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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就算了嘛,何必要她服侍三少?
二少明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三少,为何还坏心眼地安排她服侍他?
她不依啦,她不要啦!
突然,她伸手抢信,想要再一次地将信“毁尸灭迹”,可惜的是……“三少……”她颤声喊道。
君从三早就看透她的心思,早她一步将君不二的亲笔信收回怀里,冷眸直睇着慌张的她。
“你想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就只有她自个儿笨得以为掩饰得很好……蠢蛋!“没有。”她坚决否认。
二少说过,不管犯了什么错,定要打死不认、刑求不招。
“哼!”
果然如他所料,和不二那个笨蛋相处久了,连带的她也变成笨蛋了,而且不二不在之后,她是愈来愈笨了。
早知如此,她当初还不如跟了他。
总好过现下这一副蠢样,还以为自个儿的计划能瞒天过海,完美得天衣无缝。
巧葵抬眼瞅他,见他一脸阴鸷,不禁又垂下眼……这种日子要她怎么过下去?原本以为二少过一阵子便会回来,届时可以救她脱离水深火热的生活,孰知二少居然抛下她不管。
呜呜……她往后该怎么办才好?
一见着三少,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更遑论要她服侍他。
君从三冷冷地瞅她一眼,随即往外走去,淡声道:“跟我走。”“我要搬出这里吗?”她眨了眨眼,没头没脑地问。
“谁要你搬了?”他没好气地回头瞪着她。“你爱住这儿就住这儿,别以为我会要你搬到我的院落去!你以为我想要接收你这个累赘吗?”
谁会没事找个笨蛋来折磨自个儿?
“我问问嘛……”她扁起了嘴。
广陵总舵分成东西两院,她和二少一直待在东院,她自然会以为现下换了主子,便要搬到西院去嘛……问一下都不成?
说她是累赘……他只要一开口就没半句好话,和二少大相径庭。
虽说他和二少没有血缘关系,可好歹也是一块儿长大的,个性怎会如此不相似?
“还在那儿蘑菇个什么劲儿?”见她僵在原地,舍不得移开半步,他回头又是一顿骂。
“知道了……”她跟在他的身后,低声询问:“不知三少有何吩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头也不回地冷声道:“往后你要记得,我是你的新主子,你得听我的吩咐行事,知道吗?”
“嗯……”她知道了。
她换主子了……她好命苦。
逃!非逃不可,再不逃,肯定被三少整死。
他从以前就很讨厌她,如今让他逮着机会,相信他肯定不会放过她……原本以为微柘也在,她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可光是在西院待三天,便教她大呼受不了;不过短短三天,便能将她整成这样,倘若再待下去……她不敢想像,会有多么可怕的下场。
巧葵收拾好行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再轻轻地关上,随即缓步往东院的侧门走去,大眼不忘左顾右盼一番。
眼看小门就在眼前,四周依旧没有半点声息,她不禁咧嘴轻笑。
只要能走出这扇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嘿嘿!东院的人手通常集中在东边,就连仆人的房间也在那一头,唯有她和二少的房间是在最靠近西边的林子里,往这儿走,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踪迹。
只要逃出这扇门,就能逃出生天,只要她把门闩拉开……
“你要去哪儿?”
后头阴森如鬼魅般的声音乍起,教她在刹那间仿若化为化石,动也不敢动,纤指就这般窝囊地搁在门闩上。
“敢问……你要去哪儿?”君从三缓步走近她,明明踏在石板路上,却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寒意自背脊窜起,冰冷地袭上后脑勺,教她不由得浑身打颤,依旧没有勇气回头……若是回头,她走得了吗?她打得过他吗?肯定不能……但若是不回头,她又会有什么下场?
“你要去长安?”
询问声再起,两人间仿若连一步的距离都没有。
她猛然回头,果真看见他就在眼前,原本想要开口反驳,然而见着自个儿背在肩上的行李,不禁幽然一叹。
这情景,正是所谓的人赃俱获,还想狡辩什么呢?
“你以为你跑去那儿,你家主子便会收留你吗?”他不禁怒声咆哮,压根儿不管这音量大得几乎让整片树林隐隐震动。
“我……”她想二少那般宅心仁厚,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她流落街头才对!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巴着不二,便能飞上枝头当凤凰!”这个蠢女子,天寒地冻,居然穿得这般单薄想逃到长安去……怎么,她要是不赶紧逃到长安,便会教他整死在广陵不成?
“我没这般想过。”她立即应道。
等等!他在说什么?为何要把她说得这般不堪?
“倘若不是这样,我可就不懂不二留下你这个连账本都看不懂的贴侍要做什么了。”
他真是不敢相信,她在总舵这么久了,居然连账本都看不懂……不二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宠她的?
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宠她,只会把她愈宠愈笨?
“我……”她扁起嘴,无法反驳。
呜呜,又不是她不学,是二少说他习惯自个儿看账本,所以每回都要她到一旁休息的……
她也知道她这贴侍当得不称职,可他也不需要把话说得这般伤人吧?谁说贴侍当不好,便要成为二少的妻妾来着?
二少肯,她也不见得肯啊。
不过,说真格的,二少待她像亲妹妹般地温柔宽容,三少会误会,似乎也是无可厚非。
算了!原谅他,她向来很有度量的。
“难不成我说错了?”君从三气得大动肝火,骂起人来完全没了分寸;“身为一个贴侍,你的功夫底子没有主子们好,轻功也不俊,更没有半点内劲可言,就连守夜都会守到打盹;如今就连我跟在你身后,你也浑然不觉,笨笨地往侧门走去,你到底是少了哪条筋?再者,你在工作上又不能替主子分忧解劳,你这贴侍未免太有福气了!要不要我送个人专供你差遣?”
他很怀疑她到底是个贴侍,还是被迎进府里供着的大小姐。
“三少……”呜呜,好伤人喔……
“还不跟我回去!”他气得黑眸仿若要喷出火花似的。
“我……”不要啦,她真的不想跟他回去。
君从三回头瞪着她,见着她那身单薄的衣衫,便恼火地朝她逼近。
见状,她以为他想动手打她,不由得蹲下身子、双手覆在头顶上;谁知凌厉的一掌没落下,反倒是一股暖意从她头顶覆下……
她蓦地抬眼,发觉自个儿身上竟罩着一件棉袄。
傻愣地将棉袄拉下,见着他一脸晦暗地瞪着她,她不禁心虚地站起身,然而这一回,她可聪明地不开口了。
他一脸凶样,她当然会以为他想要动粗啊……
不过,她仔细地想了想,印象中,似乎没见过三少因发怒而对人动手……不对!她似乎很少见着三少生气。
三少之所以会被外头的人封为“冷少”,是因为他向来冷酷得很,一张俊脸老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每回见着她,眉头定是拢得极紧,然后一张嘴,要不是骂,便是拐弯抹角地冷嘲热讽。
君从三冷睇着她半晌,不着痕迹地低叹一口气才不发一语地往回走,瞧那坚决的背影,仿若正说着一切都由着她。
见状,她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跟在他的身后离去。
冷冷的寒夜,她披着三少暖暖的棉袄,突地发觉自个儿方才似乎也伤了三少……
第二章
一年后——
又近年关,家家户户忙着除旧布新,轩辕门广陵总舵自然也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手,却依旧忙得人仰马翻。
“微柘,咱们先歇会儿吧。”
站在连接东院与西院的拱桥上,才把几张沾尘的帷幔换下,巧葵便拉着微柘到楼台内偷闲。
“若是让三少爷知道,他会不高兴的。”
微柘轻声道。
“那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一直都不高兴吗?”她不禁发噱。
她真没瞧过一个人的脸可以臭这么久的……不知道他的脸僵不僵、会不会难受啊?
闻言,微柘不禁轻笑数声。
“你在笑什么?”
她趴在栏杆上,眺望着楼台下的小河。
“我在笑,你如三少所说的,服侍疯二少后,也变得疯疯癫癫的。”
“啐!什么说法……”真是的,老早就知道二少跟三少不对盘,所以三少才会常以言语伤人……说什么疯二少嘛,啐!“不过,若是照三少的说法,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怎么说?”
微柘不禁凑了过去。
“至少你不会跟三少一样整天臭着一张脸。”疯癫又怎么着?至少她过得既开心又逍遥。
“三少人很好的,只是你瞧见三少便像耗子遇见猫,如见天敌。”
“微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他哪里好?他是鬼耶,不把我凌迟至死,他是不会甘心的;况且,我一见着他会像耗子遇见猫,还不都是因为他一见着我便生气,我只好识相一点,闪远些,省得惹他心烦。”
她聪明得很,知道哪边凉快闪哪边,否则若是惹得他不顺眼,遭殃的还不是自个儿。
真是的,没想到三少居然如此善于记恨。
想想一年前,她不过是偷偷要逃,后来被他发现了,他竟能记恨如此久;如今见着她,别说和她谈上半句话,就连工作他也懒得指派她,感觉上好似要任由她在总舵里自生自灭……说穿了,他不过是想时时提醒她,她是个没人要的贴侍。
唉……算了,横竖她也很难把他当主子看待。
她待在东院,是为了要等二少回来,说不准哪日二少和少夫人闹翻了,头一转便回广陵了哩,所以她当然要在这儿等二少回来。
再者;待在这儿衣食不缺,加上她进轩辕门已有十年,和这院落的感情深厚得很,她自然舍不得走。
所以啦!他不当她是贴侍,她也不当地是主子,她只想待在这儿等自个儿的主子回来,就算要等一辈子,她也等。
“巧葵,三少真的不若你说得那般可怕。”微柘不禁掩嘴轻笑。“其实三少只是忙了些,休憩的时间不够,也难怪他会老臭着一张脸了。”
巧葵上睇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微柘,你被他虐待已久,正所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唉!可怜的孩子,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却浑然不觉啊。
“谁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底下突地传来一道阴冷的嗓音,正倚着栏杆的巧葵随即如训练有素的猫儿,身手矫健地退到一旁。
鬼……他怎能老是无声无息地出现?
虽说她当年习武是偷懒了些,二少因为疼她,所以也偷偷帮了她一些,才会造成她今儿个学艺不精,然而……她真的有学得这么差吗?怎么可能连一个人走近了,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转头睇向微柘,见她一脸沉重地转身下楼,她也摸摸鼻子跟在她身后;看来,微柘似乎也没发觉,所以应该不只是她学艺不精而已。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下她得下楼面对三少这个可怕的“恶鬼”。
外头的人都说六少是鬼少,可依她看,她觉得外头的人都说错了,真正的鬼少在广陵,她好怕的。
“还在上头蘑菇什么?”
底下又传来君从三不耐烦的吼声,微柘立即三步并作两步地疾奔下楼,走在后头的巧葵则是一步踏过一步,能拖久一点便拖久一点。
横竖要挨一顿骂,而且会骂得很伤人,因为他一向如此恶毒,所以……
“你这是怎么着?跟某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