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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翔坐在饭桌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右手边不断给自己夹菜的女人,再一次恶狠狠地瞪了张雅琳一眼。
都怪你!当年为什么要跟她发生关系(⊙﹏⊙b汗!张云翔已经忘了他是怎么来的了)!
他虽然早就将张雅琳和女人当年的那点子破事打探得一清二楚,但唯一摸不准的就是张雅琳对女人抱有的感情。张雅琳性格迟钝,不代表他也迟钝。他可是发现了女人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的黏在张雅琳的身上!李维义这个外人觊觎他父亲就罢了,现在亲生母亲也来撬他墙角,可想而知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怎么了?儿子干嘛老是瞪我?难道还在为今天中午的事情生气?虽说我不该胡乱对他发脾气,但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他也爽快地接受了吗?张雅琳摸摸鼻子,无辜的望着儿子,完全摸不着头脑。
真是不争气!张云翔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低下头愤愤地咯嘣咯嘣嚼巴着嘴里的饭菜。
“云翔啊,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塘角鱼和红烧排骨,你多吃点啊!你爸爸说你特别喜欢吃元宵莲子羹,我特意给你熬了一盅,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秦佳慧填满张云翔的饭碗后,又给他盛了一碗羹汤,模样很是殷切。
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虽然她怨恨这个孩子的到来使自己不得不辍学回家草草嫁人,但是这么多年都没主动来见过他一面,她心里总是有些愧疚,对他也有一丝牵挂,更何况她现在对他存了利用的心思,就更加觉得愧对于他了。
只是张云翔明显并不领情,他从来就对这份迟来的母爱没有一丝一毫的期盼,他看中的想要抓住的只有张雅琳一个人而已。
他面无表情的嚼巴几口后,实在忍无可忍,拧着眉头,毫不客气地拦住了秦佳慧递过来的碗,冷声说道:“我又不是大胃王,你给我夹这么多菜是想要活活撑死我吗?”
秦佳慧慈爱愧疚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捧着碗的双手停滞在半空中,显示着主人的错愕。
半晌过后,她才回过神来,放下碗,坐回自己的座位,伤心地看着张云翔,声音里满是落寞:“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要对你好一点……”
张云翔拿过一个空碗,蹙眉看着她,不由自主地逼问道:“那之前十几年怎么不见你来对我好?现在这样算什么?马后炮吗?”说完他又一字一顿的强调,“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见秦佳慧微张红唇惊愕不已的样子,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把碗里堆积的饭菜一点一点的挑出来放到空碗里,提高音量道,“请你不要再妨碍我吃饭了!谢谢!”
尖锐的质问和指责像利剑一样猛地扎进心里,秦佳慧一口气堵在心间迟迟无法消散,脸色渐渐变成了猪肝色。
张雅琳在一旁幸灾乐祸,对儿子的上道满意不已。见秦佳慧哀求的望向自己,他连忙收住了脸上的得意,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埋头专注地吃饭。
秦佳慧脸色一时间变得更加难看。她再迟钝也发现了张雅琳对她不友好的态度,这根本不像面对旧情人该有的表现。
她丈夫当年为了娶她确实是下了血本,出了大笔的礼金,平时也孝敬她爸妈不少钱。但是在外出手阔绰内里不一定就富裕。她嫁过去才发现丈夫家里其实是外强中干。
她本身没什么本事,只能在超市做个普通的收银员。现在为了两个孩子将来能过得好一点,她是不愿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的。
她真的希望能够改嫁一个家境富有的男人,而与她渊源颇深、和她共同拥有一个孩子的张雅琳目前看来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如果张云翔怨恨排斥自己,张雅琳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喜欢自己,那她还能够成功吗?她真的好不甘心!
“雅琳,你也多吃一点。我还记得当年怀云翔的时候,你每一次到医院陪伴我,都不忘带一份冬瓜排骨,我在床上吃,你就在一边咽口水。我问了你才知道,这是你平时最爱吃的一道菜。”为了打破饭桌上的沉默和尴尬,秦佳慧主动给张雅琳夹了一筷子冬瓜。
张雅琳看着碗里清新诱人的冬瓜,不由产生了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儿子一眼,想要看看儿子会是什么表情,却被儿子眼中灼烧的熊熊怒火吓住了,赶紧低下头继续专心吃饭。
一顿饭吃得三个人神思不属。
饭后,张云翔干脆利落的回屋上网去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施舍给秦佳慧。
秦佳慧心里有些失望和难过,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又振奋了起来,强自按捺着负面的情绪,转头对着张雅琳哀哀哭泣。
“雅琳,你说云翔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给他夹菜他不乐意,想跟他说话他也不愿理会……呜……”秦佳慧哀戚缠绵地看着张雅琳,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几个大字——卖萌打滚求抚摸求安慰。
美人垂泪自有一番风味。但是张雅琳对她并没有多少的同情。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突然跑来和自己和儿子拉关系,但他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从前她对云翔那么冷漠,现在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猛地母爱泛滥了?从她的一举一动中,他只闻到了算计的味道。不得不说,他还是拥有动物一般的直觉的。
他不喜欢无缘无故被人算计,更厌恶别人算计自己的儿子,于是他干脆双手抱胸,一言不发,靠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电视,把秦佳慧硬生生变成了背景板。
秦佳慧自顾自的扮了半天可怜,回头发现张雅琳一丁点安慰自己的迹象都没有,当下也冷下了一颗心,再也没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心思。
她掏出纸巾,仔细擦了擦脸庞,确认擦干净后,僵硬的站了起来,对着张雅琳说道:“雅琳,既然云翔今天心情不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他了,有空我再来看他。”
张雅琳懒懒的瞥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随便你,下边的门开着,你自己下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秦佳慧脸色一阵苍白,被他冷淡的样子噎住了,心底更加挫败,像只战败的公鸡一样狼狈的快步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张云翔下得楼来,一屁股坐到张雅琳身边,阴沉的看着他,问道:“你打算和她结婚?”
张雅琳不知怎的心里蓦然有些委屈,又有些似有似无的心虚,纠结的看着儿子,飞快的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她!”
张云翔咬牙冷哼,语气依旧酸溜溜的:“我还以为你发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老婆回来暖被窝呢!”
张雅琳脸色一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怒声喝道:“你这小子最近怎么越来越牙尖嘴利了?像只发狂的小老虎一样见人就咬!是不是叛逆期想要反家长了?啊?”
“哼!随你怎么想!我可不希望哪天睡觉一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后妈!”张云翔了解了张雅琳对秦佳慧的想法,心下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对两人的眉来眼去(名为张雅琳的小人儿无辜的绞着手指,满眼迷茫的望着他——我没有啊!)感到有些不悦,遂回瞪他一眼,挑衅味十足,二郎腿翘得老高,一晃一晃的,仿佛在漫不经心的嘲笑着他的不满。
张雅琳气得当下就用力的捶了他几下,恶狠狠道:“早晚给你找个后妈!”
只可惜他不知道,他的好儿子是永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好像没多少人喜欢看俺滴文文啊!伤心ing……
生病了头好疼。求抚摸求安慰!
绿油油滴小乌龟慢腾腾爬过……
☆、恐吓
“张雅琳!不要跑!”
后面第N次传来了李维义气急败坏的大喊声和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张雅琳赶紧加大电车的马力,无奈这电车实在不争气,再快也快不过汽车;急得他焦心不已。
眼见就要被飞驰而来的汽车赶上,他幸运的转上了一条繁华的小道,而对他紧追不舍的汽车很快就被各种小车和大量的行人阻在了身后。
他稍稍舒了一口气,飞快的回了一下头,正好对上远处李维义望过来的阴沉目光。
深沉无望的某种感情中似乎赫赫燃烧着志在必得的烈焰,吓得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立马回神全神贯注的开车飞奔离去。
“可恶!都躲了我一个月了,你还真想跟我绝交不成?看来下次要换辆摩托车出门了!”目送着张雅琳仓皇离去的身影,李维义愤愤地捶了下方向盘,接着又狠狠地摁了几下喇叭,听着周围行人的咒骂声,心中恼火万分。
南方的城市大多是玲珑小巧的,S县县城也不例外,街道狭窄的路段占了全城将近三分之一的道路。
而人们通常都有仇富心理,汽车车主在S县开汽车时催促前方的行人车辆让道是很少会有人买账的,大车让小车、小车让行人通常才是王道。
所以李维义的奔驰论灵活度自然比不上张雅琳的电车,这也是造成他最近多次在街道上堵人失败的原因。
回到家,李维义停好车子,浑身冰寒的进了客厅。
李母一眼就发现了儿子周身萦绕的不悦。
她打量了一下李维义的神色,关掉电视的声音,忍不住再次忧声劝道:“维义,是不是张雅琳又躲着你了?你看他根本就不喜欢你,连和你见一面都不愿意,简直把你当成病毒一样避开。你为了追他都瘦了整整一圈了,干嘛还非要巴巴的倒贴上去自取其辱呢?”
“不要说了!”听到母亲说张雅琳把自己当病毒一样看待,李维义心神大震,眼里猛然酝酿了最彻底的疯狂和愤怒。倒茶的右手紧紧地攥着绘有诗意画面的白瓷茶杯,骨节渐渐泛白;挺直的脊背绷得像青松一样,孤傲而决绝;整个人仿佛落入陷阱无法挣脱的猛兽一般绝望而无助。
李母惊愕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儿子向来骄傲又坚强,她何曾见过儿子这般无力的模样。
李维义丢下茶杯,重重的坐到沙发上,抱着脑袋蜷缩到膝盖上面,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压抑着痛苦无奈的声音幽幽的传进李母的耳朵:“妈,爱情就是一种毒药,我已经中毒太深无药可救了。”
静默半晌,他又自嘲的笑了笑,闷闷的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失意,“人类的行为和语言不是由理智控制,就是由感情主导,而今我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知道自己最终到底还能够走多远……”
沉沉的叹息惊雷般炸进李母的脑海里,她看着透出无尽悲哀与脆弱的儿子,一时间心疼得无以复加。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本来就够苦的了,我又何必再给他使绊子添堵呢?
她不由得上前揽住儿子佝偻着的高大身躯,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无声的传递着支持与安慰。
而与李家凝重窒息的氛围不同,此时的张家里满是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