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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回过头看了眼赵海,见他还在那里攥着手机,满脸的汗。他有些矛盾,怯懦地走过去看着女人。
唐牧荑见虎子走来,想起刚才赵海说的话,让他过过手瘾。她有些后怕地皱起眉头看他,神情变得冷硬,却无力地开口:“你要做什么?”她上身被绑在柱子上,双手被抬起捆在头顶,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只剩半口气。
虎子站在她面前,瞧见她一脸冷硬的样子,望来的眼中却一眼就能见到低的恐惧。瞧见女人也这么害怕自己,他得意起来,原来她也怕自己,可是转瞬又难过起来,他不喜欢女人怕自己。他皱起眉头烦心起来。
唐牧荑怕他碰自己,此刻见他皱着眉头一脸凶狠的样子,但却没有动手,微微放下心来。她累地瞌上眼睛,却没一会儿就感觉有人碰自己的脸。
唐牧荑用力地睁开眼睛,虎子被她吓到险些将手指戳进她的眼睛里。唐牧荑怕再把赵海引来,只用眼睛狠狠瞪他,低声骂他:“滚。”
然后看见男人又涨红了脸喘着粗气看她,额上青筋闪现。唐牧荑怕他出手动自己,女人最吃亏的地方就是贞/洁这种事,被自己不爱的人碰,太过耻辱。
她强作镇定瞪着他,却不想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副要哭的样子。神经病!快哭的人是她,好不好。
虎子被她又骂了一句滚,那种难堪的感觉又来了,这个女人是不是看不起他。他又是气愤又是什么说不出来。只能生气地站在那里看她,后来突然觉得难过,苦下脸来。
“你……”
这是唐牧荑第一次听见他开口,男人的声音显然和他要哭的表情不符,声音浑厚,很有磁性,很符合他给人的印象,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碰见他,或许唐牧荑会给他贴个优秀男人的标签。
虎子站在她身前,凑到她耳边。唐牧荑害怕地闭上眼,却无处可躲。“不会有事,我们拿到钱就放你回去。”虎子压着嗓音在她耳边说。
唐牧荑心里一惊睁开眼来看他,男人深陷的眼窝里深邃无比,还透着股奇怪的感觉。唐牧荑不敢相信他,但这已是陷入这种困境以来最好的消息。
唐牧荑佯装笑意,有些疲倦但还是强作精神地朝虎子弯起眉眼笑。不意外地看见男人闪烁的眼,但出乎意外的是男人好像被吓到,身体一震往后退。
唐牧荑心惊难道自己现在笑得十分难看。她很矛盾,只知道赵海想要勒索世慈,她脱了世慈的后腿,只希望自己不要让世慈为难,如果可以凭自己的能力逃脱,那是最好的事。唐牧荑看的出来虎子对自己有意,她恶心,但是又想试试看,或许可以让他帮自己逃出去。
这是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笑,虎子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心里好像炸了锅,扑通扑通跳得好快。虎子后怕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怕它跳出来。他没念过多少书,只读完小学,后来就辍了学,跟着村上的王二天出去走南闯北的混,可惜王二天都混到头了,他还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做什么都成不了。后来灰溜溜的回了家。所以他找不到好的词来形容女人的笑容,他只知道像那啥大街上贴着的海报说的那样,像朵绽开的花,对,虎子攥着拳捂住胸口,再一次地肯定,就是像朵花。
见虎子一直攥着拳放在胸口,没有其他反应,唐牧荑失了继续的信念,算了,她也没报多少希望靠自己逃出去。唐牧荑敛下笑容,虚虚瞌上眼睛。
“我去给你弄杯水。”
这次唐牧荑连眼都没睁。不久就有暖暖的东西碰在自己嘴唇上。睁眼时被一大股的白雾熏的面上湿润起来,连眼睫都氲湿挂上小小的水珠。
见她愣在那里不喝,虎子低声说:“不烫,是温的。”唐牧荑咬住杯沿示意他抬高一点,虎子会意地慢慢抬起杯子。
杯子不是很干净的样子,里面有一圈茶渍,环在杯内,发着浅浅的黄。唐牧荑喝了一半就愣在那里,盯着那圈不动。
虎子抓了把头发,讪讪地说:“我洗过了,不脏的。我都用这杯子喝。”好像说漏了嘴,他有些黑的脸竟透出红,“没有别的杯子,我才拿我的给你。”
唐牧荑不再停顿,把杯里剩下的水喝下只留少许在浅浅的杯底。她抬起头示意够了,虎子才拿开。
那边的赵海一直没有动静,突然铃声响起,赵海从椅子上跳坐起来,瘸了的那条腿碰在地上用不上力又重心不稳的跌回椅子上。
赵海坐稳后,看了唐牧荑一眼,才摁下电话,从电话响起的时候,屋内就安静起来。唐牧荑听见那头传来的声音。
“人在哪?”那人在那头开口,没有高声怒骂,只寻常的声音,但唐牧荑却能感觉到话中的冷意,她几乎是打了个激灵。
“乔木,我还没说条件。”赵海觉得没有面子,黑下脸来。
“在哪?”
赵海被他逼急,吼叫起来:“乔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她。我不怕!我什么都没了。你再逼我,我就杀了她。”
那头的人没有说话,赵海却满头大汗,他扯着领口擦了把脸:“乔木,钱,我要钱。只要3000万我就放她回去。”他说着狞笑起来,砸吧了嘴说,“还要陪我这条腿,一只手或者一条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等不及乔木的回话,赵海就又急着说下去:“带着钱,明天晚上9点,我会在十乔门等你,只许你一人来,我要亲自打断你的腿。”他说着沉下声音,“如果有其他人,我就先打断她的腿。”砸吧了嘴,“说实话,我还有些舍不得,滋味还不错。”
乔木在那端默了许久,才沉声:“赵海,你要分得清,什么是你能碰的。”
赵海面色难看,手不停的抖,汗滚下来。他对乔木有种本能的恐惧。他把电话摁掉,抬手要摔,举到半空又停了下来,解不了气狠着脸走到唐牧荑面前。
“以为我不敢动你。”赵海说着抬手撕她衣服。
“海哥。”虎子手里还端着杯子,拉他的时候全撒在赵海身上。赵海手都不停,只当没有看见。
“海哥。”虎子瞧见唐牧荑看来的眼神,心里一紧,用了十分的力气把赵海撞开。
赵海没有防备,加上体格本来就不如他,被撞地向旁边跌去,头重重磕在地上。虎子愣在那里涨红了脸,反应过来后忙去拉他。
赵海抬起脸,额角肿胀起来一块,他龇牙咧嘴道:“虎子,你帮了我。海哥我不和你抢,那你先来。”他说着爬起来去松唐牧荑身上的绳索,只余手上没有解开。
唐牧荑站在那里,面色青了白,白了青,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却只能无奈地退到墙角。虎子站在原地不动弹,却虎视眈眈看她。
赵海等得不耐拍虎子的肩背:“上啊!是不是男人?”
虎子黑红着脸朝唐牧荑走去,唐牧荑心下死灰,还是没有放弃往旁边躲,被虎子扣住肩。虎子看着女人本就白的脸蒙上青意,眼睛极力睁大看着他,他心里矛盾,发痒得难受,唯唯诺诺地开口:“我……”
见他还没有动手,唐牧荑泪眼看他,抱着希望不住摇头。女人肩头窄瘦,虎子一只手就能牢牢把她困住,他咽了口吐沫松了手,回头对赵海说:“海哥。乔木现在势力大,我们得罪不起。”
“呸!”赵海重声骂,“我怕他?”他拖着条腿来来回回地走,口中絮絮绕绕说着话,看了眼靠在墙角的唐牧荑,眼神阴狠,却迟迟不走过去,靠着墙壁滑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揉着隐隐发痛的腿。
赵海回想起两年前遇到唐牧荑的时候。女人从车上下来,头发散在身前,个子不高又瘦,看上去一点防范力都没有。他站在巷口的阴影处,看着她向这边走来,这简直就是极好的人质。可惜女人身旁有人,看上去是她的同伴,比她高一点叽叽喳喳一路说个不停。
赵海头疼起来,不知怎样才能把女人抓进来。他急得肝火旺盛,没有一点眉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女人竟然自己朝这边走来,停在蛋糕店的门口,然后傻愣站在橱窗外。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只一下就把她拖进了巷口。
他那时才刚跟了乔木两年不到的时间,乔木为人阴狠,但对兄弟义气。他当时就是被乔木狠戾粗暴冷血的行事风格所折服。他佩服乔木,觉得跟着他能闯出一番天地。乔木兄弟死得惨,那段时间他几近崩溃。赵海就是在那时到乔木手下混,出了不少力才走到如今的地位。可是他怎么算都没有算到会被这么一个女人给毁了一切。
乔木醒来后,他焦急地想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因为不知道敌人是谁,放任他留在女人这没有防范的地方极其危险。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提出不解:“为什么?”等他说完就看见乔木沉下脸,说他的事难道还要由他来决定。
赵海当时没有多想,只想是乔木刚枪伤醒来,神志还不够清明。他只好离开,口气凶狠地交代女人好生照顾乔木。几天回去后却是变了一番景象,女人给他打开门,自己恐她逃跑,还特意抓着女人的胳膊往里拖。只没几步就听见女人嗔怪的话语,嚷着疼,他脑中黑线,觉得女人变得不如之前硬气能忍。只当自己是抓着她玩得撒娇。没等他多想就看见乔木从卧室中走出来,黑着张脸,抓着自己的手腕,力气之大让他痛得立马松了手。
然后就是警告自己不要碰她。他在心里冷笑,什么时候乔木也玩起了女人?他只当他玩笑,可看见乔木瞧着女人的表情时就心里发了毛,乔木是认真的。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乔木是神,怎么能为了个女人有了弱点。他当下就端详女人的脸,的确有几分姿色,但是天下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更何况还是自己得罪过的女人。这个女人留不得,为了以后自己爬得更高,他不得不除了她。
后来几天后乔木去秦越那里处理事情,秦越的女人迟迟找不到,乔木沉不住气,先动了念头去秦越那里。他让自己在女人的四周留意,派人守着。机会来了,秦越的女人果然聪明,很快就溜了进去,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秦越的女人开枪打了女人一枪,他就上场,把女人捉住。对于他来说,多好的结局,又能把秦越的女人捉住,又除了心头大患。
他只等着领功,女人虽然受了伤,但却不是他动的手。他领着一行人挤在女人的屋内,看着那个眉目英俊的男人惨白了脸跪在地上,捂住女人的肩胛骨,神情困顿无措得不能自己。
手下有人发了善心,帮那男人拨了急救,直到女人被送走男人都没有说一句话,急救的人里有人叫那男人卫医生,他听了心里冷笑,还医生呢,急得都快哭了,没用。
后来女人送走后,他转过身极隐晦地骂了那小子多管闲事。
后来乔木用黑色的枪管顶着自己脑袋的时候,他并不后悔,女人一定要除,因为他觉得女人很坏,能让乔木对她上心,那她一定是个极有手段的人。她现在看着和善,说不定哪天就会教唆乔木除了自己。
他只恨自己做得还不够隐蔽,让乔木看出端倪,他不应该多嘴骂那个手下,传到乔木的耳朵里。
乔木把他困在地下室里好几天,除了水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可吃,连撒尿拉屎都是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他被自己的排泄物熏得头昏脑涨。他求守门的人去叫乔木,那小弟极不耐烦地把门上的小窗口拉上,房内又一下暗了。乔木就是这种人,不折磨你,却无声无息让你绝望。
他是被一桶水浇醒的,五月里的天还不算热,那人用了冰水铺头盖面地浇上来。他冷地打抖,好容易回过神来,看见眼前的一双脚。他几乎立马翻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乔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