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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漾。”
听到有人叫她,轻漾向声音的来源方向望去,来人是庞杰,他手里端着一盘饺子向她走来,“轻漾,我给你送点饺子来。”
轻漾看向那饺子,外形有些奇怪,大概是庞杰亲手包的吧。轻漾伸手接过,只觉得饺子的热气似乎一直窜进了心里。
春晚看到十二点的时候,店里的人忽然纷纷向外走,好奇心作祟,轻漾也跟着他们出了去,才知小城每年此时是有烟花看的。
许多的礼花同时在天空中炸开,一时间,照的整座城市光亮如白昼。烟火轻漾以前其实看了不少,以前还在许家时,每年这个时候,许南城都要带着她下楼放烟火的,可是那时她总是担心多于欢喜,生怕一个不注意出现点什么意外。
小孩子仰头望着天空的礼花开心地拍着手,有时会一手拉着母亲的衣袖一手惊喜地将天空中的某个礼花指给母亲看。礼花炸开时的声音很大,轻漾听不清楚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但看他们依偎在一起的姿式以及脸上的笑容,可以感受的他们的幸福。
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人群中,类似于孤独的感觉充斥内心,忽然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可以有个人陪过。
脑海中闪过许南城的面庞,随即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许南城怎么可能出现?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刻,他现在一定陪在自己的家人身边,还有他的未婚妻……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轻漾一惊,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过头看,是庞杰。
心沉了下去,其实,她希望是……希望是他来着,尽管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有着这样卑微的期待。
庞杰笑着将手中的手机递过来,轻漾望过去,是一张照片,她仔细一看,竟是刚才她仰头看烟花时被他抓拍下来的。
手机的像素大概不高,图片并不是很清晰,然而隐约可见她上扬的嘴角。
庞杰跟她说话,她没听清,凑过去了些,听他说道:“我会去把它洗出来送给你,希望你记得这样的快乐。”
鼻翼处一酸,除了谢谢,轻漾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有些话注定不能被说出口,她在心底默默道:可是庞杰,你可知,这样的快乐就如同着烟火一样易逝,再抬头时,剩下的只是黑漆空洞的天空。
一下子有些腻了,不想再呆下去。一个人默默地向回走,走到巷口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猛地抬头,看到面前的人熟悉的面庞时,心跳突然慢了半拍,想要开口,泪水却已经控制不住先流了下来。
身后传来人们的欢呼声,她转头,天空中正呈现着两个大字:幸福。
花火陨落,几秒钟的时间,那字便已不见。轻漾转过头,不远处的人依然站在那里,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时,他的唇边挂了丝笑意。
她紧紧地盯着他,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如那烟花一般消失不见,片刻之后,她迈开步子,缓缓地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近,心跳的越来越快,走到了他面前,然后继续向前,如同没有看到他一般,然而脚步却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下。
她忽然转身,身后的人始终站在原地,正微笑着看着她。她快步向他跑去,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站在人群中,她向烟花许愿,希望有个人能来陪她;庞杰拍她的时候,她明白她期待的是他;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除了不真实,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词语能够形容她此时的感觉。
她甚至不敢抬头,害怕这样的幸福只是浮梦一场,睁开眼,便同那烟花一样消散了,成语词典里,人们称这是黄粱一梦。
她在他的胸前轻轻地哭了起来,泪水在他的衣服上晕开了一片。许南城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傻丫头,见到我有那么难过吗?”
简直难过死了!得到了就会怕失去,见到你就会怕你离开,你知不知道啊!
许南城更紧地搂住了她,将下巴抵在她的额上,心疼的感觉更甚。
若不知父亲无意间的一句话,他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不在,她连这样的日子都是一个人过的。
他看出母亲拼命地在遮掩着什么,她一直努力撮合他和裴心莹,这他是知道的,然而十几年来,他第一次怀疑,母亲也在尽力让他和轻漾疏远。
所以会替轻漾张罗相亲,所以会让轻漾带陈安凉回家吃饭,所以无论是爷爷的寿辰还是除夕这样的日子,都没有让轻漾回家。
可是,为什么呢?母亲应该已经看出他喜欢轻漾,也许是因那日在医院时他偷亲轻漾被她撞见,也许更早,可是轻漾也算是被她养大的,从养女变成儿媳,她真的如此抗拒吗?
还有轻漾,就算母亲不高兴,就算她是只乌龟,可是他离开的那五年,打个电话总不算过分吧?就算她只当他是她的哥哥。
母亲和轻漾间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母亲不会告诉他,而他又不想勉强轻漾,如此,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困难了些。
许南城看着靠在他身上的轻漾,只觉得身上渐渐变得燥热,他俯下身,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轻漾,你再趴下去我很难保证不会出什么事。”
轻漾一愣,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也随之变得红热。她直起身,抬起头,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人是他,他没有在做梦。心里渐渐放松下来,不及防地,唇被人吻了上。
其实许南城原本不过是看她的表情太过可爱,想要偷亲她一下,可是她的唇味道太过香甜,让他想要的更多。
用手托住她的后脑,他撬开她的牙关,将舌探入,攫取着她唇齿间的芳香,力道也渐渐大了些。
轻漾被他吻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心里却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划过,轻漾想,这大概就是幸福。
手不自觉地搂住了许南城的腰,她仰头试图回应许南城的吻,青涩的动作,却足以让许南城抛却理智。揽住她腰的手更加用力,只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才算。
“妈妈,他们在做什么?”清越的童声打断了两人绵长的吻。轻漾转头,正看见母亲伸手挡住孩子的眼睛,脸霎时通红,将头埋在了许南城的胸前。
许南城也望了过去,再看看轻漾害羞的模样,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搂着轻漾向她留宿的旅店走去,走了一路,轻漾脸上的红色才算是大致褪去,可是一想起刚才的情形,又是通红。
天啊,居然被小孩子都看到了,这算不算毒害下一代啊?
进了旅店,轻漾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许南城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就能知道。”
轻漾想起他是当之无愧的高干子弟,的确是想知道就知道,她问了句废话。
他将她送到了房门口,然后去开旁边一间房的门。轻漾有些吃惊:“你要住在那间房里?”想想许南城的身份,住在这样的小旅馆,总觉得像是委屈了他。
然而许南城却故意曲解了她的话:“是啊,不过你要是让我住在你的房里我也没意见。”
她的脸再度红了,看着他脸上带了些坏意的笑容,她扔下一句“我有意见”就慌忙进了屋。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小声念叨了句:“应该让你睡地板。”
外面的人敲了敲门板,她一惊,就听他说道:“不许偷着乐啊!”
她大声反驳:“我干嘛要偷着乐?”然而伸手摸了摸嘴角,是扬着的。
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忽然想起些事情。急忙从行李箱中翻出两条毛巾,匆匆出了房间,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门才开,她扫了一眼刚刚换好衣服的许南城,也不客气,将毛巾塞给他,直接进了屋。
“这里的毛巾不太干净,我估计你来的匆忙,没带毛巾,整好我那里多两条,就给你拿来了。”
“还有”,说着,她走到了床边,一转头看着关好门跟着走进来的许南城,不知道怎么着,忽然有几分心虚,“还有就是这里被子也比较薄,你晚上可能会冷,你可以找出毯子来盖,毯子在这里。”
她说着,拉开床下面的一个大抽屉,毯子就呈现在了眼前。她偏头看向许南城,不无邀功地说:“这毯子不好找吧?我当初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许南城将她拉起,将抽屉合上,揽住了她的腰,轻声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留下来就不会冷了。”
他呼出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吹过,轻漾脸一热,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身子被人收进怀里,周围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轻漾尝试着挣扎了几下,然而当他的唇轻轻地吻上她的时候,她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理智通通跑了个干净。
唇齿间的贴合,起初的轻柔很快就被替代,怀中是他这一生最珍爱的人,他害怕伤害到她,可是力道却不断加大,只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生命里,也许只有那样才可以永远不分离。
锁骨处微有些凉,轻漾只觉得天地似乎转了一下,再睁眼时,已经躺在了床上。上方的人将本就不怎么亮的灯光挡了住,他的呼吸略有些粗重,低哑着嗓音问她:“轻漾,可以吗?”
可以吗?轻漾脑子里现在已经是一团乱麻了,然而有一个念头却是那样的清晰:为什么不可以?她喜欢他,她也喜欢他,又没有碍到谁的事,为什么不可以?
她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脖颈,然后抬起上身,将唇贴上了他的。
许南城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喜悦,他吻着她,手上解开了她毛衣的扣子,手已然不安分地探进了她的里衣。
轻漾被他手上带着的凉意激的一个哆嗦,恨恨地咬了他的唇一下,本来只是想要小小地报复一下,没想到竟然有血腥味弥口,似乎……下口有点狠了……
她心虚地看向许南城,只见许南城望着她,笑的有些诡异,下一刻,腰间就被人掐了一下,于是原本心虚的轻漾就开始想:其实刚才她应该再狠一点才对。
大掌游移到她的后背,他稍一用力,她的束缚就松了开。他的唇一路向后,含住了她的耳垂。轻漾只觉得痒痒的,浑身都燥热起来。
“你忘了说我们曾经幸福过……”手机的铃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许南城蹙眉,本是不想去理会的,奈何打电话的那人太有毅力,铃声响了好几分钟都没安静下去。轻漾轻轻地戳了戳他,说道:“接吧,人家没准有急事找你呢。”
她还挺为别人着想的!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号码。他早就把工作上用的那只手机关机了,现在这个是私人号码,只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和轻漾知道,这打电话的又是谁呢?
按下通话键,当裴心莹的声音传来时,他的眉禁不住一紧再紧。
“喂,南城吗?”
许南城有些烦躁,“什么事?”
许是被他冷漠的态度伤到,裴心莹沉默了一下才说:“我……现在是大年初一,跟你说声新年好……”
他们离的很近,轻漾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如同一盆凉水当空扣下,猛地清醒过来。
她推开了许南城,将衣服整理好就要离开,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她用力挣扎了一下,然而许南城脸上的表情却让她突然记起这胳膊不久前刚刚为她受过伤。
心疼与烦恨交织,她想挣开他,却又怕伤到他,可是站在这里听着他的未婚妻对他嘘寒问暖,心中一股闷气憋的她难受。
许南城三两句话结束了这通电话,随即给廖迎初打了过去。电话通了,他一句话没说,那边的人主动坦白:“刚才裴心莹打电话来问我能找到你的手机号,我本来一直说不知道的,可是她实在是太能磨了,不哭不闹,却用一句话问了我半个小时,我又不敢挂她电话,实在招架不住,就只能招了。对了,说起来你也真行,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