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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妍也被挤在夹缝中,她抓着他的手:“到最后,你都可怜我。”她吐出口血,“我说过,我不需要。我要的会自己去拿。”
唐泽孺垂下眼睛看她:“楚妍,放过她吧。”
“为什么都要死了,还心心念念想着她。晚晚和唐牧荑真的有那么好?你们一个一个口口声声都是她,眼里只容得下她,什么时候有过我?”
唐泽孺眼睛瞳孔涣散,固执地抓着她的手:“楚妍,晚晚待你始终如初,不曾怨过你。”
“是,我知道。你宠着晚晚,晚晚宠着我。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的远阳抢了。”
“泽孺,你都快死了,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楚妍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弯起唇角笑,沾着血的牙齿在灰暗的黑夜里有些恐怖。
“你一直以为,唐牧荑是卫远阳的孩子,连林晚是她妈妈都不敢告诉她。我知道你怕她去找卫远阳,丢下你不管。可惜,她不是卫远阳的孩子,林晚做梦都想给他生孩子,那我就让她生。只不过,她给我的那份我没给她,我拿了陌生人的给她。哈哈……哈哈,你看,到头来丢下性命生出来的却是个野种。唐牧荑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不要这样看我,泽孺,我怕你死后我会做噩梦。”她用手覆上男人的眼睛。
“泽孺,你看,你的晚晚那么脏。”
“你会……下地狱。”男人干涩沙哑的声音,粗粝难听。
“我不在乎,我的一生就这么耗进去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唐牧荑她是野种,我只会告诉她,他们是亲姐弟罢了。你说我做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救护车警车赶到的时候,唐泽孺的脸已经失去生命力灰败下来,楚妍抓着车棱,心有余悸地尽量往边上退,第一次感到害怕。
唐泽孺的车在靠近B市的高速路上被撞,救护车将他们撤离出来后送去了B市市医院,正好是唐牧荑住的那家。前面那辆货车高大,楚妍虽然逃过一死,肋骨也被撞断刺进心肺部。她兴奋地说了那么多话,已到极限。
楚妍睁开眼睛,入眼就是雪白一片,她回想了下,才后怕地出了一身冷汗,“泽孺。”
于舒阳听见她的声音,拉下口罩,示意旁边的护士给她加呼吸器。
“不要说话,对你的心肺负荷太大。”关月用沾水的棉花濡湿她开裂的唇角。
楚妍安静地让她擦着嘴,见她要给自己带呼吸机,扯住她的手:“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他还有救吗?”
关月安抚地拍她手:“我只看见你一人,待会我帮你问问。你还没脱离危险期,要好好休息。”
“诶,你不能下床。”关月被楚妍试图下床的举动吓到,“于医生,你快看看她。”
于舒阳走过来按住她,眉头紧锁:“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千万不能再动。”
“求你,你快去看看,和我一同来的那个男人。”楚妍抓着他的前襟,神情哀怨,“医生,你去帮我看看吧。”
于舒阳握住她的手,让她松开:“我会去看,你先稳定下情绪。”
“现在立刻去。”楚妍不肯松手,他不敢用力。
于舒阳被她纠缠的头疼,又怕加重她病情:“小月,你去问问那位先生谁主刀。”
“好。”碰上这种病人是常有的事,关月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跑出去问。
等了没多久,进来两个人,前面那个是关月,后面是脸色有些难看的卫息城。
于舒阳见他那样就知道那人估计凶多吉少,还没等他想该怎么对女人说,女人却松开他的前襟,向卫息城抬起手:“远阳,你是远阳,对不对?”
卫息城愣了愣,才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您认识我父亲?”
“父亲?”楚妍眯起眼睛想了一会,“你是小荣还是小城?”
“我是息城。”卫息城仔细端详她的容貌,觉得眼熟,“您是楚姨?”
楚妍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红了眼眶:“你都长这么大了。”
“真的是楚姨。”卫息城坐下来,“林晚走了之后,楚姨就不见了。我还想是不是我和哥哥不讨喜。”
“怎么会,你们小时候那么可爱。”
卫息城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真有楚姨说得那么好,那林晚也不会想要自己的孩子,她也不会一尸两命。”
“你还再怪她丢下你们两个。”
“可不只两个,还有个老头子。”卫息城笑笑,连自己也觉得可笑。
“你父亲现在怎么样?”
“越来越活过去了。我母亲死了之后,就变得古怪,后来遇见林晚才变得正常,林晚死后,他就变得不通人情。荣西还能和他说几句话,我和他一碰面就吵。”
“小城,如果楚姨告诉你,林晚的女儿还活着,你信吗?”
卫息城松开她的手,站起了为她掖好被子:“您累了,楚姨。那天我也在,我是看着她被推出来的。”
“不,是真的。”楚妍挣开被子,动作大地猛咳。关月按住她:“阿姨,你不能再说话。”
她不管不顾推开关月的手:“林晚生了两个女婴,一个出来就死了,一个没有。你看到的是死得那个,活的那个,被你父亲扔了。”
“楚姨,您真的累了。”卫息城敛下笑容,有些无奈,“您需要休息。”
“不,小城,楚姨求你,叫你父亲来看看我,好不好?唐牧荑是他的女儿,唐世慈也是他的儿子,小城,楚姨求你。”
“楚姨,唐泽孺死了。您要节哀。”
楚妍如遭雷击,溃败地颓下身体。
关月见女人终于失望得不再出声,于舒阳朝她扬了扬下巴,她马上为女人戴呼吸器。
调节好滴液,见女人睁着空洞的眼睛,关月安抚地拍她的手:“阿姨,好好休息。滴液的速度不能调快,有需要按床头的呼叫器。”
于舒阳找到卫息城的时候,他在医师值班房里抽烟。
卫息城靠在值班室的唯一一张床上,鞋都没脱,吞云吐雾,见他进来,侧过脸吐出一口烟。
“德性。”于舒阳走过去拍开他的腿坐下,手掌用力地拍着身下的床:“这可是革命战士的床,被老张看见你这么踩着,会被他骂几个礼拜。”
卫息城笑了下,似理非理的样子。
于舒阳也没恼火,从烟包中抽出根烟,和他一起吞云吐雾。
“阿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哦”卫息城笑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的脸被白色袅袅的烟云遮盖,神情变得莫测。
于舒阳许久没看过他这个样子,有些不习惯,被烟呛到,咳了几声:“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滚。”卫息城踢了他一脚,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
“去哪?”
“查房。”
十二月的天有些凉,唐牧荑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指着外面的枯枝对唐世慈说:“看见没,我现在就像它一样。”
唐世慈站在她身侧,顺着她手的方向去看那树。
“可是明年的时候,它就又会发芽。”她往旁边倒去,扑在他怀里,“那时候我就已经好了。”
“嗯。”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相信。”唐世慈冷硬的脸一点都没有软化的迹象。
“那你怎么不笑?”她伸手挡住他的脸,“好了,不要笑了,好假。”她又跳起来,指着树下的摊铺:“我想吃糖人,你帮我去买,好不好?”
“好。”
卫息城看见拿着糖人的乔木,叫住他:“她不是不喜欢吃吗?”
“看人。”乔木同他一般高,但神情极为冷酷,眼睛平视过来,愣是透出些睥睨。
站在卫息城旁边的关月笑出声。
卫息城有些尴尬,讪讪说:“也是。”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弟弟,不免多出几分亲近,他拉着乔木的手臂:“你决定一直埋着她。”
“是你说她不能受刺激。”
“你倒是全推我身上。”想了想说,“楚姨已经醒了,你去看看。”说着伸手到他面前,“我去拿给她。”
“我又不想吃了。”卫息城进去的时候,唐牧荑把被子拉高盖在头上,说完之后又小声压抑地咳嗽。
他走过去想拉开被子,被她扯住:“不吃啦,你吃。我想睡会儿,你出去。”
“阿荑。”
被子里面扯着的人松开手,卫息城拉开被子,看她咳得青白的脸:“怎么就忍心让我难受。”
唐牧荑笑笑,接过他手中的糖人:“怎么是你?”
“少吃点,腻。他去办点手续。”
“嗯。”她舔了下糖人又拿开,“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合适的脏体。”
“快了。”卫息城用手揉她的额头,被她打开,“一股烟味。”
卫息城看她捏着糖人的手有些肿胀,问:“疼吗?”
“疼。”
见她答得干脆,他笑:“要是他问你,你怎么说?”
“不疼。”
他无奈地笑了下,半晌又问她:“如果他没有回来,你会看见我吗?”
唐牧荑看了眼他,眼神很认真的样子:“我一直都看得见你。”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他有些挫败。
“阿城,我心里有他。至于你,我心里一直都没有。”
他弯起眉眼苦笑:“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楚妍睡得迷迷糊糊,感到有人站在旁边,睁开眼来,看见乔木陌生的脸,她有些不习惯,但抵不住心酸,颤巍巍地向他伸手。
乔木握住她颤抖的手。
楚妍带着呼吸罩,说话不清晰,乔木棱角分明的脸没有表情,安抚地拍她的手:“唐泽孺我会好好安葬他,我不打算告诉阿荑,她也不会来看你,你好好养伤。”
楚妍剧烈地挣扎起来,乔木的手背被她抓的破皮,皱了皱眉。
楚妍拉开呼吸罩:“不,不行。世慈,有些话妈妈今天一定要对你说。”
乔木不置一词,任她抓着手。
“世慈,你不是泽孺的孩子,你和那丫头的父亲是同一个人,你们是亲姐弟。妈骗了你,是妈的不对,但是你们不能在一起。”她说的急,呼吸有些急促,“那丫头都快死了,你别再和她搅和了,听妈的话,好不好?”
乔木蹲下身靠在她的枕边,柔声问她:“妈有对别人说过吗?”
“卫……卫息城知道,他是你……你的哥哥。”她呼吸急促,眼睛上下打着颤,右手抓着呼吸罩,想把呼吸罩带上。
乔木按住她抓着呼吸罩的手背:“妈,这事可不可以为了阿慈不告诉她。”
楚妍喘着粗气:“不……不行。你们……你们是亲……姐弟。”她说着去掰乔木的手,“世慈,快放开。”
“你一定要告诉她,是不是?”
“快……放开。”楚妍挣扎起来,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器,被乔木拉了过来,捏在手里。
楚妍面色因为缺氧涨得通红,乔木站在那里看她,神情冷硬,看了下挂在那里的滴液,将速度调快,那小小透明的圆管几秒就被装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他神情太过冷峻,眼神阴冷,楚妍绝望地松开手,气息微弱地看他,面色痛苦不堪:“世慈……妈妈爱你。”
她放弃去抢那个呼叫器,抬起手来,她向来爱美,四十几岁还是一双宛如少妇的手,指尖葱白,如今却因为车祸疾病,有些发黄。
乔木像是知道她的意思,握住她发凉的手,点滴太快,她的身体受不了,身体开始发凉,乔木摇了摇头,吐出一句话:“你爱你自己。”
听到他说的话,楚妍怔了怔,面上透出死寂,瞳孔有些放大,身体颤抖,绝望又悲恸的样子,她算了半辈子,没想到死在了儿子手里。
楚妍垂下眼睛,乔木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轻如叹息。
楚妍挣扎地睁开眼睛,最后看了眼他,才笑了开来,从喉咙异常艰难地挤出话:“原来……是这样……还好。”
手掌中的手渐渐冰凉,乔木松开她的手,将呼吸器重新戴回去,把点滴调回原来的速度。
他退了几步在床前跪下,硬生生磕了几个头,额头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