后头拍他一下,不叫他乱说。皮家娘子脸涨红起来,只看书玉。
书玉只是安慰她道:“无妨,嫂子不必如此,既然商量,有什么只管说出来,就分出一注于嫂子也是应当,各人情况不一样,各家有各家的事么。”
这时刘妈妈倒是又想起一人来,忙问书玉,道:“还有老九根呢!他怎么办?”
书玉沉吟片刻,回道:“明儿上山,直将他那一注给他就是,也不用问了。老根大叔是个爱独来独往的,我看这样最合适。”
刘妈妈听后点头,酒儿亦道:“这样最好,若问他,只怕就不知回出什么好话来了。”
书玉忙叫她住嘴,又看看皮家娘子,后者反倒笑了,道:“你们不必这样小心,老九根他 就是这个脾气,也跟他经过的事有关。”
这话可将书玉好奇心吊起来了,正待要问什么事,就听得外头一声大叫:“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将鸡群赶回来!一群败家子!”
一听这口气,书玉知道,狐狸奶奶回来了。
刘妈妈赶紧出去,正好跟老太太打个照面,两人谁也不看看,刘妈妈自去赶鸡回笼了。
孙老太太见书玉这边一满屋人 ,心里奇怪,只是不好开口来问,从窗户边走过时, 偷偷打眼看了进去,见是良儿和皮家人,脸上顿时就冷笑起来。
看来这小姐是要破落到底了,连这两户庄子里出了名的穷酸丁也弄了来,哼哼,没出息!穷人跟穷人在一起,就像萝卜炒萝卜一样,再好到极处,也没有肉味!
眼见孙老太太一脸鄙夷,从窗下过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自回屋去,书玉亦将脸庞偏过,尽自己最大的肺活量,狠狠地哼了一声!
皮家娘子和良儿,眼见书玉与孙老太太,这位出了名脸酸刻薄的老妇人,如此针锋相对,心下皆对她生出几分钦佩之意来。
只是见老太太都从田头回来了,皮家娘子亦有些着慌,道:“都这早晚了,我那当家的只怕也要家去了,我得给他送饭去了,还有那半大小子,一饿起来就要乱叫唤,跟他爹当真一个德性。”
良儿亦道:“柱子咱们也该家去,只怕娘等得急了。”
书玉听见,忙将两份预先留下的饭食交于二人,口中只道:“路上小心些,明儿不可迟了!”
四人应允,这就出门回去了。
酒儿与书玉便收拾桌上碗筷,喜子自去料理兔子,又给刘妈妈帮把手,各人自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待料理清净,四人回屋来时,喜子便对书玉道:“小姐,那头阿宝的小崽子也长得差不多了,天也热起来,我看明儿还是将它们腾挪出来为是。”
书玉点头,应道:“是了,明儿得了空,我来办。”
“明儿?小姐明儿不是要进城?那公子走得时候不是说。。。”酒儿话说到一半,被刘妈妈眼神逼了回去。
书玉笑了,冲屋里三人做了个鬼脸,道:“他说要我去,我就一定要去?才不去呢,菜送去就行了,反正事也说好了,我明儿还有得忙呢!”
刘妈妈见她这样说,提了半日的心方才得回肚里,对酒儿和喜子赞道:“到底是咱家小姐,端得大方!那公子就话说得再好听,也不像个好人,”她再次强调这一点,“今日在山上,一双贼眼左右不离开小姐,我见得心里就泛嘀咕,好在小姐究竟是老爷太太亲自调教出来的,雍容大雅,静婉和妍,理也不理他一下,倒叫他吃了不少瘪,我看哪,最好他就此死了这条心,那就是阿弥陀佛,皇天保佑咱们了!”
书玉见她当着众人面说出这话来,倒是有些脸红了,不过心里又有小小窃喜,有人追求自己,到底不是坏事,再者,对方是东平楼少东家,也不算亵渎自己。
只是窃喜归窃喜,她对某人之心,是至死不渝的。
“妈妈别说了,看小姐脸都臊红了,喜子还在这儿呢!”酒儿见书玉面泛灿霞,便提醒刘妈妈,说话也得注意场合分寸不是。
刘妈妈心里明白,也就不提。
半晌,倒是酒儿鼓起嘴来,说了一句:“明儿高太师设宴,小姐就想去,只怕也不能够。”
这下刘妈妈不服气了,犟着头狠道:“为什么不能够?叫他看看才好呢!我们不但没死,还过得挺好!”
酒儿叹口气,道:“这也叫好?人家正经席上坐着,戏台子搭着看热闹,咱们从后门进去送菜,这不是白白打嘴丢人现眼么?!”
刘妈妈不说话了,脸紫涨起来,眼睛都气得红了。
喜子睁着眼睛只管听着,自亦叹气,不过这事他算是外人, 插不上嘴的。
书玉倒是奇怪, 这话里话外,到底啥个意思?
她并不笨,片刻工夫就反应过来,难不成,是这高太师,陷害了自己的爹爹,也就是说,姓高的是奸,自家爹爹是忠了?
☆、第七十五章漏馅
书玉见刘妈妈提到高家就生气,她虽不明前因,到底是在承担着后果的,当下就拍胸口对其道:
“妈妈别气了,明儿我不去,眼不见为净!只是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自有天收,咱们何必跟他逞一时之气?不理他,干自己的事就完了,倒是妈妈刚才那句话说得好,如今咱们不也过得挺好?苦尽必是甘来, 咱们只管熬下去就是。再者,听颜家人口气,那什么高太师倒有不少姨娘,我实说于你们,这后院人多可不是玩的,说不定那什么太师整日忙着应付那些都顾不过了!”
刘妈妈明知书玉是有心安慰自己,也就配合笑了,道:“可不是?就不如咱家老爷,与太太情深意长,死活不纳妾,闲时听风赏月,那才叫惬意呢。”
众人一齐笑了,皆道必然。
当下众人收拾过后,早早歇息,书玉累了一天,头一挨上枕头人就睡熟了,倒是刘妈妈,到底心底放不下,黑暗中辗转反侧半天,长叹短嗟,许久方才睡着。
次日,一切照旧, 书玉带众人上山。皮家娘子则在上山路上跟书玉提起,昨晚她也与皮老怪商量好了,这注银子且不要动,吃喝算在一处, 要用来取,竟是与良儿一样意思。
“我这大个子,有田有力气,还养不活自己一家?那银子只当我存于那里,作个供会,将来要用,再来取也是一样。横竖现在无事, 就放在家里也是多此一举。”皮家娘子将当家的话转述给书玉听,笑得灿烂的脸上,再不见昨日这尴尬。
“其实我本也是这个意思,小姐 待我们这样,我们自然信得过小姐为人。我回去一说,倒被当家的抱怨了,说我不该多事,当时就该应下良儿的主意,没的叫小姐看轻我们。”
书玉听她这样说,心里自然感动之情激荡,良儿亦笑道:“这不是好了?我娘也说,如今真是一家子了,姐妹兄弟,用力气一处使,好日子前头等着呢!”
待到与老九根会和合,书玉便将银子交于他,按家户来分,书玉酒儿刘妈妈算一户,良儿与柱子,皮家,并老九根并四户。十五两银子,四分之一该是3。75,银本是十两一锭,五两一小锭,书玉将五两的直接交到老九根手里,多些她不愿意计较,老九根可算是她恩人,多收些也是应当。
余者对此皆无异议,老九根也都或多或少地帮过她们,他多拿些,没人抱怨。
“你真是多事!”不料老九根一见书玉将银子递过来,老脸皱起,冲口就是不耐烦一句。
书玉愣了,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莫非,老九根嫌钱少?
“大叔若是觉得少了,那只管对书玉开口,要多少方为适宜?”书玉诚心问道。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