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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师兄吗?
我眨眨眼,慢慢从地下爬起来,又招呼一声:“师兄。”心里别提多纳闷了,忍不住问:“师兄你怎么会来的呢?”
他说:“见到我不高兴?”
我说:“不是的,不过大半夜的……”
他笑笑,脸庞在月夜下的幽暗里看得不怎么分明。
“刚才梦见什么了?”
我怔了一下没说话,他停了停,自己说:“梦见苏和了吧?”
我不好意思说是,不过也没有说不是。
“你这是要去找他的吗?”
这个是显而易见的,隐瞒也没有意思,况且也瞒不住。
我点点头。
61
“天亮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他说。
我睡意全无,摇头说:“不了,咱们说会儿话吧。师兄你几时下的山?什么时候跟在我后头了?”
他笑着在一边坐下来,火堆里的火已经快灭尽了,还有一点微微的红色火头儿被盖在灰烬下面。他拿了一边的干树枝填进去,拨了拨火堆,火光重新亮了起来,照着他的脸也显得更清晰。
我这会儿是全醒了,当然认得出师兄就是师兄,不是什么妖怪山魅变化来的。
“你们刚下山没多久,我也领了一份差事下山来了。”他说:“办完了事情也没有立即回去,就在这一带。说起来真的奇怪,这一年间似乎有许多精怪小鬼的冒出来滋事,大有群魔乱舞的兆头。这十几年间都太太平平的,这一番变故蜀山上师长们现在可能也已经得了消息——只是不知道是一场大乱,大变,还是别的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的迹象……”
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下了山的师兄弟们大概也都有消息传回去,我想师傅他们也该知道这消息了。”
是啊。
这些天我也总觉得,这一切迹象,是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呢?
再想到魔宫……
不不,不去想,想也想不出头绪来,只会让自己更加惶惶不可终日。
“我三天前在乱葬岗那里遇着你了,你不是正在对付一只野豺精么?我当时担心你会有什么闪失,也没有先露面,在一旁给你掠阵来着,结果你应付的挺好,最后它使诈你也没上当。看来你这大半年也历练的很不赖。”
我笑笑,摸摸头说:“哪里哪里,师兄过奖了。”
“嗯,我想看看你现在的道行怎么样,所以也没露面和你打招呼,跟着你走了这两天路。你剑法和临敌经验都不错了,不过,我靠这么近,你却也没有发觉。如果靠近的不是我,而是心存歹意的……”
我说:“不会,我设过符界的。”一边说,一边把埋在火堆边的符纸拿出来给他看:“要是有什么邪门歪道的家伙想靠近我,可没那么容易。”
师兄接过去看看,说:“可是,这符却防不了人的。若是有盗匪什么的呢?”
我说:“我这么穷,盗匪肯定也看不上眼的。再说,这里很荒凉了,一般是没有人来。”
师兄只是摇头,然后说:“你啊……其实要说到可怕,人心又怎么会比鬼域强多少?”
是,他说的也没有错。
不过,一般人接近我应该是可以听出来的。
而师兄又不是一般人,他的功力比我高深,我没有发觉也……是正常的呀。
我们师兄弟几个人里,我现在的水平不敢说有多好,但是比蒋师兄刘师兄的剑法是强,和孙师兄应该可以平手,但轻功他们应该都不如我。
不过和蓝师兄比,大概差距还是有一截的。毕竟他是师傅最得意的爱徒啊,而且他人又这么沉稳机智,老成练达。
所以我说:“师兄又教训起人来了。是不是师傅没有再收小徒弟,你在山上过不了当师兄的瘾哪,一见我就训。”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啊,还是这么……”不过他没说什么,目光落在我的剑上面,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显得温柔很多:“剑还好用吗?”
我点头:“很好用的。”这是他赠的那把剑,我那把从赢来了就原封没动的一直放在着,下山的时候也没有带来。想一想又说:“多谢师兄。”
“跟我客套什么。”
他看看头顶,月亮微微有些西斜,还是深夜时分。
我说:“师兄歇会儿吧,我替你守夜。”
他一笑:“不要紧,我也不太悃。”
话虽然这样说,他靠着树,慢慢的阖上眼,似乎在安静的养神。
一线月光从头顶枝叶间漏下,照在他的脸上,显得……
有些清冷,有些凉意。
师兄好象比在山上告别的时候,又瘦了。
他有什么心事?
还是……
我摇摇头不去想。
人人心中都揣着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就是苏和,大概也有许多事没有如实的告诉我。而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在隐瞒着他。
师兄的心事虽然我不了解,不过应该也是无法诉诸于口的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将身体一天天的消瘦了呢?
我坐了一会儿,山林里幽暗安静,慢慢的睡意又涌上来,我也歪下身又眯了一会儿,似乎刚闭上眼不久天就亮了,我听到师兄走动的声音,揉揉眼,懒懒的一时不想爬起来。
“行了懒猪,虽然不是在山上,可也不能赖着睡到太阳晒到身上吧?”师兄用脚尖触触我,好气又好笑的说:“你不饿了?不赶路了?”
我懒洋洋的坐起来,眨眨眼。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林间弥漫着一层白雾,我身上盖着一件外衣,上面被露水打的潮漉漉的。我哎呀一声:“师兄,你的衣裳……”
他说:“不要紧的,反正有风的话,吹吹就干了。”
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可是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身上带着干粮,面饼和肉干什么的,就着水袋里的水啃啃咽下去。好吃是谈不上的,但是填饱肚子是没问题。师兄吃的不多。等我把水袋塞子再塞好的时候,他问我:“上路么?”
我点头。
不过,师兄他是什么打算呢?
我想的时候也问出来了:“师兄打算去哪里呢?”
他说:“我没有什么地方去……”
我的嘴比脑子动的快,还没想到呢已经说出来了:“那不如我们同路吧……”
吧字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得,苏和这家伙最见不得的就是蓝师兄和我在一块儿,怎么解释他都不听。现在可好,我跑去看他,还是跟蓝师兄同行同路,他会怎么想?而且蓝师兄未必就是真的没什么地方去,可能只是随口说说,我这句话真是……
结果蓝师兄居然点头说:“好,我和你同去吧,路上也互相有照应。”
呃,怎么,怎么这样了?
我懊恼的直想咬舌头,可是又不能再改口说师兄你别和我去了,不然恐怕有麻烦的事情……
蓝师兄问:“怎么了?”
我只好说:“没事,没什么事。”
他说:“走吧。”
真是……
我原来上路的时候脚步轻快,现在却觉得沉滞的很。
期待见到苏和的心情一下子变成了有些诚惶诚恐,感觉自己不象是千里迢迢去探望情人,倒象是千里流放被发配的犯人,越走越觉得大难即将临头。
再说,蓝师兄和苏和不是很不对路么?两个人说话相处的时间又短,又不算和气——很不和气。那蓝师兄为什么还愿意陪我一起去找苏和呢?
我真是越想越不明白。
不过好在蓝师兄这个人就是个象春风温水似的人,和他相处不会让人难受。他说起沿途的风景,说起蜀山上自从我们下山后的一些琐碎事情,甚至可以说起在极北之地,可以钻冰钓鱼——这天下可能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师傅虽然也爱看些杂书,喜欢游历,但是知识也没有这么渊博。
真不知道他懂得的这些都是哪里知道,哪里学来的。
苏和这家伙动不动就吃蓝师兄的醋,说不定一大半是因为觉得自己懂得没人家多,因而嫉妒。
再加上,也有我的原因……
蓝师兄对我,实在是和对别人不同。
以前我没有想过这些,后来等我和苏和的关系……到了这一步之后,我有时候也想着,蓝师兄他会不会也……
只是这个想法一冒出头来就被我掐灭了。
得,这世上的人,象苏和这样生冷不忌的可不多,蓝师兄怎么会那么巧也喜欢男子呢?就算他喜欢,我又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一无才二无貌,本事不济人品也一般。就算他要喜欢一个男子,也肯定得找一个更上佳的人选吧?
就这么一边打哈哈一边瞎琢磨一边赶路,路上我们还顺手铲掉了一伙儿没成气候的小精怪。其实不见得所有的精怪就都是坏胎,但是它们在坟地里出没以尸肉为食,眼睛里都是红澄澄的光,再发展一下就可以改吃活人肉了,这可是万万不能姑息的事。
中午我们停在一个小村镇边上,虽然这里吃的东西不大合口味,但是能吃上顿现做的饭,有热茶热汤热菜,也就没什么好挑的了。
蓝师兄把炒菜里的素的那部分都挑了吃,我看看他,他一笑:“这腊肉我吃不惯。”
希望是这样……
也应该是这样吧?总不会是,是他觉得我吃这肉挺香所以都省给我吃的吧?
肯定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只是这么总猜疑着,实在闷的不好过。可我又不能直接的问蓝师兄——请问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不是师兄弟那种喜欢,是想和我当情人那种喜欢……我又不是傻子肯定是不会问的。
只是,只是……
唉,以前没想过,有人对你挺好挺关照,原来是一件这么让人坐立不安郁闷不解的事情。
在这小饭铺吃饭的人不少,又听人提起那位高风亮节,英伟不凡的蜀山派殷少侠。蓝师兄眼神一动,筷子停了下来。
我低声问:“师兄,你在山上时,听说过这个厉害的殷师兄吗?”
蓝师兄想了一想,缓缓的摇了摇头。
得,这我就纳闷了。
我上山时日短,资历浅,认识人少也就罢了,怎么蓝师兄也没听说过呢?
我们想再多听些这位“殷少侠”的英雄事迹,结果那几人又不说了,改而谈起了别的。我们也吃完了东西,只好付账上路。
不过下半天我们的话题就围绕着这个殷少侠打转了,蓝师兄没我这么好奇,但是也说这人这么有名望,实在难得。要有机会该见一见,同门之间互相学习切磋一二也是美事。
蓝师兄说的坦荡大方,可见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这份气度就比我强,我还觉得有些不忿和眼红呢。
晚上我们没有露宿,在一户山民家中借住的。人家是夫妻两个,倒是有间空房和一张床招待我们。我看看那床,摸摸头说:“师兄你睡床吧,我在地下铺铺草就行了。”
他摇头不肯:“挤一挤好了,我们也都不胖,床上也能睡得下。”
我摇头不肯。笑话,要让苏和知道我和蓝师兄睡一张床,不活吃了我才怪呢。
我们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让步,就在床前僵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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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我看你。
蓝师兄这个人虽然表面温和可是骨子里却很固执,我们要是这么僵持下去,能在床前站一夜——我半点也不怀疑这一点,这个人的韧性可足着呢。
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我睡地,蓝师兄睡床,他肯定不乐意。二是我睡床,让他睡地,这我觉得太不合适,哪能让他睡地下。三就是我们一起挤床上睡,这样的苏和将来要是知道了……就轮到他不乐意了。当然还有个选择是我们都睡地下空着床没人睡——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儿。
我们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好一会儿,我干笑着说:“那什么,我还不悃,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