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妘笙说完转身就向门口走去,身后白翊宁的笑声毫不掩饰地刺痛着耳膜。临傲门口,江妘笙忽然停住脚,转过头嘴角带着一丝诡异对白翊宁说道:“靖王确实想让我死,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
白翊宁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猛然站了起来,似乎想要扑过来。江妘笙的话掀起了她最不愿让人看见的伤疤,那是连她自己都刻意忘记的……慕容旭究竟……
出了门,江妘笙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气,白翊宁最后的表情总算让她觉得舒服了一些。原来都不过是女人……
“主子,现在要怎么办?”
“调派人手看住白翊宁。封锁消息,这件事决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江妘笙抬头望着无边的天空,方才生死一线的战栗此时似乎才有了时间钻出来。江妘笙擦了擦额头,冷汗遍布。
“各处宫门都关闭了吗?”
“都已关闭。”
“温柔呢?”
“奴婢不知。”
江妘笙皱了皱眉,“你去宣秦太医到芷兰殿等候。我现在去承乾宫。温柔……也许会回芷兰殿。”江妘笙摸着袖子里那光滑的小刀,稍一用力就割破了手指。疼,但是让人清醒。“这件事情,一定要压下去……”
江妘笙来到承乾宫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把自己的思绪理了理,然后对陆琣说道:“白翊宁与人在宫中私会,被本位撞破,白翊宁已被软禁雍华宫。只是那男的跑了,现在宫里都在忙着缉拿此人。本位已经吩咐关闭了所有宫门。陆公公,这种事情总是不好让人知道的……本位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还望您帮衬一二。”
陆琣躬身应了。方才发生的事儿,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陆琣是一定知道的。只是眼下江妘笙竟然这样处理,倒是让人想不到。
“陆公公,这宫里宫外都不能乱。现在昱王带兵在外,西夷人还没有赶出去,咱们自己人总不好先乱起来。”
“奴才明白,请江主子放心。”
江妘笙点了点头,看着慕容皓缩在的那个院子,却忽然没了进去的心思。仿佛那是一片圣洁所在,自己去了会玷污了那里。
“能派人来对付我,自然也有胆子去对付皇上的。院子里的人都信得过吗?”
陆琣想了想,点头道:“都信得过。过会儿奴才会再筛选一遍的。”
“嗯……院子里的守卫也再调一倍来。”
“那您……”
“我会小心的。我没那么容易死……”江妘笙看了陆琣一眼,然后唤了銮轿来回了芷兰殿。她委实累了,走不动了。
芷兰殿里十分安静,来往的宫女太监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气氛显得很压抑。江妘笙由人扶着缓缓走了进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让她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这味道她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妙彤从里面出来,见江妘笙回来了,略松了一口气。她正想说什么,身后秦太医也走了出来。
江妘笙向妙彤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秦太医。秦太医已经老了……这是江妘笙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印象。
“给江瑶章请安。”秦太医还没拜下去江妘笙已经示意妙彤扶他起来。
“秦太医不用如此客气。”江妘笙走到一旁坐下,她看了内室一眼,又问道,“不知道她伤势如何?”
“江瑶章大可放心,只是皮外伤。敷了药,过些天就能痊愈。”
“有劳秦太医了。这件事……之所以找秦太医,是因为本位信任大人。当时大人如何对待皇后娘娘的,今日本位岁不敢妄企那等忠诚,但也希望大人能守口如瓶。”
秦太医顿了顿,说道:“江瑶章今日受了惊,下官是来给江瑶章诊治的。”
江妘笙点了点头,有时候和聪明人说话真是一种享受……
二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秦太医就告退了。江妘笙打发了殿里伺候的宫人,自个儿走进了内室。温柔此刻正躺在床上,左边的胳膊上缠着一圈圈的棉布。
江妘笙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累,累得连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温柔见江妘笙进来就闭着眼装睡了。她也很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妙彤送了热粥来,见江妘笙靠在一处合目不语,温柔也装睡不理。妙彤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把粥放下又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里很闷,人在黏稠的空气里挣扎,没有一个出口。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惊雷震碎耳膜,似乎好不容易在缝隙里寻到那么一点儿空气,可供呼吸。
“其实我很嫉妒你。”
“我也是。”
雨开始很小,一颗一颗很分明地砸在屋顶上,噼啪作响。后来突然就大了,再也分不清了,只知道是在下雨了。
江妘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江妘笙一直没有看温柔,视线落在虚空的某一点上,让人越看越迷离。“你活得很恣意,我看得出来。我想你能直呼昱王的名字,应该是和他很亲近的人吧……你,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叫他慕容瞮,真好……”
“他喜欢的是你。”
“我……永远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非要在一起吗?”温柔似乎笑了笑,“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名份真的那么重要?”
“……我不知道。”江妘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述,很是诧异。
“你不必谢我,今天的一切只不过是慕容瞮吩咐的。你要谢就去谢他吧。”
江妘笙把另外两把刀抛在了地上,映着闪电,那明晃晃的刀锋就像是两只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它要杀的人。
那一刻,江妘笙就知道温柔已经受伤了,但是那一次天能所想到的是要封锁这个消息。不能让人知道朝廷乱了。有时候江妘笙也在想,就这么利用手中的权力下旨赐死慕容博会如何?呵呵……一定不会成功的。朝廷里一定会有不少人跳出来为慕容博说话,并且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内乱。若是那样,慕容瞮只怕……
“是你救了我的命。”
“是慕容瞮早就算好了靖王他们本就卑鄙。”
“卑鄙?”江妘笙笑了笑,摇头道,“这没有什么卑鄙。”
“这还不卑鄙?居然暗杀女子,也亏他们做得出来。”
“在他们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
“那是什么?”
江妘笙转头看着温柔,其实这个女孩也是极好相处的吧。只是一开始就没了防,到如今方才说这些,倒是让人羞愧。
“一枚棋子。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温柔没有再问下去,两人又都沉默了下来。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江妘笙走到窗边看了看天空,然后将窗子关上。
“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你,值得吗?”温柔略抬起头看着江妘笙的背影。这个女人,应该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吧,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深处险地,她真的能够应对吗?能够忍受吗?
“已经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你如此问我,何不问问自己,为我挡那一刀,值得吗?”江妘笙没有回头。她知道,其实每个人心里在还没有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江妘笙从那些奏折的字里行间寻找着慕容瞮的影子。百姓们只知道昱王威武,这一路打过去,西夷人连连退了。但江妘笙手里的奏折,哪一封不是夹着血迹黄沙?这一场仗,快点打完吧……
朝廷里各方的势力已经越来越不安分了,江妘笙知道,等仗一打完,这朝廷就要出大事了。所以,有时候又希望,这仗别打完才好。
人总是矛盾的,但是当历史的车轮压过来的时候谁也无法阻挡。
这一场战争终于在帝都的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结束了。
江妘笙一个人坐在承乾宫的石阶上,仰头看着雪花飘落下来,零落成泥。手已经冻得发红了,但依然不肯放开那本奏折。胜了……终于……胜利了……
赵汝辉从远处遥遥走来,青灰色的斗篷上全是雪花。他看着江妘笙,拜了一拜。
江妘笙痴痴地笑着,未曾回过神来相扶。
赵汝辉也不在意。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担下了所有骂名。这些日子所有的旨意下发都是由她处理,这帝都想杀她的人太多了。也曾隐约听闻她被刺杀,但宫里并没有任何反应。这件事也就被人忘了,但她自己能忘吗?
“江瑶章,咱们总算能松口气了。”赵大人的目光略带慈爱,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让他明白了并非所有红颜都是祸水。
“是啊……”江妘笙依旧望着天空,“我想要睡一觉,能不被自己的噩梦惊醒,能任性地睡到日落西山。呵呵……这江山如画……赵大人,这江山如画啊!”
看着江妘笙有些痴狂的样子,赵汝辉知道,这些日子她过得很苦。每天担惊受怕,还要处理繁复的朝政,不知道前线是否会胜利,不知道这一切是否有意义……她想还要很多的东西,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已经绷得很紧了,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啪的一声断掉。
江妘笙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累了,真的累了。她只不过是想要杀一个人,怎么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呢?不过,就快了。等慕容瞮一回来,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那个男人了,自己再也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近来靖王殿下倒是很安静。”
“不是很好吗?”江妘笙笑了笑,抖了抖披风站了起来,“我们撑到昱王殿下回来了……”
赵汝辉点了点头,此时不愿多说什么破坏江妘笙难得的轻松。只要昱王回来了,大局自然已定。只是……靖王能眼睁睁地看着昱王回来吗……
江妘笙手里的奏报是今天早晨收到的,是最快的八百里加急。靖王手里的信息比不上官方的道路来得快,但也不算太慢,在太阳宣布这一天过去的时候,靖王也知道了战胜的消息。
江妘笙在收到消息后并没有公布,昱王一日未抵京师,这个消息就一日不能公布,不然,朝廷一定会乱的。但是靖王也没有公布这个消息。目前朝廷表面上的平静,似乎对双方来说都是件好事。
江妘笙依旧处理着朝政,调停着各方的利益。慕容瞮在边关签订合约一时还没能踏上回来的路,但江妘笙的心里已经生出了希望,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只要再坚持那么一小会儿就可以了。当苦难有了尽头,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温柔,昱王殿下打了胜仗。这天下……该太平看了……”江妘笙坐在芷兰殿里喝着热酒,只觉得暖意遍布。温柔也在一旁坐着,笑了笑没有说话。
“主子,皇上请您去一趟。”
“哦。”江妘笙放下酒杯,理了理鬓角对温柔道,“今天你还跟着去吗?”
温柔摇了摇头。自从上次的刺杀事件后,宫里的守卫明显增多了。
“我会跟着去的,但是想必不用我再等一个晚上了。”
“你啊……”江妘笙笑了笑,让人取了斗篷来给二人披上。待收拾妥当了,这才去往承乾宫。
路上温柔问江妘笙,“江瑶章,你……喜欢皇上吗?”这些日子形影不离,温柔也看得出江妘笙对慕容皓似乎有些好感。可是,这又置慕容瞮于何地?
江妘笙想了想,知道温柔的顾虑,含笑说道:“不一样的……喜欢也分很多种。我和皇上……就像是亲人一样。你知道吗?这宫里真的很冷,很冷……”
温柔不大明白江妘笙的话,但是她并不过分纠结于此,因为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