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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口拙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可以把那件事说出来吗?有勇气可以将它说出来吗?然后,说出来之后呢?乞求她原谅他刚刚的口不择言吗?
见他无话可说,卫美画再次绝然的转身要走。
看着她决裂的背影,一阵恐慌袭上心头,他忍不住的唤她,“等一下,美画。”
卫美画这回完全没理会他的叫声,继续朝达大门方向走去。
她走得是那么的决绝,好像这一去,便会永远从他生命中消失一样。“我的前未婚妻就是一边和我讨论婚事,一边爬上我弟弟的床,背叛我的。”他倏地对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吼道。
她犹如被电到般,猛地惊颤回过身来面对他。
她沉默的瞪着他好半晌,像在消化他所说的话,但是过了一会,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们俩背着我上床。”
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这回肯定没听错。他和纪凯……他们两兄弟不合的传言竟是真的,不只是真的,背后的原因还如此的吓人。
“你确定吗?”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虽然纪凯的花心与多情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是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和兄长争女人的男人,毕竟对他前仆后继的女人这么多,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闹到兄弟阋墙,他应该不是那种人才对。
“我确定吗?”他自嘲的轻哼一声。“当你看见一男一女浑身赤裸躺在被窝里的时候,能不确定吗?”
她心里即使隐约觉得有疑点在,但是却无话可说,他都已经亲眼目睹到那不堪的画面了,不是吗?可是……
“他们当时都没说什么吗?”
“有没有说什么有差吗?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他撇唇微笑轻松的说,但眼中却堆聚着怨恨。
“也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她犹豫的看了他一眼才说。
“隐情?”他讽刺的笑出声来,“一个说她已经不爱我,要解除婚约;另一个则是闷不吭声的默认一切,这叫有隐情?”
如果真如他所言,纪凯就太混蛋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兄弟呢?
但是话说回来,纪颢为了过去不偷快的记忆,连询问她或听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随便乱扣一顶大帽子给她,他又好到哪里去?
原本关心的脸庞在一瞬间冷了下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很抱歉知道你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不偷快的过往,但是我不是她,不是那个背叛你、见异思迁的女人,我是卫美画,请你搞清楚。”她缓慢的说。
纪颢一愣,怔怔的看着她。
“还有,”她继续又说:“你有亲眼看过我和纪凯赤裸躺在被窝里吗?要不然你凭什么说我同时上了你们兄弟俩的床?而且请你搞清楚,我会和你发生关系是谁造成的?是谁喝得酩酊大醉酒后乱性的?是我吗?你凭什么说我……说我……”
那么难听的字眼她说不出口,只觉得一阵鼻酸,突然哽咽了起来。她没将话说完,转身就走。
“美画。”他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对不起。”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沉沉的开口。
她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突然冲出口的哽咽声,泪水紧接着扑簌簌的倘了下来。
他浑身僵硬的看着不肯将脸面向他的卫美画,最后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口中则不断地对她低语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四周一片寂静,但光线却是明亮的。
卫美画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深吸了口气,意识清明多了。她转头看向身边仍然沉睡的他,嘴角在不知不觉间勾勒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自从上回的误会之后,她和纪颢的关系便有了很大的改变,从主雇变成了朋友情人。
朋友情人?
没错,就是朋友情人,而不是朋友或者情人。
此话怎讲?
看着沉睡中的他,她原本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慢慢地掺杂进一抹惆怅,笑容也变得有些苦涩。
上回的误会发生后,他们又脱轨的上了一次床,两人便一直过着相互拥有对方的性生活。
可是除此之外,他们平日相处的方式却一点也没变,纪颢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情人间会说的话,也不曾开口约过她,更不曾送过她任何东西。
她仍是他的秘书、他的助理,然后在他性致突起之际,陪他上床解决生理上的需求。
其实她没有必要将自己说得如此廉价,因为虽然他从未对她有过任何承诺或表示,但至少他的性伴侣只有她一个,而且每每在与她上床时,除了温柔外,一定都会以她的感受为优先,不会只顾着满足自己的欲望。
说真的,他在床上是一个很优的情人,但是——或许是她贪心吧,她希望下了床之后,他也能当她的情人,而不是上司或朋友。
“我们这样到底算不算是一对恋人?”
她永远记得,有回她开玩笑的问了他这么一句话,他无言以对的反应。
虽然她当时是以哈哈大笑的方式,解除了尴尬,但是有谁知道她内心里的苦涩呢?他并不爱她,至少到现在为止,尚未爱上她。
想到这一点,卫美画在不知不觉间闷闷的叹了一口气。她自认自己已经很努力将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了,甚至于将身体也给了他,结果他却仍无动于衷。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赢面究竟有多少,因为她完完全全没有筹码了。
“唉!”不知不觉间,她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身旁的纪颢突然开口问,吓了她一大跳,因为她压根儿没注意到他已经醒来了。
“没什么。”她望进他试探的眼眸,微笑的摇头。
他试探的眼神不变,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你是不是该起来了?”她脸上的笑容也不变,伸手推了推他。“身为你的助理秘书,我可不想反倒变成阻碍你工作进度的罪魁祸首。快点起床。”
“你真的是我的秘书吗?我觉得你比较像我的牢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玩笑的说。
卫美画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释然,还好又让她混水摸鱼的瞎混过去,要不然真让他追究到底,难保两人现在和平的气氛不会被她破坏掉。
好想,真的好想开口问他,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为她动心,她觉得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
“我今天的工作进度是什么?”他下床后,边穿衣服边问。
“翻译第二百零六页到二百三十页的文章,还有要打通电话到荷云出版社讨论专栏的问题,另外你也应该要和杂志社连络了,不想接或是该推的工作就要推掉,否则这样拖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她像部电脑般,立刻尽责、迅速的回答他的问题。
“明天呢?”
“今天都还没过,问明天做什么?”她微愣的眨了下眼睛。
“我想上山。”他说出用意。
“你想上山去拍照?”
他犹豫的轻点了下头。
卫美画忽然沉默了下来,在他所有的工作里,唯独摄影这份工作是她无法跟随的,因为他得上山下海,女人根本就吃不消。所以,他曾经开玩笑的跟她说,等他被她搞烦了,就会背着相机去流浪,现在他是在告诉她,他对她厌烦了吗?
“你想什么时候走,大概要花多久的时间,有没有计划?”
她故作冷静的开口问:“看来我得将你的行事历全部重新排过,不过这应该不急才对,因为在你下山之前,我有得是时间。啊,你至少也需要一个星期以上吧?那不就够我出外玩一趟了吗?真是太好了。”她特意表现出兴奋的模样。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他突然问。
她愣住,彻彻底底的愣住,以至于根本就来不及收回脸上虚假的笑容。
“你……你刚刚说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紧盯着他。
看了她一会儿,他忽然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
“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吗?做一天和尚可得敲一天钟,只要你仍是我的助理一天,不管我是要上天下海,你都得好好的跟着。”
卫美画差一点就要兴奋的尖叫出声,原本在她眼中希望的星光在一瞬间闪烁成愉悦的光芒。
完全不知道自己明亮的双眸已经让她泄了底,她仍然做出有些不悦与为难的表情看着他。
“我不能不去吗?”
“不能。”他微笑的说,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你在高兴什么?”她怀疑的问。
“以往历经苦难的跋山涉水时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但这回却多了个一起受磨难的同伴,我难道不能够高兴一下吗?”他微笑的斜睨着她。
“你不要吓我。”
“我为什么要吓你?”
“为了让我打消跟你去的念头。”
“奇怪了,是我要你跟我去的,于嘛要打消让你跟我去的——咦,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想跟我去了?”他忽然发现什么似的问。
卫美画一僵,急忙叫道:“才没有!我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跟你去不如在家睡个十天。”
“是吗?”他用一种很深思熟虑的表情看她,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当然是。”她大声的说,很怕让他看出什么端倪,他如果突然改变心意不让她跟了,到时她该怎么办?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得准备出门了。”他交代着
“出门?”她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我们要去哪儿?”
“你第一次跟我去探险,当然需要买些装备啊。”
※※※※※※※※※
每回看电视播放台湾全记录或台湾探险队这类节目时,卫美画总觉得很有趣,好像挺好玩的,但是一旦亲身体验过之后,她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了。
她全身酸痛的躺在帐棚内,有种快要死掉的感觉。
她的脚好酸、手好酸、全身都酸,感觉肚子饿却完全没有力气爬起来找东西吃,而且全身又脏又臭。
呜,她真的好后悔,一百个后悔,一千个后悔,一万个后悔,不该跟他来的,呜……
“美画,醒醒,醒一醒。”
在全身累到快散了,又嗜睡得即使从此一觉不醒也不在意的时候,却硬是被人给摇醒,那种感觉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你见鬼、该死、他妈的到底想要做什么?”卫美画愤怒的在瞬间睁大爱困的双眼,怒视及诅咒的朝蹲坐在她面前的纪颢怒吼道。
没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从没想过这些字眼会从你口中冒出来,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他满脸笑容,心情很好似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卫美画一点也笑不出来,仍是怒视着他问。
“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要,我要睡觉。”她想也不想的立刻拒绝。
“不行,你一定得起来。”他伸手将她从睡袋中拉起来,惹得她发出一阵愤怒的尖叫。
“你干什么啦?我好累,而且外面还一片黑漆漆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啦?”
他拿雪衣让她穿上,即使现在正值炎夏,人夜之后的山顶气温仍然低得足以使人发僵,尤其又是在早晨太阳升起之前为最。他可不希望她跟他出门一趟之后,却带感冒这个纪念品回家。
卫美画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才勉强阻止自己没伸手狠狠地揍他一拳。
“裤子你要自己穿,还是我帮你?”他问。
她愣了愣,不确定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然后马上尖叫。
“我的裤子呢?”她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裤,盘膝坐在他面前。她急忙合拢膝盖,拉来睡袋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