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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更何况只是传说。”柳诗晗淡淡地对苟梅说道,把掌心里的花放在了石桌上,“嚼舌根的话,还是少听点,其实,”柳诗晗歪着脑袋,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他的眼睛挺漂亮的,一只如同湖水般清澈,一只如同天空般灿烂,很美,不是吗?”
苟梅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小姐字字珠玑,和老爷一样高深莫测,我还是少说为妙。
假山上的男子松开紧握着的右手,狐疑地看着月色下的柳诗晗,紧锁的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转身,离开。
赏灯大会的的重头戏终于来了,司空迓在众人的簇拥中,慢慢度到灯王前,举起手里的火折子,优雅地点燃灯芯,刹时,众人发出一阵掌声和赞叹,努力拍着司空迓的马屁。
司空迓环视了一眼众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吼了出来,“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赏灯大会,是皇宫里难得的一次盛宴,这里,很久都没这么热闹了,趁现在大家都在兴头上,朕,现在要宣布一件喜上加喜的事。”司空迓停了下来,看着众人的反应。
果然,在司空迓的期待中,这些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猜测着会是件什么大喜的事。满意地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神秘效果,司空迓抿嘴一笑,对着司空晨旭和司空墨染规招了招手,“晨儿,墨儿,你们过来。”
司空晨旭和司空墨染规矩上前,站在司空迓面前,司空迓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即,领着两人走到另一边的魏萱兰和柳诗晗面前,把魏萱兰的右手递到司空晨旭手里,再把柳诗晗的右手递到司空墨染手里,“朕,今天赐婚给三皇子和四皇子,三个月后,他们将和魏丞相的两位女儿成亲,从此,这皇宫里会更热闹了。”
司空迓的话音刚落,下面“恭喜”声不断,作为焦点的四人,则表情各异,魏萱兰半埋着头,两腮绯红,还好,夜色太暗,身旁的人并未察觉,司空晨旭正对魏萱兰,视线却看向了一旁抿嘴微笑的柳诗晗,微微失神,司空墨染仍旧寒着一张脸,看这眼前的女子,面无表情,柳诗晗清澈的双眼对上司空墨染的目光,这……司空墨染微微一愣,这是第一次有人与自己对视,眼神里没有畏惧,也没有鄙视,只是欣赏和正大光明地平视……
拍马屁的臣子纷纷上前,不断地恭喜着司空晨旭和司空墨染,魏萱兰和柳诗晗退到了一旁,只是,众人投向司空墨染的眼神,生生转了个弯,清一色地,不是微微朝旁偏了一点,就是稍微朝下落了一点,避开了那双眼睛。
司空墨染邪魅地一笑,想起了在假山上听到的那番话,朝柳诗晗望去。
“喏,送你的。”花彦皓把手里的走马灯递到柳诗晗面前,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宠溺。
“你亲手做的?”柳诗晗接过走马灯,高兴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着。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花彦皓的得瑟地张了张鼻孔,一脸的温柔,“晗儿,你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谢谢皓哥哥。”柳诗晗亲昵地拽着花彦皓的手臂,甜蜜地笑着,就像两人在山上时一样,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这个动作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误解。
“哼。”司空墨染冷哼一声,俊美的脸庞黑得不能再黑,甩袖,转身,离开。
韩瑞儒打着折扇,看着自己未来的女主子那一脸的甜蜜,又看了看如春风般温暖的花彦皓,最后,又小心眼地瞅了瞅那阴森的背影,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这个情敌,实力也太强了点,不好对付。
17。正文第十四章 浅浅情愫
“小姐……呃,少爷,这样真的就没人认出我们了吗?”躲在街角,苟梅别扭地转了转脖子,不确切地埋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心虚地问道。
“应该……不会吧。”柳诗晗强做镇定地扇了两下手里的折扇,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我们现在是男装,我额间的朱砂印也被胭脂掩盖了起来,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是女儿身了吧。”柳诗晗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没人发现自己是女儿身就成,毕竟逛街的话,还是男装比较方便。
“少爷,我们先逛什么地方?”苟梅一副蠢蠢欲动的表情,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着,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而现在,在山上憋了十几年之后,苟梅体内不安分的因子在努力怂恿着她。此时,苟梅虽然是问着柳诗晗的意思,却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整整三张,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苟梅从府里打探到的大大小小好玩的、好吃的,看她那兴奋的架势和摩拳擦掌地欲望,恐怕这纸条上罗列出来的东西,一定要一个不漏的吃一遍,玩一遍才会罢休。
柳诗晗打着折扇,迈着“八字步”潇洒地走在前面,两只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根本就没空回答苟梅的问题,此时的她心里痒痒的,虽然在山上常听娘和夏侯爹爹说起这些新鲜事物,但是真的见到了,那又是另一番景象,和想象中的,多少有点差别。
“少爷。”
苟梅小跑两步,追上完全忘记还有个小跟班的柳诗晗,试图把手里的纸条递到她面前,无奈,柳诗晗现在正在兴头上,小脑袋左顾右盼着,两只眼睛都不够用,根本就无视苟梅手里挥舞的纸条,“少爷,”苟梅索性自己念了出来,“第一个要品尝的是九孔桥上的糖葫芦串。”
“那有什么好吃的。”柳诗晗打着折扇,撇了撇嘴,嘲笑着苟梅的没见识。
半盏茶过后,主仆两人,一人手里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柳诗晗吧了吧嘴,点着脑袋,唔,味道不错,甜里带着酸,酸里沁着甜,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自己的唾液,和娘描绘的味道一样,好吃。
“然后呢?”柳诗晗自顾自地朝前走着,一边摇头晃脑地舔着糖葫芦,满脸的享受,一边问着身后小跑着跟着自己,略微有点手忙脚乱的苟梅。
“唔,”苟梅慌忙嚼了两下嘴里的糖葫芦,囫囵吞枣地咽下,噎得她伸了伸脖子,拍了两下胸口,苟梅献宝似的念着纸条上的内容,“弘巷里的纸风车。”
“幼稚。”柳诗晗鄙视地抽了抽嘴角,继续迈着“八字步”,咬着手里的糖葫芦。
半盏茶过后,主仆两人,左手拿糖葫芦,右手拿纸风车,柳诗晗鼓着腮帮子,呼呼地对着纸风车吹了两口气,纸风车欢快地转着圈,五颜六色的光圈轻而易举地就吸引了柳诗晗的眼球,柳诗晗双眼泛着亮晶晶的光芒,嘴角上扬,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情很不错,“唔,还挺有意思的,下一个。”得瑟的语气里,有点纨绔子弟的流里流气。
“东城门边上的泥人。”苟梅尽职地顺着纸条上记载的内容一一往下念着,双眼也闪着兴奋的光芒。
“无聊。”柳诗晗不屑地瞄了一眼苟梅,微微嘟着小嘴,满脸的鄙夷。
半盏茶过后,主仆两人,一人手里一个泥人,柳诗晗手里的是个头戴金色风冠,身披红色霞帔,真红对襟大袖衫的新娘,面带娇媚,那小巧精致的五官,栩栩如生,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儿,苟梅手里的是个身着白绢单衣,红色喜服,头戴展翅漆纱幞头的新郎,两人手里的正好是一对。
“少爷,你看,这眉,这眼,还真像那么回事。”苟梅指着手里的泥人,兴奋地递到柳诗晗眼前比画着。
“还有什么?”柳诗晗转了转手里的泥人,咽下最后一颗糖葫芦,随意靠在街边的树干上,吹着手里的风车,问着身边的苟梅,反正现在自己是男装,不用那么在意自己此时的举止。
“呃,我看看。”苟梅从怀里掏出纸条,“嗯?少爷,”苟梅看了看脚边的粉色丝帕,“少爷,这是今天的第几张丝帕了,这些小姐们搭讪的伎俩还真逊。”苟梅一脸的不屑,鄙夷地看着脚边静静躺着的无辜丝帕,微微抽了抽嘴角。
“没办法,谁叫你家少爷我,长得这么俊俏呢,在大街上这么随便一晃,就引得无数美人儿的青睐。”柳诗晗挺了挺胸,冲苟梅调皮地眨了眨眼,模仿着从书上看到的公子哥的言语,调侃起来,得瑟地扇了两下折扇,柳诗晗急急地催促苟梅,“快点,快点,下一个是什么,我们没多少时间。”
“哦,哦。”苟梅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翻着手里的纸条,哪知越急越乱,“咝”的一声,纸条被撕破了,苟梅撩起长袍的一角,干脆蹲在地上开始整理,柳诗晗也弯着身子在一旁看着。
当主仆两人正蹲在树旁,专心地整理“出游宝典”时,一辆马车顺着街道,缓缓朝两人驶来,马车并不豪华,只是比一般的稍微讲究了一些,由两匹黑色的马拉着,车蓬是素净的白色,看上去很文雅,马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一位男子,男子岁数不大,白色的长袍做工精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身体修长的轮廓,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带着一丝儒雅。
“公子,请。”从茶楼下来一老者,虽然瘦,但是很精神,身上透着一股睿智的气息,两眼发着精明的寒光,举止不卑不亢,很有分寸。
男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垂在身侧,对老者微微点了点头,习惯性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瞄到那不远处的主仆两人后,男子双眼一亮,身子微微一震,呼吸停滞,是她?
男子抛下身边的老者,转身,径直朝前走去,随着一步步地走近,刚刚还严肃的脸上,挂上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身上的气息也从刚才的凛冽变得温柔起来。
“晗儿。”男子的声音有点压抑的喜悦和兴奋,嘴角上扬。
“嗯?”柳诗晗缩了缩脖子,心里一惊,这么成功的易装术都被识破了?该不会要被责罚了吧,抬头,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温柔的眼睛,“呃……三皇子。”柳诗晗拂了拂手,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这是……”司空晨旭狐疑地瞄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苟梅,还有那张皱巴巴地铺在她膝盖上的纸条,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柳诗晗。
“呃,我们随便逛逛,随便逛逛。”柳诗晗扇着折扇,打着哈哈,苟梅也慌忙起身,问安。
“哦,这样,”司空晨旭点了点头,看着柳诗晗一身的男装打扮,心里一片了然,犹豫了一下,司空晨旭问道,“茗楼的茶点不错,晗儿,你要不要去尝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嗯?”柳诗晗反应过来后,慌忙摆了摆手,“多谢三皇子,那个……我们今天偷偷溜出来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回去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三皇子。”
柳诗晗抱歉地对着司空晨旭笑了笑,拉起地上的苟梅,朝丞相府的方向匆匆走去。
司空晨旭望着那娇弱的背影,心里一空,莫名失落起来。
18。正文第十五章 兴师问罪(一)
柳诗晗带着苟梅小心翼翼地回到丞相府,刚从后门溜进竹园换好衣服,春儿就敲门了。拍了拍胸口,柳诗晗镇定地坐在桌旁,小小地吁出一口气,还好,赶上了午膳的时间。
“小姐。”春儿埋头走进厢房。
“嗯?是要用膳了吧,我知道了。”柳诗晗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准备朝饭厅走去。
“小姐,二夫人和……来了。”春儿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夏侯白博,老爷?二老爷?不管怎么称呼都觉得有点怪怪的,所以春儿干脆跳了过去,心里却还是有点担心,希望小姐不会有所察觉。
“娘?”柳诗晗猛得一惊,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前几天才寄了封信回南墅山,大概说了一下自己要嫁人的事,没想到,娘这么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