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在向你表示我的爱意。”他埋首在她的发中,深深吸嗅着那清洌的香味。
“我以为你一直都很恨我。”不然她干嘛要受那么多罪?
他突不期然地问:“现在你还很惧水吗?”
她没好气地回头睨他一眼,“每天被你那样灌,动不动拉着我到水边陪你下水工作,再不然就是和你在一大堆染料中练染拌汁,我哪还有机会再怕下去?”现在她是标准的水里来水里去了,即使她还是觉得很想吐,可是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做。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眉飞色舞地笑,“我已治好了你的惧水症大半。”之前她是看到水都想吐,而现在她已经大大的有了进步。
绛棠不禁蹙起黛眉细细回想。
她怎么没想到,因为他,不知不觉中,她怕水的毛病好像真的减轻了一些,而且他给她的感觉,也不再似初时那般地恶心,反而像是免疫了般,已经不再有那份感觉了,反而觉得他的存在,就像他人一样的自然。
他一手指向她的心房,“治好了你的惧水症后,接下来就是要治你的心。”
“我的心?”
“你不懂得爱人,也不知你值得让人用一生好好呵疼爱怜。”聂青翼像是比她还了解自己,一眼就看穿了深藏在她心底的心事。“看惯了人情冷暖后,你对这人世很失望是不是?”她可以改变脾气、放弃惯用了多年的表相,也可以改善她惧水的症状,那么,她又何尝不能够敞开心扉来接受他?
自小就在亲戚间来来去去的绛棠,眸光不自觉地黯淡了下来。
她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即使被人当作是个包袱,被亲戚这般踢来踢去,她仍是抱执着要坚忍活下去的念头,因为什么都没有的她,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责任,只要有那份责任在,即使她再怎么对这个人世灰心不信任,她还是得在亲戚面前厚着脸皮贪图一顿温饱,并且慢慢地经营出她的人生来。
只是,在这过程之中,她似乎已经忽略掉,她也需要人的关怀,她也需要有人来疼爱,因为那份感觉,老早就不存在她的心底,遥远得令她忆不起来。
“至少我还有恋殊。”她难得老实地说出心衷。“只要有她在,我就能继续走下去。”
“我呢?”聂青翼转过她的芳容,指着自己,“你没把我放在心底过?”
她摇着头,“我应该吗?”一桩指腹为婚的亲事,她能抱着多大的期待?
“你该的。”他认真地向她颔首。
“我看不出来有这个必要。”恋人和夫妻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懂,也不明白,更不觉得嫁给他就有必要与他一样,必须爱他一辈子。
“那就靠近一点看清楚。”聂青翼双手捧着她的面颊,让她看清那隐藏在他们之间的点点火花。
就着他的目光,绛棠有点想逃,方伸出手想推离他的怀抱,他却将她柔柔的压进他的胸怀里,两手环紧了她。
他在她的耳边轻问:“听见你的心跳声了吗?”
她听见了,即使她很想否认,但她还是听见了那流窜在她耳畔震耳的心跳声,和那些因他而起的悸动感。
第一次,她觉得孤独的感觉并不好受,这些年来,她走得那么地艰辛,那么地需要一片可以倚靠的胸膛,来止歇她的流浪。
“倘若没听清楚,那就再靠近一些。”聂青翼像是展开了保护的羽翼一般,拥住怀里有些颤抖的她。“只要你想,这片胸膛永远都会为你而敞开。”
素来,她都没有浪漫的勇气,可是在他温暖厚实的胸怀里,她突然有了挑战的欲望,很想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又将会怎么地改变,是不是会像他所染的丝纱一样,缤纷多彩,能够恒久的留住一季的灿烂?
“往后,你可以卸下你的责任、你的伪装。”当绛棠在他怀中放软了身子倚向他时,聂青冀笑抚着她的发,“你所有的负荷,由我来为你担。”
“不要那么鸡婆……”她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将有些哽咽的声音埋在他的胸前不让他听清。
“没办法。”他笑耸着双肩,“对你,我恐伯永远也改不了。”
男人,难人。
在绛棠的眼中,那些男人生来就是来为难她们女人,并且让她们女人自相残杀的。
虽然说她还是很不确定自己要不要那个像是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并且最近常在她心头上绕、夜里梦的聂青翼,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像聂青翼这种缺德、鸡婆、奸恶又顽固的男人,还是有很多女人抢破头想要的。
最近聂青翼和步千岁因年终批货大事,常一块出去抛头露面的关系,他们这两个金陵城抢手镀金的单身汉,不但引来了一票又一票女人上门来向她这个无辜的第三者学织锦,来往的人潮几乎都快把聂府大门挤破,还让他们聂府丝纱的生意异常的好。
就像今日,在那些登门上府的女人中,有一半是为了看那个腰缠万贯的步千岁而来,但另一半,则全是冲着犹未完全死去的聂青翼而来的。
已经习惯了被聂青翼引导出来的真本性,懒得继续在人前虚伪人后真实的绛棠,一改平日雍容的气度,不再在来人面前漾出美丽的笑靥,只是又闷又呕地坐在椅上应付着眼前这些借学织锦之名,实际上却是来抢聂青翼之实的女人们,并且再次在心底暗咒——该死的聂青翼,行情居然好到这种程度……这些女人是都瞎了眼吗?
前来聂府探看绰棠?又名情敌,并且十分希望能把聂青翼抢到手的梨绣容,颤抖着声音,两手掩着哭泣的脸庞,既伤心又难过地再次问向绛棠。
“你……你确定聂大哥……爱的人是你?”
绛棠一手撑着粉颊,再次当着眼前哭得梨花一枝泪带雨女人的面,大大地打了个阿欠。
“是啊,他还说他会爱我一辈子。”果然是姓梨的,哭了快三柱香的时间泪水却还是没断过,她有天分。
“你骗人……”梨绣容听了哭得更加嚎陶不可收拾,并且因久哭过度变得有点倒嗓。
“有疑问的话尽管去问他。”不想让耳朵继续接受摧残的绛棠赶紧派一旁的恋殊去带走她,并扬手招唤下一号来找她挑战的女人。“麻烦下一个。”
随着被打发走的人愈多,排队排了很久,鼓足了勇气前来的苏若兰,在两脚一站定在绛棠面前时,便开始不争气的发抖起来。
她怯怯地开口,“今日,我……我不是来跟你争什么的……”“我知道,我明了,你们当然统统都不是来这里和我抢男人的。”绛棠频频点着头,然后翻着白眼告诉她,“只是时间很宝贵,麻烦请说重点,后面还有很多人。”等这位姑娘的开场白说完了,那今天也收工了,她没体力第二天再来接见这些女人一回。
“我……我已经芳心暗许聂大哥很多年了……”苏若兰两手紧绞着衣衫,嗫嗫嚅嚅地道出来意。“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能让我待在聂大哥身边,即使是做二房……我也愿意……”绛棠大方地摊着两手,“相信我,那个鸡婆男人真的没你想像中那么好的。
没嫁他,是你的运气,千万别糟蹋自己去做什么二房,你若那么想不开要我这位置的话,来,给你,让给你。“
“让给我?”这倒有些出乎苏若兰的意料之外。“为什么你不想嫁聂大哥?”
“哼哼,嫁他就有苦头吃了。”深受其苦的绛棠冷冷低哼,将十指阴森地板得喀喀作响。“嫁给他后,我保证你会后悔你曾经看走眼过,到时你家的墙可能就不够你撞了。”
苏若兰不禁有些动摇,但还是很犹豫,“可是……”绛棠朝她张大了自己那双带有血丝的杏眸,“别可是了,你看看我这双诚恳的眼睛,我的样子像在骗人吗?”被虐待成这种程度,再看不出来,她就是瞎子了。
“不……不像……”好……好可怕的双眼……她到底是几日几夜没睡过?
“所以说,你应该赶快去庙里烧柱好香,感谢我为你消受了聂青翼这个灾难才是。”
绛棠两手一拍,极度诚心的向她指点明路。“别再想着那个会引来花痴的鸡婆男人了,快去找别的好男人才是正事。”
“好……谢谢……”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苏若兰,莫名其妙地点着头同意。
“下一个。”终棠直接打发她跳至下一个看来虎视耽耽的女人,并且意外地睁大了眼。
这个女人……怎么长相这么骇人?
在看了一箩筐长得貌美无比的怨女之后,突然看到这款这么有碍视觉的女人,实在是很伤害她的眼睛。
“其实,青翼已经暗恋我很多年了!”东效施姑娘两手往腰一叉,便不客气地朝正在喝茶镇惊的绛棠要人。
“要不是你这第三者突然介入我们之间,我们原本会是羡煞众人的一对金童玉女的,快点把他还给我!”
“噗——”逃难的茶水,全数逃离绛棠的口中,直朝东效施的脸上飞奔而去。
绛棠惊吓得抚着胸坎,“大姐,你是开玩笑的吧?”这位姑娘到底有没有照过镜子呀?
端坐在绛棠身旁,颜面几乎都已被绛棠破坏殆尽的染意迟,木青着一张老脸,终于忍不住动手拉拉她的衣袖。
“绛、绛棠……”她想照儿子的交代诚实的面对这票女人没关系,但也不能诚实得太过火埃绛棠很抱歉地对她摇首,“对不起,这个我真的忍不祝”“我明白……”染意迟完全了解她的感受,无奈地挥着手招来下人,深感惊吓地将这名把众人都吓得六神无主的女人请出去。
“表姨,换你接手,我需要休息一下。”深怕自己面部表情被吓得调不回来的绛棠,一掌按在染意迟的肩头上,准备去后院调整一下自己惊怪的表情,顺便消消肚内的火气,然后再来面对那些数也数不完的女人。
“去吧。”染意迟无奈地挥挥手,头大地接下这项很煎熬的任务。
然而在此时,造成绛棠与染意迟如此疲累头痛的元凶,正站在大厅正上方的楼栏边,不屑地板着一张俊脸,唠唠叨叨地向凑在一块看戏的步千岁唾弃。
“这个造作、这个虚荣、这个惺惺作态……”聂青翼伸长了手指一一点名楼下的女人,继而很不满地转首问他:“为什么我家一年比一年多虚伪的女人?”
“我也不懂。”步干岁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唉,论人才的话,我是样样都比你强,要说起钱财的话,我家的钱又比你家的还多。按理说,这些女人应该是全数倒向我才是,可是她们居然有一半倒戈朝向你这全身上下捡不出一个优点又鸡婆的男人……我看她们不是全瞎了,就是得了华佗也很想对她们哭泣的怪症。”
聂青翼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谢谢你那客观无比的分析。”居然把他贬得一文也不值。
步千岁谦谦有礼地颔首,“哪里,别客气。”
赶人赶得十分疲累的恋殊,也乘机偷了个空档,悄悄地溜来楼上想喘口气,半趴在楼栏边一点也没有心情去听那两个造成众女祸的男人们的对话。
但聂青翼却不识相地拉过她问:“恋殊,你姐姐今天是怎么了?她的脸色比昨天我把她扔到水里时还难看。”
恋殊淡淡叹了口气,“有一大堆女人想跟她抢男人,她能有这种脸色就已经很不错了。”姐姐今天的表现算是很好了,至少她没有撩起裙摆,一个一个的把她们都端出去。
“抢男人?”聂青翼狐疑地绕高了剑眉,楞楞不解地推了步千岁一记,“喂,被抢的是你还是我?”
“这里是谁的地盘?”步千岁翻着白眼问这个性子有时候细,但有时候也粗得很不可思议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