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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告他。”万采芝心生一计。
“告什么了那个楚歌专门走法律漏洞,法力无边,不然宿语昂也不会重用他。如果我们笨笨地去告宿语昂,楚歌会把我们告得更难看,再说,我们哪有钱告?宿语昂旗下的律师团集结了台湾最顶尖的律师,他会养那些人吃闲饭吗?他有钱陪我们告,我们有吗?”纪绍荣气得脸色铁青,坐在桌子上生闷气。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万采芝急得像无头苍蝇,在他身边打转。
“先卖了这栋房子再想办法。”
“不行,这是我万家祖传的老宅,说什么也不能卖,一定还有其它的法子,不能动这栋房子。”万采芝急急地反对,不肯让纪绍荣卖去她最后的祖宅。
“还有什么法子?其它的房子都已经抵押出去,只剩这间还没,如果不趁现在卖出,我们会身无分文的。”都走投无路了,他哪管这房子是谁的,只要能先卖点钱便能解决跟前的问题。
纪绯慌慌张张地冲入屋里,见到纪绍荣便情急地大喊:“爸爸!出事了,你要快点想想办法。”
“绯儿,怎么这么慌张,先喘口气慢慢说。”万采芝拍抚着纪绯的后背,让她缓缓气息。
“法院要拍卖这栋房子来抵付我们以前的借款,公文已经到了,爸爸,你要救救我们。”纪绯手里拿着公文,期期艾艾地说。
“什么?!”纪绍荣与万采芝均大惊;没料到法院会查封得这么快。
“是方凯翔搞的鬼,我在法院的男朋友说方凯翔前天向法官们施压,要他们提早拍卖我们的房子,法官们很快就答应了。”
“又是宿语昂的手下,他是存心和我过不去。”纪绍荣从桌上跳下,暴躁地怒吼。
“绍荣,你去求求纪凌,她现在那么有钱,一定可以帮帮我们的,你是她的父亲,去向她借点钱她会借你的。”万采芝想起突然发达的纪凌,立刻想从她那边拿钱周转。
纪绍荣火气更旺地吼:“我去过,她不肯借,是她刻意要我们倒,她才是策动宿语昂毁了万业的主谋,宿语昂这次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他们两个早就勾搭上了。”
“原来是她!上次找她借钱她还说没钱,原来全是装出来的,还叫宿语昂打伤绯儿、打聋炎儿,她好狠毒的心肠哪!”万采芝忍不住尖叫道。
“妈咪,房子被卖掉,以后我们要住哪里?”纪绯不愿失去优渥的生活,没钱、没房子,她哪有脸再去上学?她会被其它同学耻笑,她是千金大小姐,她才不要和那些乎民有着相同的身分。
“不要担心,我们不会餐风露宿的,我手边还有笔钱,宿语昂动不到我这,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万采芝忽然变得冷静异常,口气阴狠。
纪绍荣警觉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以牙还牙,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要宿语昂痛不欲生。”
“妈咪,你想伤害宿语昂?”纪绯拚命摇头,这可不行,宿语昂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如果他死了,她去哪儿找这么出色的男伴?何况他那么有钱,她还想做宿家的少奶奶。
“不是他,是纪凌,那个罪恶祸首。”万采芝恨恨地说。
“你想怎么做?”﹂纪绍荣问。
“杀了她,因为她,我的儿子聋了,我女儿的花容月貌被她弄丑了,而我父亲留下来的万业集团更是因她而毁于一旦,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万采芝像个没事人似地轻松地说着,彷佛杀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蝼蚁般容易。
“但是杀人是犯法的。”纪绍荣不禁为她的狠心猛打寒颤。
“请杀手,不用我们动手,有钱还怕没人杀她吗?”她笑得更加猖狂。
“你哪有钱?”纪绍荣小声地问,不知道她手头上居然还有钱。
“我有一笔私房钱,是我父亲当年留给我当嫁妆的款子,要买一、两个职业杀手不成问题。既然要杀她就要做得干干净净,请职业杀手比请亡命之徒来得安心。”万采芝转头问他:“怎么,心疼我杀你生的那个恶魔?舍不得她的钱财?”
“不是。”
纪绍荣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反对,当年他就杀过一个女人,现在再杀一个也无妨,而且杀纪凌正好可以将她灭口,这世上就只有她握着他的把柄,让他每天都活在随时会被她告发的阴影下,如果她死了,他就再也不必担心纪凌这根心头刺,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纪绯扯着万采芝的手臂鼓吹道:“妈咪,杀了她,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不配生活在人世间,等她死后我再把宿语昂抢过来,把他的钱都拿回来。”
“好孩子,妈咪一定替你和哥哥出这口气,我会杀了她,我会的。”万采芝搂着女儿露出笑容。
第七章
纪凌下班返家后,隐隐察觉空气中有种不对劲的味道。
她轻巧地步出车外,站在原地察看让她觉得不安的地方。
没有李婶下厨烹饪的饭菜香,宅子里门暗无灯火,而草地上留有奇特的脚印,印子很沉、很重,不像是李婶的步伐。
她无声地踱至门前,大门的门锁没被撬开,不像有人强行进去过。
纪凌绕至后门,取出钥匙无声地开门进入,才踏出没几步,险些被地上的障碍物绊倒。
她闭上眼让适孔适应周遭的黑暗,过了不久,她睁开眼看向地板上的障碍物。
老天!是具人体。
她连忙蹲下身来细看。
李婶!她惊喘,立刻回神寻找地板上是否有血迹或是打斗的痕迹。
没有,都没有,她将李婶翻身过来检查伤势,发觉李婶的后脑肿了一块,没有其它的伤处,呼吸和心跳都还正常,也许她是被人从后头敲晕了。
纪凌自橱柜的暗格取出一把手枪,那是法兰硬塞给她用来防身的,早年在英国时,她也拥有合法的用枪执照,若非不得已,她是绝不会用到这种东西的。
她取出弹匣,俐落地填装子弹,将李婶拖至桌子底下藏好。接着闭目吐纳,把自己的呼吸声减至最低,再缓缓地爬出厨房。
一个红色光点在她一出厨房时立即瞄准她心脏的部位,纪凌机灵地趴低身子,但左肩仍传来一股火辣的刺痛感,她忍着疼朝一旁滚去,借由石制的阶梯藏住身子。
既然对方来意不善,她也不必对他客气。她取出方才放进口袋的灭音装置,在枪口拴紧,抹干流至手臂上的血,免得因此打滑失了准头。
室内灯光突然大亮,一阵未曾听过的男音响起——“小姐,游戏结束了,如果你现在自动走出来,我保证五分钟内不杀你。要是你继续躲着,我不但会杀你,就连厨房里那个老女人我也一并杀了,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纪凌扬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把枪插在身后的腰上用衣服遮盖住,站直身子不再躲藏,毫无惧意地朝客厅里的男子走去。
这男人居然也不隐藏容貌,就这样大方地让她看清长相,似乎很有自信不会失手,无人能指认他所犯的罪行。
“好胆识,不怕我说话不算数,现在就杀了你吗?”男人拿着枪指着她。
纪凌靠在沙发上减缓伤口的疼痛,安适地开口,“横竖都是一死,怕有何用?”她好笑地想,她好象还没学会害怕,尤其这男人长相还算怡人,要她怎么怕?
“你不错,能躲过那一枪。”
“侥幸,不也让你伤了肩膀吗?”她边回答边观察他。“你是职业杀手还是军队出身?”
他有点讶异,“你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反而问起我的来历?”
纪凌无奈地眨眨眼,“没办法,如果是被那些手脚不俐落的门外汉杀死,我会很遗憾,因此我期望你的身分能特殊些,这样死也值得。”
“你不但长得美,头脑也精明,杀了你还真有点可惜。”
“你受谁指使的?”她不慌不忙地又问。
“事关职业道德不便奉告。”
嘴这么硬?她就不信套不出来,于是拐了个弯问道:“对方出多少价码要我的项上人头?”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价。
“五百万。”他很合作地回答。
“美金?”
“不,台币。”
“我这么不值钱?要我,我会出更高的价码。”
“你认为你值多少?”没看过不对自己安危担忧,反而对自已身价不平的受害者,他惊奇不已。
纪凌像遇上傻瓜般地看着他。“你不清楚我的身分?下次办事前请事先打听一下你猎杀对象的背景,免得被坑了还傻傻地替人办事,你做的这桩生意亏大了,我真可怜你,这点小钱怎会请得动你这种身手极好的杀手?”
“你的意思是我的雇主暗坑我?”他的脸马上变色。
“没错,我名下的财产大略有数十亿,像你这种职业杀手,我不知可请多少个来回报要杀我的人。”果然是呆瓜,这男人也不探听探听她的行情,笨笨地就接生意。
“你骗我!”他有些心浮气躁地叫着。
纪凌眉飞色舞,懒懒地对他笑道:“有必要吗?我都快死了,何须骗你?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要告诉我你只看相片和地址就找上门来杀人,做了赔本生意都不知道。”
“你是谁?”这女人怎么知道他只有看相片和地址?精明过度,她的身分肯定特殊。
“纪凌,风云科技的总裁,不信你自己看。”她拿出桌下李婶收集来的杂志扔给他,本本的封面全是她的大特写。
“你……你姓纪?你是那个纪凌?”他吓了一跳,她居然与他的雇主同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他雇主赫赫有名的小女儿。
纪凌将他的反应全看尽眼底,心里有了谱,大约知道要杀她的人是谁。但她不急着揭穿,依然淡淡的笑道:“虽然我也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可惜从没机会改过。”她抬头看看时钟。“时间到了,你还不杀我?”
“你急着想死?”他还没从父亲要杀女儿这种天理不容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居然还催他。
“规矩是你订的又不是我,我只是提醒你时间而已。”
“你不怕死吗?”
纪凌听了笑得更加璀璨,“怕?有什么好怕?八岁时我亲生母亲就杀过我一次,这次不过是换作我的生父与继母想杀我罢了,生我的人都不要我活在这世上,我有怕的权利吗?回去告诉他们夫妻俩,做人别太小器,至少也要将你的酬劳提高点,才五百万,未免也太看轻你了,我真为你感到不值,那两个吸血鬼就是向我要不到钱才想杀我,为他们办事,算你倒楣。”说到后来,她脸上的笑容愈显凄凉,对自己的出身很认命。
“你在说什么?”他的杀意渐失,一股油然而生的同情悄悄冒上心头,看见她的笑容让人心生不忍。她早料到她的父亲要杀她,难怪毫无惧怕之心,老天,她才几岁?怎么会有那种狼心狗肺的亲人?
“事实。”纪凌冷冷淡淡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不懂这女人怎么这么会联想,开口就说中了。
“从你脸上读来的。我常看人,而你脸上就写明了主使者是谁,建议你试着学会面无表情,最好不要给被害人开口的机会,不然它可能会成为你以后办事失败的关键。”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纪凌挺好心地纠正他的缺失。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我要杀你而你居然还指导我日后杀人的守则?甚至想替我争取更好的待遇?你确定你的精神状态正常?你是不是被吓疯了?”
纪凌闲闲地看着他的模样,“喂!陌生叔叔,你还好吧?我看你好象被我吓到了,来,喝口茶定定心神再下手。”她伸手倒杯荼水摆至他面前。
“叔叔?把我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