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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非敛去了笑﹐将已结好的手印朝下﹐“我可以让瘟疫降临六扇门。”他就不信她 的心会那么冷﹐能够对左断和六扇门的人全都无动于衷。
“你……”左容容赶忙上前分开他的两手﹐及时阻止他的举动﹐扬首小声地怒斥﹐ “你卑鄙﹗”
“这事本是你该做的不是吗﹖我只是代你出手。”卫非振振有词地驳回她的话﹐望 着她气红的脸蛋﹐也明白了信誓旦旦要灭世的她﹐对世间某些人事物仍是割舍不下。
“我不需要你来多此一举。”左容容怔了征﹐气恼地甩开他的手。
卫非一把将她拉回怀里﹐抬起她的下巴问﹕“对亲人这么眷恋﹐你怎么灭世﹖”
左容容胸口气息猛然一窒﹐仿佛被他说着了痛处﹐对自己尚有丝丝摇摆的心态懊恼 不已﹔再加上他故意来试探她的心态﹐使她更觉得自己不争气。她气恼地一掌拍在他的 胸前想让他放手﹐但受了她那不属凡人力道的卫非依然不动如山地拥着她。
左容容收回了手掌愕然地瞅着他﹐很担心他真的被她伤着了。
“为何你不躲开﹖”她这一掌可不是习武人士的一掌﹐要是普通人﹐早死在她的掌 下了。
虽然那一掌真的让他的心脉顿时大乱﹐但卫非仍是摆着笑脸﹐轻柔地抚着她柔美的 脸蛋。
“对我如此眷恋﹐你又怎么灭世﹖”卫非欣慰地笑着﹐若无情﹐她不会担心他受伤 与否。只要他还能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他还来得及让她改变想法。
左容容不敢再让他以这种口气对她说话﹐怕他又来动摇她的心智。她迅速地离开他 的怀中﹐语气冷硬地告诉他﹐“我会斩断对人世的一切眷恋。”她也许现在是还有点放 不开﹐但只要再给她一些时日﹐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打从你决定灭世起﹐你对自己就愈来愈不老实了。”卫非摇首笑着﹐一步步踱向 她﹐想将她拉回怀里。
左容容排拒地伸出手警告他﹐“卫非﹐别再过来﹐我不会客气的﹐我不是以前的那 个左容容。”
“你不能在六扇门内施展你的本领﹐不然整个六扇门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个天人。” 卫非有恃无恐地笑着﹐迅捷地握住她的两腕﹐将她拉至胸前并将她的双手锁在他的身后 。
被困在他怀中动弹不得的左容容边想抽回自己的双手﹐边闪躲他降至她脸庞上的细 吻﹐在怎么也躲不过时﹐她干脆把脸理在他的胸前﹐任他耳鬓厮磨。
“你不要又把心搁在男女情爱上头﹐认清你的本分﹗”左容容窝在他的胸坎闷声喊 着﹐尽量克制音量别被外头的左断听见。
“我是在尽我的本分没错。”沉溺在她发问沁心香气的卫非﹐对她的软玉温香想念 不已。
“小人。”左容容怕痒的缩着肩头指控。
“是天人。”卫非笑笑地更正﹐并坐至一旁的椅上﹐将她抱在自己的膝上。
“卫非﹐放我下来……”左容容想拨开他放在腰间的手﹐卫非却将她环得更紧﹐自 她身后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我记得第一次陪你下棋后﹐你就这么坐在我怀事。”他记得好久好久以前﹐那个 单纯的小女孩就是这般地与他亲近。这么多年来﹐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莲荷香气一点都没 变﹐可是她的人却变了。
“我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左容容不再挣扎﹐冷冷淡淡地告诉他事实。
“对﹐你是个女人。”卫非在她耳边低笑﹐咬着她细致的耳垂。“身子好些了吗﹖ ”这样抱着她仍是觉得她的体温有些高﹐她一定是急着动脑筋而没照顾自己的身子。
“卫非……。”左容容受不了他温存的举动﹐咬着唇偏脸看向他﹐而后愣住了。
卫非的眼底写满了忧心和关爱。
“你不知道我多庆幸能及时救回你。”如果他那时晚一步下水﹐这时他还能如此安 然地拥着怀中的她吗﹖“放开我。”左容容沉重地合上快被他吸走的双眼﹐轻轻地拉起 他的手。
“你……”卫非在她的掌心碰触地的时﹐身子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他飞快地曲指算 了算﹐脸上的血色迅速流失。
“怎么了﹖”左容容跳下他的双膝﹐有些不解他突然大变的脸色。
卫非紧张地握着她的双臂﹐“容容﹐快点除去你灭世的念头。”
“我说过我势在必行。”左容容挣开他的手﹐明确地表示她不会更改。
“这一次我不是为世人求你﹐我是为了我自己。”卫非摇着头﹐怕刚才自己所算出 突生的意外会顺着她的行事而来临。
“你怕死在我手中﹖”左容容以为他担心的是这点。
“不是﹐我怕我会失去──”卫非急急地想说明﹐但又突地止住话尾﹐眉头紧紧地 蹩着。
“你会失去什么﹖”左容容的好奇心被他的模样挑起﹐狐疑地仰首看着他游移不定 的眼眸。
“听我的话﹐快把那念头忘了。”卫非抹抹脸﹐换上温和的表情柔柔地向她劝着。
“我不知道你算了什么﹐也不懂你在说什么。”左容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催 着他离开这里。“你快回去吧﹐回去准备我下一波的攻势﹐不然你又会输我一次罗。”
卫非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若你坚持不退让﹐我只好改变我的初衷。”
“你的心……”左容容望着他顿了顿﹐勉强地别过脸﹐“我管不着。”
“你有没有想过﹐这场棋我们可能会打成平手﹐到最后变成和棋﹖”卫非低首问着 ﹐尽可能地挑着不被识破的字眼。
她不以为然﹐“我从未想过﹐我相信我会赢你。”下棋对她而言只有胜与败﹐哪有 和棋可言﹖就如这场他们之间的战事﹐对她而言也只有胜与败。
卫非不语地看着她﹐而被他一直看着的左容容又被他看得满心纳闷﹐她曲指算了算 事情是否将会有所改变﹐但也没算出什么岔子﹐一切都如她预期地进行中。
卫非叹了口气﹐脸色恍然一变﹐又恢复刚才的笑意。
“要赢我﹐你得杀了我才成。但我不想杀你﹐而你也对我下不了手。”他伸手捧起 她的脸蛋﹐轻啄她没防情的嫣红唇瓣﹐伸舌徐徐地在她唇上撩拨。
被他突来的吻一干扰﹐左容容不争气地别过脸﹐止不住满脸的红霞﹐小手按着急速 跳动的心房。她唇边犹留有他淡淡的松香﹐逼得她不得不控制自己回味的念头﹐把心思 放在正事上。
左容容在心跳渐定之后﹐扬睫对他挑舋﹐“放心﹐就算我无法亲自对你下手﹐也会 找别人来代我做。”从来都没看过他大展身手﹐这次她一定要派人去探探他的底﹐看他 的武功到底至何种境界﹐能够折服四个拥有旷世兵器的高手。
“你有别人﹐我也有别人。”卫非微笑地点点她的俏鼻。
“你已准备要派出五星了﹖”左容容的反应很快﹐迅速猜出他可能已做的举动。
“如你所言﹐胜负还未定﹐多个帮手总是好的。”一直都让她攻而他来守﹐这场棋 实在是不好下﹐他得派出大将来帮帮他才行。
“既然你请出五星加入你的阵营﹐我是否也该派些小兵来对阵﹖”左容容也不甘示 弱﹐马上动脑想法子找人来加入她的那一方。
“你派的小兵可敌不过他们四个。”卫非无所谓地耸耸肩。他那四个朋友皆是旷世 兵器的主人﹐普天之下除了他之外还没有人能动他们一根寒毛。
左容容婉笑地摇首﹐反以纤指指着他﹐“我要对付的是你不是他们。他们已全被我 困在宅子里﹐不会有人出来救你。”五星里有四星被她的阵封住了﹐而另外一星绝不会 来帮他的忙﹐她只要看他一人忙着对付她派来的人就成﹐也许还能从中得到一些利益﹐ 让他破戒杀人。
“我会需要人救﹖”卫非像听了一个笑话﹐根本不认为他会有需要人救的一天。
“这可说不定。”左容容伸手弹弹他高挺的鼻梁﹐笑得好不灿烂。
也许他的武功已臻化境﹐不需任何人帮忙也可以打发她将派去的大军﹐可是只要他 动手﹐她就有把握能让他后悔接受她的挑战。
第六章
卫非在自宅的内室里﹐以地为天斗﹐在地上画以上星为阵﹐在星子的位置上摆上了 九华明灯﹐每一座灯格守着一个灭世的预兆﹐七灯七兆﹐一盏灯守着一兆﹐灭了任何一 盏烛灯都不行。
卫非坐在一旁护灯﹐心绪却飘飞得老远﹐已然不在灯上。
对于左容容的执着﹐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相信无论阻挡在她面前的是神是人还 是鬼﹐为达目的﹐她会不惜一切地除去。
即使那个人会是他。
壁垒分明已是不可能改变的局面了﹐这使他不得不谨慎﹐以全新的态度来看待左容 容。当他如此想时﹐他心中柔软的一隅里﹐因她而苏醒的情债﹐逐渐在僵硬的胸膛里淡 淡逝去﹐即使他想挽留﹐却也由不得他。
短短数月的缱缕情爱﹐已成了拖住他脚步的包袱。曾经﹐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定力 ﹐能抗拒上苍所注定的孽恋﹐但一颗不受束缚的心却仍融化在她的扬睫、灿笑和知解的 心里﹐坚定不移的信念因她而改变了﹐他渐渐以为﹐世上并没有绝对的注定与不能改变 ﹐不论将遭受如何的挫折﹐只要他能坚持到底﹐绝不会失去温煦的情爱。
但事实却说明了﹐他正在失去中。
翻越云山﹐千里迢迢地来到人间等候了十年﹐到最后﹐换来的只是他悲喜夹缠的一 笑﹐令他爱她也不是﹐不爱她也不能。她可以把心隔得好远﹐但他的心找不到任何一个 出口﹐发泄这似乎永不能痊愈的痛楚。这一点﹐她无法明白﹐她截断了对他的眷恋﹐只 留下虚空。
打坐的卫非想起这点时﹐气息不禁翻涌﹐他忙深吸口气﹐挥去脑海里的思潮﹐重新 对地上的明灯设下护印。
难以察觉的细微脚步声窜进他的耳里﹐他睁开眼﹐心底估量着那些脚步的轻重和夹 者的人数。一步一声接近他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商桥等人。
他跃下坐榻﹐将内室的门窗紧紧地关闭﹐防止任何流动的空气进入室内而灭了灯火 。曲指算了算﹐他场首向外看去﹐脸上表情分不出是悲是喜。
当他打开房门走出宅外﹐地底六座石造大院前已聚集了大批手持兵刃的皇家禁军以 及江湖中人﹐皆杀意熊熊地盯着他。
皇家禁军会和江湖中人扯在一块儿﹖只怕这是左容容搞的花招吧。卫非微微地苦笑 ﹐再抬首望向远处﹐两名领人前来的禁军守领和江湖人士面色青白僵硬地挺站着﹐他在 他们呆滞无生气的眼眸里读出了不对劲﹐心底也瞬间明白了这些本该是互不相干的人们 ﹐会不约而同找上他的原因。
他随手攀折下一根草技﹐首先将草技射向禁军的守颊﹐禁军的守领被灌输了强劲力 道的草技射穿了肩头﹐止不住脚步地直退至岩壁上量厥。其余的皇家禁军在守领失去知 觉后﹐一个个宛如傀儡般倒下。他正要再以同样的手法对付那些江湖人士时﹐静立原地 的其它人在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已拔刀一举向他冲来。他叹了口气﹐撩起衫抱走下台阶 ﹐加入向他涌来的人群。
卫非没打算开杀戒﹐穿过层层饮阻拦他脚步的人群﹐直直向站在最远处施发号令的 男子走去﹐沿途展气格挡住向他劈来的刀剑﹐在人群的攻