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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挫折。」她被瞪得很委屈。
他重重叹气,只好再换另一个问题。
「妳每天的工作都像今天这么繁忙?」他今天跟着她跑来跑去,又是公司又是法院又是客戶家,拖拖拉拉到快七点才能回家。
「大维一直让我接案子,这个月我的行程已经被排满了。」她用手指数着,发现手指头不夠用。
「没有休息的时间?」他已经问得很茫然。
「休息的时候我要研究下一个案子,快点问,我等一下还要工作!」她不耐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又一个,标准的劳累过度。」他一手压着她的额,一手写着她的症状。
「但大维给我的薪资很合理,我是小富婆!」扭不过他的压制,她不甘的被他定在长椅上。
「妳一个人独居多久了?」他在写下一长串症状后,开始调查她的生活情形。
「有十年了吧,那些室友来来去去,像候鳥一样,所以我和她们都没什么感情,我习惯了一个人。」
「要命!妳还有孤独症!」他又是一阵闷吼。
「我没时间孤独,我还没看明天要开庭的案子,你快点问完啦!」她已经按捺不住性子,她今晚可不想开夜车。
「除了那四个同事,妳在这个城市还有没有其他朋友?」他脸色阴阴的,黯然又阴淡。
「没有。」她一开口又让他的脸像被潑了一盆墨汁。
「太惨了,疏离的人际关系。」他苦哈哈的写着。
「我的人缘很好。」
「工作外,有人能陪妳聊天、分享、与妳谈心解闷,或者妳有什么娛乐以及喜好吗?」他不再对她有期望,边写问题时顺便帮她写答案。
「没有。」答案果然和他所写的相同。
「孤僻又离群,小蝶,妳的病情很不乐观。」这种情形,算病危了。
「我有问题或疑难杂症时,可以跟那四个同事商量。」她哪里孤僻了?每天要和许多人大战,还要被他纠缠。
「妳的父母吗?」工作不顺,爱情失败,没有朋友,那她应该还有可以诉苦的爸妈吧!
「都过世了。」她又浇熄他的希望。
「没有亲情的滋润?」他失魂落魄的问:「妳有没有其他的家人?」
「没有。」她一开口就再让他的心跌到谷底。
碇辛晨挫败得掉下椅子,趴着唏噓长叹。
「天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集不幸于一身的女人?
「喂,我怎么会觉得你的表情比我还像病人?」现下沮丧的人好像是他,而不是被当成病人的她。
他抬起绝望的脸。「告诉我,妳为什么这么不幸?」
「我怎么不觉得?」她反而瞪大了眼,觉得很好奇。
没家人、没亲友、没爱人,以前的爱人跟人走了,而爱人的老婆是她同事,每任室友是专抢她未婚夫的人,每天工作得像只老牛,对人没特殊情感又习惯孤独,加上经常性的感情挫折,没娛乐、没地方跑,而她还一点感觉也没有。
碇辛晨跳起来指着上头大吼大叫:「他们故意整我!他们一定是故意整我!」把他踢给这种女人,分明是要他回不去!
「你在吼什么?」她有点怕怕的问他在疯什么。
叫完了满肚的委屈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垂下头悲叹。「自怜。」
「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做研究报告和治疗?」她边说边想溜下椅子。
他一手将她拎回原位。「我这个报告做得出来,但是,要在短时间內解决妳的不幸很难,太难了。」
「好奇怪,你有体温茫灿泻粑!顾兆潘氖郑中拇吹母芯跏顾擅啤
「我还没死透。」他有暂时性的身体,这就是不死不活的定义。
她把玩着他的大掌问:「你诊察完了吗?需不需要开药方?」
「我还想不出该怎么治妳的重病。」生平第一之遇上这种无药可医的病人,才知道他的医术实在不夠高明。
「治不了你可以先医自己,你今天说你也生病了。」她把他的手掌接回他的胸前。
「但我的病因出在妳身上。」她的病好不了,他要怎么医自己?
「我?」她白细的皓指转指向自己的鼻尖。
他爱怜的抚着她的脸庞。「就是妳,我因妳而染病。」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在没被她吸引之前先知道她的底细,可是现在,好像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如果他回不去的话……
「你被我传染了?你被人拋弃了六次吗?」她惊吓得紧捉住他的手。
他决定臣服命运的安排,低首捧住她细致的小脸,壮士断腕的告诉她,「没有,可是我要亲自终结妳把男人甩掉的命运。」
她被他突然欺近的脸庞怔愣了一会儿,张口一吸,纯男性化的气息扑鼻而来,缭绕着她的心房,怪异的情愫突然滋长。
佳人的粉颊立刻飞上两朵娇怯的红云。
「我要成为妳的最后一任男朋友。」他的手指轻刮着她的脸,以坚强的意志柔声的说进她的耳里和心底。
「你?一个游魂?」她臊红着脸连忙退避三舍,而他付諸行动坐上她的躺椅,以高大的身材优势将她囚在怀里。
他自信的在她耳边再附上一句:「而且,我绝对不让妳把我甩掉。」
5「我今天要上法庭,这案子对公司很重要,你不要跟来。」宋小蝶两手叉着腰,义正词严的警告这个又跟来上班的男人。
「我要跟着妳一起上法庭,妳在,故我在。」碇辛晨悠闲的尽雒匀宋藓Φ男θ荩尴炙捌鹄吹耐砟锪场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祭出这张让她难以拒绝的笑脸来降伏她。
「你放过我一天行不行?」晚娘脸迅速如煙消散,她挫败的趴在桌上哀叫。
「我想看妳工作时的样子,顺便做心理报告。」他以手指轻划她露出来玉雕似的纤颈,柔膩的触感使他的手指留连不去。
微微的酥痒立刻由他的指尖爬上她全身的细胞,她忍不住闭上眼,享受他有节奏的爱抚,忽然,有一种歌声从不知处冒出。
我抱着你,我吻着你,我笑着……
「你有没有听到歌声?」她震惊的张大美眸四处探看。
「歌声?在哪里?」有吗?
「我知道这首歌,叫「美梦成真」。「还在唱,而且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美梦成真」?」他不曾听过这首歌,也没听见半点歌声。
她甩着头把那声音逐出脑海,喘了口气望向他,「大概是我有幻听……刚才我们说到哪儿?对了,反正你的心理报告可以在家里做,別让我在法庭上分心。」她手掩着曾与他短暂接触的颈子,侧着身子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我发誓我会乖乖的坐在角落不打扰妳。」他再度用手指勾捲着她落下来的发丝。
「只要你存在就会影响我,回家。」刚才的歌声一定是他施法引起的,今天如果想正常的上法庭,他就必须消失在她面前。
「我如何影响妳?」他贴在她的耳边用低沉嗓音诱问。
歌声愈唱愈清晰高亢。
我除了你,我除了疯,我没有后悔……
她惊吓得急喘,把他推得老远,支吾的说:「我只要看到你就会……」妈呀!她该不会像歌词一样真的因他疯了?
「就会怎样?」他像弹簧似的弹回她身边,笑着看她慌张的表情。
她迅速的下指示,「回家,別让我把这件案子搞砸。」怎么会有情歌突然冒出来。而且,为什么会是「美梦成真」?她有什么美梦?
「我在妳身边……会影响妳的心情?妳的眼睛会一直溜到我的身上来?」他忍不住涌上一份满足感。
她嫣红了俏脸气道:「你少自大!」唱什么「美梦成真」?他又不是什么美梦!
站在她办公室外的人重敲两下门板,她和他立刻转向。
「小蝶,妳……妳又在自言自语?」清尚任青白着一张脸,看她在空无第二人的办公室里又说又叫。
百日莫辩的宋小蝶,勉强的挤出不流利的谎言。「我……我在练习等一下的交叉质询。」
「交叉质询?」对着空气练质询?
「对,交叉质询、交叉质询。」她再试着挂上一个可信度不高的笑容。
「喔……」清尚任的嘴角拖了个长音,讪讪的转身关门走出去。
「小蝶,妳还爱他吗?」碇辛晨的声音和全身的温度再度包围她。
「谁?」她跳开一步,怕因为再跟他靠得太近又听到莫名其妙的歌声。
「他,清尚任。」他很不是滋味的指着门板。
「不爱。」她随手一挥,振作精神整理她等会儿要用的资料。
「我和他在妳心底的距离,谁比较近?」他的大掌迅即覆在她的小手上,视线如蜘蛛网般的与她交缠着。
歌声又来了。
我抱着你,我吻着你……
她差点整个人被吸进他如子夜的眼眸里,眼神停留在他薄薄的唇瓣上,她忽然很想做出歌词中的动作,对他……
「什么?」她重重的甩头,伸手挥散那一阵音乐和思绪。
「妳对他存有的是回忆还是友情?」碇辛晨以指勾回她的脸。
「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朋友的老公,我很清楚我和他的界线在哪里。」就连手指勾她也会有反应?她又红着脸移开他的手。
「妳的界线在哪儿?」他问得执着。
「走进这间公司的大门后,他就是我的同事,走出这里的大门后,他只是我年少的回忆。」她试着平心静气的解释。
他扬着嘴角问:「回忆是妳的界线?妳用多少时间来回忆?」
好迷人的唇形,好想亲一口试试滋味,好想……她在想什么?
宋小蝶真的觉得自己反常了,拚命说服自己,她是个律师,她的精神不会受一个男人影响,不会受他的引诱,不管他长得有多好看和可口。
「我……我的记性差,想不起来我和他分手之前的爱,有的只是一小撮的回忆,不占时间,对我而言,他这么渺小。」她用手指比着差不多一公分的距离。
他不满的握住她的手。「即使渺小也是存在,不要相信妳的回忆,妳回忆里的人并不爱妳,他如果爱妳,就不会娶別人。」还有一公分?这代表她的心里还有影子,还有那个清尚任!
他身上的热度透过指尖烧遍了她,她连忙抽开手大叫:「我没有留恋!」她还能留恋什么?她现在只会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令她失常的男人!
「所以,妳就努力开发新的回忆来忘了他?」他更是怏怏不乐。
「胡说,除了他我就不能有別的感情生活?」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她开始为自己辩驳。
「感情生活?那些和妳解除婚约的男人们,都是妳想开创新回忆的失败品,他们是清尚任的替身。」她一定是把对清尚任的感情套用在別的男人身上。
「才不是!」冤枉!这跟清尚任有什么关系?她交別的男朋友也不行?
「那为什么会解除婚的?是妳爱不下去?妳找不到一个和清尚任一模一样的人?」他依然坚持。
她转头收拾东西,边收边说:「我很认真的经营每一段感情,可是,感情不像打官司,打官司我会胜利,但感情我总会失败,而我会失败绝不是因为清尚任,我快开庭了,別再跟我谈这个。」不谈了,再谈下去她今天会在法庭上跟法官探讨她的感情问题,还有那首鬼歌。
他不期然的一把将她揪进怀里,浓厚的鼻息直直扑上她的脸,「我要把妳从回忆里拉出来重新爱人,清尚任他结婚了,而世上爱妳的男人不只他一个!」
他的气味和拥抱无所不在,热辣辣的感觉如火燎原烧红她,她发誓一定连头发也烧焦了。
我抱着你,我吻着你,我笑着……
又唱?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