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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岳卓尔长长叹口气,颔首,站在兰箐身前,并不多话。
“哥,你揍这碍眼的男人,后面的老太婆交给我了,翩翩旁边看着就行。”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萧禾跳出来,双拳握起,笑嘻嘻说,“翩翩,我是为咱姐出气,要是不小心打残了,你可得记得后续替我赔钱啊赔钱。”
“放心,你以前欠的账我也会帮你打发掉。”翩翩说。“不过,萧禾你也别太过分,打烂她的嘴就行。”
萧禾:……
萧秉将西服脱掉,丢给翩翩,袖子往上卷起,往前走几步,不再废话,勾起拳头,对着岳卓尔当胸砸去。
砰——
岳卓尔身体晃了几晃,才勉强站稳,他抬起头,静静看着萧秉,黑眸里有丝莫名的笑意。
萧秉眯起眼,忽然冷冷一笑,拳头顺势从下往上,直接挥到岳卓尔的眼上,与此同时,萧禾绕到岳卓尔身后,嚣张道:“老太婆,吃你萧二爷一脚。”
岳卓尔紧皱眉头,眼疾手快地将兰箐带在怀里,接着,后腰和眼眶处一阵疼,他抱着兰箐趔趄下,摔倒地上。
萧秉嗤笑出声,双手□裤子口袋,懒洋洋伸出右腿,朝脚下滚在一块的男女狠狠踢去。
咔嗒——
一道轻微的开车门声响起。
“姐。”翩翩静了几秒,欢喜对着空气喊道。
萧秉微微一怔,很快收起脚,双手从裤子口袋取出,斯斯文文垂在身侧,这才转身朝黑黝黝的前方望去。
“是我。”软软的声音里,一条纤细的身影从车内走出,三步两步,走到众人面前。
你好不好?
“是我。”软软的声音里,一条纤细的身影从车内走出,三步两步,走到众人面前。
“姐,你怎么在这儿?”翩翩问。
“车停这儿,刚坐里面发了会呆。”芊芊轻描淡写解释,冲萧秉萧禾笑笑,将视线停在一处。
岳卓尔扶着兰箐起身,站在众人身后,安静望向前方,唇角微微翘起。
“回来了,芊芊。”他在扶芊芊眼神扫过来之际,笑着说。
从容,淡然。
即使衣袖上沾了泥土和碎草屑,即使狼狈万分,仍然用他一贯清冷的语气,温和说:回来了,芊芊。
仿佛点头之交的寒暄,又仿佛熟稔之人的随意招呼。
“嗯,回来了。”扶芊芊淡淡一笑。
话出口,忽然轻松不少,似乎一晚上心神不宁都为了这句话,向这个人说这句话,向那些流过的泪、错过的事、过往的时光说这一句话:她回来了。
兰箐的脸色忽青忽白,明明该为背后说坏话被当事人听到难堪的,她却觉得快意,明明该为岳卓尔和扶芊芊之间客气冷淡的招呼开心的,她却觉得心慌。
仿佛,有东西虽然结束了,却有新的东西又开始。
她抿着唇,靠在岳卓尔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里全是挑衅,示威般望着扶芊芊。
原以为扶芊芊会像六年前伶牙俐齿骂回来,实际上,她也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结果,却见扶芊芊打完招呼,扭头笑吟吟对一名浓眉大眼的少年说:“萧禾,何时来的?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们?”
自始至终,当她是空气般忽略。
心口很堵,难堪、憋屈、愤怒。
“走吧,我们回去。”岳卓尔扶她站直,收回手,拍拍身上的草屑,悠悠转身。
兰箐握紧拳头,深吸口气,朝扶芊芊傲然一笑,踩着高跟鞋优雅跟上去。
身后,传来清晰地交谈声。
“扶姐,那老太婆背后说你坏话,就这么放她走?”
“跳梁小丑,何须在意!”
淡然略带笑意的声音顺着风飘到耳中,她顿住脚步。原来,原来她在扶芊芊眼中,只是个表演拙劣的跳梁小丑!!她想尖叫,想指着扶芊芊的鼻尖说:你除了比我出生好些,哪点比我强?面对金钱的诱惑,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了!!丢了自家产业,是你没本事,跟我何干?要怪就怪你的死鬼老爹,是他先设计我,我才还手报复!!扶芊芊,我或许对不起卓尔,但我不欠你!我是跳梁小丑?你是什么,你才是个天海市商业圈里有名的笑话!!
银牙咬碎,让声音哽在喉咙,化为深入骨髓的恨意。
扶芊芊心情说不出的好,特别扫到一顺溜三个西装革履的大小帅哥,忍不住笑:“衣服哪来的?翩翩,我记得你没这件。”
“萧秉哥掏钱买的。”翩翩说。“西服牌子是萧禾挑的,样式我选。”
还能这样分工?
作为占了便宜的孩子家长,扶芊芊望着出钱的萧大爷,唇角弯起,酒窝闪闪,赞道:“很好看,谢谢。多少钱?回头我让……”翩翩拿给你。
最后几个字硬生生被两道凶恶的目光瞪回肚子。
“你喜欢就行。”萧秉咬牙切齿道。
“呃,我很喜欢。”扶芊芊很有眼色地顺着他的话说。
翩翩:……
萧禾:……
“你们三个怎么凑一起的?”芊芊无视萧秉同学的黑脸,继续若无其事问。
“萧秉哥找你有事,我们决定过来接你回家。”翩翩简短解释。“到了门口,大家不想进去,萧秉哥说干脆到你车旁等,于是找到这边。”
“可以打电话叫我出来啊。”芊芊打开车门,示意他们上车。
“那多没意思,我哥想给你惊喜嘛!”萧禾大咧咧说。
芊芊默了,片刻才受宠若惊说,“这样啊……谢谢。”
萧秉转身,对准萧禾的脑瓜子一个弹指。“给老子闭嘴。”他恶狠狠说,不是被猜中心思的羞恼,而是被抢了台词的愤怒。
他要给芊芊惊喜,关这小子叽叽呱呱什么事!
就这会儿功夫,翩翩已经坐到副驾的位置,萧秉望着前方姐弟俩并排而坐的背影,沉默三秒,转身又给萧禾个爆栗,“我有嘴,不用你替我说话。”
“我知道了。”萧禾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坐在后座。
芊芊逮到机会,连忙岔开话题,“你们刚才怎么来的?车停哪?”
“打的。”翩翩说。
萧禾嘿嘿一笑,瞟眼沉默的萧秉,不怀好意说:“某人的钱全买股票了,穷的只能打的。”
“那也比以身抵债好。”萧秉完全没被打击到,余光横了萧禾一眼,轻蔑说。
萧禾又丧气了。
芊芊姐弟俩从车镜望望后座的难兄难弟,有灵犀地保持沉默。
车厢中安静了一会儿。
萧禾忽然笑嘻嘻说:“对了,扶姐,明天周末,今晚我能不能住你们家?我想让翩翩给我补课。”
“好啊。”芊芊笑着答应,片刻,意识到气氛不对,一抬头,从观后镜中看到萧秉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小心翼翼说:“萧秉,你放心,我会督促他俩好好学习。”
萧秉定定地瞅芊芊半晌,摇摇头。
芊芊还在纳闷“摇头”代表的究竟是不同意萧禾留下还是其它,就听一道坚定的声音说:“萧禾这小子太爱闯祸了,你管不住,这样吧,我也留下,一起鞭策他们俩。”
翩翩:……
芊芊:啊?噢……好。
萧禾:鞭策?我不要!我反对萧秉留下。
萧秉浓眉一挑:“你没发言权,可以闭嘴了。”
一路在萧禾的哀嚎中度过。
到家安排房间时,芊芊问萧禾,“你是打算单独睡,还是跟你哥一个房间?”
萧禾愤愤然,“我要跟翩翩秉烛夜谈,最好离我哥十万八千里,省的影响我们。”
芊芊:……
萧秉心花怒放,自动忽略挑衅的萧禾,乐呵呵随着芊芊左转右转到客房。
芊芊将大灯小灯浴室洗手间洗衣机的位置指给他,然后说:“你和萧禾今天脱下的衣服,张妈给洗了,明早我熨过后拿来。”
萧秉、萧禾和翩翩是临时打算去找她,于是三人直接跑专卖店买了衣服,原来穿的常服换下后托人送到扶家,张妈见了,很勤快的全给洗了。
“你熨衣服?”萧秉咧嘴笑。
芊芊点头,解释说:“周末张妈通常回家陪孙子,家里没有其他人,钟点工下午才来,放心吧,我技术还行,不会将你和萧禾的衣服熨个大洞出来。”
“我相信你。”黝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愉悦的笑容,萧秉一眨不眨望向身侧只到他肩头的少女。
芊芊从柜中取出一件蓝白色宽松长袍和双同色拖鞋,有意无意避开灼人的视线,“这是以前买给爸爸的新睡衣,前几天大扫除时洗过了,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先将就下。”
“好。”萧秉接过来,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没其他事了,你早点休息,晚安。”芊芊交代完毕,微微一笑,便要离开。既不打算问他什么事找她,也没为今晚的事情道谢。
“等等。”萧秉虚虚伸手拦一下。
芊芊停住脚步,转身,就见灯光下,那张粗狂性格的俊脸严肃起来,仔细端详她很久,才沉声问:“芊芊,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很好。”她愣了愣,勾起唇,梨涡浅浅。“我有翩翩,我们很好。”
“那就好。”他的手伸向半空,像是想安慰地拍拍肩或者摸摸头发,末了,只是慢慢握起,背在身后,“芊芊,我一直在这里,有事记得找我。”萧秉温和说,声音很轻很轻,仿佛生怕重一点就会将她吓走。
同一屋檐
(一)
萧秉左翻翻右翻翻睡不着觉,索性起身,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点了支烟,静静朝外瞧。
这片别墅区依山而建,主干道上栽有高大的法国梧桐,通往各处别墅的路上则种着漂亮的藤蔓类花树,白日观之,疏朗大气,夜里细瞧,却有番小家碧玉的妩媚味道,黑压压的树影亲密的缠绕一起,花圃边的鹅卵石在月色下散着淡淡光泽,就像……他心里的那个人。
萧秉不记得分析过多少次自己对扶芊芊的感情。
初时纯粹想吓唬逗弄她,结果就亲上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也怪萧禾,有事没事提扶家姐弟,他很有侧重人地听着听着,那些若有似无的关注就入了心,发了芽,随着日积月累缠绕成网,他一个没注意,栽了进去。
说起来他先对扶芊芊有了不轨之心,再恍然大悟发现,原来对于她——知道很多,了解很少。
但,想进一步发展的念头终归胎死腹中,因为,她结婚了。
他那时马列邓毛没现在好,思想觉悟没现在高,三观没现在正,本不在意这个,放手的理由——
只是觉得芊芊很可怜,孤女弱弟,他舍不得让她本来就乱糟糟的生活里再添笔烂帐,他不确信能给她平静的幸福,不忍心去打扰。
忆起往日情怀,他忽然想给自己写首赞美诗,比如:
某年某月某日,萧秉,你的名字叫圣父。
萧秉咧咧嘴,无声无息笑会儿,将烟头熄灭,食指轻弹,烟蒂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飞进造型别致的竹雕垃圾桶内。
次日清晨。
萧秉五点醒来,看看窗外微明的天空,沉思会儿,起身洗漱完,穿着睡衣晃出门,打算喊两只小家伙起床锻炼身体。
他记得芊芊曾说过担心翩翩性格太过文弱秀气,现在正是机会替她分忧哦分忧。
走廊装着声控灯,但萧秉步伐很轻,并未亮起。
路过一扇开了些许缝隙的门,他停下脚步,侧过头,定定看着屋里——穿着黑色睡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