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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家兼参加保泰的婚礼。
因为六公主的婚期定在九月,那时候按计划圣驾尚未还京,太子在京里坐镇也是相宜。六公主之夫策棱,自幼养在京中,公主之嫁倒不愁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
康熙看完脉案,跑到无逸斋去看儿子。康熙进门,看到胤礽并不卧床:“汗阿玛怎么过来了?儿子并无大碍,都是他们大惊小怪!”说话内容很可靠,只是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胤礽迎康熙往西梢间里去,那里的榻上放着本书:“儿子方才还在这里读书来的。”
康熙笑道:“你既有精神,朕正有两件差使要你去办。”
胤礽振奋道:“但凭汗阿玛吩咐。”
康熙给的差使就是在京里盯着两场婚礼,胤礽垂头,声音闷闷的:“儿子遵旨。”
送走了康熙,胤礽心里居然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利用父亲的疼爱,目的是达到的,可是怎么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呢?
意兴阑珊的皇太子送走了圣驾,并没有急着与朝臣拉拢感情。还有好几个月的功夫呢,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大家有大把的机会沟通、重拾旧情。先叫礼部和内务府吧,保泰的婚期近了,可以商议事情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胤礽专心处理各方政务,如鱼得水,深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最习惯的。同时,与留守诸臣的相处也更融洽了。而太子一直很挂心的裕王婚事,也进行得很顺利。
康熙不在家,还有皇太后在,儿子满月之后,皇太子一家便搬到了畅春园里陪皇太后。正好,新婚夫妇拜见完了皇太后,可以到无逸斋见见皇太子夫妇。
胤礽与保泰在书房作长谈,淑嘉便在内室见妹妹。
见淑怡一派新嫁娘的羞涩,淑嘉就知道妹妹新婚头一关是过了。又细问裕王府内情形:“今儿一早见过老福晋了罢?她们可好相处?”
淑怡轻声道:“老福晋说,可算是能歇一歇了,这阵子她们代管家务,很是吃力。我想着,将来还是要时常向她们讨教讨教,有事也要回她们的。”
“往后,你该叫老福晋们额娘的。”
“呃,是。”
淑嘉又问淑怡可还见了什么人,得知因时间还算充裕,已见过裕王诸子,王府太监、管事、仆妇也都过来磕头,方道:“你这个头开得还不坏。”
淑怡又趁机请教:“原来那位还有些陪房家人带了来的,我琢磨着,留下一二,其余的……也不是打发走,倒好叫他们看着孩子生母陪嫁的田庄铺子,您看合适不合适?”
淑嘉道:“这是个办法,东西多了少了的,没的绕舌。只是有一样,不可操之过急。”
“我省得的。”
胤礽与保泰说话,完全是用哥哥对弟弟的语气,仿佛那个不是他小姨子一样。先是打趣了一回新郎倌儿,接着话锋一转,认真叮嘱:“你这福晋,我也没见过,说不出好坏来,想来汗阿玛点中的人,石家家教也不坏,该是不错的。然而其为人究竟如何,还是要你来看的。你眼下且看看她是什么样人,如何侍奉老福晋,如何待你家几个小阿哥,又如何御下。做得好了,你也好早日放心,有不当处,早处调…教,也可使家宅和睦。”
根本就是站在保泰的立场考虑问题,保泰听出胤礽对妻妹稍有加护之意,却是更多的为自己考虑,也是感动不已。一面说很相信太子妃的妹妹会是好妻子,一面又谢太子对自己的关心。
他自己也是有点儿疑虑,新过门的小妻子能不能对儿子好,能不能侍奉好婆母、管好家。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倚仗有个太子妃姐姐,就行事刚硬了起来?这一日一夜的相处,先是觉得妻子不是个刻薄的人。眼下太子说话又还算公道,保泰心下渐安。
虽然推辞了太子的留饭,不过从保泰的神情来看,他是领了情了。
胤礽挑挑眉,他果然擅长留守京中这种事情。唔,做得不坏!皇太子微笑着给自己打了个高分。
然而,没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简亲王雅尔江阿的长子德隆、次子阿尔塔,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了!
两个孩子是突发的急症,白天还是好好的,到了半夜居然烧了起来,守夜的丫头婆子初时没听到动净,直到病人烧得难受翻腾了起来,这才上前探视。急急起来照料,预备着天一亮就禀了福晋打发人去叫御医来。
宁蕙一向起身很早,雅尔江阿须上朝,宁蕙要送丈夫出门,自然不能晚起,通常是辰时就起身。德隆的丫头掐准了点儿就跑了来,宁蕙一听自然着急,直接叫人拿了雅尔江阿的帖子去叫御医来。
这边儿人刚打发走,庶子阿尔塔那里也来报:“二阿哥病了。”据描述,症状居然与德隆的极像!
简亲王府的人逮着了刚上班的御医,御医的胡子上还挂着早点渣子呢。饶是如此,御医在简王府做的唯一工作就是宣布两个阿哥“已经不中用了,节哀。”
宁蕙当场就昏了过去,正好,御医还没走,一通抢救,宁蕙缓过气儿来,想大声喊叫,却连声音都哭不出来,眼泪刷刷地往下掉。那一边儿雅尔江阿的侧室伊尔根觉罗氏也是哭得昏天黑地,哭着过来请福晋拿主意。
宁蕙哭了一回,一抹眼泪:“人呢?叫长史,去畅春园禀太子。再、再告宗人府去。我去写信……给王爷。”
雅尔江阿自己就领着宗人府,告宗人府其实是告诉留守的官员,简亲王两个儿子死了,该备案的备案,该上报的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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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接到消息一怔:“你说的可是实情?”
“奴才怎么敢拿小主子的性命开玩笑呢?今儿一早,奴才刚到,里头福晋就传出话来,说是两位阿哥……没了!奴才把御医也带了来,殿下只管问他。”
胤礽叫过御医,御医能报告的却是尸体情况。接着宗人府来报:“简亲王长子、次子卒。”
胤礽便发布命令:“着有司依例为简亲王二子治丧,叫九门提督来,把当值大学士叫来。”千万不要是什么传染病啊!有什么急症是一夜之间连死两人的?哪怕御医说不确定,也不得不防。
九门提督等飞快地赶来,胤礽发布了命令:命太医院的人往宫中、畅春园请脉,尤其是年幼之阿哥、格格,更要开几剂预防的方子备着。再往各王府都走一遭,诊诊脉。派人回宫,接年幼之阿哥、格格到畅春园来侍奉皇太后。九门提督要做好京城治安工作,不许有人散布流言、破坏秩序,京中权贵不得举家出城,以防引起恐慌。
大学士等附议,写折子,呈报御前。胤礽又额外写了一封信给雅尔江阿,嘱其节哀。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认为,今天的行为不算发便当,两个被勾掉的名字根本没有正面出过场嘛……
PS:我的心在虐与不虐之间徘徊。
PPS:太子妃要再生儿子我就找不到没被用过的名字了,于是这是最后一个儿子了?
财政危机的加剧
康熙接到京城急件的时候正在回来的路上,今年出行,太子未能随往是康熙心中一大遗憾。又担心太子病情,屡屡写信相询。弄得胤礽接到他爹关心他的信件就一阵纠结,恨不得自己是真的病了一场才好,拖延了七、八日,才回信说身体已经大好,请汗阿玛放心。
康熙这里一路倒是顺利,而且今年算是一个满蒙联姻年。一年里有六公主、八公主两位公主,及一位郡主——胤禔之长女嫁到了草原上来。郡主等宗室女嫁到草原倒是很多,一年嫁了两位公主就比较热闹了。六公主之夫是在京中长大的,而八公主之夫则在草原府邸长住,八公主七月里成婚后就赶回了自己在巴颜额尔追地方的府邸居住。正巧,康熙巡幸的路线就经过那里。
翁牛特诸台吉及诸蒙古无不欢欣,康熙在那里住了两天,第三日才离开。
回程的事务比较少,就是赶路,外加处理一下快马报一来的政务,康熙难得轻松了阵儿。心中还在遗憾着呢:赶不上高贵人所出之二十阿哥胤祎的满月了。二十阿哥生于康熙四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满月的时候康熙还在路上。
二十阿哥满月前几天他就想起了这件事情,估算了日期,提前两天给内务府发了上谕,提醒二十阿哥满月之事。上谕刚发出,京中报丧的折子到了。报丧折子因为内容不吉利,是与请安折子分开来写的。康熙先开了请安折子,皇太子写这份文件的时候满心愧疚,写得情真意切,康熙看了不由会心一笑。轻声道:“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啊。
眼中笑意未敛,顺手翻开了另一件,笑容凝固了。王府两子同日而亡,还不是什么易夭折的幼儿,尤其是德隆,康熙还见过不少回,不像是个身体不好的孩子。康熙也作了最坏的打算:是不是有什么疫病?
京师重大,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尤其是这种会动摇人心的事。康熙仔细研究起胤礽的报告来,上面写的是更加具体的应对措施。
胤礽信中说,他已用给二十阿哥过满月的借口把宫里的重要人物都撤到畅春园来了。畅春园在这个时候算是京郊,比较安全。康熙舒了一口气,出行在外,一是操心国事,二就是担心家人了。
然后胤礽分析,雅尔江阿的两个儿子是已经出过痘的,显然不是因天花而亡,这样京城的安全系数又提高了。自开国始,满蒙就最惧天花,不是天花流行,这让康熙的心情好了很多。
信的最后,胤礽报告了一系列的处置措施。
胤礽的处置很到位:一是预防真是有疫情,先进行了隔离并对重点人物实施重点保护,以期进行有效控制;二是对舆论、治安进行有效控制。
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都要认真对待,同时不能造成恐慌。突发事件最能检验一个人的应变能力,皇太子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周密果断的特质,做得让康熙颇为满意。
神情松了一松,康熙提笔批示,此事不可放松,着每日一报最新进展。但也不要紧张,也许就是巧了,一家子同时死了两个人。
放下笔,康熙在思考另一件事情:京中急件走的是官道,用的是国家资源,来得迅速,所以自己是最早知道消息的。那么……雅尔江阿还不知道吧?
“叫简王过来。”
雅尔江阿是还没有接到噩耗,听宣的时候还在想:汗阿玛叫我是有什么事儿呢?是要定宗女的品级么?
上个月,宗人府也受到了财政问题的困扰。众所周知,自入关之后,旗人就是国家养着,不愁生计,一大任务就是生育,把人口增加上来。而皇室、宗室里,这个任务尤其突出。
这本没什么,人口问题对清廷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人口太少,控制力不足,真怕这若大国家、许多汉人,一时想不开要翻身。所以说,用国家财政来养朝廷的统治基础,对于当权者来说,那是必须的。
可事情坏“用国家财政来养”上头了。国家财政有限,要加赋,人民不干了,你照样完蛋。可是入关六十多年了,人口努力繁衍了三、四代,吃皇粮的人以几何级数递增,国家财政快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