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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两道人影愈发缠绵,啧啧水声皆可入耳。
一个时辰后,床第间隐约可听得绍宣帝朦胧不清的声音:“朕念你前日是第一次承欢,今日便暂且饶你一回。”
大床晃动不休,没一会儿传来少女的欲拒还休的声音。
“……皇上你怎么能骗人呢,不是说好了要饶奴婢一回么!”
“宴贵人果真是让朕爱不释手,告诉朕,你这身皮肤是怎么养出来的?”绍宣帝仰身躺在绒被,扭了一把身上软趴趴伏着的小女人,另一只手置上她的脊背,像是生怕这个柔若无骨的美人儿被风吹走了。
“哼,奴婢才不告诉皇上呢,若是皇上告诉了其他娘娘,怕是就不来奴婢这儿了。”宴安筠小鼻子朝天,纤长的手指滑过他俊美的脸颊,猛地凑上去“吧唧”一声亲了亲。
绍宣帝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即便是一开始他不会用唇去亲吻谁,只是亲吻宴安筠不同,她唇间总是有着淡淡的果香味儿,甜美的腻人,他抵住她的后脑,薄唇腾挪顿觉美妙不可言尽。
秦观所言正应此景,自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玉露”此时已化作一滩软泥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口中津液迅速自成,再被人夺取,如此二三次,宴安筠直接闭眼……撂担子睡了。
绍宣帝睁大了眼睛,无奈的看着睡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这个皇帝怎么每次在遇见宴贵人的时候,那些威严都荡然无存了呢?
弄到现在,那个即将要跟他“来一发”的人竟然在惹起火来后睡着了,难得的是居然还能睡得安慰?
尴尬的握着熟睡美人儿纤细柔嫩的小手按揉在自己下身,半盏茶的时间后,绍宣帝仰着脖子低吼一声,随后身子一阵颤动才恢复了平静。想他绍宣帝,堂堂高狩的一国皇帝,居然如此变相的过了一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
“唔……皇上,皇上……”柳眉轻皱的俏佳人似乎做了什么梦,呜咽着轻低声叫喊,犹如受气的小猫,眼角处还挂着一抹泪花。
绍宣帝看了微微一怔,抬手摸去这朵泪花,掌心湿润的同时神色忽然沉静起来,他轻抚着宴安筠的背,又向上将她拥了拥:“朕在这儿。”
她的呼吸平稳,脉象稍弱,是熟睡的状态。
不是为了争宠而故意说梦话,这根本就是真正的梦话……
绍宣帝抵着宴安筠的头,宴贵人……她竟是这么时时刻刻想看到他么?甚至连做梦也会梦到他?
更或者是……这个女人,其实比想象中更加爱他。
以夫为天,她才是真正的以夫为天。绍宣帝闭上眼,脑中过滤了一遍宫中的嫔妃,到底有哪个是如宴贵人这般毫无保留的对他的?可惜,没有。
即便是哪个处于皇后位子上的女人,同样也将他当做权力和金子的浓缩,她没当他是天,并且眼中时常露出有所图的神色。
他不喜,也不去管。
这些人想从他身上得到利益,那就先做好在之前被他咬下一大块肉来的准备。
绍宣帝眼中闪过一道冷意,一只玉臂却啪的一下排在他脸上,绍宣帝被打的一怔,捞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及怀中人儿裹在一起,他将那只调皮的玉臂放在嘴边啃了半天,终于消下了身上的冒火之感,沉沉睡去。
天光鱼肚白的时候,安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皇上,该早朝了。”
“小安子,朕昨日一直在养心殿。你可明白?”晨起的皇帝坐起身,他睁开眼,眼中冰凉一片。
小安子哆嗦了一下。
显然皇上是不想被人知道行踪,或者是……不想被人知道他今日是睡在宴贵人这里。
毕竟一个才是正七品贵人的女人,一个月的侍寝机会有那么一次就已经足够了,若是有连续两次及以上,自当会招人嫉恨。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一定会将外面那群人的嘴堵得严严的,保准不让他们透露半字。”安公公心里打鼓,毕竟这么多年来这是绍宣帝第一次与一个女人同枕一榻睡到清晨才醒。
这位宴贵人,大约是极受宠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v-半睡梦状态……
【有的亲说穆寒元容这个名字难听,后来我想了想,貌似直接叫“绍宣帝”貌也蛮好听的,今天要是确定了,我就修改称呼,以后都改成“绍宣帝”了】
☆、第十七章
不过对此事,显然安公公是料想错了。
虽然放出了皇上宿在养心殿的假消息,事后的确是没有人来找宴贵人的麻烦,可是与此同时,自这第二次侍寝后,绍宣帝就再没来过秀玉宫。
鹿儿心急的同时,也对她家主子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纠结不已。
“主子,皇上已有五日没来了。”鹿儿手中摘着花叶子,努力的提醒自家主子,“宫里那么多女人,还不知道皇上又被哪个迷住了眼呢。”
鹿儿眼睛飞快的瞅了宴安筠一眼,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
宴安筠坐在一旁修剪花草,好笑的看着她:“你说的没错啊,宫里那么多女人,皇上自然不能总是来咱们这儿。”
“那不一样。”
“宫里的女人可不都是一样的。”起码在绍宣帝心里,宫里的女人大约都是一样的吧,最多也就是身材好些的能记住,容貌美些的偶尔想起来——
至于自己,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丑的,被绍宣帝忘记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可是主子你不一样啊,鹿儿皱着脸张了张嘴没出声,只是心想:皇上那种态度可不像是没将主子放在心上的……可是如果当真放在心上了,怎么那么多天都不来看一眼呢?
这里主仆俩还在讨论一样不一样的问题,另一边昭阳宫却是闹开了锅了。
不是场面多么乱,而是人心有多乱,处在昭阳宫的几人无一不是面上带喜内心酸涩,甚至于昭阳宫的主子皇后娘娘也同样是这般心思。
皇后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既是如此,静妃妹妹日后可定要注意身体,怀了皇嗣可不比其他时候,快快回宫修养才是……想必,皇上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现在的静妃站在她面前一刻,她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生疼,不是没想过后宫中总会有人生下皇上的孩子,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真正听闻的时候难免心中不舒服,更何况……这次有孕的竟是四妃之一!
一旦静妃产子,那么她和肖淑妃两人一定都是她后位的威胁,甚至……假如日后自己也有了儿子,那这两个皇嗣同样也是她儿子的最大的阻碍。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臣妾谢皇后娘娘挂怀。”静妃低眉敛目,心中却甚是不平静。
明明已经备下了足够的梅子,可未想今日皇后的午膳竟然是海鲜盅,这味道一经入鼻翼便使得她干呕不已,看着殿中众人的神色,静妃低叹了一声,千算万算到头来竟是自己被算计了。
这海鲜盅明明就是皇后试探各个妃子有无怀孕的准备。怕是皇后也没想到,怀孕的竟是她静妃。
“本宫得静妃叫一声姐姐,自是要对静妃妹妹多加关心,来人……”皇后招来几个昭阳宫的侍女:“你们仔细着送静妃妹妹回漳阑宫,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本宫唯你们是问。”
“是。”几个宫女伏下身子,行了一礼。
静妃柔弱的矮下身子:“皇后娘娘厚爱,那臣妾就先行回宫了。”
“去吧。”皇后的神色愈发温和。
看着一步三摇的静妃在左右簇拥下小心翼翼的离开昭阳宫,在座的各位宫妃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皇后扫视了一圈,语气淡淡道:“大家都散了吧,本宫会派人向皇上禀告静妃有孕的事情,皇嗣重要,各位日后见了静妃也尽量照料着点。”
宫妃们面色发苦的走出昭阳宫,她们本来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情来的昭阳宫,可发展到最后竟然成了静妃有孕?!说不嫉妒是假的!大抵除了静妃,后宫中没有一个妃子是希望这孩子能平安生下来的。
所以对她们来说……静妃肚子里的孩子,最好的结果是流掉。
皇后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抬头看了眼高挂的烈阳,猛地有些恍惚,身子也跟着晃了晃,一瞬间脑子有些空白。
“娘娘,您还好吧?”贴身随侍的大宫女金枝连忙扶住皇后,她是皇后的陪嫁宫女,也是皇后的重要心腹,想到自家主子后扑粉的面颊上还隐约能瞧见眼底的青黑,不由得一叹。
皇上这几日的确是歇在娘娘这里,可是,娘娘……却是不能有孩子的……
皇后怔了怔,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闭着眼挥挥手道:“无妨。”
她容貌上不如容妃,文采也不如静妃和娴妃,甚至也不如肖淑妃有个孩子做保障,她唯一能靠的就是皇后这个位子,而作为皇后……她可以不要皇上的宠爱,可是她不能没有孩子!上次流产伤了身子,她让太医对皇上说还可以有孕。
只是她自己知道,她这身子,算是彻底的坏了。
“娘娘,娘娘若是看了静妃心中难受,咱们将她的孩子也弄没了便是。”金枝这句话说来竟是毫无心理压力,显然这样的事做了不下一回了。
“金枝,不论有多想那个孩子流掉,本宫都不能动手。以前做了那么多次,皇上已经对本宫有所怀疑。这一次,我们昭阳宫只在一旁观望着便是,本宫不动手,自有人会去动手,而且这个人……想必已经急不可耐了。”皇后吐着丹蔻的手指摸着绸缎衣缘,唇边挂着一抹笑意。
她只是稍微换位思考了一下,便已料想,在所有的宫妃中最想要谋害皇嗣的……非肖淑妃莫属!
……
“娘娘的聚荷宫果真是精致的紧。”
肖淑妃从内室走出,她穿着蓬松的淡粉色外衫,脸上添了些脂粉,倒是比日前所见还要好看几分,宴安筠见了她便当即将对宫殿的羡慕感叹出来,身为位卑不受宠的宫妃,理应对这些感兴趣,而不是——
坐在一旁展现自己如何的孤傲如何的不食人间烟火。
与宴安筠一同前来的沐容姬冷冷清清的端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站起来行了一礼:“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说了多少次了,叫本宫姐姐便是。”肖淑妃眉目展开笑眯眯的越过沐容姬,对宴安筠摆了摆手“宴妹妹坐吧,本宫唤你来不过是聊些家常罢了。”
“多谢淑妃姐姐厚爱,奴婢就惶恐的坐下了。”
宴安筠也笑眯眯的开了个玩笑,只是话音一转,又对肖淑妃道:“淑妃姐姐,沐容姬还跪着呢,您看?”
她若是不为沐容姬说话,恐怕今日回去后这位就得恨上她了。
方才淑妃娘娘越过她去的时候,她可是瞧见,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张小脸可是骤然变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