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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注意到她的脸比磁盘还雪白时,他才省悟到自己刚才的话会给旁人什么感觉——她不能没有我,我无法离开她——实在白话到家了,连幼稚园孩子都能听懂这是在宣布他和曼妮聚散两依依嘛!
他张开嘴却又打住,他还想解释什么?他为什么要解释?解释给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听?不怕越描越黑?越搅越乱?
“听来你对曼妮情有独钟,若不是为了爱情,你怎么会如此用心为她?既然如此,只要小婷没有意见,我并不反对带曼妮一起去。”何怀文看看未婚妻,才注意到她的表情不比寻常。“怎么了?小婷?你不同意吗?”
姜曼婷一双手用力握紧刀叉,随即又颓然放下,低声回答:“不是,只要能对曼妮有助益,我怎么会反对?我只是很惭愧,飞轩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对曼妮产生如此深刻的了解,远胜于我与她相处二十多年的岁月。”
“好,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为曼妮加订机票。但愿此行真能帮助她。”何怀文呷了一口酒,开朗的声音正经下来,问他:“如果我提议让你长期驻守东南亚的事业,也就是在台湾定居发展,你愿意考虑吗?”
颜飞轩一呆,眼神不由得飘到姜曼婷身上。只见她也一脸惊讶茫然,可见她也是初次听说何怀文的提案,并非是她提出请求,故意要将他调开她的身边。
但是,为什么呢?东南亚明明是何怀文所挂钩的走私集团本营所在,将他安排到那里,岂不等于拿石头压住自己的脚吗?难道恶魔党大头目搬基地了?还是何怀文想藉此表示清白?“我不明白。”他瞅着何怀文。“有这个必要吗?”
“必要性可以由你自己去判断,我只能说,其实早在你这次回来之前,我就打算一点点地将美国本土以外的市场完全交给你,甚至可能的话,最好你全部接手,但这点现在先不讨论了。总之,东南亚有我们最多的交易点,这次回台湾你正好能仔细观察考虑,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提议。”
“在台湾定居吗?我们虽然是在这里出生的,但却是在台湾长大。我小学毕业的时候,你是十六岁吧?我们才又再跟着爸回到这里。”他沉吟着,燃起一根烟。“我是很喜欢台湾的,只不过……”
何怀文抬抬眉稍。“不过什么?”
“我不想破坏了你的好事。”颜飞轩定眼看他。
“我有什么好事?”
何怀文的表情很可以文风不动,简直像戴了一层人皮面具,他实在看不出端倪。“你不要明知故问,你究竟还有没有再继续那件事?”
何怀文的呼吸频率改变,沉默了好久,才回答:“飞轩,你决定要回来前已经问过我了,我也回答过你没有,你为何要苦苦咬着我不放?你就不能信任我一次吗?”
姜曼婷的表情僵硬住。何怀文的口气等于承认以前确实有过“某件事”,只是他没有“再继续”而已。
颜飞轩按耐着被往事煎熬的痛楚。“我很难说服自己信任你。这几年我一直忘不了你告诉我的话。那天晚上,你说你绝不会放弃,纵使我不加入你的计划,你也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去达到你的目的——而你确实做到了,甚至不用几小时你就证明了给我看,不是吗?”
“你……究竟……”何怀文面容起了变化,胸口也急促起伏着。
“我当时都听见了。你溜进爸房间,逼他立遗嘱的事我都听见了!连爸性命都可以不顾的你,要我如何相信呢?哥——”他颤音喊出八年来没有出过口的称呼,眼眶潮湿。“如果你至今还没有罢手,就不要再错下去吧!”
姜曼婷已经感觉出身边人状况不对,心急如热锅蚂蚁。
“飞轩,求你别再说了!怀文,你也一样,你们不要再说了嘛!”
何怀文却挥手不让她打岔,眼睛死盯着颜飞轩,嘴角惨然一笑:“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问我?我说了没作你也不会信!你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调查啊!何氏财团里有什么报表你查不到?这些年来我调动过多少钱有哪一笔不是清清楚楚!飞轩,我没有多少日子能和你继续辩解我的清白,但愿你的调查动作最好快点,不要让我含冤九泉……”
他一手压着胸口,面容扭曲得可怖,另一手无助的往姜曼婷的方向抓动。“药,小婷,药……”
姜曼婷慌乱的从皮包中掏出药瓶。泪水同时从她双眼崩流而下。她仓促倒出药丸送进未婚夫发紫的嘴唇里,厉声大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守候在急救室外,姜曼婷已哭肿了眼,也哭哑了嗓子。
“现在你心满意足了吧?颜飞轩先生!你证明了对我说的话,也证明了怀文是有心脏病的,您总算功德圆满,可以安心升天了!你这可恶的、冲动的、火爆的脾气,永远爱把所有话都挑开了说吗?你就不能沉着性子等自己有了证据再追究吗?逼了我又来逼怀文?”
“曼婷,我以为他……”
“你以为你以为,你只会自以为是!你以为上帝还能同情他多久?你以为他能继续承受你无礼的态度多久?你以为我不是每天早晨张开眼睛就战战兢兢的害怕今天可能……可能再叫不醒他……好不容易今天是他三十岁生日,我满心想为他庆祝,而你……却一心想让今天成为他的忌日吗?”
“曼婷!你明知我不是的!”颜飞轩无意识的挥舞拳头。“我当年就可以去报警,但我没有,因为我爱他!他是我哥哥啊!就算他真的不是我爸亲生,但我从没有因为这点而排斥过他,我之所以会远远走避,也是不想和他争,今日之所以会回来,难道不是因为怕他会走上错路,希望能来得及制止他吗?”
“是啊是啊,你真是一片好心!好心到想以他曾经犯过的错来影响我对他的心,好心到想带他的未婚妻远走高飞!而我竟然被你迷惑,竟然会爱上你,竟然背叛了怀文……天,我对不起他……”
颜飞轩被电流从头直贯到脚。曼婷爱他?
她激动的,痛苦的蒙脸哭泣。“他对我是这么好,而我却……”
“曼婷……”
“我该用一生一世来报答他的,我不能因为他以前犯下的错就忘记他对我所有的所有的好啊!你说这是感激也罢,是现实也罢,是我被驯养也罢,但我怎能明知他随时可能会死而又抛下他去过自己的快乐日子?你以为我这样会快乐的起来吗?你为什么不给我留片余地,你为什么不给他留条生路啊……”
颜飞轩伸手攫住她颤抖不已的肩头,将她身子拥进他怀里。
哇的一声,姜曼婷把自己完全松懈在他胸前,靠着他坚硬的胸膛像孩子似的大哭了起来,像回到五年前父母刚辞世时,那个带着精神异常的妹妹,在异乡不知何去何从的,未满二十岁的无助少女……
“不要再逼他了,飞轩,我求求你……”
他怀里的身子像要凋谢的落叶在台风中剧烈颤抖。
或许是姜曼婷不停的祈祷奏效,也或许是上帝毕竟是同情何怀文的——他总算度过这次危险。等医生终于许可家人进房探望时,姜曼婷连冲带跌的挣脱颜飞轩怀抱,抢进病房,偎在床头,颤抖的双手不停不停轻抚躺在床上的何怀文额角。
“怀文,你吓坏我了,怀文。”
“我没事了,小婷,可惜辜负了你为我庆祝的好意。”他的声音仍是虚弱的。
“那算什么,只要你平安,我们年年都可以庆祝……哦,你这次别去台湾了吧,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取消下星期的行程好不好?要不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什么事不能交代我办呢?”
“不行,我这趟非去不可,小婷。这回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去了,我得把所有事情全交付给飞轩,不然我……只怕就要来不及了。”
“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怀文。”
“你不也希望我能早点将事情都交给飞轩,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和你一起去瑞士放上几年大假吗?”何怀文轻轻捏着她的手。“等一切安排好以后,我们就在台北举行婚礼吧,小婷。”
姜曼婷将脸埋进他肩头,深深的,深深的抽噎起来。
站在门边拿眼望进一切的颜飞轩,内心百味陈杂,有震撼,有悔恨,有难过,有不解,有释怀,也有酸楚与悲哀……他一双脚踏着虚无般没有着地感。
这不可能是骗人的!他的声音,他的神情,还有他的病情!
亲眼目睹的种种将颜飞轩心纠结成一团,失去了全部分析能力,谁能回答他的重重疑惑?谁能帮他重组这张紊乱的拼图?
何怀文真的悔改了?他没有再继续走私?而且他随时踩在生死分界上?何怀文找他回来的目的真的只是要在自己大限之前将财团交给他?如此单纯?
老天,颜飞轩甚至不知道该为他庆幸,还是难过?他只知道,此时此刻,在病房中的两个人,其间没有一厘米的空隙足以让他介入。他不再等候,不再守望,转身离开病房。
未完……
。。
关于你那条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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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晓静
素来对穿着挑剔的你,喜孜孜地展现新买的裙子。
你穿上身,在我面前转着圈,花朵儿似地绽放。
“找了好久,这样的款式,这样的花色,这样的质料,我逛遍几十家店才找到!”
裙角飘过我的眼前,一处油污明显得让我反射地伸手攫住。你因而踉跄了一下。我将瑕疵指给你看。
“为什么我买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你那花朵儿似的笑容枯萎了。
“去换一条新的吧。”
“没有了。这条是手工作的,就这么一件。”
“那就把它退了,去换别的款式。”
“可是我只喜欢这件。那家店里再没有别件让我中意。”
“也许能洗掉。”我安慰道。
你当起了各牌洗衣粉的虔诚试用人,甲牌洗不掉,你换了乙牌,乙牌没用,你再买丙牌。直到超商中所有洗衣粉、漂白水、强力洗洁精……各种牌子都被你用过,附近的各家干洗店你也都求助过,那处油污在你的努力下淡化了,却还是明显得教你郁郁不乐。
“已经看不清楚了,你不说没人会注意到。”
“可是它就是在嘛,我知道它在,我穿了就全身难过。”
“那就不要穿!”看着你为了一条裙子,竟然寝食难安了好几个月,我也受不了。“难不成全世界只有这条裙子吗?”
“可是我只喜欢这件。”你坚持道,“只是买的时候没有留意而已。”
向来乐观的你,就这样被一条裙子捆住。你爱它,你不愿放弃,你想洗掉瑕疵,你花在洗衣粉和干洗店里的钱,早已经超过了这条裙子本身的价值。几番挣扎无效后,你终于气馁了,知道终此生不可能将顽固的油污完全洗净。
你眼泪潸潸,抱怨自己的错爱,厌恶自己的错买,你心爱的裙子变成了你的心头刺,它让你穿任何其他衣服总觉得比不上它来得美丽,偏偏它又穿不得。也许该说,因为穿不得,才更让你念念难忘。
你把裙子收在衣橱里,每次开启就会看见,每次看见就让你难受,想穿却不能穿的难受。“我为什么要这么喜欢这件?买的时候为什么又没有检查清楚?要是当时早点发现,不买也就算了。”
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