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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些日子去帮一个教授的忙,所以没空去看你们,这事慕云也知道啊!”
“是吗?那她一定是太想念你了。你等一等,我去叫她听电话。”依月暧味地说。哈!原来他们根本没吵架,真好!
喊了三声才见姐姐下楼,依月开心地说是林大哥打来的,却也不见姐姐多欢喜。
为了礼貌,依月回房去好让他们慢慢聊。都是爸不肯接分机,否则不用这么累了。
她叹口气,刚想翻开课本,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她跑过去拉开房门,探出头,恰好看见姐姐又回房里去了。依月的眉快皱到额头上了,怎么回事?才说了这么一下下?她走到姐姐房门口,正想敲门,却听到里头传来了啜泣的声音,很低,好象被很痛苦地压抑着。依月举起的手放了下来,不解地回到自己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大哥明明很正常啊!姐姐究竟为什么哭呢?这些疑惑纠缠了她整个晚上,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她直到九点才起床,挣扎了好久,正想再倒回床上时,忽然想起昨天答应了张松年那个缠人精要去学校的,只好申吟着下床。考生命苦,怨谁?
走下楼发现屋里静悄悄的。爸是上班去了,妈呢?她总是一大早就买菜的,不是吗?正疑惑着,宋母便愁眉苦脸地进来了,依月忙问:“你去哪儿了,妈?”
宋母叹气:“送你姐去车站。一大早忽然说要上台北一趟,问她去做什么也不肯说,我看她精神不太好哪!真叫我担心。”
“去台北?会不会去林大哥那儿?”
“我也问了,她不说,只说也许晚上就回来。依月!你想想,去找阿澈的话怎么也会玩个几天,是不是?她这样什么也不说清楚,我才操心嘛!”
“妈!你先别急嘛!姐这么大个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况且她说了晚上就会回来,等她回来了我来问问她吧!也许她肯说。”依月安慰母亲。
宋母又叹了口气:“这孩子还真有点不太对劲,早先我还以为她为自己前途正计划着,所以静了些。依月!你说的没错,慕云是有点儿不一样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依月摇头。她的确是不能肯定,即使真如她猜的,和林大哥有关,就该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告诉妈也没用。
“唉!”宋母摇头、叹气,好象不知该说什么。看见依月提了包包,她问:“要去看书了?我替你冲一杯牛奶吧!刚才赶着出门,连蛋都没煎,都怪你姐姐,我还想着你爸回来怎么跟他说呢!真是的。”宋母说着便要往厨房去。
“不用了,妈!我买盒鲜奶喝就行了。”她从鞋柜里拿出布鞋:“你不要太操心,没事的。”
宋母点点头:“你早点回来吧!要是你爸骂我,也好帮帮我。”
看母亲是真的认为爸会怪她,依月只好保证地点头答应。其实她也想不通姐为何这么急着赶去台北,而且还赶着回来。她昨天哭了,今早妈也说她精神很差,究竟什么事这么要紧,非得这样南北奔波?唉!你也许真会怪妈让姐姐去,但姐的个性从来就是这样,又叫得了谁的劝呢?天!事情这么烦,哪有心念书?她摇摇头出发了。
学校是挺近的,以前她骑脚踏车上学,今天特意用走的,顺便整理头脑,免得杂事太多,念的东西没地方摆。
才走到教室楼下就看见张松年那家伙在楼上拚命朝她挥手,好象他站那儿就专为了等她,真是恶心!依月故意慢吞吞地走上去,张松年立刻迎了过来:“都快十点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呢!”他见她来了很开心,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像抱怨。
倒霉的是依月恰好心情不好,狠狠瞪他一眼,理都没理会他就进教室去了。教室里有好些个平时挺要好的女同学,见了依月免不了要拉了去问长问短地聊一聊,当然也会问问功课准备的怎么样了。她陪着她们说了一会儿,却也挺有分寸地立刻结束,免得妨碍了别人。
张松年又在门口朝她挥手,她拿他没办法,又怕他在那儿挥个不停,于是走过去,压低声音,脸色却没变地说:“你不去看书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委屈地说:“我想叫你去隔壁教室看书啊!那儿人比较少,比较安静。”
“有你在会有多安静?”她瞪他:“好啦!你去念你的书,我自己会过去。”
张松年灰头土脸地走开,依月又进去和朋友说了声,也拿起东西往隔壁去。
她坐离张松年远远的;他挑了最后一排的位子,她就偏坐在第一排。不过他也没来打扰她,依月总算勉强自己看了些地理,又做了几题数学。她没回头,所以不晓得张松年每隔一阵子就抬头看看她。
中午了,住得近的同学都回家吃饭,这教室竟只剩下依月和张松年两个人。依月本来也可以回家的,可是今天早上妈那么担心姐姐,只怕根本无心做饭,回去也没用。她叹口气拿出一直放在包包里的饼干,中午就吃这个配开水吧。
拿起饼干正想咬,头一偏又看见张松年站在旁边。她放下饼干,抬头看他:“干嘛?没看过人家吃饼干当中饭的啊?”
“宋依月!你……你一定要这么凶吗?我哪里惹了你了?”他好脾气地说。
“嫌我凶就别靠近我啊!走吧!我要吃饭了。”她拿起饼干又要咬,见他还楞在原地,她极力忍住怒气:“喂!还不走?是不是你也没带东西来吃?”她递过饼干:“喏!给你一半,坐下来吃吧!站在那儿真碍眼。”见他任她怎么说也不生气,依月渐渐觉得有些抱歉;她度量真小,竟如此迁怒别人。她小声说:“对不起!张松年,我对你太凶了。”
他摇摇头,笑着坐在她隔壁的位子上:“没关系。要联考了嘛!大家脾气都不好。”他伸出搁在背后的双手,各拿着一个粽子:“喏!吃粽子吧!我怕你忘了带午餐,所以买了两个。”
依月心里着实很感动,她对他这么凶巴巴的,他还是待她很好,连午饭这种事都替她想到了。
“那……你吃一个不会饱吧?”她问。早上没吃东西,这会儿看着粽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没关系,真吃不饱还有你的饼干啊!”说着就递了个粽子给她,示意她快吃。
依月也没跟他客气,说声谢谢就剥开粽叶吃了起来。张松年看看她,也笑着吃他的粽子。大大的一间教室里,只有吃东西的声音漫天响,他不再斯文,她更是没一点淑女的味道。
吃了粽子又吃饼干,依月撑得靠在墙上喘气:“不吃了!不吃了!胀死我了。”
“我去倒水吧!你喝不喝?”张松年笑着说。
她拿了茶杯递给他:“你替我倒吧!我动都不想动了。”
张松年自然是答应的。到了楼梯口的饮水机,好几个人在排队。等了几分钟,终于让他倒好了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怕水倒了似的慢慢走回教室。
他放下杯子,看见依月竟靠着墙睡着了。红红的脸蛋,微张的双唇,还有散落在额前的几丝秀发,他看着看着都痴了。他像没了魂似地靠向她,慢慢地、慢慢地,终于在她细致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依月蓦然醒来,张松年仓皇后退,她不信地瞪着他,而他羞愧地低头。
“你……你不要脸!”她对他吼道,随及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心头太乱了,又太吃惊,根本无暇去想,只模糊地意识到他欺负了她。他趁她睡着时占她便宜,这个无耻的家伙!亏她才刚承认了他终究还是不错的,没想到马上就……“宋依月!对……对不起!你听我说,我……”张松年急着想向她解释,告诉她是她太可爱了,他才忍不住想……他无心占她便宜,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去向鬼解释吧!”依月拿起自己的东西冲出了教室。
张松年追到门口,恰好见她下楼梯,他又跑到阳台上,看她走的飞快,还不时以手背擦眼泪。他觉得好抱歉,难过得想哭。怎么办?恐怕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依月走着走着,怒气渐渐退了,泪水却不断涌上来。张松年那个笨蛋,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影响了她的情绪,她恐怕要为此郁闷好些天了!考试……考试就要到了啊!如果她真的没有大学可念,张松年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她伸手轻抚被他吻过的脸颊,感到一阵厌恶。男生真恶心,随随便便就对女孩子这样。以前也在电影里看过这种镜头,那种感觉好美、好自然,完全不像那家伙对她的……。
依月没有回家,她才不想这个模样回去,妈会吓坏的。因此她去了图书馆,并且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去学校,再也不理张松年那个白痴。
图书馆几乎已挤满了人。这么热的天气,大家都往有冷气的地方挤;好不容易她找了个位子坐下,却仍无法避免地会想起方才在学校那一幕。依月拿了笔在白纸上乱涂,心不在焉地想:“他喜欢我吗?不然为什么偷亲我?”
“不会吧?你既不温柔又不是顶漂亮,而且你对他那么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反驳。
“也许他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啊!”她又想。
“没有人会喜欢一只母老虎的。”那个声音又说。
“可是他偷亲了我啊!总不会没有任何意义吧?”
“不过是碰到你的脸颊嘛!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依月就这么跟心里的声音一问一答地争执了许久,低头一看才发现整张白纸都画满了连自己都看不懂的线条、符号。不行!她可不能再想这些了,还有很多书要看呢!
一整个下午,她强迫自己面对课本,面对一个个的地理名称、历史人物,但张松年那可恨的嘴脸还是经常浮现,惹得她心烦极了。
终于撑到了六点,依月忽然想起母亲曾吩咐她要早点回去。她叹口气,又想起姐上台北的事,为什么一个为联考已忙昏头的高三女生还要为这么多事烦恼呢?
慢慢走回到家,正想推开门时,门忽然被拉开了。依月讶异地盯着那个既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人。
“林……林大哥?”她笑着叫。
对方似乎也楞了一下,但随即露出了浅笑:“你好,依月!”
“你……姐姐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林澈点点头:“嗯!她在里头。”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他笑了笑:“我要走了。”
“这么快?至少也吃个饭,明天再走嘛!现在天都黑了啊!”
“我……我还有些事要办,不能留下来。不过还是谢谢你。对了!你快联考了吧?紧不紧张?”
“还好啦!我想没有人一点都不害怕的吧!”
林澈对她露出笑容:“虽然我们只见过几次面,却也谈过不少问题,我认为联考……并不能局限你原本率真的个性,而那正是难得的一个宝藏,你该好好珍惜。考试就尽力而为吧!不需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毕竟大学联考并不真正代表什么。”
“谢谢你,林大哥!原先我很怕……和姐姐相差太多。”依月略带羞赧地说。
林澈沉默了,然后苦笑:“其实……没人可以像她的。”这句话轻描淡写,依月却能听出一抹深情。林大哥很爱姐姐啊!她想。
“好了!我要走了,你进去吧!”林澈侧身让她过去。
“真的不留下来吃饭吗?”依月又问。
他摇头,又朝她挥挥手:“再见!”他移动双脚。
“再见!林大哥。”
林澈走了好一会儿,依月又开了门跑出去。她看着林澈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看起来既落寞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