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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宴安筠的这句话,绍宣帝眸子里浸满笑意,他的宝儿总是会这么机智。他放低了声音,对着帐子里的人道:“母后,你是否……真的被刺客挟
持了。”
“哀家睡得很安稳,没有被刺客挟持。”太后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静。
“儿子不信。”绍宣帝一字一字的说道,他眼中闪过一道寒意,“想必刺客就在里面,你们务必把太后给朕平安救出来!”
“皇帝你——”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帘帐被掀开的一刹那,慈福太后的脸色骤然变白,她身旁正躺着一个被她死死掐着脖子面容清秀的男人,此时已经憋得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来。
绍宣帝愉悦的勾唇一笑:“难怪母后……原来母后养了娈童。”绍宣帝一锤定音,慈福太后猛的醒悟,指着绍宣帝脸皮颤动:“是你。”
“刺客先不用找了,来人,先把这个奸夫给朕斩了!”绍宣帝冷漠的扫她一眼,太后这个女人、他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早在多年前
他就想这么做了,自己母后的病逝、如今全部都从她身上还回来!
手起刀落,男人的头颅被瞬间砍下,带起一道血红。
宴安筠看着这抹鲜血,头脑一晕、喉间便忽然泛起一股呕意,她原本便是夜半被惊醒、冷汗直冒,如今经过这么一次记身子晃了晃便向下倒去。
“宝儿!”绍宣帝唇边正要展开笑意,却不料见心上人正脸色苍白的往地上倒去,他脚步一错、一把接住她的身子,抱在怀中冷着脸寒声道:“给朕传御医!去养心殿!”
至于太后……
好宣帝向着暗处看了一眼,那边黑影一闪,太后、会有人帮他解决。绍宣帝大步朝着养心殿走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怀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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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们放肆!哀家是太后!是先帝亲封的太后!”
慈福太后梗着脖子、手脚僵硬着把床上光着身子已经死绝的男人踢下床;尸体吭蹬一声掉落下来,脖子呈现出青紫的地方有个碗大的伤口。实则倘若这男人不是被大内侍卫杀死、恐怕最终也会被太后一手掐死。
慈福太后绝不是个会心软的人物;对她来说什么手段都能用;别说亲手杀个人;她年轻时候手上的人命不比宫里边任何人少。
她手背上还沾染着男人混浊的血液;身上的亵衣凌乱不堪,虽然已经失了光泽却保养的极好的身子布满了清晰的青紫的痕迹。慈福太后心中暗恨;一时不查竟是中了旁人的道儿了!而在这宫里与她有利益冲突的、非绍宣帝莫属!
慈福太后心头暗恨,当年害死元后那个贱人的时候她便应当亲手掐死她的儿子,倘若她当时那么做了、现在又怎么会栽到绍宣帝手中!说到底还是斩草未能除根!她现在是既恨又恼、脑海中闪过的全部都是最最狠戾的报复……
听到太后中气十足的这句话,侍卫们面面相觑,皇上虽然带着他们斩杀了奸夫、可没说怎么处置太后的问题……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哪敢妄动?
“太后娘娘;您这样做……可对得起先帝么?”这时候角落里传来弱弱的一道声音;却如平地惊雷,众人都恍然大悟。
说到底太后也是先帝的妃子,倘若先帝在世见自己的妃子与宫外之人私通、恐怕绝不会留什么情面!
侍卫首领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手里的刀把转了两下,眼中寒芒一闪,布满茧子的虎口紧紧贴合着刀柄,似乎随时都能瞬间出刀。
听到这句话,慈福太后凶狠的望过去,只见是个蓝衣小太监,帽子压得低低,正垂头站在一旁。
“哀家的事、你一个奴才乱嚼什么舌根!小心哀家叫你永远都开不了口!”慈福太后横眉一竖、染血的一只手重重的拍在床板上,只是下面的锦褥太过厚重,只听得沉重的一声闷响,小太监头垂得更低。
“太后娘娘,我家主子乃是后宫之主,虽然现在没了凤印,可身份还在,便断断不会允许这般祸乱宫闱的事情存在!”
小太监忽然抬起头,双目通红,捏起小拳头大义凛然道:“奴才虽然只是个太监,却也知道何为规矩。太后如今做了这等事、莫不是还要等到皇上下旨才认罪肯伏法么?君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与宫外之人私通本就是一个死罪,太后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么?!”
小太监这话说的声如洪钟,慈福太后气的浑身颤抖,她抖着手指狠狠地指着小太监,“哀家根本就没有与宫外之人……”私通……
飞矢来的一支银针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倏忽刺入太后的喉腔,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番情景在众人看来,只当她是被说得哑口无言了。
横梁上戴着铁面的黑衣人抱着怀中的剑随意摆弄着手上的一把银针,个个儿银光闪闪,黑衣人露齿一笑,又从指间倏忽弹出一只银针,转瞬即逝,随即消失在梁上。
吸取太后这种没有斩草除根、最终含恨且即将暴毙事件的经验,皇宫里、对待敌人,就要不留后患。
不单是皇帝想让太后去世,他身为一个从太后身边转投向皇帝的影卫,更想让太后消失、他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影卫的存在,可是最怕被人惦记的……尤其是像太后这种有手中掌握着一定权力的人。
太后的“哑口无言”使得侍卫首领微微叹了一口气,也难怪太后会想找面首、毕竟先帝爷去了这么多年了、难免少个男人。如今看来太后这般表现,恐怕最后也是真心悔过了……只是做了就是做了,悔过也毫无意义。
侍卫首领这边想东想西,却愣是没理解到太后怎么会变的如此的“不正常”,他乐呵呵的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你小子性格不错,叫什么名字?”
“奴才是昭阳宫的小勺子。”小太监连忙弯腰回道。
侍卫首领对他点了点头,挥挥手直接令人封锁了整个素心殿,小勺子看了一阵、抽了个机会钻了出去,这才慢吞吞的走向昭阳宫的放向。与此同时素心殿殿外的花丛中窜出一道人影,紧紧坠在小勺子身后。
“小勺子公公,回来了?”昭阳宫歪守夜的宫女显然对小勺子比较熟识,两人寒暄一番,这宫女便让小勺子进了宫。
那身后坠着的身影身形微微一顿,眼睛微眯,看向宫殿上“昭阳宫”三个大字,藏在夜色下的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字:“居然是……皇后……”
……
养心殿中,宝妃脸色苍白的被安置在床上。
事实上这已经是宝妃进宫以来……第三次发生意外了。
前两次好在还有迹可循,第一次是中箭、第二次是落水,可这第三次却任是绍宣帝想破脑袋也没明白、怎么好好地宝妃就晕了呢?
——难道是中毒?
绍宣帝很快找出了一个最为合适的解释,只是倘若有人想要越过养心殿给宝妃下毒,可谓是千难万难,更何况谁有那个胆子对养心殿投毒?分明是不想活了吧!养心殿可是皇上住的地方!
对高狩来说,高狩皇帝的一条命比千万人来的都重!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说法,这里只有征战!谁军队力量大、打的下广袤的土地、谁就养得起百姓,百姓也便愿意跟着你。高狩如今国土不断扩张,倘若这时候有谁不长眼在皇上身边投毒,恐怕活着被分尸也不为过!
于是……绍宣帝彻底凌乱了。
被安德礼急急忙忙扯来的依然是王太医,他一身爽利的便服,一看便是被从家中挖来的,两只眼底呈青色,眼皮通红肿的厉害,一进来便是哈欠连天……王太医抽抽被冷风吹得直流的鼻涕,他的老天,这宝妃娘娘又病了?这次又是中箭了还是“小产”?
王如柏现在撒起慌来基本是脸不红心不跳,他出宫入宫逢人便说起宝妃娘娘小产之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整个宫里没人不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宝妃落水小产了有,甚至连内务府的太监都在宝妃的档案上记了关于“小产”的重重的一笔。
随手把药箱放在一边,王如柏熟门熟路的给宝妃娘娘腕下放好脉诊,小心的搭上这奶白细腻的手腕。
绍宣帝静静的站在床前。
王如柏“嘶”了一声,深沉的道:“宝妃娘娘这脉象……快、脉如珠滚,嘶……”
“什么意思?”绍宣帝沉声问道。
“简而言之,就是……皇上您看……”王太医觉得自己有必要仔细的解释一下,“虽然这月份有点小,换做旁的人必定是诊不出来的,”他小心的托起宝妃的右手,无名指、中指和小指均搭于其上,道:“这是‘寸’,这是‘关’,这是‘尺’。”
王太医松开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呦由寸至尺,脉象虽然浅些、却隐隐行如流水,俗话说,‘滑脉如珠滚滚来,往来流利却还前,停食氮气胸中淤……’”
“说人话!”绍宣帝皱紧了眉,这种专业术语他根本听不懂好么,明知道自己在意的女人身子有了什么毛病,却愣是被医生咬文嚼字的哄着,换了谁都得胸口冒火。
“是试,恭喜皇上,宝妃娘娘这是有孕了。虽然月份尚浅,脉象不明显,但是臣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有自信的……”
听闻此言,绍宣帝恨不得一掌拍飞他!
这种一句话的事,王如柏居然说了这么多废话!但随即绍宣帝又显脸色僵硬,他心中隐隐还有些惊喜和不可置信……
他的宝儿……
居然再一次有孕了?!
绍宣帝酸涩的想了想,好在他们终于有孩子了。如此同时,他对前一个流掉的孩子所有的期望和遗憾全部转移到了现在。他将宝妃的手放进锦被中掖好,收起握紧的拳头,对着王太医沉声道:“跟朕出去,朕还有事问你。”
☆、第六十一章
王如柏狐疑的跟着皇上走出内室;低下头,只觉得皇上那双雕玉的靴子走的实为迅速;王如柏心下惴惴;难道皇上……不满意他的成果?哦;对了;现在宝妃娘娘有孕了、再让宫里的人知道宝妃娘娘先前小产之事怕是不吉利。
王如柏抹了把汗,这个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皇上您原先让牛往东现在又想让牛往西、就光一路啃过来的“足迹”那也不是说销毁就能销毁的了……
绍宣帝施施然坐在龙椅上,右手执起一支笔,安德礼见状连忙小步跑过来,一本正经的开始研磨,王太医在心中暗道这安公公可真会看皇上眼色、就这份机灵劲儿也难怪人家能被皇上选为近侍。
“说罢。”
绍宣帝着了墨;在砚上抿了两下;这才抬眼看着王太医。
王如柏不明所以的咽了口口水,“啊?皇上您让臣说什么?”
“宝妃有孕,告诉朕、在此期间……可是有何禁忌?”
绍宣帝说这话时脸色红都没红一下,眼睛看着王太医、神色依旧冰冷,只是唇边那抹转瞬即逝的柔情还是被王如柏精准的捕捉到了。
听了绍宣帝的话,王如柏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这事,看来皇上对宝妃娘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