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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严咬牙别过脸不忍卒睹。
“还要看更多的刀疤吗?面对我,你有什么不敢看?那是你女儿做的,你为什么不敢面对它?”纪凌用力扳正他的脸,要他看清楚她身上永不能磨减的伤痕。
“不……”寒严痛苦地低号。
“再告诉你一个让你死也不能瞑目的秘密。”她继续对他倾倒往事。
“住口……不要再说了……”
“你真以为寒倚柔是死于车祸意外?”她冷不防地问他。
寒严颤巍巍地开口,“你……你弒母?”
“不是我,是纪绍荣设计杀了她,想不到吧?见到你女儿时顺便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死得不明不白,你和她一生都毁在姓纪的手头上还不知情。”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她才让他知道真相。
“纪绍荣……”寒严苦恨的大叫。
一旁的医疗仪器发出一连串的警铃声,寒严的心跳速度和呼吸都迅速增快至危险状态,家庭医生赶紧替他戴上氧气罩,转头看纪凌,而她仍是无动于衷,医生只好停下救助寒严的动作。
“算我做件好事,先送你去找你的女儿,等纪绍荣一无所有时他也会去找你,你们三个不会太寂寞,可以在下面再好好斗上一回合。”纪凌偏头看他,脸上没有同情也没有欣喜。
“你好残忍……”
“向你们学的,你们教导有方,我该谢谢你们。”
家庭医师紧张地拉拉纪凌的衣袖,“孙小姐,你不能再刺激他了,他的心脏会承受不住。”
“这样就受不了?我呢?当我受苦受难时有谁来同情我?要我施舍一点怜悯给你吗?”
她低下头拭去他的老泪,可怜地看着他。
“我……错了……不该……不该让倚柔生下你……”
纪凌最后一丝良心也随他这句话远去。
“真巧,你女儿在死前也这么说过。”
寒严圆目直瞪,伸手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像要捉住什么。
“倚柔……倚柔……”心室监测器出现一道水平线,哔声划破充满仇恨的空气。
“永别了,外公,代我问候我母亲。”她亲吻他的额际,为他合上双眼,让他安心地去找女儿。
医生闭上眼,关上监测系统和其它的维生器具。纪凌走至门前时停下,转身回头看了寒严一眼,继而永远地离开他。
※ ※ ※
寒严死后,律师立即公布其遗嘱内容。
寒严名下的财产,包括外债、金融投资、动产及不动产、风云科技、寒氏大宅,以及其在英国四处购置的房地产等,涓滴不漏地全数给了纪凌。纪凌卖了部分的地产以支付庞大的遗产税,寒氏大宅即是被出售的地产之一。
在寒严下葬的七天后,纪凌在风云召开高层主管会议,以商讨风云的未来。
开会当天,参加会议的成员百分之六十为寒氏宗亲,只有少数的外姓人氏及英籍人士,简而言之,风云科技几乎是寒氏一族所控制,这也是纪凌要召集他们的主要目的。
在风云大楼宽广的会议室里,纪凌坐在主席的位子上。身后各站着宋约希与法兰西斯,长桌的左侧是寒沐与拥戴他的部属,长桌的右侧则是寒沁与效忠他的人马。
她以清亮的嗓音开口镇压一室的嘈杂,“今天我请各位来,不是来看职位防卫战,请诸位收敛点,是炎黄子孙的都该晓得‘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句话的意义,别因火烧着了才懂得节制,听懂了没?”
纪凌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让原本仍争论不休的两派人马霎时安静了下来,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纪凌的身上。
“首先,我要宣布有关人事异动的事项,在此之前,我想听听各位有何高见。”她敲敲桌沿,看着寒沐与寒沁,不急着直接告诉他们她所谓的人事异动是何等的大搬风。
寒沐先声夺人,“纪小姐,听你这么说,你是对于目前风云内部的部署,与原有的人事安排有不同的看法吗?”
“有,例如总裁一职。”她开口点明他仍然占据职位不放。
“我做得不称职吗?”寒沐对纪凌轻视得很,根本就不想把位子还给她。
寒沁在另一头耻笑他,“寒沐,纪小姐是风云名正言顺的总裁,你不过是暂代的,别死耗着让自己难看,寒严都指定要她继承了,你霸着不放未免也太低级了吧?”
“你是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这职位是寒严他直接授权给我的,你穷嚷些什么?是你自己没本事他才不传给你,少在那里敲边鼓,你算哪根葱?”寒沐回骂道。
“你们有完没完?”纪凌打断他们的斗嘴,不耐地问。
寒沐看向纪凌,一副施恩的样子,“纪小姐,我认为你年纪太小不适合从商,你这年纪应当在校园里追求学问而不是荒废学业。商业界这种事你不懂,我愿意再替你掌舵风云几年,直到你有能力独当一面,那时我会交出总裁位置,你放心地先去求学吧!风云有我在你用不着烦恼。”
“多谢美意,但我已离开校园两年多,并且拥有企管与电子工程双料博士,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再读些什么,还有比博士更高的学位吗?拿两个就够了,要读你自己去读,我没兴趣。”纪凌迅速打发他的废话,把他的轻视扫回他讶异的眼,寒沁更是大剌剌地讽笑寒沐的狼狈。
“纪小姐,不如由我来帮你吧!我在商场上打滚多年,见多识广也熟悉公司上下的事务运作,你虽有高学位却无实战经验,我愿意先暂代总裁让你在一旁学习经营之道,等你有了足够的实际营运经验后,我再将主权交还予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寒沁乘机推销自己。
纪凌灵眸一转,“试问风云目前的净值大约多少?”
纪凌坐在大椅里两手交握。淡淡地笑道:“我名下的财产够我买一个风云还绰绰有余,这些钱不是寒严给的,也不是平空掉下来的,是我凭自已的能力只花短短的两年时间在台湾赚来的,经商讲求的是头脑与手段,也就是本身的实力,我整垮的企业远比你在英国多年所接的案子多过太多,少拿经验与年资来压我,你还不够格对我说教。”
室内响起一阵哗然,寒沁与寒沐目瞪口呆地看着年仅二十岁的纪凌,为她的作为感到讶异与不信。
寒沐勉强地开口,“你的年纪太小难以服众,有谁会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娃来当大企业的总裁?风云将会沦为英国的笑柄。”
“我不需要你们的心悦臣服,我的企业里不要半个寒严用过的人,找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你们全被开除了!明天准备与我的人交接,顺道去人事室拿资遣费。”她快言快语地拆了他们的台,懒得和他们斗嘴。
“你敢开除我?”寒沐跳起来朝她怒吼,“论辈分我是你的叔公,我在风云里待了这么多年,就连寒严也不敢这样对我,我可以告你不法资遣。”
“风云是我的私人企业,我爱开革谁,谁就得走路,当年寒严与我母亲断绝关系,所以你们根本与我毫无干系,带着所有的手下一起滚,寒氏的风云早不存在,若想告我也可以,先看完这些数据再仔细想想,我能将你们告得更惨。”纪凌从法兰的手中拿过两本厚重的文件,拋给寒沐与寒沁。
寒沐、寒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场的众人也心生猜疑,纪凌到底给了他们什么东西?
“这……这是假的,你故意栽赃抹黑我,我没做过这种事。”寒沐像是烫手般地丢开那本文件,矢口否认。
宋约希捡起那分文件在他面前摇晃。
“没有?寒沐先生,你贪污了多少风云的钱全写在这些帐册上,需要我找你的会计来和你对质吗?还是要我找来精算师估计你在本薪及加给之外多出的不法收入?” 他眼神锐利地瞥了准备遁逃的寒沁一眼。“喂!寒沁,你也别躲,那些为抢到生意不惜利益输送的献金是打哪儿来的?为我解惑如何?还是要我亲自去会计部门挖你的数据,或是直接去问你的客户?”
“你们……”寒沁手指着纪凌三人。
法兰站上前宣布,“风云科技已经改朝换代,未来风云即将移植台湾,并以台湾为根基,英国这边会只剩下一个据点,我家小姐不容许风云里有寒严用过的人存在,如果你们肯合作,还有点小钱走路,再不走,我只好寻求法律途径解决,到时大家都难堪,还请各位三思。”
寒沐撕去虚以委蛇的表相朝纪凌骂道:“你想毁了先人在英国辛苦创建的风云科技吗?”
“有何不可?”纪凌笑得灿烂。
“纪凌,你外公尸骨未寒,你就做出这种事,你还算是人吗?风云科技会因为你这不孝女而败光,你等着看。”寒沐不客气地嚷着。
法兰西斯快步上前提起寒沐的衣领,凶恶的警告道:“寒沐先生,再侮辱我家小姐就请准备上法院。奉劝你少开脏口,现今她是主、你是仆,请认清身分,我家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再不识大体我就撕烂你这张嘴。”
寒沐被法兰西斯吓得六神无主,双脚被提离地面,随时都有被痛殴的危险,对桌的寒沁适时地住嘴免得招来祸端。
“还有人有意见吗?”纪凌看着厅里的众人满意地问。
底里悄无人声,怕一开口就连资遣费也领不到,还惹得一身官司。
“很好。”纪凌为他们的识相给予褒奖。她起身对宋约希吩咐道:“约希,这儿就交给你和法兰了,尽快赶离这些寒老头的手下,完成事务的交接,办完事后你再带新的职员们回台湾的总公司,由法兰筹备在英国的据点。另外拨出一些人手驻守英国,盯着寒沐与寒沁的动作,防止他们再兴颠覆风云的念头,必要时,你可以斩草除根,别让他们有机会成为大患。”
“头头,你上哪儿去?”宋约希看着她穿上大衣,不解地问。
纪凌整理好衣衫,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好怀念台湾的阳光。
“回家,这个国度我不想留下,再没有什么能让我留恋的了。”
※ ※ ※
纪凌穿著一袭黑色连身的毛衣,站在伦敦机场的候机楼等待登机。
她没带任何行李,只提了个随身的小皮包。像抹黑色的影子混杂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
不如为何,打倒寒严之后让她屯积了十多年的累意排山倒海而来,再也没气力抗拒自身的疲累,没有了该前进的目标和想追求的东西,心头空荡得可怕,虚无的感觉漫布全身。
将头倚着窗上的玻璃,静静地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在英国所做的事和寒严的死。
她的心愿达成了吗?她自问。
她也不知道,她活着就是要履行对自己立下的誓约,现在寒严死了、纪绍荣垮了,而寒倚柔旱化成一堆枯骨,她还想向他们要什么?就某方面来说她是赢了,但她也输惨了。
她自嘲地笑着。
宿语昂还真说对了,现在的她的确不如该如何往前走,生活没了重心,她也不晓得该何去何从,徒留一身的空虚。
她强烈地想念宿语昂温柔的怀抱。
他说过,他会是她可栖的树,她好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她这只迷途的倦鸟好渴望能归巢安歇。
不知不觉地,她竟依赖他至深。呵!他不但是商界的银翼杀手,同时也是夺心的猎鹰高手。
她闭上眼浅浅地低笑,原来她还有动情神经并非草木,尚不是无可救药。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玻璃窗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宿语昂这个名字,不一会儿,窗上写满了她的相思。
一个硕长精瘦的身形映照在玻璃上,那身影是那般的熟悉。
纪凌缓缓地旋过身,以为自己见到幻象了,她猛地喘息,小手不禁掩住口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